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刻,沈野和淩遲二人已然是到了寶藥庫的大門前。


    若是放在尋常時候,寶藥庫必定有皇宮侍衛嚴防死守,可如今皇宮都被攻破了,大家逃的逃,躲得躲,忠心不二全都趕著去保護宣帝了,這地方自然變得空無一人。


    當然了,有沒有守衛對沈野和淩遲來說,根本沒什麽區別。


    麵對寶藥庫用鎢鐵木鑄造的大門,沈野直接雙手提起擂鼓甕金錘,以手腕為基點,生生將兩柄碩大懾人的甕金錘,甩成了風火輪。


    下一秒,他將兩柄‘風火錘’投擲而出,兩柄風火錘直接在大門處碰撞炸響,那動靜,簡直猶如火爆爆炸,伴隨著令人耳鳴的巨響,整個鎢鐵木門中間生生化為了齏粉,周圍布滿了裂縫,裂縫蔓延開去,轉眼的功夫,整座巨門轟然倒塌,七零八落,再也不複存在了。


    淩遲對這一切自是見怪不怪,優雅的翻身下馬,一身銀甲似是帶出了粼粼波光,讓周圍因為巨門倒塌升騰的塵土,都染上了一層光暈,似要隨之起舞。


    淩遲下馬之後,踏著巨門的屍體朝寶藥庫裏走去,一步步分毫不差,宛若丈量。


    沈野就沒這麽講究了,直接騰空一躍,落地間,正好落到了擂鼓甕金錘掉落的位置,腳下的地麵碎裂成了兩片蛛網,他隨手抄起雙錘,大步流星之間,便超過了淩遲,一股腦朝著寶藥庫深處走去。


    東吳的寶藥庫比之西淩,多少差了一些,不過上了年份的藥材也不少,大都被盛放在玉盒中,放在最深處的藥架上,放眼望去,一目了然。


    沈野將那些藥材找了個遍,眉頭越蹙越緊,“怎麽找不到,不可能啊,情報上寫的清清楚楚,東吳的寶藥庫裏有好幾株上千年份的藥材,甚至還有一株玉雪靈芝,怎麽會沒有的?”


    說來,當初穆顏姝生產的時候,金蟾蠱的效用還沒有發揮到最大,她生的又是雙胎,生完之後,多少有些虧空。


    沈野和淩遲,皆是早慧的孩子,知道這些之後,便下定決心,要為自家母親尋遍天下寶藥,滋養身體,加之,穆顏姝又喜愛藥材,沈野和淩遲便對此,愈發上心了。


    這麽多年下來,沈野和淩遲幾乎養成了習慣,隻要聽聞哪裏有上千年份的藥材,便會衝過去,把東西揣進自己懷裏,然後捧到穆顏姝麵前獻寶。


    這次也不例外。


    他們得到情報,東吳的寶藥庫中,藏有幾株上千年份的藥材,大都是從蠻族那邊搜刮過來的,其中還有一株玉雪靈芝。


    因為金蟾蠱的緣故,玉雪靈芝於穆顏姝來說,乃是相得益彰的大補之藥,尤其是上千年份的玉雪靈芝,更是可遇而不可求,沈野和淩遲得到這個消息之後,自是如獲至寶。


    可惜兩人乘興而來,找了半天,卻一無所獲。


    沈野不禁疑惑滿腹,懷疑這寶藥庫是不是有什麽暗格之類的,他正考慮要不要出去抓個人問問,就聽淩遲開了口,聲音像是嫋嫋逸散的茶香,入耳溫潤清冽,餘韻悠長。


    “不用找了,我們被騙了。”


    沈野微微一怔,狠狠的揚了揚手上的擂鼓甕金錘,“被騙了?誰,誰敢耍老子,活的不耐煩了!”


    淩遲似笑非笑的勾了勾唇角,“這個世界上,知道咱們心中所想,並且能篡改你我二人的情報的,除了咱們那位父親大人,還能有誰?”


    沈野一愣,當即反應過來,又是鬱悶又是不甘道,“不是,咱們都被他忽悠出穀了,老爹還整這出幺蛾子,他圖什麽啊?”


    淩遲不疾不徐的優雅道,“咱們的確是被他塞來了西淩曆練,可西淩的仗眼看著就要打完了,你我二人可有可無,這個時候,你我二人離開,八叔必然不會阻攔,父親大人不希望咱們早早回穀,自然要想辦法把咱們留下。”


    沈野瞪了瞪眼珠子,怒氣衝衝道,“所以,他就讓人纂改情報,說東吳皇宮的寶藥庫裏有千年藥材,讓咱們留在西淩打仗,他就可以繼續霸著阿娘了!他娘了,老爹這招實在是太雞賊了!”


    沈野低咒一聲,忍不住抱怨道,“不是,你既然知道了,怎麽不早說啊!”


    淩遲直接翻了個白眼兒,“我也是看到這裏的情形,才想到這兒的,怎麽跟你說。”


    不等他話音落下,沈野已然是提著擂鼓甕金錘,猛然轉身,向外走去。


    淩遲一個側身,擋在了沈野麵前,“你幹什麽?”


    沈野很是有些控訴的憤憤道,“我要回穀,我都大半年沒見著阿娘了,我要回去見阿娘,老爹霸了阿娘這麽長時間,也該知足了。”


    “咱們那位父親大人,可不是會滿足的人。”淩遲搖了搖了頭,長歎一聲道,“你現在回去也沒用了,他們應該已經不在神醫穀了。”


    沈野一怔,心裏本能的咯噔一聲,“不在神醫穀,那他們去哪兒了?”


    淩遲似是無奈似是不甘道,“母親一直以來都想要去海外瞧瞧,如果我猜的不錯,他們應該是出海了。”


    沈野渾身一僵,“出海了?”


    淩遲肯定的點了點頭,“對,出海了,依著父親的霸道,恐怕連舅舅也被他支開了。”


    不得不說,淩遲的腦子當真沒的說,對某位爺也了解至深,事實跟他猜測的幾乎分毫不差!


    與此同時,距離沈氏一族海島近數公裏遠的海麵上,一艘龐然大物正在破浪而行。


    這艘巨船乃是淩四爺傾三年之力,暗搓搓打造的,雖然比不上現代的遊輪,但在這個時代來說,絕對算是舉世無雙了,哪怕是趕上海嘯,估計都有自保之力。


    此刻,龍形船頭上,穆顏姝憑欄而坐。


    十五年的時光在她身上仿佛沒有留下任何痕跡,隻有一雙眼眸,少了空無一物的清冷,多了風拂翠竹般的柔和,又似藏了動人的繾綣,清豔生輝。


    隻不過,今日這雙眸子有些不同,難得染了幾分哭笑不得的無奈,“我都大半年沒見到小野和阿遲了,再怎麽說,也該見他們一麵再走的,你這趟蜜月,策劃的倒真是時候。”


    淩四爺將披風仔細的披在穆顏姝的身上,攏了攏,這才理直氣壯的開了口,“要是等他們來了,爺還能跟你二人世界嗎,這倆臭小子肯定變著法子的黏上來,這是爺策劃了大半年的旅行,可不想被兩個臭小子毀了。”


    這些年,沈野二人固然對淩四爺怨念頗深,同樣的,淩四爺對他們怨念也不淺。


    尤其是最初的幾年,這兩個臭小子幾乎霸占了穆顏姝的大部分時間,簡直讓人想想都有氣,現在好不容易熬出頭了,他絕對不會再讓那兩個臭小子有機可乘,一次都不行!


    感受到某位爺翻湧的怨念,穆顏姝似笑非笑道,“西淩勝利在望,照理說,小野和阿遲早就應該回來的,他們遲遲未歸,應該是阿霄的手筆吧。”


    淩四爺直接點頭承認了,很是有些得意道,“爺這麽做也是為了讓他們不要半途而廢,既然去曆練了,當然要拿到最後的勝利再回來,打贏了區區幾場仗就回來,算什麽大丈夫,爺當年就是因為堅持到底,這才得到了你這個好媳婦,爺這是在教他們做人的道理。”


    穆顏姝輕笑失聲,“你倒是會往自己臉上貼金。”


    “那是。”


    淩四爺笑的白牙燦燦,隨即拉了穆顏姝的玉手,將人攬入懷中,“之前,我還以為你會等那個兩個臭小子回來,以前你都是可著那兩個臭小子來的,說真的,我沒想到這次你會答應的這麽幹脆,你明知道等上幾天,我也會答應,不管你說什麽,我都會答應的。”


    穆顏姝十指交纏,反手握住了淩四爺的大掌,笑意柔軟,“因為我不想讓你等,不想你不高興,以前小野和阿遲還小,我自然以他們為主,現在他們已經長大成人了,我也可以放手了。”


    聽到這話,淩四爺精神大振,狠狠吻了吻穆顏姝的玉手,滿麵興奮道,“要爺說,你早就該放手了,那兩個臭小子,三歲的時候恨不能上天,就算你放手,也摔不死他們!”


    感受到自家男人的暢快,穆顏姝撫了撫他的俊顏,“是啊,現在,你才是最重要的那個。”


    幸福來的太快,就像龍卷風,淩四爺當真有點反應不過來,“真的?”


    穆顏姝笑意溫柔的點了點頭,“自然是真的,你才是那個陪我一生的人,於我來說,所有人都是過程,隻有你才是終點,你的所思所念,我又怎麽會拒絕呢。”


    淩四爺本以為自己不過是再度得寵,沒想到這一得寵,就直接回歸了自家媳婦心頭第一人的寶座,這樣的感覺,簡直讓人心髒炸裂,熱血沸騰!


    於淩四爺來說,這個時候,語言已經是多餘得了,他隻想把人抱過來,狠狠的親上一口。


    他也的確付諸實踐了,一雙長臂將穆顏姝樓的密不透風,兩人交頸纏綿,那樣火熱的長吻,比十五年前,沒有降低一分溫度,反而愈發濃烈綿長。


    夕陽西下,落日的餘暉潑灑在船頭,將二人的身影愈發融為一體,定格成了一幅美麗的畫卷,濃墨重彩,舉世無雙。


    以前,穆顏姝從未想過,自己會如此去深愛一個男人,更不懂得浪漫。


    但現在她覺得,這個世界上最浪漫的事,莫過於一生隻愛一個人,每天都多愛一點,經年累月,與日俱增,直到生命的盡頭……


    番外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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