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是太子不在了,就憑她一個後宮皇後,能鬥得過汴王,扶尚未弱冠的這位皇長孫殿下繼位?


    姚矢誌便愣在了那裏。


    皇後見姚矢誌遲遲沒有動靜,抬眸,冷靜如水的目光寒冰般落在他的身上:“姚統領還不動手,在想什麽呢?皇上被匆忙送走,必定是淑妃手下人經手,難道還是她自己背著皇上跑出去的不成?你不殺了淑妃,她手下的心腹心有忌憚,你要如何盡快撬開他們的口?”


    原來如此!


    姚矢誌頓時愧疚他又把皇後娘娘的用心想歪了。一回身,長刀再次出鞘。這一次分外堅定。


    淑妃見狀極恐,拚命地掙紮起來:“不!你們不能殺我!你們不敢殺我!皇上在我的手裏,殺了我你們就是弑君……”


    “磨嘰!”姚矢誌聽到淑妃的話動作一頓,剛有所猶豫,站在淑妃另一邊的原本正在旁觀的皇長子屠果突然不耐煩地冷哼了一聲,抬手拔出身邊禁衛軍的佩刀,一刀砍掉了淑妃的腦袋。


    創口整齊地傾斜著,鮮血斜斜噴濺而出,姚矢誌猝不及防地被噴了一臉。


    淑妃的頭顱被砍得飛起,在半空劃出一道傾斜的拋物線,最後滴溜溜滾落在皇後娘娘的腳邊,一雙死不瞑目的眼睛猶自瞪得圓圓地朝向皇後的臉。


    皇後僵掉的手指握不住杯盞,細胎瓷的茶盞“嘩啦”一聲砸碎在地上,兩眼一閉向後仰倒!


    姚矢誌一臉血地盯著皇長孫,隻見這位突然出手的皇長孫砍了宮妃的頭之後神色竟然完全沒有任何波動,朝暈倒的皇後娘娘走過去的時候,甚至還穩穩地把刀插回了剛剛那名禁衛軍的刀鞘裏。


    那一刻,姚矢誌有一種恍惚的錯覺,覺得皇長孫走向皇後的腳步其實十分冰冷,而人頭恰好落在皇後娘娘的麵前,是他故意的。


    淑妃被殺,殿內心腹被押下去拷問,皇後娘娘被抬到內殿的榻上去救治。姚矢誌抹一把臉上的血跡,不知怎的忽然覺得對麵沉默不語看著他的皇長孫殿下有些可怕。


    姚矢誌一時不知道該跟這位殿下說些什麽,不說點什麽好像氣氛又有些陰森。尷尬了一會兒,他試探地開口道:“郡王將人馬都帶了過來,不知前殿之圍何人去解了?”


    屠果臉色一變:“前殿之圍?什麽前殿之圍?有人把前殿圍困了麽?”


    姚矢誌覺得自個兒今日真是嗶了狗了!他就說太子和文武百官都被汴王給控製了,皇後和皇長孫怎麽還能這麽鎮定,搞半天兩人根本就不知道啊!


    皇後和屠果匆匆趕往養頤殿的時候,前殿的確是被劉晉率領的那一部分禁軍給圍住了。


    不過,姚矢誌得知的消息其實也隻比屠果多了那麽一步。就像養頤殿的情形一變再變,前殿的形勢也是詭譎莫測、一波三折。


    皇上突然重病昏迷,正在前殿等待上朝的汴王和冀王同時得到消息。冀王立刻就告訴了太子,而汴王則是立刻告訴了自己的嶽父、左相劉房洲。


    太子迅速把屠果遣出去的同時,劉房洲也立刻把自己的心腹派了出去。


    雙方幾乎是同時開始調兵遣將。而在誰的人馬都還沒有到來之前,汴王率先發難,大呼皇上被太子暗害,勤政殿上一下子就亂了起來。


    雙方的勢力吵成一團甚至大打出手、中立派麵麵相覷不知所從的混亂裏,汴王、左相、右相、諸藩王、皇子都迅速調動自己的人向外傳遞了消息。


    很快,劉晉來了,一來就直接將勤政殿團團圍困,除了把汴王和左相放了出來,任何人都不得出入。


    期間,劉晉被重臣輪番喝罵,可他根本連個表情都沒有,更沒有半個字的解釋。


    然後,突然之間,劉晉手下原本跟著他來的幾個將官倒戈相向,拔刀把身邊已經徹底效忠於汴王和左相的幾個將官給殺了,還振臂大呼:“汴王謀反!兄弟們,跟著劉大人是死路一條啊!”


    場麵頓時混亂起來,劉晉立刻殺了兩個倒戈的將官也還是製止不住士兵們或憤怒或茫然的騷亂。很快,倒戈的人殺開了一條通道,把太子、冀王、襄王和大臣們放了出來。


    眼看太子和大臣們就要脫困,劉房洲匆匆趕到,高舉起一卷明黃色的聖旨高呼道:“太子篡逆,吾等奉詔討賊!眾位大人不想附逆的請立刻退回殿中,否則不要怪吾等殃及池魚!眾將士聽令:凡太子一黨,格殺勿論!——放箭!”


    箭矢如雨紛紛中,劉晉霍然抬眼看向父親手中高舉的黃帛,眼中有遲疑一閃而過。


    ------題外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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