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任三來講,黃藝博的話等於給他自己頭上點亮了一盞明燈,上麵還寫著兩個大大的漢字:敵軍。


    和老首長談完話之後,所有帶著家族字樣的,都屬於任三的敵軍。而黃藝博一口一個史少,身份已經一目了然。


    這樣一來,不管事於情於理,於公於私,他都得站在張誌這邊了。


    想著,任三眯起眼睛,卻聽杜峰怒道:“黃藝博,你說這話是什麽意思?你砸壞東西還強詞奪理?一口一個史少叫著,吃裏扒外的東西,我看你壓根沒把暗組放在眼裏!”


    杜峰已經將矛盾挑開,公然指責黃藝博的立場,卻聽得任三眉頭一皺。


    果然,黃藝博絲毫不在意杜峰的大帽子,眼中閃過一絲狡詐,哼了一聲,喝道:“杜峰,你少他媽含血噴人!難道隻有你是暗組成員,我就不是暗組的?史少在你眼裏難道也是外人?我沒記錯的話,史少可還是你的頂頭上司!什麽吃裏扒外?整個暗組上上下下都很團結,我看你才是別有用心,挑撥離間!哼!為了一個被組織處罰的張誌,你居然敢如此口出狂言?!”


    黃藝博的細膩心思與粗狂長相完全不符,本是他先提出什麽史少來以勢壓人,可事到如今,反借著兩邊尚還維持表麵和平的關係,給杜峰扣上了挑撥離間的帽子。


    這下子,可把杜峰和張誌氣得夠嗆,兩個修為二品的人,竟然止不住的哆嗦,卻找不到反擊點,隻能激動道:“當年分明是受了你們的排擠,張誌才出走燕京!你們這幫打壓異己之人,居然還能這麽冠冕堂皇!”


    任三看在眼裏,不由得歎氣,張誌與杜峰兩人,都算是良善之輩,沒什麽心眼,更是沒有鬥爭經驗,如果不是修為高超,就是個老老實實從不惹事的普通人。而且生活在暗組,一切衣食住行都有專門的人來安排,包括任務都有上司規劃安排,他們隻需負責修煉就好。


    可這樣一來,簡單的人情世故他們倒是懂得,卻確實在算不上圓滑,隻能說不傻,可和眼前這個人精一樣的黃藝博實在不是一個級別的人。


    並且,從杜峰剛才的話中,任三也將這件事分析出了大概,無非就是十年前家族勢力與官方勢力的鬥爭中,官方勢力敗退,張誌變成了那次鬥爭的犧牲品。


    而這一次,張誌之所以能回來,多半還要歸功於他晉升二品。


    畢竟二品高手的地位在哪都算是舉足輕重,和以前小魚小蝦的分量不可同日而語。


    想到此處,任三不得不站出來,不然張誌兩人破綻越來越多,一定是會吃虧的。


    咳了一聲,故意弄出點聲響,任三瞥著黃藝博,眼中故意閃過一絲怒色,生硬道:“這位黃先生,話題有點扯遠了吧?這件事和暗組以及史少一分錢關係都沒有,我們要的,就是你個人的一個道歉而已!難道這種事你自己都做不了主,還得和你們史少匯報一下?”


    任三愣頭青一樣的做法,不僅黃藝博楞了一下,就連張誌和杜峰都沒成想任三會幫他們說話。


    其實黃藝博愣住,還有第二個原因:任三在他看來,不過是張誌和杜峰的“小弟”而已,一個二十歲的小子,能有什麽本事?


    所以麵對任三的指責,黃藝博先是一愣,旋即惱火,可最後,竟是淡淡一笑,身子向後退了一步。任三和他的身份實在相差太多,自己和他吵豈不是掉了身價?


    黃藝博一退,緊接著,始終站在他身後的三個絲毫沒有存在感的小弟,終於有了露臉的機會,一見任三竟然指責自己的上司,立馬跳了出來,指著任三大罵:“你是什麽東西?這有你說話的份?!阿貓阿狗出來找什麽存在感?”


    身後小弟罵完,黃藝博方才冷冷的瞥了任三一眼,笑眯眯對張誌道:“張誌,你他嗎還真是越活越回去,連個乳臭未幹的小崽子都比你有勇氣!嗬嗬,這倒是挺像當年的你——”


    說到這,黃藝博麵色又是一變,猛然轉向任三,口中暴喝一聲:“小雜種!給老子跪下道歉!”


    這變故來的突然,顯然存了嚇住任三的打算。


    任三雖然不可能被這種小把戲嚇到,但人設不能崩,在黃藝博眼裏,自己不過是個憤世嫉俗的愣頭青,他也不點破。


    此時聽到黃藝博猛喝,頓時臉色一白,神色迅速變幻,最終才咬牙,倔強的看著黃藝博:“你休想......有種就打一架啊!”


    說著話,任三的眼睛“不經意”的看向張誌和杜峰,充分表現的像是一個為上司打抱不平的下屬,事到臨頭還得尋求庇護。


    這一切,當然逃不過黃藝博的眼睛,出奇的,這胖子竟然一改強硬的態度,衝任三嘿嘿一笑,說道:“小子,我他嗎就喜歡你這種有骨氣的!人一旦連鼓起都沒有,活著還有什麽意思?你應該不是燕京部的人吧?隻要你點頭,我就把你調到燕京,從今以後,當我黃藝博的隊員,怎麽樣?!”


    說完,黃藝博對任三滿是笑意,不屑的看了眼張誌和杜峰——當著你們的麵挖牆腳,能把我怎麽樣?


    可黃藝博被得意衝昏了頭,卻根本沒注意到張誌與杜峰眼中的古怪——任三同樣也是二品高手,而且年紀比他們小了一輪!這種放在全世界都炙手可熱的天才,會被你嚇住?


    不過這些他們也沒有點破,這點心思他們還是有的,對於黃藝博的不屑隻是不說話,靜看任三的表演。


    果然,聽聞黃藝博的話,任三眼睛裏露出感興趣的神色,可卻一瞬間被糾結壓製住,猶豫好幾秒才“惡狠狠”的看著黃藝博,咬牙道:“別做夢了!我是不會背叛張哥和峰哥的!黃藝博,要打就打,不打就趕快給我們道歉!”


    “哈哈哈!”黃藝博對任三的態度絲毫沒有動怒,反而爽朗的笑了兩聲。他已經捕捉到任三眼中那絲“不易察覺”的掙紮——任三在他眼裏已經改變成了能夠有效打擊張誌杜峰,和化解當前局勢的棋子。


    對黃藝博有用的人,他怎麽會在意一點態度上的小瑕疵?


    笑過之後,黃藝博眼珠一轉,便計上心來,對張誌兩人冷哼一聲,才轉向任三說道:“小兄弟,我實在是很喜歡你這種有情有義的年輕人,可既然你不願意離開張誌這個窩囊廢,看在你的麵子上我也不強人所難,不過嘛......”


    說到這,黃藝博頓了一下,才笑吟吟道:“不過今天的事,總得有一個解決的辦法——張誌和杜峰膽小鬼一雙,不敢和我打,所以,你來替他們怎麽樣?放心——我不會恃強淩弱,就讓我的屬下和你打怎麽樣?”


    任三麵現猶豫,心裏卻對黃藝博更加不敢小看,明明是自己也不敢出手,卻找個機會就能圓場,還順便把髒水潑了張誌和杜峰一頭。


    不過,這個結果......不正是自己想要的嗎?


    心裏暗笑,麵上卻做出正在決策的樣子,好一會,才像豁出去一樣點了點頭,不過他料定黃藝博的把戲沒有這麽簡單。


    果然,見任三點頭答應下來,黃藝博根本沒有征詢張誌兩人的意見,得意一笑,說道:“小子,比賽嗎,總要有個彩頭,不然豈不是很沒意思?”


    沒等任三回到,他一指身後高高壯壯的小弟,說道:“讓阿平來和你打,隻要你能勝過他,我就給這兩個窩囊廢道歉;可你要是輸了,就必須來當我的隊員,怎麽樣?”


    黃藝博這一手,不僅擺脫了騎虎難下的困境,更是妄圖當著張誌杜峰的麵挖走任三,讓他們顏麵盡失。


    這手一石二鳥玩的相當漂亮,隻不過......他漏算的,是任三的實力!


    戲都演都這個份上,而且眼看著黃藝博咬鉤,任三當然的全套做完,一聽賭注的內容,臉色又是變幻一番,才弱弱道:“我不能到你手下去的......”


    這話顯得相當沒底氣,黃藝博,這種人精哪能聽不出其中的“言不由衷”?故意表現出不耐煩地樣子,大手一揮,“閉嘴吧!這也不行那也不行,還打什麽?幹脆你們直接道歉好了!”


    黃藝博說完,任三才一縮脖,一副不敢再激怒他的樣子。


    黃藝博見狀,滿意一笑,拍了拍那個叫阿平的高壯青年,對任三兩人道:“你們開始吧,什麽規則也沒有,打趴下或者認輸為止!”


    他一說完,那名叫阿平的自信一笑,拳頭被他捏的“嘎嘣”一響,不屑的望著任三,便開始擺出進攻的姿勢。


    任三倒也沒再刻意表現的像個小醜,麵對阿平的姿態倒是淡然處之,右腿向後挪了半步,做出一個防守的姿態。


    “開始!”


    隨著黃藝博一聲大喝,阿平毫不猶豫,舉拳便像任三猛衝過去,帶著呼嘯的風聲,氣勢十足,眨眼間,砂鍋大的拳頭便離任三僅有不到一公分的距離!


    反觀任三,竟像是被嚇傻了一般,麵對阿平的攻勢,仍然保持著他那可笑的防守姿勢一動不動——


    “漂亮!”


    “砰!”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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