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聽自己買得起,剛剛沒底氣的之前扔酒杯的男人立刻又抖擻了起來:“說什麽一夜!不過一個沒出道的小丫頭,直接報個囫圇價!”


    青樓行話,報囫圇價,而不是贖身,那就是買命!


    媽媽眉頭跳了跳,神色顯得有些尷尬:“這個……贖身的話,這丫頭兩百兩也就頂天了。其它的,還請侯爺恕罪。咱們這流朱花坊,還真沒出過賣囫圇價兒的姑娘。諸位爺也都是常客,自然知道這花坊雖說是奴家管著,這坊裏的規矩可不是由奴家這樣的人來定的。”


    南陵侯的臉色這回是真的不好看了,笑容陰森森的:“不過是一個一兩百兩的小丫頭,竟然在本侯跟前連後台主子都搬出來了!不錯,不錯!”


    嘴上說著不錯,臉上的神色卻突然一戾:“拿兩百兩給她!關門!”


    幾個原本守在門口的彪悍大漢立刻提著那媽媽和紅袖的脖子,就把兩人給拖了出去。


    小丫頭駭得在裏頭拚命拍門呼救,喊著“姑娘救我!”


    紅袖被大漢跟媽媽一起拖出來丟在了地上,咬唇顫抖地看著幾步開外的那扇被拍得發顫的門。


    想去救,不敢。


    無動於衷,說不過去。


    門內,小丫頭的聲音突然拔高,仿佛在掙紮。中間夾雜著男人們的哄笑聲。


    紅袖在媽媽的拉扯下剛剛站起身,一聽見這動靜,腦海中立刻想起了剛剛自己被扒衣服的情景。頓時嚇得下意識地倒退了好幾步。


    媽媽有些意外地看了她一眼,目光中有著一閃而過的鄙夷,但還是走上前關切地道:“手腕可是傷了?趕緊回房,我讓大夫這就過去。落了傷病,跳不了舞、彈不了琴,以後你可就也不值錢了。”


    一句“你也就不值錢了”嚇得紅袖一抖,下意識地又看了一眼門扇。裏麵此刻隱隱約約傳出的,已經是男人們興奮的笑聲和小丫頭的驚叫和哭聲。


    如果她不值錢了,就會像這個丫頭一樣……她不要落到這樣的地步,絕對不要!


    紅袖飛快地走了。


    倒是她走後,那媽媽快步來到僻靜處,叫來一個小廝,低聲囑咐幾句。小廝立刻就離開了。


    媽媽站在那裏,沉默片刻,歎息一聲,慢慢地離開了。


    全程,沒有人想到抬頭看一眼。


    頭頂的一棵大樹上,拓跋獵眉頭微微皺起,拿不準這事兒,該不該告訴派他先行一步過來看熱鬧的百裏芸。


    剛才,百裏芸和拓跋獵本來是一起尾隨在那兩個女人身後的。可沒走多遠,拓跋獵就發現有好幾道非常隱秘的身影往這邊靠近過來。立刻非常警惕地停住了。


    結果對方領頭的那個中年精悍男人一個照麵就給他媳婦跪下了。


    反應過來對方是什麽人,百裏芸不好不見。便跟他們先出去,拜托拓跋獵替她過來看一眼,待會兒出去給她講。


    拓跋獵心裏明白這些人第一次拜見他媳婦,也需要一個單獨說話的機會,便答應了。


    可拓跋獵沒想到,會看到這麽一出。而且這裏麵的好幾個人還多多少少是他媳婦兒認識的。


    算了,還是說一聲吧。


    拓跋獵飛身而起,轉眼如輕煙般消失在了夜色裏。


    山莊外頭的一處空曠之地,十餘名暗衛齊刷刷地跪在月色裏:“拜見主上!”


    百裏芸之前就已經看過了所有人的底檔,對於他們的到來也不驚訝。一一讓他們報了一遍自己的名字,也就把人都認下了。


    百裏芸掃了人群一眼道:“這是來了一半人?還有一半,可是在祖父那邊?”


    獅駝聞言應聲道:“回主上,正是!老大人讓我等先過來,見過主上。”


    百裏芸眨眨眼:“你就是那個……小屎坨?”


    獅駝渾身一顫,一種從天而降的悲催感差點兒讓他哭出來:“主上!人家叫獅駝!”


    老大人,屬下跟您到底什麽仇什麽怨!


    您有那麽多大事需要考慮,這種小事您記著它作甚!


    百裏芸搓搓下巴。嗯,這表情、這語氣,如果把“人家”換成“奴家”那就妥妥的了:“嗯,知道了。以後本宮的這支暗衛就還是由你來帶領……小獅駝。”


    獅駝淚目了!


    主上,您叫獅駝就好,何必非要再加一個“小”字!


    拓跋獵瀟灑地飛身而來的時候,百裏芸剛好已經跟這些人見完了麵,也問清楚了該問的事。見自家夫君來了,長公主殿下歡歡喜喜地就給他介紹了起來:“這些人以後就都是我的暗衛了,我給你介紹啊。這個是首領,小屎坨……”


    獅駝:……主上,屬下錯了,您還是叫屬下小獅駝吧!


    ------題外話------


    有點突發的事,情緒調整不過來。害怕帶偏文中預設的節奏和情緒,今天就先3更,欠大家一章,今晚睡一覺調整一下,明天補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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