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時候,她才害怕起來。她沒想到對方會敢把事情鬧大。一旦鬧大了,二皇子不過是要給百裏柔賠幾句不是,而她的名聲卻會被毀了!


    呆愣片刻,她猛地扭頭朝著身後停靠的馬車跑去:“快回府!攔住那些抓著三小姐的人,快!”


    元宵佳節,晚上宮中慣例是有家宴的。二皇子屠弈一出宮門,府中心腹便立刻跟上,途中一番低語。


    屠弈一怔,繼而莞爾:“知道了。”


    心腹有些呆:就這樣?


    屠弈看他一眼,好心情地解釋:“王妃不是說了?小兒廝鬧,不必理會。”


    心腹:……行,您開心就好。


    不過,王爺您還沒大婚呢,怎麽就王妃王妃地稱呼上了!臉皮呢?


    夜已深,不要臉皮的冀王殿下出了宮沒回王府,直接在馬車裏換了衣裳,直奔百裏府。


    快到府門時,卻又並不進去,隻讓車夫遠遠停在隔一個巷子的老槐樹下,靜靜地等著佳人歸來。


    百裏家的人聯袂而歸時,車馬仆從、護衛如林,在夜色中坦坦然然很大的排場。


    屠弈坐在馬車裏又笑了:京城裏如今都議論百裏家煊赫,可是百裏家的人自己,就是無論何時都這樣的鎮定有趣!


    車隊從老槐樹下經過時沒有停留。


    屠弈今日乘坐的馬車沒有標誌,有冀王府標誌的馬車夜半來訪那是失禮,更何況還是想見佳人。所以屠弈也沒有下車。


    車隊從車旁粼粼駛過,屠弈安靜地等著。


    大約等了半柱香的時辰,一個小廝來到馬車前。屠弈算算時間,歎息一聲。還是生氣了啊!


    小廝行禮後送上了一盞燈籠,恭敬有禮地道:“夜深行路不便,陰暗處恐有賊人。今日是正月十五花燈節,我家主人命小的將此燈贈與貴人,請貴人好走。”


    屠弈默默地接過燈籠。這是一盞……各家各院掛在門前的那種最普通、最常見的燈籠——氣死風燈。


    百裏芸在浴桶裏洗澡的時候還想起來就直笑。


    氣死風燈!長姐和姐夫真的太有趣了!


    看主子心情好,采藍采青也眉眼都是笑:“主子且笑夠了,待會兒睡下了,莫要半夜都笑醒。”


    百裏芸咯咯咯又笑了一陣,才扭頭問:“說是卞靦半途派人攔了?”


    “是。咱們的護衛沒客氣,踩過去了。”采藍快手快腳地給百裏芸整理著待會兒要穿的衣服。今兒個過節,即使是睡衫,也要喜慶些。


    “噗!”百裏芸忍不住噴笑,“采藍,你何時變得說話也這麽有趣了?”


    踩過去了……


    “隻要主子每天開心,奴婢見天兒這麽說話。”采藍整理好衣服拿著過來,采青迅速服侍百裏芸出浴。


    百裏芸邁出浴桶,習慣地張開手臂任由兩個大丫鬟伺候著:“有什麽後續讓他們明兒個報上來,今夜都安心睡吧。對了,我送給義兄的元宵,果兒可送過去了?”


    采青回到:“已經送去了。掐著大皇子從宮裏回府的點兒出的門,此時大約已經到大皇子府上了。奴婢按主子的話給護送的護衛交代了,時辰太晚若是大皇子府留住,就住一晚,莫要犯了宵禁。”


    掐著這個點兒,那是必然不會回來了。堂堂皇子處心積慮地要她這個義妹親手做一碗湯圓大晚上的送過去,要的是誰的手藝,百裏芸心知肚明。


    不過,屠貞的手藝是真好。專門學的她愛吃的黑芝麻餡兒,學了好些天,今兒是特意做給她吃的。她讓他給大皇子撈一碗,他還挺不樂意的。


    小變態越來越有小孩子的樣子了,好事啊好事!


    等他完全正常了,她就可以放心地把他還給他爹,從此逍遙江湖了!


    算算時間,這次回京已經待了整整半年了啊。最多再待半年,該出去再轉轉了……


    百裏芸漸漸地睡著了。


    月光下,無人看見著看似無憂無慮的小小少女,眉間卻有著一抹輕愁。


    已是萬籟俱寂,輔國將軍百裏敬卻深夜坐在書房裏,冷冷地看著眼前黑衣鬥篷、一身風塵的少年。


    叫他少年已不確切。眼前的兒郎正是軍中十八好年歲,挺拔勁健的身軀裹挾著號令千軍萬馬的氣勢,略顯陰森的氣質卻偏偏配著一副絕世姿容。


    他五官立體俊美、肌膚天生細膩,劍眉星目,偏偏散發出的是濃烈的殺氣。遍體森寒,偏偏天生一張濃豔紅唇。


    這樣的一個要人命的兒郎,偏偏招惹了他的小孫女。


    一眼看過,百裏敬麵無表情地喝茶:“夜半闖府,何事?”


    拓跋獵靜靜看了百裏敬一會兒,一撩鬥篷單膝跪下:“獵兒見過祖父!”


    百裏敬手中茶盞往桌上重重一頓:“小友請回!這一聲祖父,恕老朽承當不起!”


    拓跋獵平靜地抬頭,平靜地改口:“爺爺,溪桑兒誤會我了。您讓我見見她。”


    “誤會?”百裏敬冷哼一聲,半絲不透露自己根本什麽也不知道的事實。


    “真的是誤會。”拓跋獵不疑有他,毫無隱瞞地將前後事宜統統講了一遍。包括懲治府中護衛後他對大哥吼過的那一番話。


    “爺爺,您讓我見見她。我不希望這件事成為溪桑心裏的又一個心結。您知道的,我在她心中……不同。”


    “你倒是毫不客氣!”百裏敬瞥他一眼,站起身來,並無怒火,也無好氣,“你就先在在這間屋裏住下吧,莫出去亂走!讓不讓你見溪桑,等明日我問過了她再說。”


    拓跋獵刷地站起來:“何必非要問過她!我自去與她說明白,她自然便願意見我……”


    “閉嘴!要麽按我說的來,要麽現在就給我出去!”


    拓跋獵:……


    第二天天還沒亮,百裏家祖孫三人照常一起出發去早朝。早朝上,德妃的親弟弟、大理寺少卿卞南起憤怒地當廷狀告百裏家仗勢欺人、毀人閨譽、同時涉嫌誣陷兩位皇子及其家眷的聲譽。


    其實卞大人也是被逼無奈,這狀,他也知道弄不好就告不贏。就算告贏了,也沒什麽好果子等著他。


    可他沒辦法啊!百裏家把事兒鬧得太大,他要是不告這一狀,那不就是認了百裏家指責的那些話?


    卞大人一出場,頓時滿朝堂八卦的眼睛都亮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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