妹妹能開口說話了,家裏還多了一隻可愛的小奶狗小花,程家兩姐妹這些天過得可開心了,除了晚上睡覺孫氏不肯讓小狗上床這事讓她們有點難過。小花太可憐了,這麽小就離了娘,晚上還嗚哩嗚哩地哭,她們想。不過孫氏不在的時候,小花被她們兩個輪著抱著,就沒自己走過路,珠花想抱還輪不上。珠花深深感覺到現實的殘酷,有了狗後她的地位都下降了。


    村裏別的小孩聽說她家養了一隻小狗都想來看看,可惜程家常年關著門,他們隻能在外麵看幾眼。銀花見院外圍著人故意抱著小花到院裏玩,還讓姐姐給她抱一隻白兔子出來。這下子外麵的孩子就更稀罕了,有人還在外麵喊金花和銀花的名字。孫氏從外麵回來發現了,就讓她們把院門開,讓他們進來玩,但不準再動其他兔子。


    孫氏發話了她們不敢不聽,金花麻利地開了門,銀花雖然有些不情願,但是也很快開心地玩到一起。裏麵一個男娃子跟銀花差不多大,很是稀罕地圍著珠花轉,還大著膽子捏了一把她的臉。


    小色狼,珠花瞪了他一眼,看到他黑黑的手指更是嫌棄得不行。


    誰知他傻傻一笑,對銀花說:“阿銀姐,你家妹妹真乖,都不會哭。”


    “她從來不哭,比你家妹妹好。”


    這孩子就是之前銀花提到過的阿木,比銀花小半年,差了一歲。阿木平常總跟他堂哥玩,他堂哥有時會來找金花,他就跟銀花認識了。銀花最愛當姐姐,村裏比她小的孩子她都喜歡。


    阿木看了看珠花,又想起家裏那個老愛哭的妹妹,便跑到銀花邊上拉了拉她的袖子小聲說:“阿銀姐,我把我家妹妹換給你們吧,我再加兩塊糖。”


    “不換。”銀花沒好氣地說,大度地把抓出來的白兔子給另一個娃摸了一下。


    “我再給你一塊糖糕。”阿木狠了狠心說。


    坐在小凳子上的珠花好笑地看著,想知道五歲的銀花會不會這麽容易被收買。銀花聽了倒是看了阿木一眼,卻什麽也沒說。


    “我娘有一塊紅花布,可漂亮了,也給你。”阿木說道。


    銀花想了想,抬頭假裝好奇地說:“什麽樣的紅布,借我看看唄。”


    “你等著,我就去拿。”


    當然,阿木沒到拿到紅布,還被他爹一頓好打。阿木也氣狠了,馬上哭著跑了出來,一路上邊哭還邊說:“我不要那個哭包當妹妹,我就要阿珠當妹妹。”


    等他哭到了程家門口,程家正在準備晚飯,其他看小狗小兔的孩子已經走光了,孫氏見他哭哭啼啼地就在女兒臉上看了一圈,她小時候就沒少把人揍哭,她的女兒不會也隨她吧?


    “阿銀姐,我娘不給我紅布換妹妹。”


    阿銀已經把紅布那事給忘了,聽他這麽一說,一時也沒想起來,隻是安慰道:“好,別哭。”


    說著,還用她那袖子給阿木擦眼淚。


    珠花抱著小狗樂嗬嗬看著。等阿木止了眼淚,孫氏好奇問了經過。


    “阿銀說,我把紅花布給她看看,她就把阿珠換給我家當妹妹。”阿木說著他記得的事,怕孫氏聽了也打他,連忙又補了一句,“我家阿草很好,就是愛哭,其他都很好。”


    這時銀花也想起來了,見金花不高興地看著她,就爭辯道:“我沒說,我沒答應換妹妹,我就是想看看紅布。”


    “你說了。”


    “我別說,你冤枉人。”說著銀花哇的一聲委屈地哭了。


    才哭了兩聲,就聽見做飯的孫氏吼了一聲,“好好的哭什麽哭,阿珠都沒哭。”


    銀花哼哼兩聲,馬上把眼淚止住了,恨恨地瞪了阿木一眼,她邁著小短腿跑著到珠花身邊把她抱進懷裏,驕傲地說:“阿珠是我妹妹,不是你的,不準你再來我家。”


    阿木也跑了過來,拉住珠花沒被抱住的手說:“我跟你換,我長大拿很多花布跟你換。”


    “不換。”


    見她說不通,阿木求助地看向孫氏,“程姨,我給你家當兒子吧。”


    說完,他就覺得這主意不錯。程家有小狗有兔子有不哭的妹妹,還不用做農活,還能上山打獵,程家可好玩了,他越想越開心,直接甜甜地衝著阿銀喊了一聲,“二姐。”


    孫氏正在炒菜沒聽到他的話,以為兩個小孩子剛絆了嘴又好了,銀花卻不是這麽好糊弄了,瞪了他一眼後就拉著珠花進屋把門關上了。


    “二姐……”阿木在門外乖巧地喊道。


    等他家人找來的時候就是看到阿木趴在門上不斷地朝裏麵喊二姐。


    阿木姓徐,他的娘親姓張,張氏進了院子先是笑著跟孫氏打了個招呼,說著就上前拉著阿木就要走。


    “我不走。”阿木賴在地上,死活不走,“我要給程家當兒子,要給阿珠當哥哥。”


    “別說糊話,快回去吃飯去。”張氏氣得拍了他一下,又想拉他。


    “我就不走,阿珠妹妹不哭,程家也沒有爹爹打人,我就要當程家的兒子。”


    張氏臉色一黑,不好意思地對孫氏笑笑,一把把兒子拉了起來夾在懷裏抱走了。珠花從屋裏出來時還聽到阿木漸遠的響亮哭聲,她默默地覺得他妹妹愛哭也許是跟他學的。


    隔了一天,阿木又笑嘻嘻地來找銀花玩了,也沒再提要珠花當妹妹的事。一場換妹風波就這麽草草收場,很快來程家看小狗小兔子的小孩子也少了,常來的也就隻剩下一個阿木。程家打開的門又鎖了起來,孫氏又要帶著金花上山打獵了,家裏這麽多東西在,若是有壞人來兩個孩子也看不住。


    隻是兩人才上山一次,李嬸就聽到了消息說要幫忙看孩子,可惜李家和程家離得遠,程家這地方又偏,李嬸也不能丟開家事到程家來看孩子,也不可能把人帶到自己家去,畢竟程家養的兔子和雞可能在外人看來比兩個女娃更值錢。無奈之下,李嬸也隻能有空的時候跑來程家外麵看一眼,免得兩個小娃娃在裏麵出什麽事。也幸好阿珠是穿越來了,不然讓一個虛歲五歲的孩子照顧兩歲的娃娃,怎麽可能安全,阿銀自己還需要人照顧呢。


    好在家裏有小奶狗有小兔子還有隔著院門陪聊的阿木,被關在家裏的阿銀還算呆得住。阿珠也趁著阿銀在院裏玩的時候,默默地學會了走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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