猴子睜開了眼,冷眸看著下方湧動的人群,這名字就像是一把紮在自己心頭的鋼刀,每一次提起,都讓自己的心神劇痛,那個男人給予自己的屈辱再次呈現在眼前,猴子隻想著有朝一日挽得仇人頭顱,卻不知這種恐懼,隨著時間的推移越來越濃烈。


    自有那麽一日,這恐懼會濃烈到一戰的勇氣都提不起來。


    羅浮山上,白霧彌漫,能見極低,在這裏,似乎連精神的力量都受到了壓製,能夠感應到的範圍極小,渾然不似外麵那般的廣袤。


    卻說胡圖與傅君顏,誠如二統子所言,帶上一個人的速度,與自己一個人的速度其實並無多大差別,見識了胡圖種種神妙手段的傅君顏更是內心愈是自卑,這些日子以來,不苟言笑,胡圖也沒去觸那黴頭。


    路上兩人相互保持著某種說不上默契的默契,終是到了l市內,變故之後,胡圖還是第一次到這l市內,傅君顏想來比胡圖還要著急,立馬撥通了電話,卻不知她找的人是誰。


    “多謝胡山長送君顏來到l市,胡山長若是需要錢財,一會我大哥過來之後,我便讓他給你轉賬就行。”


    說實話,胡圖有些搞不懂這個女人的心思,反轉的太快了,以至於讓自己心中都有些生氣。


    但還是耐著性子,“不忙,等你家大哥過來之後再說吧,我的事情尚且不著急,或許我可以幫得上忙也不一定。”


    傅君顏搖了搖頭,神色堅決而陌生,“不用了,多謝胡山長!”


    胡圖眼底發狠,一把攬住傅君顏的腰際,縱身一躍,帶進了廢墟之中,眼底泛著怒火,一手掌握住了傅君顏的凸起。


    女人慌了,“不要,胡圖,別,真的,君顏以蒲柳之姿能得以侍奉你,已是不對了,我們之間的事情是不對的,不能再錯下去了。”


    胡圖放開了傅君顏,因為他發現,這女人是真的有心結,過不了心裏的坎。


    “今日鶴發雞皮媼,前朝玉樣花貌人,我不明白你考慮的是什麽,又或者你在顧忌什麽,倘若哪天你想明白了,便聯係我,無論相隔多遠,我都會過來,我胡某人行事算不得正人君子,但我的女人,我會負責到底。”


    “更值此動蕩之際,一個女人想要求活,何其困難,若你我無那日露水姻緣,我自不會理會你,但如今不一樣了。”


    說著,胡圖身影愈行愈遠,漸漸消失在了遠方。


    隻不過終歸是放心不下,l市內,也有鐵拳的人,其中拓拔野也在此地,胡圖隻是給拓拔野發了個信息,讓他留意一些這名叫傅君顏的女人。


    至於她之前作什麽的,有何背景,胡圖也懶得關心。


    本也沒想過去l市,現在再趕往羅浮山終究是慢了,可能自己到那的時候,人早就散了,這一時間,仿佛又回到了古代,南來北往,沒個幾個月,年餘時間幾乎是不可能的,即便是有網絡,有信號,可終歸不是真人到來。


    輾轉一日,忽的發現,自己這一路下來,竟然沒什麽目標了。


    “胡山長,許久未見了!”


    偶遇麽?偌大森林之中,兩個人偶遇的概率太小了,更何況還是偶遇到一個熟人。


    “無法和尚,真的是許久未見了,不知你有何事?”


    感受著和尚周身那股強橫的生命力,他竟也金丹了,隻是不清楚是幾轉金丹,從他身上散發的氣勢來看,竟然與自己不相上下,內力充盈,氣血鼓蕩,周身散發著一種祥和安寧之氣,從這倒是不難看出,這無法和尚的心境修為與自己相差也不大。


    自己處在看山不是山,一切皆是修行的境界,無法和尚周身散發著佛光,一如佛陀在世,也正是這鋒芒最甚的境界,二人之間,若說仇恨,胡圖覺得應該算不上,從某種程度上來說,無法和尚對自己、對書院還是有些情分在內的。


    當年如果無法和尚直接出手,以當初的書院,根本無法抵抗。


    “孔子為魯攝相,朝七日,而誅少正卯!!”和尚無法的話說得很輕,但落在胡圖耳中,卻是充滿了殺氣,神色為之一震,眼底閃過一絲冷色。


    “那你應該找錯人了!”


    和尚無法誦了聲佛號,“胡山長此言差矣,孔子誅殺少正卯,是為道義之爭,和尚欲成佛,山長便是和尚成佛道路上的阻礙,當誅!!”


    胡圖無奈,“怎麽你們都喜歡那套?”這是《臨濟錄》裏的一句話,原話:你如欲得如法見解,但莫授人惑。向裏向外,逢著便殺。逢佛殺佛,逢祖殺祖,……始得解脫。無法和尚是這樣,在胡圖都不知道怎麽回事的情況下。


    就成了這無法的阻礙,皇甫無忌也是如此,他對老寒的話堅信不疑,這貨後來一定會找上自己,那時候,不是自己死,就是他死,不會有第二個結果。


    和尚無法沒有繼續說話,身體一動,不知何時,手裏多了一根禪杖,一端樹在地上,地麵應聲碎裂。


    這禪杖隻怕是重量不簡單吧,這應該是無法和尚最擅長的手段了,禪杖!!當初對自己出手的那一掌還真是手下留情了,如果是動用這禪杖,恐怕自己再也無法站起來了。


    感受著無法和尚身上的氣勢,胡圖神色凝重,劍盒一開,四象劍落在手上,一手持著劍柄,一手握著劍鞘。


    嗡!!


    禪杖當頭劈下,呈泰山壓頂之勢,力逾萬鈞,空氣在這強大的壓力下發出爆音,說時遲那時快,也未見胡圖如何動作,長劍出鞘,一切璀璨的光芒,似乎都在這一劍之下,劍光之中失去了色彩,世界裏,隻剩下這一劍的風采。


    劍尖頂著禪杖,以輕敵重,古怪的矛盾感,就像是一片鴻毛撞飛了一口大鍾一樣的古怪。


    二人心中一凜,招式一變,當當之聲不絕於耳!!


    從外麵看來,二人身形幾乎沒有移動過,劍光璀璨,禪杖揮舞,戰場之中,隻能看到一陣殘影,無法和尚越打越是心驚。


    胡圖的成長太快了,世上本不缺乏天資縱橫之輩,可越是這樣的人,他們對於大道的領悟都相對要慢上很多,因為他們的修為來得太快了,根本不會去注意那些實質性的東西。在見到胡圖的第一眼,無法和尚就將胡圖歸類於那些隻注重修為內勁提升的家夥。


    可一戰之後,才發現,自己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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