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裏家自從破鏡重圓之後,不管在河間還是回京,一日三餐原則上都是一起吃飯的。偶爾幾個上朝做官的男人有事不能回來一起吃的情況都少,何況是幾個小的。但連續幾天,先是有一天百裏芸早晨破天荒地睡懶覺沒過來,之後每天百裏敦都說是有事忙,早飯和晚飯都在前院書房裏沒過來。


    這天午膳時,飯桌上竟然隻剩下李氏和四個孩子,連百裏老將軍都沒出現。百裏柔和百裏辰對視一眼,滿腹的疑惑再也忍不住了:“阿娘,祖父和阿爹到底在忙什麽呢?怎麽這段時間咱家吃飯都坐不滿了?”


    李氏目光瞟了聞言趕緊低頭吃飯的百裏芸一眼:“吃你們的飯吧,吃飯都堵不上你們的嘴!食不言寢不語,忘了?”


    姐弟兩個對視一眼,默默地低頭扒飯。


    百裏芸抱著飯碗頭都不敢抬。


    拓跋獵來的頭一天晚上睡在了她那裏,第二天早上爺爺和爹爹就知道了。他們也沒直接撕了百裏芸的小臉兒,但是爹爹天不亮就親自跑去拓跋獵的小院拉他去小校場“晨練”,足見其內心痛揍臭小子的怒氣。


    偏偏拓跋獵不是個很在乎別人怎麽想的人,他覺得麵子上已經很配合自家小狼的爹了,在小校場對揍了一頓之後,又輕鬆自在地回到百裏芸那裏伺候她起床穿衣聊大天兒。


    聊完那一次,百裏芸推了拓跋獵去找祖父商量關於屠貞的問題。結果的結果,從此拓跋獵黃鶴一去不複返了……


    反倒是從百裏芸手下撥過去給拓跋獵守院子的那些護衛,一個不拉地全給遣送回來了。隨之還帶回來一個消息,說拓跋獵手下的衛隊也到了,有一個算一個,全讓百裏老將軍給逮起來了。


    據說,是拓跋獵黑著臉下的令,讓他的人不許反抗。


    拓跋獵絕對不會不想過來看她,百裏芸用腳趾頭想也知道,他這是終於明白自己把百裏家兩個男人給惹翻了!


    從剛剛阿娘瞟自己的那一眼冷颼颼的程度來看,百裏芸覺得自己把阿娘也已經惹翻了!


    阿娘低氣壓,好可怕!


    果然,飯後原本一家人會坐在一起說說話消消食的時間,李氏開口了:“其他人回去午睡,溪桑,你跟我來。”


    李氏當先領著丫鬟仆婦轉身就走,百裏柔領著兩個弟弟在身後行禮恭送。


    李氏的身子一拐出屋門口,百裏芸一溜煙兒扭頭跑到百裏止跟前,跟他咬耳朵:“半個時辰不見我出來的話,知道怎麽做?”


    百裏止精神一振:“明白!”


    百裏芸滴溜溜跑了,百裏柔揮退下人,跟百裏辰一邊一個拎住百裏止的耳朵:“怎麽回事?嗯?還不快老實交代!”


    百裏芸帶著采藍采青兩個丫鬟,屏氣凝神地跟在李氏後頭進了李氏的臥房。李氏一揮手,伺候的人全都退了下去。百裏芸給倆丫鬟遞個眼色,兩人立刻也跟著退了下去。


    房門關上,屋子裏恢複了一片安靜。


    百裏芸老老實實站在那裏,剛要抬眼偷看一眼李氏的臉色,就聽“啪”地一聲拍桌子的脆響,緊接著就聽李氏身旁桌案上的杯盤“叮叮咚咚”一陣碰撞的清音。


    “混賬!”


    百裏芸兔子一樣就躥了上去,一把拽過李氏怒拍桌案的手,抱在懷裏叫喚:“啊呀,阿娘的手!疼死我了,快讓我給您揉揉!”


    李氏一口老血梗在喉頭:“給我滾過去跪下!”


    百裏芸悄悄使勁兒一扭自個兒手腕,疼得眼淚汪汪,抬頭看著李氏:“阿娘,您想讓我跪,我跪多久都可以,可您不能傷著自個兒的手哇。您瞧這手拍得紅成這樣兒,這得多疼啊!您等著,我給您拿藥膏先。”


    百裏芸假裝沒看到李氏臭臭的臉,也不給她回應的機會,出溜一下就從李氏身前又跑了,快手快腳熟門熟路地到一邊櫃子裏翻出藥箱子裏的跌打傷藥,二話不說就給李氏的手上又揉又抹。


    嘴裏還絮絮叨叨:“阿娘你別怕,這個藥膏子藥效真真是好的。每次阿娘給我和夕惕用上,小傷小痛半日不到就好了。阿娘幸虧隻拍了一下,用力雖大,但還不至於有太大的損傷,一會兒一定就不痛了。不過不痛之後可不敢再拍了,您不疼,我心裏可疼呢!”


    李氏瞪圓了眼睛看著賴進自己懷裏拽著自己明明已經不疼的手吭哧吭哧搓著藥膏的小混賬,忍了三天快要爆炸的怒氣硬是給撕扯得給分成了條條縷縷的破布:“你給我跪下!”


    語氣依舊是氣怒的,但卻比剛才多了一些無可奈何。


    百裏芸就勢麻溜兒地就跪在李氏膝下,一手就搭在李氏的膝蓋上,另一手還不忘輕輕握著李氏擦了藥膏的手:“娘,我給您握著,讓藥膏滲一滲,別染髒了娘的衣裳。”

章節目錄

閱讀記錄

狼王的嬌寵所有內容均來自互聯網,uu小說網隻為原作者第一場雪的小說進行宣傳。歡迎各位書友支持第一場雪並收藏狼王的嬌寵最新章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