澤雲湖畔,綠槐高柳,熏風初入。


    雲州氣候一向溫暖非常,雖是五月初,漫漫湖麵,早已翠蓋亭亭。


    田田青翠欲滴的荷葉,亭亭潔白如玉的荷花相映成趣,一葉烏篷船慢慢悠悠的在綠水中遊行。


    船頭坐著個小姑娘,嫩綠如小傘的荷葉蓋在小腦袋上,白皙勝雪的小手上握著的,是高大俊美男子剛剛贈的一枝小巧玲瓏,潔白無染的新荷。


    然而,小姑娘的膚色過於清透雪白,盈盈陽光下的纖纖玉手反倒比那手上的玉荷更雪白細嫩,似是一把就能掐出水來。


    清風徐來,水波不興,然而湖麵一片翠蓋卻如碧浪起伏,荷花獨有的清香裹挾著藻荇水汽迎麵撲來,不由讓人心曠神怡,神清氣爽。


    楚洵站在船尾撐船,見小姑娘沐浴晨光清風下,舒服的眯起了貓眼兒,眼底帶了笑意。


    到底是小孩子家家的,成日跟著他打打殺殺,在陰謀裏來,詭計裏去可不好。


    看來,日後一定要多帶小姑娘出來遊玩才是。


    楚洵這主意剛定下,忽見小姑娘隨船輕移緩遊下,小手輕撫身旁鮮嫩純白的荷花,嫣然一笑,輕輕開口,那空靈柔軟的歌聲便緩緩流淌過他的心上。


    “憶梅下西洲,折梅寄江北。單衫杏子紅,雙鬢鴉雛色。


    ……開門郎不至,出門采紅蓮。


    采蓮南塘秋,蓮花過人頭。低頭弄蓮子,蓮子清如水……


    憶郎郎不至,仰首望飛鴻。


    鴻飛滿西洲,望郎上青樓。樓高望不見,盡日欄杆頭。


    欄杆十二曲,垂手明如玉……


    海水夢悠悠,君愁我亦愁。南風知我意,吹夢到西洲。”


    湖麵遼闊,寂靜如雪,小姑娘的聲音便隨那幽幽香氣和輕輕微風傳得老遠。


    她才唱完,不知何時,船尾的楚洵已經放下了竹竿,攬著她一同坐在了船頭。


    他眼眸漆黑,又宛若高山皎月一般靈澈明亮的看著她,嗓音低低的咬在她耳旁認真道:“笙笙,我不會讓你做《西洲曲》裏的女子,獨守空閨,憶郎不回的。”


    他的小姑娘,自然是該是被他捧在手心兒裏疼愛的,別說像《西洲曲》中的女子一樣日日哀傷,就算是唱,他都覺得心疼。


    所以,“你以後莫要唱這哀婉之音了。”


    他心疼。


    顧寶笙又是好氣又是好笑。


    她不過是見這滿湖荷花開得清雅芬芳,想起那《西洲曲》,一時興起便唱了出來罷了,哪裏會想這麽多?


    再說,她還沒嫁給楚洵呢!


    見楚洵一本正經,皮膚白皙如玉的樣子,她不由起了壞心,從容著一張臉,眼底帶了狡黠的問道:“那我要是非要唱呢?


    你還能堵了我的嘴不成?”


    她可是會咬人的!


    楚洵微微蹙眉,小姑娘年紀小,雖然一向穩重聰穎,可小孩子家家哪有不鬧脾氣的呢?


    若是……若是真要跟他鬧脾氣,使小性子,他總不能跟個長輩一樣打她屁股吧?


    楚洵的目光從小姑娘頭頂的發旋兒慢慢移下來。


    掠過遠山黛眉,掠過秋水剪瞳,掠過秀氣瓊鼻,最後落在她嬌嫩小巧,紅潤飽滿如花瓣兒的唇上。


    咕嚕……


    不由自主的,他滾了一下喉嚨。


    顧寶笙到底是前世活了十六年的及笄女子了,不是真的還未及笄那樣年少無知,見楚洵眸光幽深,像要把她吃進去一樣,那突出的性感喉結還滾了一滾,霎時便明白了他的意思。


    哎,楚洵的堵嘴巴和她說的堵嘴巴,那可不是一個意思啊!


    她別開眼,小手拿起荷花擋住她微微發紅的臉,不去看那身旁豐神如玉的撩人春色。


    這人像是知道自己好看,足夠魅惑世間,也足夠魅惑她一般,動不動就拿那張俊美得人神共憤的臉對著她,誠了心,也成了精似的勾她。


    烏篷船上,隻有她和楚洵兩個人,雖然知道,楚洵還算正人君子,每次親她都會問她,經過她允許,方才動嘴。


    然而眼下孤男寡女,若是太親密了,楚洵萬一……萬一過分了可不好。


    於是,顧寶笙低著頭別過去,聲如蚊訥的心虛道:“我……我方才就隨口一說的……日後……日後我不唱了便是了。”


    楚洵見她腦袋遠離自己,將胸膛靠過去,埋首在她脖頸處,聞著顧寶笙獨一無二如蘭似麝的幽香,又微微抬頭咬著她的耳垂道:“日後不唱了,可你方才唱了……你說,我要不要給你點教訓,讓你長個記性呢?”


    小姑娘有時候是很不聽話的,楚洵覺得,還是該從小便教導她的好。


    畢竟,若是小姑娘知道就是她騎在自己頭上他也願意,日後全然不聽他的,去做一些危險的事可怎麽好?


    再者……楚洵看著小姑娘粉粉嫩嫩如粉潤珍珠一般的耳垂,還有嫣紅潤澤的櫻唇,也實在太可口了些。


    他是小姑娘的未婚夫,已經打定主意用性命和整個廣平王府護著她一生了,總該讓小丫頭知道她是自己的人,不能以後再見色起意,看上別人才行。


    ——更莫要看到那誰便跟著走了,拋棄他,讓他做個棄夫才是。


    若是小姑娘已經及笄,他定然是馬不停蹄就要把她娶回去辦正事兒的,然而此刻……


    大概隻能多收一些利息,小姑娘覺得自己在他這兒委屈了,沒撈回本錢來,這才不會離開他吧?


    好吧,為了小姑娘,就算美色侍人,勾引他家這個小姑娘,伺候他家這個小祖宗,他也認了。


    想到此,楚洵的眸光便如漆黑月夜一般深深沉沉的看著顧寶笙,紅潤薄唇慢慢咬了一下小姑娘耳邊的麵紗絲帶。


    涼悠悠微風將麵紗吹拂開來,露出小姑娘比新雪還幹淨雪白的麵容,臉上沒有點紅色的“疹子”,脖頸處的紅痕也還有淡淡的痕跡。


    “楚洵!萬一有人看到怎麽辦?”顧寶笙有些生氣的瞪了他一眼,然而眼中波光盈盈,並無什麽威力,反倒愈發春色瀲灩,讓他著迷起來。


    楚洵湊在顧寶笙白嫩芬芳如花一般的臉頰上輕輕吻了一口,有些甜甜的,他舍不得鬆嘴,便用唇瓣兒貼在她的臉頰,慢慢的親吻著,含糊不清道:沒事……這周邊都是我的人……沒人看的。”


    反正他一早下了命令,誰看便挖誰的眼珠子,看誰敢看他家的小姑娘!


    幹淨凜冽又灼熱逼人的氣息縈繞著她,顧寶笙沒有喝酒,然而被楚洵親著親著,卻麵色發紅,雙腿發軟,秋水盈盈的眸子上也蒙了一層朦朧婉約的霧氣。


    楚洵將她的手放在自己胸膛上,大手掐著她不盈一握如春柳纖細柔軟的腰肢,將俊臉貼在她的臉上,脖頸處緩緩親吻著。


    漆黑如夜的眸子也漸漸染上一層猩紅的情欲。


    船兒微微搖晃,連帶周圍的荷花荷葉也搖動起來,白荷更如翩翩起舞的蝴蝶一般在一片翠綠中飛舞。


    而後,突然咕咚一下,男子的悶哼聲傳來,船一下向左險些側翻過去,不過伸出的一隻帶紅痕的手帶過一陣勁風,又讓小船平複了。


    凜四等人蹲在湖畔草叢裏,個個目瞪口呆。


    連被蚊蟲叮咬出一身一頭的紅疙瘩都來不及抓撓,看著那晃動的船,嘴裏的狗尾草掉在了草叢中,仍舊不知。


    凜四空嚼著不存在的狗尾草,喃喃道:“主子實在……太厲害了!”


    他原本還想,小夫人那麽個冷清性子,之前主子還跟她有點兒不愉快。


    小夫人又是那樣聰明有謀之人。


    若是日後主子想要跟小夫人有魚水之歡,說不定小夫人一生氣,就會把主子從船上,哦不,是床上,給踹下來的。


    眼前這樣看來……


    哎呀!他家主子英明神武,勇猛直接得很呐!


    不過帶小夫人出來泛舟遊湖,就搞定了,不帶跪一次搓衣板兒的。


    厲害……厲害……真是厲害!


    跟來的錦衣衛都是知道自家主子和小夫人之間的淵源的,更知道,這小夫人她不簡單。


    不僅幫了他們通州水患,還有賬本兒的事,就是某些皇子……金山銀山的不義之財,也被充到了錦衣衛的私庫裏。


    主子能搞定這樣厲害的小夫人,簡直是錦衣衛之福啊!


    一則,日後若是他們家裏的老子娘給說親啥的,主子有了小夫人,也能理解他們去相看了,能過上老婆孩子熱炕頭的日子。


    二則,小夫人這樣會抓貪官,他們的俸祿啊,差事啊,都要順利很多了。


    千年鐵樹終於開花,還是這南齊最耀眼奪目,胸有丘壑,傾國傾城的花兒。


    他們能不高興嗎?


    因而,眾人臉上,俱是欣慰含淚如老母見兒子娶親一般的笑容。


    若非此刻怕打擾那兩人的魚水之歡,恐怕眾人都要載歌載舞了。


    唯有半夏,想到自家姑娘起床時脖頸處的紅痕,登時淚眼汪汪紅了眼睛。


    她家姑娘,竟然,竟然是這麽早就被楚世子欺負了麽?


    然而烏篷船內,顧寶笙跪在楚洵身後,訕訕的用小手給楚洵揉著後腦勺,時不時又揉一下他帶了五指紅印的俊臉。


    “我……我不是故意的。”小姑娘有些不好意思的道歉道:“方才見一隻大蚊子落在你臉上,我不是怕它咬你麽?


    這才……”


    這才一巴掌打了過去。


    誰知楚洵那會兒正埋在小姑娘脖頸處迷離的親吻,猛然被這樣的一個狠拍,原本怕壓到了小姑娘,斜斜的輕靠在小姑娘身上的身子登時便往後倒了過去。


    這才導致他後腦勺受傷,臉蛋兒也受了傷。


    眼下,見小姑娘一脖子的紅痕,滿臉愧疚,他心疼還來不及,又怎麽還會抓著小姑娘的錯處不放手呢?


    隻是,就這樣放過小姑娘,嗯,他還是不放心。


    他將小姑娘的身子往前一拉。


    “啊!”的一聲驚呼,小姑娘便穩穩坐在了他的懷裏。


    “楚洵?”


    “寶笙……”楚洵拿她微微發涼的小手貼在自己臉上,眼底有些委屈,口中也是小心翼翼道:“你既傷了我,難道隻口頭道歉,不行動賠償的麽?”


    顧寶笙紅臉,他剛才都險些那樣兒了,她可不敢再給楚洵嚐甜頭,不然,這人得跟哈巴狗似的黏在她身上。


    他們沒成親,她胳膊細,身子小的,又打不過他,萬一出什麽事兒了怎麽辦?


    於是,小姑娘癟了癟嘴,要哭不哭道:“那……那回頭我讓半夏把那盒子紫草膏給你擦,我親自給你擦可好?”


    楚洵低頭一笑,“你拿我的東西給我道歉?嗯?”


    “那……那你要怎樣?”小姑娘話一落,明亮亮,水汪汪的靈動眸子又警惕的看著他,“你不許再親了!”


    再親,楚洵自己都不能約束他自己了!


    她知道的!


    “好……”楚洵很好脾氣的,跟大狗似的蹭了蹭顧寶笙的臉蛋兒,低低的笑道:“我不親你……你親我可好?”


    “這……”


    楚洵不說話,隻把拿一張帶了小小的五指紅印的臉湊過去,修長如玉的手指了指痕跡,意思再明顯不過了。


    見小姑娘低頭不語,似是為難,他便緩緩開口威脅道:“你不親我,那我可就要親你了!”


    顧寶笙為難了又為難,最後如英勇就義一般,咬了咬唇,又閉上櫻唇輕輕湊了過去。


    然而,她從未親過楚洵,又實在太過害羞,少不得的,羞紅了臉也羞的閉上了眼。


    花瓣一般芬芳柔軟的唇貼在楚洵臉上,讓他身子立馬便起了反應。


    楚洵捏了捏拳頭,努力按下情欲,若非時候不對,他真的想……轉頭吻上那雙嬌豔欲滴的唇,再將小姑娘壓在身下好好兒收拾一頓!


    眼下……不能親過去!不能親過去!不能親過去啊!


    楚洵不住的在心裏默念著。


    然而無風水麵,寂靜無聲下,突然一聲哀痛怒罵從水麵傳來:“楚洵!你這個豬!竟敢拱我家的白菜!”


    顧寶笙本是閉著眼的,聽聞船那頭有人怒罵楚洵,不由轉頭。


    而正在此時,楚洵也同時轉過頭去。


    毫無縫隙的,密不透風的——兩雙嬌豔如花,飽滿精致的唇貼在了一起。


    女子明眸善睞,仙姿佚貌,男子風光霽月,俊若神祗,烏篷船輕輕搖晃,青葉白荷相依相偎。


    容顏如畫,神仙眷侶,輕輕又緊緊的那一碰觸,似乎四周的風都為此而停歇下來,駐足欣賞著這賞心悅目的一幅畫卷。


    船那頭的人目瞪口呆半晌,徹底崩潰,聲音憤怒得都在發抖,氣急敗壞道:“楚洵!老子要宰了你!”


    ------題外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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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二更晚上十二點,不要等!明早上看!愛你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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