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姨,阿姨!我不是小偷!”


    蛋蛋掙紮著不肯走,薑美雅卻更加大力的將他朝門口拉扯,“大半夜跑到別人的房間,手裏還拿著別人的手機,你不是來偷東西是幹什麽!”


    “可我真的不是~”


    兩人吵吵鬧鬧的聲音成功將齊晉吵醒,男人皺著眉頭睜眼,“嚷什麽!”


    薑美雅見齊晉坐了起來,並沒有覺得半分不妥,反而將蛋蛋拽到齊晉跟前,更加有理有據的指證。


    “我一進來就看見他在偷你的手機!這幸虧是被我撞見了,否則還不知道他會拿走多少值錢的東西!齊晉,我們家不比普通家庭,等會兒我可得把這小乞丐交給媽來處置,也好給齊家的傭人們一個警告!”


    薑美雅的語速極快,連珠似炮彈,齊晉聽得腦袋隱隱作痛,他揉了揉嘣嘣直跳的太陽穴,極其煩躁的睇著薑美雅,“你也知道是深更半夜,那你又進來我房間做什麽?”


    “我——”薑美雅瞬間語塞,紅著眼眶喃喃道:“齊晉,難道我連你的屋子都不能進了嗎?”


    “我並不是那個意思。”齊晉深知自己這些年愧對薑美雅,所以無法麵對她的委屈,眼睛直視驚呆住的蛋蛋,男人又緩緩開口:“或許這其中有什麽誤會,四歲的孩子,能有什麽心機。”


    “人證物證俱在,還能有什麽誤會啊?”薑美雅抓住蛋蛋拿手機的那隻小胳膊不放。


    齊晉審視的眼神遞過去,蛋蛋當即緊張到語無倫次。


    “叔叔,我,我真的不是小偷。我隻是擔心……擔心你將手機壓在胸口會導致窒息,所以才好心幫你拿下來。”


    薑美雅覺得十分好笑,“一看就是慣犯,編瞎話也不打草稿。你叔叔這麽大的人,能被個手機壓壞嗎?”


    蛋蛋當即麵紅耳赤,手無足措的望向齊晉,眼神裏充滿了擔憂。


    男人沉默的看了他許久,“這個孩子說的,一點也沒有錯。”出奇的,齊晉竟然幫蛋蛋說起了好話,“手機壓在心口的確會導致窒息。”


    薑美雅頓了頓,驚訝於齊晉的立場。


    可她很快反應過來,立刻拽起蛋蛋朝外麵走去,“等會兒要大家都知道知道你的行為,我看你還怎麽狡辯!”


    齊晉望著薑美雅消失在門口的背影,幾不可察的皺起了眉毛。


    他總覺得今天的薑美雅和從前的不太一樣。


    究竟有什麽不開心的事情藏在心裏,值得她去這樣針對一個四歲的孩子來發泄?


    …


    客廳裏傳來小孩子嚶嚶哭泣的聲音。


    即使一出生就跟著紀歐娃過著顛沛流離的生活,可當著這麽多人的麵被不分青紅皂白的數落,蛋蛋還是頭一次遇到。


    “奶奶,我真的沒有偷東西,請你相信我。”蛋蛋流著眼淚不停的對齊老太重複這句話。


    對麵坐著齊晉的父母。


    齊晟老早就將家族產業交給了齊晉打理,最近正準備競選s市的市長,他剛剛應酬回來,累得很,所以無心管家裏這些小事,眯著眼在沙發上打盹兒。


    主持大局的,就隻有李姝這個婆婆。


    “你也別哭,好像我們一家人欺負你這個外來人一樣。”李姝完全不把蛋蛋當小孩子看,聲音就像她脖子上戴的玉佩,冰冷又公式,“從小就沒有父母陪在身邊,沒人教養,手腳自然不幹淨。做錯了事就得接受懲罰,明天天一亮你就得跟警察走。”


    蛋蛋的哭聲更大了,一直坐在蛋蛋旁邊忍氣吞聲的齊老太終於發了火。


    “夠了!”齊老太一拍沙發站了起來,將客廳內的所有人嚇了一跳。


    “不就是個手機嘛!多少錢我賠你們就是了!”齊老太氣的渾身直打哆嗦,“我知道你們看蛋蛋不順眼,就像看我這個老不死的不順眼一樣!我找個孫子來陪我,礙著你們了是吧?好好好,我和蛋蛋搬出去住!”


    齊老太拉起蛋蛋就要走,李姝和薑美雅趕緊站起來阻攔,“媽,別生氣,我們隻是在說這個孩子,又沒有說您。”


    李姝拉著齊老太重新坐下,這時齊晉正好從二樓的房間出來,齊老太指著齊晉就開炮:“你那個破手機多少錢買的?我花十倍的價錢送你一個!管管你們家這兩個女人,別在這裏為難一個四歲孩子!”


    齊晉穿外套的動作頓了下,邊穿衣裳邊皺著眉頭往樓下走,“奶奶您說什麽呢?”


    齊老太拿眼不停的剜著李姝和薑美雅,“有人要將我的新孫子送警察局……”齊老太說著就開始撇嘴掉眼淚,“我活這麽老我容易麽?就為一部手機大半夜折騰,這是吃我的勁啊,不孝子孫啊,不孝!”


    沙發上的齊晟閉眼睛聽了許久,老太太都哭了,他不耐煩的睜開眼,“行了!為一部手機把一家子搞得不得安寧,李姝,這孩子給媽留著做伴兒,不許送警察局,更不許讓媽鬧心,聽到沒有?”


    李姝嗓子眼兒裏堵了口火,不服氣的“嗯”了聲。


    薑美雅默默的站在一旁,不敢跟威嚴的公公頂嘴。


    齊晉不想留在這個家,轉身從傭人手中接過車鑰匙和手機出了客廳的玻璃門。


    院子裏很快響起汽車引擎的聲音,薑美雅透過玻璃門,呆呆的望著汽車遠去。


    不管她做什麽,齊晉永遠不會插一句嘴。正因為這樣的不聞不問,恰巧彰顯了男人是有多不在乎她。


    …


    第二天,晚上。


    “這個新手機好玩兒吧?奶奶今天特意叫人從商場給你買的蘋果最新款,以後再也沒人汙蔑你是偷手機的賊了!”


    齊老太意有所指,李姝在一旁溫柔的笑著,“媽還生氣呐?這事兒過去就算過去了,別提了。”


    齊老太根本不搭理李姝,專注的陪蛋蛋玩兒手機上的水果遊戲。


    齊晉收到李姝叫他回家吃晚飯的信息,剛一進門,就得知齊老太給蛋蛋買了個智能手機。齊晉有些無語,老太太還真把這撿來的孩子當親孫子了,她都從沒對自己這麽好過。


    齊老太越瞅那張小臉兒越加樂嗬,“我說怎麽第一眼瞧見這孩子就覺得有眼緣兒呢,和我們齊晉小的時候長得七分相,要說親生的也有人信啊!”


    齊晉打量的目光也開始在蛋蛋身上流轉,感受到不同的壓迫目光朝自己打來,蛋蛋強自鎮定。可手下一抖,遊戲卻輸了。


    “媽,你開什麽玩笑,”李姝瞥了眼麵呈菜色的薑美雅,隨即轉身坐到齊老太身邊,對著她笑道:“齊晉為人什麽樣您又不是不清楚。他除了美雅,又哪裏碰過別的女人?”


    老太太撇撇嘴,不服氣的反駁:“怎麽沒有?”


    李姝輕輕推了下齊老太,齊老太立馬改嘴:“我倒希望蹦出來一個私生的!”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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