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問她什麽?問她願不願意?萬一她不願呢?萬一哪出出了紕漏,或者西北那邊出了什麽幺蛾子呢?”


    皇帝看起來有些暴躁,站起來走來走去,速度很快:“迎冬宴上,嘉熠對閔圭和劉晉顯然都有好感,朕賜婚給她,她敢不願!去,你現在就親自去百裏府,給嘉熠說:閔圭和劉晉,讓她立刻給朕選一個!去!立刻就去!”


    鎮北王拓跋宏此行帶著千人衛隊,後麵還另有隊伍護送著一大溜的行李,進京後理所應當地往禮部遞了覲見折子,然後一行人浩浩蕩蕩地入住鎮北王府。


    上午進駐王府,下午,父子倆又輕車簡從,從鎮北王府移駕到了東亭郡王府。


    進了東亭郡王府稍事休息,停留了半個時辰左右的功夫,鎮北王又坐來時的車駕回返,東亭郡王送到門外而返。


    以上是皇上得到呈報的消息。


    而真實情況是:馬車上坐著的不過是一個替身。金甲衛也無法溜進去窺探的東亭郡王府裏,真正的鎮北王拓跋宏大馬金刀地坐在廳中,聽著兒子條理清晰地講述著進京之後的所有情況,和目前京中的態勢和朝局。


    拓跋宏聽完之後,夜色早已降臨。但看看時辰,距離百裏老將軍約見的時辰還有兩刻鍾,便挑眉道:“獵兒,剛才所說的那些,都是你自己憑本事看出來的?還是有誰幫你?”


    如此條分縷析、冷靜細密,像是獵兒打仗的風格,卻不像是他對待朝事政務的風格。以往,他一貫對這些事是不屑一顧的。


    拓跋獵的臉色稱不上多好看:“不就是細致些、用心些,找準疑點派合適的人去查,查回來之後再小心整理?旁人能做得,本王自然也做得!”


    一個月的時間,他發狠地把把那兩個該死的中書舍人和禁軍副統領能做的事兒都嚐試了,他沒有一樣做不好!


    論本事、論武功、論他對她的心思,世上的男人誰也別想超過他!


    拓跋宏眉頭跳了跳。還“本王”!這是又跟誰憋氣呢?


    過往十年的經驗證明,能把他這個小兒子氣成這樣還憋著火發不出來的,世上唯有一人。可,這不是兩家都暗地裏談婚論嫁了麽?這小子又鬧什麽?


    “你跟溪桑又鬧別扭了?”男人跟男人說話,就是這麽一針見血。


    “誰鬧別扭了!你不要亂猜!”拓跋獵頓時炸毛,“待會兒要是見了人,不要亂說話!”


    拓跋宏忍不住鄙夷他一臉!


    就這德行,還說不是!


    夜半三更,當朝鎮北王和東亭郡王飛躍過兩府間那道高高的圍牆,迎麵見到了黑暗中安靜無聲站在那裏的輔國大將軍百裏敬、懷化將軍百裏敦。


    雙方見麵,默默無聲互揖一禮,兩位百裏將軍轉身,護衛親兵默默打起兩盞燈籠,一行人腳步沉穩往後院的書房而去。


    拓跋獵走到拐彎處時眉頭微微一蹙:“祖父,怎麽是去後院?”以前都是在前院的。前院的百裏老將軍的書房守衛嚴密,最適合此刻父親過去談事,怎麽突然往後院走了?


    拓跋宏在前麵跟百裏敬並排而行,聞得拓跋獵一聲“祖父”,全身都是一震。回頭驚怔地看到拓跋獵眼睛直直看著百裏敬,這才明白過來他這是跟著媳婦那邊兒喊的,心裏忍不住一陣無語。


    不過,這百裏府的情況他不清楚,獵兒卻是清楚的。獵兒從不做無謂之事,對待溪桑的事兒上又特別敏感,他忽然這麽問,是不是這路走得真有什麽不妥?


    拓跋宏的腳步不由停了下來,疑惑地對百裏敬道:“老將軍?”


    百裏敬轉回頭,看了他們父子一眼,平靜地繼續向前走去。


    拓跋宏眉頭皺了皺,瞪了拓跋獵一眼,抬步繼續跟上。


    拓跋獵的眉頭卻比剛才皺得更緊了。


    直到來到了後院同樣守備森嚴的百裏敦的書房,雙方落座,下人上了茶之後退下,百裏敬才一語驚人:“太子在前院,奉皇帝旨意,勸溪桑在閔圭和劉晉二人中擇選一人。皇帝要搶在鎮北王為郡王求親之前,聖旨賜婚。”


    現場:……


    百裏敬說得沒錯,此刻的前院廳中,太子奉旨勸諭,單獨麵見百裏芸,正在說今日宮中之事。


    太子說話的語氣還是那麽不疾不徐,但神色卻絕不是麵對皇帝時的淡漠:“……嘉熠,拓跋獵那人,皇兄未曾深交,不好妄加評論。但此人性情暴戾應當是真的。畢竟他當年宮中行凶,你和母後都是親眼所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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