薑美雅唇角微微一勾,眼底的陰險稍縱即逝。她從沙發上站起來一步步朝著牆角的一人一貓走過去。“奶奶,你和這隻貓在說什麽呢!”


    薑美雅腹部上有刀口,她不願意蹲下來平視齊老太,至多是彎著脖子俯視她,齊老太抬起頭仰望她一眼,見薑美雅虎視眈眈的盯著自己,她下意識的用餘光瞥了眼無人的客廳,不著痕跡的撫摸膝蓋上的阿花。


    “沒聽到麽,阿花和外麵的野貓苟合懷孕了,馬上要生一窩小阿花。弄一窩子貓崽住在咱們家裏,以後貓族還不得稱霸天下啊?咱廚房裏的魚蝦丟得還少麽!”


    薑美雅盯了齊老太兩眼,她忽然伸出手指逗弄了一下阿花的胡須,沒想到本來閉著眼睛假眯的大貓忽然伸出爪子撓了薑美雅一下。


    “喵嗚~”


    薑美雅立刻收回手,齊老太趕緊問道:“你沒事吧?”


    麵對那雙老眼裏麵流露出來的真切關心,薑美雅頓時笑笑。“沒事。”


    齊老太喉結滾動了一下,她怎麽覺著麵前的薑美雅都像是黑化過的,尤其嘴角那抹陰測測的笑容,看得人手腳發寒。


    “你呀,是非不分,好賴人都更不認識,養你有什麽用,連美雅你都抓,美雅可是我孫媳婦!”


    齊老太繼續數落貓,薑美雅見客廳遲遲不來人,她扶著牆壁慢吞吞的蹲到地上,以平視的角度去看齊老太。


    “奶奶……昨天你去給我送粥的時候,為什麽站在病房門口不進去呢?是不是因為看到昊天在裏麵啊?”


    齊老太撫摸大貓的那隻手頓了下,她扭過頭來與薑美雅對視,假裝看不到那雙眼睛裏麵的毒辣與陰鷙。


    “我昨天去醫院給你送粥?我怎麽不知道呢,你什麽時候住的院啊?你哪兒生病了?”


    薑美雅望著齊老太無辜的樣子冷笑一聲,還裝。


    她一根手指指了指自己的腹部,口氣冰涼:“切除子宮……懂吧?永遠不能生育!奶奶,您不是一直不想要我肚裏這個曾孫子,現在它沒了,你開心壞了吧?!”


    齊老太怔怔的望著薑美雅,她口氣忽然變得咄咄逼人。“你說你喜歡讓紀歐娃給你生個曾孫子,你寧願承認外麵那個孽種,你都不想讓我把這個孩子生下來!”


    “齊晉的小三兒懷的可是別人的孩子,隻有我肚裏這個是齊家的血脈!你口口聲聲要給她織嬰兒鞋、織嬰兒鞋,我朝你要一雙,你卻讓我撿剩下的毛線要傭人給我織,你說你是不是老糊塗?”


    齊老太怔仲很久回不過神來,薑美雅的表情越來越猙獰,客廳裏沒有其他人,更沒有監控,而蛋蛋不知道幹什麽去了還不見人影,齊老太擔心薑美雅現在悄無聲息的弄死自己,一顆心不住的往下沉。


    “我,我真的那樣說過?”齊老太裝作不記事的樣子。


    “何止!”薑美雅陰狠的笑了下,一把攥住齊老太瘦弱蒼白的手腕兒,“我都懷疑我和齊晉的孩子是不是被你詛咒過,所以五個月才檢查出它有問題!”


    齊老太麵上失去了血色,薑美雅不顧腹上的傷口,手裏的力道越來越重,身子瞬間欺進齊老太。


    “你裝傻是跟蛋蛋學的吧?嗬嗬,奶奶,你說你那麽急慌慌的從醫院逃出去有什麽用,我到底還是追到家裏來了。”薑美雅瞳孔縮緊,她臉上的笑容越來越陰綿,一張臉放到齊老太眼前,“我和昊天……可是有一百種方法能讓你閉嘴!”


    薑美雅的話音剛落,齊老太感覺一種巨大的恐懼由腳底孜然而生。


    她呆呆的與薑美雅對視兩眼,忽然開始渾身痙攣翻白眼,薑美雅立刻放開她站起來,冷眼瞧著齊老太自個兒倒在地上抽搐。


    半分鍾後,齊老太佝僂的躺在地上不省人事,薑美雅見齊老太閉上眼睛一動不動,嘴角還流著口水,她緩緩彎腰伸出手指去探了探齊老太的鼻息。


    “晦氣!”


    薑美雅拍了拍手,一副嫌惡的表情。


    保姆正好走到客廳,薑美雅假裝出驚惶無措的樣子。“奶奶暈倒了,快,快幫我扶她到床上去!”


    …


    半個小時以後,屋裏那些嘈雜的說話聲好不容易消失了,齊老太立刻擦了擦口水跟個沒事人一樣坐起來,“嚇死我了,剛才我還以為薑美雅要殺我,幸虧我以前見過你老爺爺抽風的樣子,情急之下想到了這個辦法,我半輩子的口水都流完了,蛋蛋你評價評價奶奶剛才演的像不像?”


    齊老太一扭頭就看見蛋蛋閃著一雙淚霧蒙蒙的大眼睛趴在床頭盯著自己,她心裏一軟,便伸出一隻瘦弱的手臂攬住蛋蛋。


    “乖乖哦,剛才把你嚇怕了,奶奶沒事,啊?”


    蛋蛋的小眼淚還在吧嗒吧嗒不停往下掉,齊老太心疼的要死,立刻撫摸著蛋蛋的小後背,“奶奶沒事的,剛才是薑美雅想要害奶奶,奶奶故意裝成抽風的樣子糊弄過去!”


    蛋蛋窩在齊老太臂彎裏,小肩膀一聳一聳的,不停抽泣,齊老太一顆心都化了呀。


    “哎呀,越說你哭的越來勁了。你一哭奶奶也想哭,可奶奶老了沒眼淚啊,別讓奶奶著急了成不?”齊老太感歎著:“還是我們蛋蛋有良心啊……蛋蛋放心,奶奶為了你,也不可能這麽快就被薑美雅給害死的!奶奶還得看著我們蛋蛋長大呢!”


    蛋蛋緩緩的從齊老太臂彎裏抬起頭來,大顆的淚珠還在眼裏盤旋著,小家夥長得本來就討喜,一哭之下分外惹人憐愛,齊老太稀罕的愛不釋手,直接掀開被子,讓蛋蛋和自己鑽一塊兒。


    “奶奶,蛋蛋不想失去你……”


    蛋蛋小小的身子端正的躺在被窩裏,小嘴一撇,馬上就又要哭出來,“以後能不能別這麽嚇人,我不過去房間拿了趟東西,下來的時候你就躺在地上了,我還以為你——”


    死了,這兩個字,蛋蛋吞進了肚子裏。太不吉利。


    老太太笑嗬嗬的將他摟到懷裏,“好好好,奶奶以後不嚇人了。當時客廳裏沒有人啊,奶奶擔心薑美雅下手,這才想出這個辦法。”


    “奶奶,其實也怪我的,我不應該擅自離開您。以後我就時時刻刻陪在您身邊,讓薑阿姨這個女人沒有可乘之機!”


    老太太笑而不語,蛋蛋再聰明懂事也隻是一個小孩子,薑美雅要有那害人的心機,光製造意外就幾百種辦法,防都防不住,他一個小孩子能頂什麽用。


    可老太太不忍心打擊蛋蛋的滿腔熱枕,她歎口氣,用手輕輕拍打蛋蛋的背部。


    “也是啊,奶奶老嘍……身邊的確需要一個人陪著,萬一半夜裏我起來上廁所,一骨碌栽過去也沒人知道啊!還是我們蛋蛋考慮的周到!”


    倏的從被窩裏伸出一隻小手捂住齊老太嘴巴,蛋蛋凶神惡煞的怒瞪她,“不準奶奶說不吉利的話!”


    老太太一愣,滿眼喜慶的笑出來,“奶奶說錯了。”


    祖孫倆窩在房間裏睡了一下午,晚上起來吃晚餐的時候,齊老太把讓蛋蛋搬到她房間的想法在飯桌上給下班回家的兒媳講出來。李姝聽說了齊老太今天忽然倒地昏迷的事情,對此欣然同意。她也覺得婆婆年紀大了,晚上需要一個守夜的。從前李姝就提議過給齊老太安排一個貼身保姆,齊老太說什麽都不同意,她嫌外人髒。蛋蛋屁大點兒孩子沒別的作用,半夜裏起來叫個人還是可以的。而齊老太又不嫌棄他,萬一深更半夜有個好歹,蛋蛋跑出來通知一聲,大家也都能在最佳時機搶救齊老太。


    一直在悶不做聲用飯的薑美雅適時提出了一個好的“建議”,“媽,蛋蛋一個小孩子正是長身體的時候,夜裏睡得比大人還熟,奶奶有什麽情況他也發覺不了。萬一哪一天奶奶給……他還以為是奶奶睡著了呢!依我看啊,還是安排一個大人守著奶奶比較合適。”


    李姝也這麽想,可她不敢再提,擔心老太太不高興,如今兒媳婦替她說出來……她下意識的瞅了眼齊老太。見婆婆隻顧悶著頭扒飯,沒有搭理其他人的意思,李姝隻好又朝薑美雅道:“你奶奶愛幹淨,有潔癖,她覺得大人身上有細菌會帶給她,你有沒有發現我們從來不進她的屋子?你奶奶隻喜歡小孩子,並且喜歡年紀小的,齊晉八歲以後就再沒跟你奶奶親近過。”


    薑美雅笑笑,她撂下手中的筷子望了對麵扒飯的齊老太兩眼,又扭頭朝李姝道:“我跟奶奶一樣愛幹淨,身上的傷口都是天天消毒。反正我在家裏也沒什麽事,白天閑在一天,晚上也睡不著,雖然我也不能為奶奶做什麽,可好歹晚上給奶奶就個伴兒,有什麽異常情況都懂,也能及時發現,總比蛋蛋這個小孩子頂事。不如,我搬張床到奶奶屋裏……”


    “不行!”薑美雅還沒說完,齊老太忽然一撂筷子打斷薑美雅的話,“我就要蛋蛋!”


    開玩笑,薑美雅時時刻刻都想弄死她,要真跟自個兒一個屋子,恐怕第二天就有人進自己的房間收屍。


    “奶奶,我也很幹淨的,你沒發現我沒生病的時候,一天洗兩次澡嗎?”


    齊老太撇撇嘴,一副嫌棄的模樣,“你身上有男人的味道!”


    “……”


    李姝看出了兒媳婦的尷尬,她眼眸深了深,經曆過照片的事情,她已經不像從前那樣信任這個兒媳婦,她不信美雅不知道交給她的照片是合成的,假如她連自己都要騙……李姝心裏已經有了底,相比較之下,蛋蛋更讓人放心,她裝作解圍對薑美雅道:“結了婚的女人的確和小姑娘不一樣,你奶奶對待我也是這樣,她隻和雨薇親近,從不讓我進她的屋子,美雅別往心裏去啊!”


    薑美雅勉強笑笑,“我沒那麽小氣,媽!”


    **


    紀歐娃敗訴的事情沒多久,齊晟的情人就找到了她。


    “邀請函?”紀歐娃手裏拿著一張古香古色的卡紙嗤笑著,對於餘曼彤的第一印象,紀歐娃可以用“裝x”兩個字形容。


    “真沒想到齊晟一大把年紀了竟然好這口兒,我還以為他的情婦會是一個老女人。”


    紀歐娃一雙美目瀏覽著上麵的內容,字體娟秀大氣又不失淩厲俊雅,可以說是自成一派,包括邀請函上的那些用詞造句都十分的耐人尋味,如果不是內容不合適,幾乎可以作為散文出版。可想而知,寫字的人一定博覽群書並且有相當好的文字功底。


    方雪也覺得有趣,她給紀歐娃泡了杯蜜水擱到辦公桌上,笑眯眯的望著正在認真閱讀邀請函的女人。


    “這證明對方一定是個心胸開闊,並且十分雅致的女人,瞧瞧那卡紙做的,出產商都不一定能設計出這種樣式!還會畫梅花兒呢,那雪下的跟真的似的,沒準對方是一個大才女呢,琴棋書畫無一不通的那種。”


    紀歐娃聽此不由得扭過頭來直愣愣的盯著方雪,方雪吐吐舌頭,心虛的轉過身去。她怎麽忘了,自己的上司可是遭齊晟綁架過,自己卻毫不吝嗇的誇獎他的情婦,蠢。


    紀歐娃隻是似笑非笑的勾了下唇,隨手將邀請函擱到了一摞文件上。


    “她要是有你說的那麽節操高尚,會給市長當情婦?”


    方雪雖然讚同紀歐娃說的話,但心裏難免犯嘀咕,心道你不也是給齊晉當小三兒,可你就很好啊,既沒架子,又不耍大牌,雖然對男員工很苛刻,但對她們這些女員工出手很大方啊,時不時出手送些禮物。並且尊老愛幼,還經常去醫院探望宋老爺子……誰說情婦就沒好人了?


    紀歐娃仿佛洞穿了方雪的想法,望著窗外的景色道:“我跟她不一樣……”


    方雪趕緊讚同的點點頭,“肯定不一樣啊,您又不是為了錢。”


    雖然齊晉給紀歐娃花的不少,但是方雪從來沒見紀歐娃主動朝齊晉伸手要過一分錢,哪怕是那批從李姝手下搶過來的美容儀,紀歐娃都付給齊晉成本價。既然男人主動給,女人不要,他還不高興,那幹嗎不收下呢。


    可紀歐娃的想法顯然跟她不同,她插著手臂很平靜道:“我是光明正大、一心一意給人家做三兒,而齊晟的情人,可是有企圖的!”


    方雪聽此轉過身來,長大嘴巴望著紀歐娃。


    “她不會是還想著轉正吧?我可是知道市長夫人很強勢的,要不然也不會反告您汙蔑啊!”


    見紀歐娃不說話,方雪眼珠子轉了轉,又忍不住氣憤的表情八卦道:“其實我覺得她有企圖也挺好的,到時候她和市長夫人撕起來,要是她贏了,把市長夫人踢下去,就當給您報仇了啊!”


    方雪的話聽著是真解氣,紀歐娃忍不住真笑了笑,小姑娘工作能力強並不代表社會經驗就多,怎麽懂得其中的水有多深。“你當是看電視劇,情婦哪那麽容易上位。齊晟在這方麵並不昏庸。”


    方雪當即反駁:“您不就是個例外嗎?現在齊先生不照樣為了你連妻子都不顧……對不起,紀總!我說錯話了!”


    方雪恨不得割了自己的舌頭,跟紀歐娃在一塊呆久了,早就忘了什麽上司下屬之分。她小心翼翼的瞧著紀歐娃,生怕惹這位厲害的大美人生氣。


    可紀歐娃顯然對此並不在意。“她天天和齊晟睡在一起,對於我的動向多多少少知道一些。肯私底下發出邀請函找我,也並非一個沒有心機的女人。這回,一定是瞅準了時機!”


    …


    茶餐廳。


    齊晟的情婦跟紀歐娃想象中的差別並不大。


    三十出頭的年紀,五官俏麗,眼神溫柔,並不像其他被官員包養的情婦那樣趾高氣昂、俗不可耐。一頭溫順的黑色卷發自然的披散在背後,水墨青丹旗袍勾勒出窈窕的身材,渾身散發著股子書卷氣兒,她氣質十分出眾,整個人像是從古畫裏走出來的。與實際年齡不符的是,舉手投足之間還像是放不開的小女人。這種羞澀與婉約是她們這個年紀最不常見的,也難怪齊晟一直包養她好多年。


    “要喝點什麽?”對方笑著打量紀歐娃,臉上浮起一抹紅暈,似乎對於兩個身份如此特殊的人會麵,感覺十分尷尬。


    紀歐娃是誰,她在外飄蕩五年,一眼就看穿了對方的心思,真正不諳世事的靦腆可不是說裝就能裝出來的。


    “我不喝!”紀歐娃並不給餘曼彤好臉色,翹著腿麵無表情道:“有什麽事你直接說,我不喜歡怪外抹角。”


    餘曼彤萬萬沒想到紀歐娃是這個態度,麵上浮現大寫的尷尬。


    “我聽說你很久了,一直想要找個機會給你見一麵。難怪齊晉屢次為了你,跟他爸爸起內訌,本人比電視上還美。”餘曼彤笑道。


    紀歐娃並不買賬,她鐵著臉直言道:“你是情婦,我是小三兒,齊晟和齊晉還是父子,按道理來說你還算比我大一輩,看在齊晉的麵子上我也應該對你尊重一些。可很抱歉,我這個人高傲又自大,自己在做的事情換到別人身上,我不一定認可!我覺得我們彼此之間的關係實在太滑稽,這種身份最好永遠不見麵,所以你有話盡快說,免得一會兒被我弄糟你的心情。”


    換做一般人早就生氣,可餘曼彤教養好,反而被紀歐娃說的自慚形愧。


    她臉上浮現出一抹自嘲的表情,連眼神都變得黯然。


    “你太高看我了,其實,齊晟他……除了給我找了一份體麵的工作,其餘的,什麽都沒有給過我。包括我們現在住的‘萬茜園’,房產證上都是他的名字!我身上買的衣服、化妝品,包括新做的頭發,都是自己掏錢。換句話說……”餘曼彤笑笑,抬起眸來直視紀歐娃,“他除了管我吃喝住以外,什麽都沒有給過我。甚至情人節都沒有送過我任何禮物。”


    紀歐娃也有些驚訝,她還頭一回見像齊晟這麽摳門的金主。齊家那麽大產業,還舍不得在情婦身上花點兒,何況還是餘曼彤這種姿色不錯的小情婦,齊晟還配做金主麽!不過紀歐娃轉念一想,齊晟這種做法也應該得到所有女性同胞的認可,錢當然留著給妻子花,俗話說肥水不流外人田。外麵有一個不需要花錢就可以隨便睡的年輕身體,哪個男人還傻到主動掏錢?


    相比較之下,齊晟這個當父親的,可比齊晉清醒精明多了。腎和心,他分得開。不像齊晉,年輕難免在一些事情上犯傻犯衝動,睡了誰就認準誰。


    “那你為什麽還心甘情願給他當情婦?”紀歐娃口氣變得不那麽淩銳。


    “我也不清楚,”餘曼彤望著空氣開始發怔,一雙杏眼透漏著深情,“打從我研究生畢業就跟他在一起了,他人耐心又溫柔,對我也好。雖然他從來不帶我去任何公共場合,我也能理解。他不給我亂花錢,但是卻給我找了一份很體麵薪水很高的工作,我每個月月薪幾萬塊,不但可以自給自足,還可以攢下不少錢。雖然車子和房子都不是我的,可他保證了我高質量的生活,出門有車子,進家有保姆……”


    紀歐娃並不同情這個被老男人蹉跎了歲月的女人,她要是知足,就不會坐在自己對麵。老男人都有相當豐富的閱曆,難怪餘曼彤會被齊晟迷住。想想餘曼彤口中說的溫柔……紀歐娃心裏禁不住想笑,這跟齊晟平日的冷靜和嚴肅沾不上半點兒關係,他對自己的老婆可不是這樣的。


    紀歐哇眯著眼問道:“你活得這麽開心,找我做什麽。”


    餘曼彤眼神緩緩的落到紀歐娃平坦的小腹上,臉上露出羨慕的表情,“聽說你懷孕了?肚子裏還很有可能是個女兒?”


    紀歐娃眼神淩厲起來,今天早晨齊晉帶她去醫院檢查,醫生的確說百分之八十是個女兒。餘曼彤,連她肚裏胎兒的性別都能查清楚,她內心哪有表麵這樣單純!


    餘曼彤見紀歐娃看自己的目光不對,趕緊解釋:“你誤會了,我沒有打你女兒的任何主意!我的意思是……”


    餘曼彤咬咬唇,有些難以啟齒,“你有沒有想過當齊晉的正牌夫人?”


    “畢竟誰都不希望自己的孩子一出生就被人當成私生子議論……”


    紀歐娃盯她兩秒,忽然笑出來,“餘小姐是為我的孩子考慮?”


    紀歐娃眼底的嘲笑將餘曼彤羞的滿臉通紅,她垂著眼又道:“其實我知道你一直想著將薑美雅從齊家少奶奶的身份上擠下去,否則也不會暗地裏跟利美集團搶生意!可一個人的力量是懸殊的,而兩個人合夥的力量卻是不可估量的。不瞞你,我也不想一直和齊晟這樣偷偷摸摸的……”畢竟齊晉可是光明正大帶紀歐娃這個小三兒出席各種公共場合,所以餘曼彤覺得紀歐娃一定非常有手段。


    紀歐娃聽完以後,瞬間覺得自己沒有必要呆下去了,一個不自量力的女人而已,想和她聯手對付李姝,也不看看自己幾斤幾兩。


    “以後我們沒有再見麵的必要!”紀歐娃站起來,居高臨下睇著餘曼彤,將話說的很清楚:“我永遠跟你站不到同一條線上。”


    紀歐娃拎起包包就走,她腿長步子大,每走一步,風衣的衣角都在空中劃出一抹優美的弧度。


    感覺到背後有道目光一直注視著自己,紀歐娃唇角不禁勾起一抹冷笑。


    就算她再怎麽恨李姝,那也是她跟李姝之間的仇恨,她會親手一點點將這個女人拉下來,讓她跌入深淵。可她更知道,李姝現在就相當於她婆婆的角色,假設有一天李姝真的和餘曼彤撕起來,紀歐娃再怎麽樣也不能聯合外人一起來對付她。


    做不到一致對外,但能冷眼旁觀。


    紀歐娃剛剛上了茶餐廳門口那輛灰色轎車,張耀就騎車著小踏板出現在附近,他身上穿著紅格子衫和牛仔褲、白色球鞋,陽光帥氣的五官透著股羈傲不馴,大街上引來不少小女生羞澀的側目。


    張耀透過車窗隱約可見到紀歐娃上半身蜿蜒起伏的線條,他一條腿撐在地上,將小踏板熄滅,張耀很快就看到銀灰色轎車剛剛駛去不遠,餘曼彤就穿著一身旗袍從餐廳裏走了出來,她四下張望幾眼,小心翼翼上了一輛低調的黑色轎車。


    兩輛車從不同的方向行駛,兩個女人卻從同一間茶館裏走出來。張耀在嘴裏叼了支煙笑笑,有意思,二哥老爸的情婦,和二哥的小心肝兒在茶館見麵,肯定不隻是喝杯茶這麽簡單!


    …


    齊宅。


    黑暗裏,薑美雅陰冷冷的聲音讓人聽著毛骨悚然。


    “我讓你起開,聽到沒有!”


    蛋蛋這是第一次與這個女人明目張膽較量,小家夥不甘示弱的與她對視著。“薑阿姨,奶奶睡著了是很難叫醒的,你有什麽事明天再來找她。”


    薑美雅嘴角勾起一抹陰森的笑容,“小孩子管什麽閑事,你現在困的很,先到你的房間休息一會兒,奶奶這裏我來守著。”


    蛋蛋一步不退讓,死死的護著身後熟睡的齊老太。他的確應該聽老奶奶的話,用櫃子把門堵上,鬼知道這個女人竟然能找到齊老太房間的備用鑰匙!半夜裏偷偷潛進來!


    蛋蛋不確保薑美雅背在後麵的右手裏是不是拿的凶器,不過殺人不一定用刀子。


    想到這裏,蛋蛋渾身的汗毛都豎起來,但還是毫不畏懼的望著對麵那張陰森莫測的臉,一字一頓道:“不行!”


    薑美雅臉上的笑容冷卻下來,像被陰霾遮住雙眼。


    蛋蛋鼓起小胸脯,迎上她身上那股陰氣。


    “既然我是奶奶的守夜人,就一步不能離開!你想要對奶奶動手腳,那就先從我身上跨過去!”


    薑美雅眼睛如死水一樣盯著他,穿著拖鞋一步一步慢慢向前逼近。


    蛋蛋小身板變得汗涔涔,他往後退了兩步,小腿碰到了床的邊沿。


    薑美雅咬牙切齒的瞪著他,月光將那張臉照耀的凶神惡煞。“信不信,我現在就能讓你消失……”


    蛋蛋看到了她眼中濃烈的殺意,他也笑,“那你信不信,我現在喊一嗓子,整個宅子的人都會跑過來……”


    ------題外話------


    對於男主跪黃豆,作者君解釋最後一遍:人設沒有崩,女主本身就是一個恃寵而驕不顧全大局的女人,所以一直不討婆婆喜歡。她知道李姝敗訴的嚴重性,因為男主打算撤回訴訟,女主為了解氣,因此就讓男主當眾跪黃豆。現實中婚禮現場不乏新郎當眾跪搓衣板頂洗臉盆的情形,往往大家都不會覺得新郎沒有尊嚴,反而覺得樂嗬,更沒有人因此瞧不起新郎。作者是婚禮錄像師,女主說的那一拜,也是作者引用現實生活中的例子,並且也沒有真的讓男主拜。順便介紹一下男主的人生曆程:孝子、妻奴、女兒奴、妻奴+女兒奴!女主人設沒完全鋪展開,寶寶們不想看可以棄文,作者君在此謝過!沒錯,男主寵妻無下限,換我是他,老婆懷孕離家出走,能讓她回家我可以不顧一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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