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糧滿瞅了他一眼,出列拱手,語氣鏗然:“陛下,我大周建國近三十年來,風調雨順、四境太平,戶部錢糧已豐,可以一戰!”


    兵部尚書差點一跟頭跌過去!


    皇帝也噎住了,他沒想戰,真的!


    還是右相李緇為人沉穩,並沒有任何動情緒的跡象,隻是無奈地看了李糧滿一眼道:“李大人,我等都知道嘉熠郡主是大人的心愛小輩,可如今是在討論軍國大事,還請李大人言語三思!”


    兵部尚書這才突然反應過來了。操,這貨是嘉熠郡主外公的親弟弟!


    李糧滿嚴肅地回看了李緇一眼:“右相大人,下官何曾不三思了?適才兵部尚書詢問下官戶部糧草可否支應此戰,下官說的難道不是實情?”


    李緇搖頭道:“李大人,戶部錢糧本官雖未親自掌管,但大致情形還是知曉一二。沒錯,大周建國二十餘年來,是積有錢糧。可大戰之後呢?難道要讓國庫重歸空虛,把兩代帝王辛苦積攢的家底一次全都消耗幹淨?到時候朝廷豈不是又要加重賦稅、拖欠糧餉、遇災不能賑、遇水不能修,讓天下民怨沸騰?”


    李糧滿可不接他這話:“右相大人憂國憂民,說得自然在理。可右相大人可曾聽清了之前所言?這戰與不站下官可並沒有拿一個字的主意。下官主管戶部,隻管為皇上盡心盡力籌措錢糧。下官對皇上也還是這句話。”


    李糧滿大袖一抬,再次鄭重給皇上行禮:“皇上,不戰便罷。若是戰,戶部有錢糧!”


    兵部尚書趕緊也上前行禮:“皇上,此戰絕不可開哪!”


    李緇搖搖頭,無奈這兩個老東西的不冷靜:“皇上,兩位尚書所言,皆是最壞的打算。可如今勢態完全沒到那個地步。說到底隻不過是東亭郡王愛慕嘉熠郡主,加之行事魯莽罷了。以老臣看來,此事要解決其實也簡單。”


    李緇話還沒說完,就被百裏敬一眼睛給瞪上了:“李老頭,你最好給老夫悠著點兒說話!我百裏敬的孫女是不給人當貨物討要的。你願意,讓你孫女去!”


    李緇饒是出了名的修養好,也默默吐了半口氣。


    他做右相多年,行事素來穩重,從不掐尖冒頭,膝下兒女也都隨了他的穩重,一個個教養得極好。他有一個老妻中年所生的嫡幼女李幼珠,被皇家看上,討去嫁給了婉嬪所生的皇四子屠韶為妻。屠韶性格溫和,並無奪嫡之心,去年封了襄王,女兒如今也有孕了。


    小兩口和和美美的,明明是挺好的一份姻緣,怎麽讓百裏敬一說,就好像他李緇把女兒進獻出去了一樣?


    還有孫女,他的確是有一個待字閨中的。就是他最出息的嫡長子、吏部尚書李留的嫡長女李寶香,生得又好,還懂事極了,是他最疼愛的一個孫輩。可到了百裏敬的嘴裏,怎麽真像是他家的又一件貨品了呢?


    不過李緇的性子那是真的好。再說作為起初就跟著先帝的老臣,他對百裏敬也是了解的。當下也不發火,隻是無奈道:“大將軍可否聽老朽把話講完?”


    百裏敬也是素知李緇為人忠君愛國,是最沒有壞心的,鼻子裏哼了一聲,倒沒有再打斷他。


    李緇便繼續道:“皇上,為今之計,最好的當然是讓郡王趕緊再給西北去信,說清楚前因後果。”


    皇帝臉色不好看,沒吭聲。


    李緇扭頭,往皇上身後的高德有看了一眼。高德有給他一個想咳嗽又拿拳頭掩住口的表情。


    李緇懂了,看來這封郡王給西北的密信來曆不太光彩,皇上沒法明打明地召來拓跋獵,讓他重寫一封。


    李緇略一思忖,又道:“或者,皇上隻做不知此事,由百裏府具信一封送往西北,也可解釋清楚。”


    百裏敬眼一瞪:“我給他們寫個屁信!”


    李緇耐心勸道:“老將軍!畢竟家國大事為重。再說了,本相也不是說讓您向西北示好。哪怕您在信上罵郡王一頓呢,隻要能在字裏行間澄清如今的誤會就好。您說呢?”


    “好好的我寫信罵他?他哪來的那麽大的臉讓我百裏府寫信到西北去罵他?”


    這話,李緇可就疑惑了:“老將軍此言何意?今日東亭郡王強行下聘,百裏府難道不是怒火衝天?”傳言說都打起來了,難道是假的?


    百裏敬白眼一翻:“當時自然是怒的。現在,不怒了。”


    “何故?”


    “皇上特意召了我和犬子前來,當著拓跋獵那小混賬的麵說了,我家小孫女的婚事,我百裏府不做主帥,皇上他禦駕親征!”


    ------題外話------


    知道了什麽叫堵死敵人的退路麽?不知道的,老將軍來教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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