目送著少女遠去,席彥之眸色幽深的站在原地。


    半響之後,拿起手機。


    “沈墨,我們談一談。”


    裝修純黃色的咖啡店,午後的陽光照耀上去像是鍍上了一層金。


    咖啡館內,席彥之和沈墨兩人麵對麵而坐。


    “說吧,找我來什麽事?”沈墨渾不在意的晃了晃手中的咖啡。


    “把元熙送回去,另外,其他的人也不要再叫過來。”


    “嗤”


    沈墨忍不住嗤笑了一聲,揚起眉頭:“你來到這的目的是想命令我?”


    “不,我是來和解的。”


    沈墨端著咖啡的手一頓,這話怎麽聽起來那麽怪異。


    “把他們都送回去,你和我留在這裏照顧她。”


    “砰。”


    沈墨揚揚在半空的咖啡杯不期然的降落在桌子上。


    好在杯中的液體沒有多少,隻堪堪傾斜了一些液體在桌子上。


    “你什麽意思?”沈墨皺著眉頭。


    席彥之目光平靜的注視著沈墨那一張臉,臉絕對是絕代風華,尤其那雙英倫般的眼睛不經意間便染上高貴,這個男人全身上下都是完美的。


    這樣完美的對手,又和阿玖有那樣的關係,如果是昨天之前,他是無論如何也不會說出這一番話的。


    可是現在,他的心已經被她的話給填滿,信任以及愛牢牢的占據了整個心房,將恐懼和卑微擠壓的已經沒有了生存的空間。


    他才知道,原來上輩子兩個人根本什麽都沒發生,兩人相依為命那麽長時間,又愛得死去活來,席彥之還以為他們早在熱血的年齡便…


    但是沒有發生,甚至連親都沒親過,足以證明阿玖對沈墨的感情。


    她隻是把他當做兄長,當作家人,或者是父親一般的存在。


    所以…不經意間回憶起兩人在一起的甜蜜。


    所以,那份甜蜜至始至終隻屬於他。


    席彥之俊美的臉龐忍不住染上了笑意,從昨天到現在他的內心一直止不住的竊喜。


    沈墨一直定定的注視著席彥之,眉頭緊皺,看上去像是在研究一個難題。


    “之前的事,對不住。”席彥之輕聲道。


    “什麽?”沈墨懷疑自己可能幻聽了,他似乎聽到席彥之對他道歉?這可能嗎?


    他們兩個人交鋒這麽久,可以說從阿玖上一世就開始暗暗較勁了,有生之年還從來沒想過竟然會看見他低頭的一天。


    但不知為何,沈墨並沒有勝利的喜悅感。


    席彥之態度為何轉變得這麽快,而且剛剛還說以後兩個人一起照顧她,他瘋了吧!


    不是他瘋了,就是小玖允諾了他什麽!


    想到這,沈墨心中一痛,他的小玖…


    “沒聽清楚就算了,話我已經說了,沈墨,說起來我也得喊上你一聲大哥,就算你不願意,可也是事實,我想你守護了小玖這麽多年,也不想看到小玖為難吧?所以我們和解吧。”席彥之神情認真的看著沈墨。


    沈墨的眸光卻慢慢泛冷:“我能問一句為什麽?”


    “就是覺得我沒有必要和你作對。”


    “嗬!”沈墨麵上笑得淡定,心口卻忍不住在泛酸,所以,小玖是和你說了什麽嗎?所以,你才突然那麽自信的站在我麵前,所以,我的小玖至始至終喜歡的隻是你嗎?


    何德何能?席彥之你何德何能!


    沈墨用力攥著自己的拳頭,哪怕疼痛的連手指都在抽搐,他卻還是淡然的笑道:“你能如此想,我自然是高興的。”


    說罷,沈墨冷冷到站起身,像一陣風一樣走出了咖啡店。


    陽光下,穿著一身雪白的男人,第一次努力睜大眼睛,昂頭看著陽光。


    半響之後,聲音哽咽:“這裏陽光可真大,刺得人想流眼淚。”


    如果時間退回到三天前,席彥之如此和他談話,沈墨都不會這麽傷感。


    可現在,他是一個沒有未來的男人,已經沒有資格陪伴在她的身邊。


    自己的身體自己知道,沒有一個正常人會經常精神恍惚的,他特意到醫院檢查了一下,知道自己未來的最終結果。


    時間怎麽可以這麽殘忍呢?


    他多想一輩子守護著他的姑娘身邊,哪怕站在她身邊的那個男人不是他,隻要讓他看著她幸福的笑,也是好的。


    可是…沒有可是了。


    一個沒有未來的男人,連自己都照顧不好,何談照顧他的姑娘?


    他千寵百寵一輩子奮鬥的姑娘啊,大哥,隻能陪你到這裏了。


    好在,你終於有了新的選擇。


    本來是想在你身邊多安排幾個人,以後哪怕自己不在了,也能將你照顧的好好的,現在看來,倒是不用了。


    席彥之很好,他連我都可以為你接受,以後,對你就沒有了下限。


    大哥,算是放心了。


    沈墨定定的站在陽光下,昂著頭像是在愜意的享受著陽光。


    恍惚間,沈墨看到一個小小的身影向他走來。


    哦,小玖竟然穿著十二歲時他送她的生日禮物,一條粉色的裙子。


    她走在大廳裏笑呀鬧呀,忽然不小心跌倒,連帶著旁邊的古董玉器嘩啦啦的傾倒在地。


    一屋子的人瞬時用譴責的目光看著他的姑娘,沒有人關心他姑娘的傷勢,都在唏噓古董。


    他生氣的將他的姑娘從地上扶起來,他的姑娘以為自己做錯了事,正緊張兮兮的看著他。


    他一言不發,檢查沒有什麽傷口之後,這才開口說話,第一句話就是將那些剛剛譴責他姑娘的一群人從宴會上趕走。


    那是他走上的第一個事業巔峰時期,整座城的達官貴人都想趁著這次宴會巴結他。


    那些古董是他花了很長時間收藏的,他們原本以為他會嚴厲懲罰他的姑娘,誰都沒有想到,他會毫不留情麵的將那些人給趕走。


    因為那一場宴會,那座城市的所有人都知道,惹沈墨可以,但千萬別惹他的妹妹。


    那一天,對於沈墨來說是一個非常特殊的日子。


    因為他奮鬥多年,終於可以,用他的雙手捧著她的姑娘,讓她在這個世界上肆意妄為。


    從此,這個世界上隻有別人看她的臉色,她無需看任何人臉色行事。


    這一刻,沈墨回憶到這裏,眼淚在眼眶中打轉。


    我本以為我可以無所不能的保護在你的身後,一支可以用雙手捧著你,卻事與願違,早早的成為了一個廢物。


    小玖,大哥情願看不到你,也不想你某一天看到大哥癡呆的樣子。


    大哥,心裏…


    受不了。


    所以…


    一滴眼淚毫無征兆的在太陽下發出晶瑩的光芒。


    沈墨的臉上卻是帶上了笑。


    真好,這一輩子,所有流的眼淚都是為你。


    一陣音樂聲響起,象征著一天正式上課的時間結束。


    莊玖手拿著幾本書走在路上,忽然手機鈴聲響起,莊玖看了看來電顯示,神色頓時變得認真。


    “什麽,人找不到?”莊玖神色頓時沉了下來,這個唐閎閎還挺能藏的,不過就算對方再能藏,挖地三尺都要把她給挖出來。


    “找不到就先別找人了,把全國各地‘統’的秘密基地給我搗毀,我到時候看一看,心血都沒了,留一個光杆司令還能藏到何處。”


    冷冷的掛了電話,莊玖繼續沒走幾步,便遇上了大哥。


    “小玖,誰惹你啦?”沈墨穿著一身雪白,麵容寵溺。


    “沒,大哥你特意出來找我嗎?”


    “嗯,有時間和大哥去一個地方嗎?”


    “哪裏?”


    “隨便一家餐廳吧,大哥突然就想和小玖吃頓飯。”


    “好。”


    話落,莊玖一邊跟在沈墨的身後,一邊給席彥之發了一條短信,提醒她晚上自己不回去吃飯了。


    席彥之回複的很快,莊玖點開短信一看:“好,那我做夜宵等你。”


    莊玖本想提醒對方不要這麽累,卻被沈墨的話吸引了注意力,一時半會到倒是忘記了這茬。


    夜幕降臨,莊玖紅著眼眶從餐廳走出,看了一眼前方的男人:“哥。”


    沈墨含笑轉身,麵上帶著無限的包容:“是不是舍不得大哥?可是小玖你得明白,天下沒有不散的宴席,大哥前半生隻圍著你轉,後半生大哥想圍著自己和自己的另一半轉,小玖一定會體諒大哥的吧?”


    莊玖紅著眼點頭,聲音有些哽咽:“大哥說的我懂的,不過大哥,無論你去了哪裏,能不能和我報一聲平安?”


    莊玖生怕大哥哪天病發了,她要是不知道就慘了。


    “嗬嗬。”沈墨笑得愉悅:“那我就給小玖發個短信好了,你也知道,現在我有了你大嫂,每次都和你打電話我怕她會吃醋。”


    “我…就一個電話,應該不會…”


    “不一樣的,小玖,你不明白正常女人的心思,我現在既然選擇了她,自然要尊重她,我也不想讓她心裏有什麽不痛快,反正你要的隻是平安,我發短信不也一樣。”


    莊玖愣愣的看著大哥,他終於有了自己的人生,這是件好事,雖然心裏有些失落,卻也很快釋然:“好,既然是大哥決定的,小玖都會支持。”


    “好孩子,還是大哥的乖小玖,還要記得以後少打電話給大哥,我怕你大嫂會吃醋,這幾天和我鬧了不少矛盾,我也是頭疼的很。”


    “嗯,我記住了。”雖然是這樣答應,但是莊玖是不會放心的。


    大哥的毛病就像是定時炸彈,放在她身邊,她才能安心照顧。


    但既然他已經有了自己的想法,她就算是於心難安也會支持,但是她會一直關注他的。


    兩人分道揚鑣之後,莊玖滿腹心事回到房間,一進門,便被男人擁了滿懷。


    一股熱氣襲來,先是親了親她的額頭,後來又忍不住親了親她的臉蛋,親完之後,才放開她的腰,一臉委屈。


    莊玖忍不住莞爾,捏了捏男人俊美的臉蛋,口中讚道:“手感還不錯。”


    “是嗎?”席彥之深邃的眸子亮晶晶的,俯下身子低低的笑道:“你再繼續揉下去,我感覺就來了。”


    俊美的眼神裏帶著挑釁,還帶著纏綿。


    莊玖的手像是觸電般鬆開。


    席彥之得意一下,隨後壞心的上前咬了咬少女的耳垂,才滿足的輕聲哼道:“不逗你了,


    我給你準備了不少夜宵,要好好品嚐,敷衍我一下,我就親你一口。”


    聽到這,莊玖揚起好看的眉頭。


    確認了下眼神,今天是個福利滿滿的晚上。


    一個星期以後,沈墨終於動身離開了q縣,身邊帶著李小九。


    這麽多天,足夠莊玖將李小九這個人查到底翻天。


    經過資料上來看,這個女孩子就是一個非常簡單普通的人,莊玖不知道對方哪點入了大哥的眼,但既然是大哥喜歡的,以後自然就是她的大嫂。


    隻希望這個人能好好照顧大哥,如果不能,她會親自接回來。


    目送著沈墨進了機場,莊玖站在原地掙紮了好半響,隻覺得心痛莫名。


    以為不過是舍不得大哥,便也沒有多想,在原地站了半個小時,在席彥之的陪伴下離開了機場。


    機場內,沈墨了無生氣的坐在候機室,閉著的眼眸輕顫著,他不能讓任何人看到他的軟弱。


    他,沈墨,一輩子隻愛小玖,那種愛,任何人都比不了。


    今天,他放手了這輩子最愛的女人。


    心,從今天開始,也就跟著空了。


    沈墨離開後沒幾天,三中的月考來臨。


    莊玖本來為了解決唐閎閎的事,並不打算參加月考。


    但是由於她有了新的想法,不想在高中浪費這麽長時間,想在今年的6月份直接參加高考,在這之前,她似乎需要一點實力證明。


    因為這,莊玖特意抽出了幾天時間參加考試。


    考試之前,班主任還特意把她叫到辦公室裏談了話。


    話裏話外,都是提醒莊玖,如果這次她給全班拉低了平均分,那麽她就要從哪裏來回到哪裏去。


    可能是已經對莊玖非常失望,班主任說話毫不留情麵,有點腦子的大概都知道他的意思。


    更有意思的是,班主任這一次和莊玖談話,並不是在他單獨的辦公室裏,而是在公共辦公室,裏麵有許多都是三班的授課老師。


    別提班主任說這些話時,那些老師臉上的異樣了。


    對於這一切,莊玖並不在意。


    她隻等著月考之後,直接申請高考,以後和這些人也沒什麽關聯,自然沒什麽在意的。


    隻是,巧的是,莊玖被班主任毫不留情警告時,辦公室裏不僅僅隻有老師,還有一些趁著下課時間來問問題的學生。


    莊玖平時雖然低調,但耐不住長相出眾,幾乎稍微關心一點校園事情的學生,都知道她的存在。


    而那位問老師問題的學生,自然也是認識莊玖的。


    也不知道出於什麽心理,一出了辦公室,就和自己班的學生道出了此事。


    這麽一來,不過一天的時間,就傳出來了三中的校花將要被開除的消息。


    傳的還有鼻子有眼的,弄得三班的同學時不時的便給莊玖投了一個鄙視的眼神。


    被開除的學生,能有什麽好人,看來這同學不僅成績差,私下裏還不知道做了多少壞事。


    ------題外話------


    感覺是不是送了玻璃渣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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