讓女官總算沒有太費心的是,嘉熠長公主至少還沒有堅持就這麽出去。走出內室之前,她讓丫鬟把蓋頭給她蓋上了。


    拓跋獵剛剛跟百裏家的人挨個見了禮,一抬頭就見內室的門打開,丫鬟先出了門,然後扶著蓋著蓋頭的新婦走了出來。


    自己的屋子,百裏芸從蓋頭底下就知道自己到了哪裏。出了門後,她就放開了丫鬟的手,輕聲道:“獵哥哥,你帶我到他們麵前去。”


    本就眼神一直落在她身上的拓跋獵立刻兩大步上前,握住了百裏芸抬起在半空的手。


    女官:……好吧,她還是放心得太早了!


    百裏芸從蓋頭底下看見拓跋獵大紅色的袍角和黑底繡金線的皂靴,隻是一抹低低的身影,一眨眼就來到了她的身邊,握住了她的手。


    這一刻,兩人分外清晰地感覺到對方的手。


    他的手穩定、炙熱、充滿隨時都可以爆發的力度。


    她的手溫柔、細膩、柔軟、放鬆,充滿了對他的信任。


    兩人手牽著手來到家人們麵前。


    拓跋獵牽著百裏芸來到第一個人麵前:“這是祖父。”


    百裏芸放開拓跋獵的手,後退半步,撩起裙擺,深深地向祖父叩頭行禮:“祖父,溪桑兒要嫁了。”


    拓跋獵毫不含糊地一撩袍子,跟著百裏芸跪了下去:“謝祖父把溪桑嫁我!拓跋獵此生必不相負,請祖父放心!”


    女官:這是三日回門才該行的禮呀!不對,就算是三日回門,也沒有如此大禮!……真是亂套了!


    百裏敬坐在椅子上,伸出蒼老的手,本想習慣地摸摸孫女兒的頭,無奈紅蓋頭擋著,隻能改為輕輕地拍了拍孫女兒的肩:“你長大了,也該嫁了。嫁過去之後跟獵小子好好過日子。”


    百裏芸再拜:“孫女兒謹記。”


    對拓跋獵,百裏敬反而沒說什麽,直接揮揮手道:“起來吧,陪著溪桑去拜別爹娘。”


    百裏芸和拓跋獵在自己麵前跪下的時候,李氏忍不住哭了:“有什麽事就回來。或者叫娘過去也行。不能委屈著自己,啊?”


    百裏敦則說的是:“拓跋獵,我閨女是個好姑娘,你要好好待她。”


    拓跋獵鄭重承諾:“一定!”


    兩人來到屠弈和百裏柔麵前時,冀王夫妻站了起來,冀王祝了句百年好合,百裏柔紅著眼睛隻說了三個字:“好好的。”


    李幼珠被大家的情緒所染,抹著淚沒說話。百裏辰用力拍了拍拓跋獵的肩膀:“從今兒起,我妹妹可就交給你了。”


    百裏芸最後來到百裏止麵前的時候,剛叫了一聲:“弟弟。”


    百裏止一下子就哭了!——而且是那種,仰天張著大嘴的,嚎啕大哭!


    啥話都沒有,就是誰勸都沒用地,死勁地、涕淚滂沱地大哭!


    女官直接裂了!


    哭聲裏,屠果安靜地走了過來,背朝著百裏芸蹲下身:“姑姑,我來背你上轎。”


    百裏芸是在弟弟的哭聲裏笑著離開的。


    伏在屠果已經長大成人、已經寬厚得能夠承擔很多很多東西的肩膀上,她想起了自己穿越以來的過往。那些過去哭過的、笑過的、急過的、惱過的場景一幕一幕地從心底裏湧上來,仿佛一部有滋有味、更有愛的電影。


    百裏芸在紅紅的蓋頭底下笑著想,有這樣的家人,她很幸福。


    兩府相鄰,花轎和嫁妝並沒有真的出了百裏府的門直接拐到郡王府去。那也太沒熱鬧氣兒了。相反,花轎抬出百裏將軍府,扭頭從背對著郡王府的方向開始繞行,足足繞行了六條大街,才從郡王府的另一頭把新婦送進了新府。


    即便如此,這頭第一抬嫁妝進門時,百裏府門前的嫁妝還在一抬一抬地往外走。


    果然是擺不下,也抬不及。


    百裏芸下轎前,郡王府門前蒙著紅布的牌匾終於將紅布揭下見了天日。是初平帝禦筆親書的六個大字“敕建長公主府”。


    鞭炮震天地響起。百裏芸在轎子裏等了許久才等到鞭炮響完。一根紅綢的一端被遞到了她的手裏:“公主,可以下降了。”


    今日下轎不能叫下轎,要叫下降,取“公主下嫁”之諧音。


    百裏芸沒有接,語聲含笑道:“用不著的,收著吧。”


    果然,語聲剛落,拓跋獵已經下馬來到了轎門前,向著她遞出了一隻手:“來,我扶你。”


    之後的一路,他一直牽著她走。


    公主下嫁,不得踢轎門,不得擺火盆,不得有任何試圖壓新婦一頭之舉。百裏芸在鑼鼓喧天裏被拓跋獵牽著手,平平穩穩地往前走。


    ------題外話------


    總算趕在零點前更了6更,呼!不行了,我得先吃點東西再寫了。今天忙得隻吃了一頓早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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