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怒道:“這是你求娶人家女兒應有的態度?論出生你也出自堂堂王府,論教養你娘也出身百年世家,誰給你教的去寺廟裏搶人、去門口堵人、張口閉口給人!”


    “我沒……”


    “還敢說沒有!”皇帝氣勢洶洶拍桌,“你說你對人家姑娘一片真心,那你去人家府上求親,可說了求的是正妃?還是側室?還是沒名沒分的一個通房?”


    拓跋獵一縮,好看的眼珠子骨碌骨碌轉:“正妃側室什麽的,這也輪不到臣來做主啊。”


    “嗬!這是把朕給怨上了?那是朕不給你指麽?你什麽時候正兒八經地讓家裏同意,然後上折子正式請過婚!”


    拓跋涵又縮,小心翼翼地不敢吭聲了。


    皇帝眯眼觀察著他不似作偽的姿態:“不會是……你在這裏胡作非為的事兒,都沒給家裏說吧?說,你這有幾天沒回府了?”


    “也……沒幾天。”拓跋涵一副畏縮模樣。


    皇帝喝道:“沒幾天是幾天?”


    拓跋涵嚇得一挺腰:“七……不是不是,算上今天的話也就八天!”


    八天沒回府了,怪不得還一副渾渾噩噩的樣子。也就是說,西北的消息還沒送到。也是,這種事西北不敢走漏消息,隻能靠人來奔馬,還不能明目張膽地走驛站官道。自然不像皇家密衛方便快捷。


    景泰帝心中頓時升起優越感。


    心情好了,口氣也和緩了許多:“回去吧,不許再胡鬧了。若是真想娶哪家的姑娘,隻要身世清白,跟家裏也商量好了,朕這裏再沒有不準的。”


    皇帝一副語重心長的模樣拍拍拓跋獵的肩膀:“當年老王叔離京時,曾將你和獵兒托於朕照顧,朕不得不行訓導指責,倒不全是你身為郡王的緣故。你要明白老王爺和朕的苦心!去吧,你也不小了,給家裏的寫封信,娶妻的事,好好商量商量。”


    拓跋涵蔫頭耷腦地行禮告退。


    待他離開,景泰帝看了高德有一眼,高德有會意,默默地點了點頭。景泰帝滿意地背起了手。


    跟蹤東亭郡王的探子很快就傳回了第一個消息。就是這麽巧,東亭郡王蔫蔫兒地從宮裏出去,剛到府門口,就遇見了西北趕來報信的人。探子聽不見兩人在門口說了什麽,隻看得出那報信的人疲憊焦急已極,似乎幾天沒休息過。隻見他急急遞給東亭郡王一封信,東亭郡王拆開隻掃了一眼就呆住了。


    對皇帝來說,這就足夠了!


    半個時辰後,剛剛離開皇宮的東亭郡王又匆匆忙忙地回來了。見了皇帝“噗通”又跪下了。隻不過這次,他滿臉都是急切。


    “皇上,臣母病重,恐不久於人世。臣得回去一趟!得回去見母親最後一麵!”


    皇帝背著手,眯著眼看著他:“你的……母親病重?”是母親,不是祖父?


    “微臣不敢欺君啊皇上!”拓跋涵急得直接從懷裏把信紙都拽出來了,“您看,您看啊!家母的親筆書信,微臣認得母親的自己,絕對是家母親筆無疑啊!”


    拓跋獵跪行往前,手舉得高高的。皇帝順水推舟地接了過來,打眼飛快地掃過。


    不知道是不是世子妃孫氏的筆跡,但是個衰弱無力的女子無疑。皇帝斜眼又瞄了拓跋涵一眼,隻見他紅著雙眼,衣衫不整,大冬天地急得滿臉是汗,心裏也就有了計較。


    這個草包,看來是被誑了。


    這麽一個養在女人跟前的廢物點心,估計鎮北王一是不敢讓他知道實情,二也是明白身為祖父的自己要死還比不上他娘要死更讓這貨上心。


    哈,想想鎮北王糟心,皇帝就覺得自己好舒心!


    不過,轉眼再瞄一瞄書信下方筆跡特別虛弱的一行小字,皇帝又覺得孫氏那個女人也是愚蠢又好笑。


    “盼吾兒,亦盼兒婦。疼惜吾兒即可。”


    這是趁著丈夫和公公要誆騙兒子回來,想趁機給兒子施加壓力趕緊定一門親事?這蠢婦人,她這一催,拓跋涵要是昏了頭非要請旨立刻賜一個王妃給他,到時候人選不如意,狠狠地拖了王府的後腿,可就怨不著他這個皇帝了!


    看看這一行字,再想想自己的皇後,皇帝心裏又偷著樂了:鎮北王一死,論女眷,王府又輸給他一籌!


    但心裏再樂嗬,說出口的話還是痛心的:“怎生如此突然。涵兒,且莫急著難過。朕派幾名最擅長診婦人脈的太醫隨你回去,再派一隊禁軍護送你往返。你母親是個慈母啊!所謂吉人自有天相,你今日收拾收拾,明日便起身吧。路上趕得快些,說不定還能醫治好你的母親。”


    拓跋涵感動得幾乎要哭出來。當然,也可能實在是太難過了。

章節目錄

閱讀記錄

狼王的嬌寵所有內容均來自互聯網,uu小說網隻為原作者第一場雪的小說進行宣傳。歡迎各位書友支持第一場雪並收藏狼王的嬌寵最新章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