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日的百裏芸的打扮光彩奪目,與往日的清新隨意截然不同。疊紗、披帛、光彩流轉的素白衣料上繡滿了栩栩如生的嬌豔海棠,裙擺在身後曳地,鋪開葳蕤生姿的燦爛。


    今日她梳的是美麗又有氣勢的淩雲髻,腦後高處一個完美的發環,環下發心處端端正正一枚金累絲鑲寶石鏤空雙鸞牡丹分心、六隻明燦燦的金釵在左右兩邊插戴整齊,鬢發上還扣著一枚精工細做的小巧的嵌寶鑲玉牡丹鸞鳥紋掩鬢。


    額頭上,更是繪著一枚金色的海棠花鈿,呼應著她一身嬌豔開放的海棠,熠熠生輝。


    三人都是有了年紀的老臣,心下驚豔不已但也不至於生出別的心思,降低視線有禮地避開了嘉熠郡主腰部以上的位置。


    因為被問到,閩東青上前拱手:“在下刑部尚書閩東青,見過郡王、郡主。”


    拓跋獵見百裏芸跟三人回禮,便也對他們拱了拱手,不過沒說什麽,顯然心思不在他們身上。


    兩撥人簡單相互見禮,高德有便親自出來迎了拓跋獵和百裏芸進去。


    三人一起下台階,大理寺卿甘大人忍不住感歎:“前些日便聽孫女讚歎,果然這孩子是長大了。”


    閩東青來自嶺南,尚不清楚京城裏比較邊緣的關係:“甘大人與嘉熠郡主有親?”


    甘大人笑道:“倒也不是什麽近親,隻是家中女兒嫁的是戶部尚書李大人家的嫡孫,而李大人的親哥哥乃是嘉熠郡主的外祖,因此論起來,郡主與我府上略有那麽點兒沾親帶故。府上女眷少,因此小孫女自小便喜歡與婉縣主、嘉熠縣主玩在一處罷了。”


    這些關係有心的稍微打聽一下就知道了,也沒什麽好避諱的。


    左相卻沒有這麽容易被甘大人轉移注意力,看了他一眼道:“難道甘大人隻看到郡主,便沒看到今日東亭郡王的異樣?”


    自然看到了。正因為看到了才故意不提。東亭郡王對嘉熠郡主的態度如此明顯,整個人的包裝瞎子都看得見,若說他不是對嘉熠郡主有意,這話根本就不會有人信。


    可甘大人是哪邊的?他自然不會接這樣的茬。這才剛剛及笄就被傳出什麽風聲,還是個根本不可能被皇帝允許結親的,這種毀己方陣營聲譽的事他可不會做。


    沒見剛剛皇上都有意解釋了麽?師兄妹!


    這明擺著就是不想讓人把兩人的關係往別的方向上靠。妥妥的不準!


    “看到了。那樣明顯下官自然不會看不到。”甘大人像模像樣地感歎道,“真是朗朗少年、風姿無雙啊!想當年下官年輕時,也不是沒有過容顏最盛的時日,當時還有人讚下官皎皎如明月來著。可惜如今容顏不再,老了啊!”


    甘大人故意裝作看不見劉相瞬間如吃了蒼蠅般的目光,笑眯眯往閩東青的身邊湊了湊:“閔大人剛剛見到郡王可曾覺得熟悉?不瞞您說,下官可著實晃了一下神。這背著光乍一看過去,跟令公子是真像啊!對了,有段日子不見閔小大人了,上次遇見他,還是在墨香樓裏看一副字畫。我給你說,那副字畫啊……”


    話題被硬生生地扭到爪哇國去了。左相劉房洲冷哼一聲,拂袖而去。


    他的女兒劉慧娘是汴王的正妃,他是汴王的嶽父,閩東青是太子的嶽父,而這個甘平戟是百裏家的親戚,道不同不相為謀!


    景泰帝看到百裏芸和拓跋獵並肩走進來,眼前也是忍不住一亮。


    這兩人要不是各自有那麽敏感的身份,就但看這外貌就是天造地設的一對!可惜了……


    原本想陰陽怪氣地拿那天金冠的事兒堵百裏芸幾句,但當著拓跋獵,自然不能給他展示英雄氣概的機會——景泰帝毫不懷疑,結果會變成兩個小糟心貨比著賽地氣他!


    兩人進來行禮的時候,景泰帝手握一折奏報,看得十分認真:“是嘉熠啊,可是有事?父皇有點忙,有事趕緊說。東亭,你坐。”


    百裏芸太了解景泰帝這假模假式的了,翻了個白眼主動走上去,把手裏扁扁的小木盒往皇帝的龍案上一放:“父皇!瞧瞧這個。”


    不瞧也知道,不就是扳指!切,就不給你這個臉!


    皇帝眼珠子往上瞪了瞪,瞧了百裏芸一眼,側身拿著奏折換了個方向,語氣聽起來很平緩,但還蠻威嚴的:“父皇忙正事的時候不許胡鬧。高德有,收著。”


    高公公衝著嘉熠郡主訕笑一下,磨磨蹭蹭地上前來,伸手把盒子拿起來。動作慢得抵得上慢放八分之一。


    百裏芸雙手抱胸挑眉:“真不看?”


    皇帝側身看折子,很有範兒地唔了一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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