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師兄!”


    任三大喊一聲,急忙上前攔住他,掙紮間兩個虛弱的人差點直接摔倒在地,好不容易將鄭則按在地上,任三終於鬆了口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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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感覺得到,鄭則是真的心存死誌,要不是他在一旁阻攔,照他前衝的力度來看,定然是血濺五步的下場。


    喘了口粗氣,被按在身下的鄭則也沒有多餘的力氣掙紮,任三才緩緩站起身,又將她扶起,說道:“三師兄,你和師父之間的事情,並沒有人對我詳細說過情況,可從師父的態度來看,他至少是不怪你的,你不也同樣沒有嫉恨師傅嗎?”


    鄭則咬了咬牙,羞愧道:“錯在我,這麽多年我都沒有回去看望他老人家一眼,本就已經辜負了師傅的養育之恩,我有什麽資格嫉恨他老人家?我隻是自責啊......”


    任三展演一笑,又寬慰道:“這不就是了?咱們是一家人,師父更是咱們的父親,孩子和父親哪裏會有什麽隔夜仇?隻是師兄你把事情想複雜了而已,我想師父一定也很想見到你,既然你同樣也掛念師傅,為什麽不會去看看呢?難不成還得他老人家親自親自過來看你?”


    鄭則忙擺手說道:“萬萬不可......”


    任三笑道:“這不就結了?”


    鄭則一陣失神,對與任三的話,他不是沒想過,可在他印象中,鄭相文乃是嚴苛與守舊的代名詞,當初犯下那般過錯,他自認師父原諒他的可能性很底。


    可剛剛任三的一番話,又讓他心頭燃起一絲希望,獲得師父的原諒是他的渴望,但他不敢去嚐試,任三給了他希望,卻也讓他患得患失起來。


    想罷,鄭則重重歎了口氣,沉聲說道:“師弟,我這輩子失回不去了,也無顏麵見他老人家,更不敢奢求他老人家的原諒......這次回去,請你幫我帶句話:就說小則一直掛念他老人家,希望他能保重身體!”


    任三微訝道:“師兄,這是為何?這些話大可你親自到他老人家麵前去說,何苦要我代勞?”


    鄭則搖了搖頭,說道:“我罪孽深重,就算以前的事不談,可今天我竟然要來刺殺你,刺殺我的同門師弟......這與欺師滅祖何異?我是實在沒有臉麵活在這個世界上了......”


    說完,鄭則的臉上出現一抹灰敗,眼神中滿是消沉和自責,顯然對於自己的行為無法釋懷。


    見狀,任三歎了口氣,說道:“師兄,先不說古語講不知者不罪,何況你並沒有在我手下討到好處,而我之所以在明知道你身份的前提下還讓你接我三招,本身就有讓你還債的意思......現如今,咱們師兄兩個互不虧欠,要說欠,也是我這個當師弟的虧欠你,你這一身的傷可都是我造成的!”


    鄭則苦笑一聲,搖頭道:“師弟,你就別再說了......我這一身傷是我咎由自取,怪不得別人,更怪不得你!而且,你要是不知道我的身份,何來三招之說?以你我的差距,我早就死在這裏了,說到底還是你顧念同門之情對我手下留情!我雖然糊塗,但也看得清這些!”


    任三一時間竟不知道說些什麽好了,好在耿如龍在一旁插話道:“鄭先生,你又何必鑽牛角尖呢?我老板在猜測出你身份之後手下留情不是理所應當的嗎?否則執意殺死自己師兄,這才是真正的欺師滅祖!你覺得愧疚我老板,我老板又何嚐人忍心對你痛下殺手?明明同門情深,卻搞得一副相互虧欠的樣子,這是幹什麽?”


    這話說的鄭則一愣,可耿如龍沒給他機會,繼續對任三說道:“老板,同門相聚沒酒怎麽行?我現在去買酒,到時候,要生要死直接在酒桌上談!”


    說完,耿如龍一溜煙跑出去,狼狽的房間中隻剩下兩個同樣狼狽的師兄弟大眼瞪小眼。


    任三忽然笑道:“師兄,他是大老粗,不過直來直往倒也有一番道理!不談其他,咱們師兄弟在外鄉重逢,總應該痛痛快快的喝他一場!”


    鄭則已經明白了耿如龍話裏的意思,可前番,他話說的決然,此時難免有些下不來台,好在任三心知這點,硬拉著他找了一處尚算幹淨的地方坐下,鄭則半推半就也沒再抗拒。


    不多時,耿如龍提著滿滿一袋子瓶裝白酒以及各種下酒菜回來,將東西往桌上一放,說道:“你們師兄弟好好聊,我要去睡覺了......啊哈~”


    說完還打了個哈欠,任三哈哈一笑,逗趣道:“這些算公司的,明天我給你報銷!”


    房間再次隻餘師兄弟兩個,看著麵前的一堆酒喝小吃,也不知誰先拿起的酒瓶,兩人便開始喝了起來。


    任三還好,每次隻喝一口,可鄭則卻拿起酒瓶子直接灌向口中,“咕咚咕咚”,整瓶白酒被他一口氣喝下,鄭則眉頭緊皺,嗓眼裏發出一聲呻吟,臉色登時紅了起來。


    見他一瓶喝完又想拿起酒瓶,任三急忙按住他,說道:“師兄,你有傷在身,又沒有用真氣解酒,可不能再喝了。”


    鄭則的手卻沒有拿開,歎了口氣,低聲道:“我心裏不痛快,隻有這玩意在喉嚨裏劃過的時候,胸口才覺得舒坦!”


    任三默然,沒有阻止他,卻說道:“下一瓶可不能這麽喝。”


    鄭則哈哈一笑,應道:“好!”


    說完,又同第一瓶酒一樣,“咕咚咕咚”整個被他一口氣幹掉,瓶子落在桌上發出“啪”的一聲,鄭則身體一個不穩,差點直接仰躺在地上。


    打了個重重的酒嗝,鄭則果然沒再拿酒,而是看著“嘿嘿嘿”的笑了起來,笑著笑著,眼淚再一次滑落下來。


    這是這個年近四十的人、二品高手、不畏死亡的男人在今晚第二次失聲痛哭......


    任三沒有安慰他,而是自己也幹了一大口酒,他知道,這其中的事情定有隱情,何況鄭相文對他確實非常不錯,若是力所能及的前提下,任三一定要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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