拓跋獵認真地確認:“皇上,你說真的?”


    景泰帝覺得那還有假?


    “君無戲言!”


    “好!”拓跋獵豪邁地單膝跪地,擲地有聲地仰視著皇帝鄭重宣告:“拓跋獵遵旨,從今往後,一生一世護著小師妹,與師妹相互扶持,任何時候決不讓她受欺負!”


    景泰帝高興地用力拍著他的肩:“好孩子!你也是個好孩子啊!”多聽話!順心!可心!開心!


    高德有:總感覺哪裏不對……


    拓跋獵順利地得到了景泰帝的允許,半夜三更堂而皇之地叫開城門,直奔洛陽而去。次日,抵達洛陽郊外牡丹莊。


    此時,他是東亭郡王、泰一親傳弟子的身份。


    李氏不得不讓倆兒子率眾出去迎接。雙方在外麵做足了第一次見麵的模樣,進來又拜見內眷,李氏這才滿臉複雜地看著拓跋獵道:“真人還在入定,溪桑守著。你自己過去吧,我們閑雜人等就不過去攪擾了。”


    拓跋獵深施一禮,轉身離去。


    李氏和百裏辰同時歎一口氣。百裏止沒注意,隻皺著眉一直盯著拓跋獵的背影:“怎麽總感覺家裏進賊了呢?”


    百裏辰和李氏對視一眼。女兒(妹妹)要被狼叼走了,可不就是家裏進賊了麽?


    泰一真人安詳地盤坐著,整個人看都看不出來在還是不在。拓跋獵頭一次來到一個有百裏芸的空間卻沒有第一眼看向百裏芸,他的目光落在泰一身上,定了定才轉頭看向百裏芸。


    百裏芸看起來有些憔悴,也有些失神。拓跋獵走到她身邊了她才從一邊拿過另一隻蒲團遞給他。拓跋獵看了她一眼,什麽也沒說地在泰一的另一邊、百裏芸的對麵盤膝坐下。


    夜半時分,彤雲道長帶領著上清觀的一眾人等到了。李氏等人又是一通忙活,等彤雲和兩位長老匆忙洗漱之後趕去守著泰一真人,他們也便沒有跟隨了。


    六月初五,消息已經傳開,洛陽附近的道觀和篤信道教的信徒紛紛趕來李氏牡丹莊,自發地圍著泰一真人的院子打坐。


    後來,人越聚越多,莊子裏坐不下,後來的人便圍著莊子隨意找個地方打坐。除了莊子裏一日三餐地送來簡單食水時道一聲謝,便一直靜靜地圍著老神仙即將坐化的方向靜坐守一。


    人或許是有願力的。如果用百裏芸來自二十一世紀的說法,也許這就是一種心理能量或者說磁場。當很多人在同一時間同一地點不約而同地做著同一件事情,這種磁場本身就會造成人的心靈可以明顯感知到的影響。


    隻是這種能夠守著得道者坐化的機緣,除了因緣際會,無法刻意尋求。


    六月初六的早晨,入定的泰一在入定後第一次也是最後一次睜開了眼睛,了然通透的目光環視了一遍眼前的眾人,說了三句話。


    “彤雲,我的身後事就由你來料理吧。”


    “肉身無感,不必遠徙歸葬,就在此處隨緣吧。”


    “塵緣已了,是時候該走了。”


    說完這幾句話,泰一真人微笑著閉上眼,渾身祥和的淡淡柔光一盛,倏忽消失不見。


    就這麽坐化了。


    屋外,所有入定中的人若有所感,睜開眼來,隻見身旁百花盛開,那一刻仿佛草木都在輕輕翕動,天地間彌漫著一種奇異的祥和。


    上清觀的執禮道士莊嚴地敲響早已備好的禮鍾,悠然唱和:“仙人——坐——化——了!”


    景泰二十年六月初六,正值皇帝五十大壽前六日,大周第一道觀修道百年的老真人泰一坐化於洛陽郊外。此後的百餘年,這個牡丹花莊所植的牡丹據說都分外有靈氣。而原本普通的這個農莊也被正式命名為“牡丹莊”,成為洛陽城外修道者朝拜的一處聖地。


    泰一真人坐化,彤雲按照真人的遺願,就地舉行了九九八十一天的法事,讓泰一真人就地歸葬於洛陽。


    李穀滿二話不說把整個莊子騰了出來。整個法事前後,他帶著所有人在外麵搭了很多個棚子不停地熬粥做飯,安頓不斷遠來的修行人。


    李氏沉吟一番,斟酌半晌寫了一道請罪折子帶去京都冀王府交給百裏柔,讓她轉呈給皇後娘娘,自己親自帶著兩個兒子和所有百裏府的下人留下來幫忙。


    收到母親委托的百裏柔一晚上都沒睡著覺,早晨天快亮了才困極眯了一會兒。等冀王從朝會上一回來她又立刻醒了,匆匆忙忙收拾了就準備出門。


    屠弈皺著眉頭一把捉住她的手腕,把她拉了回來:“你這到底是怎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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