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道是獅駝已經悄無聲息地處理了夜半試圖闖入的蟊賊。拓跋獵放鬆下剛剛驟然緊繃的身子,小心翼翼地低頭朝著懷中的小女人看去。


    剛剛鬧得太狠,她累極了。此刻在他懷中安靜地睡著。顯然剛剛的那點動靜並沒有將她驚醒。


    拓跋獵心裏頗覺得滿意。


    這丫頭自從服過老泰的丹藥後,五感異乎尋常地靈敏。曾經還為此煩惱得寢食不安。後來還是又學會了控製五感的功法,才不再被此所擾。


    但他記得成婚後在府中,兩人剛剛恢複重新睡在一起的時候,她是極其警覺的。一點點異響都能讓她立刻從夢中醒來,渾身戒備。


    那時候,他就很心疼。


    終於,她現在可以安心地在他懷中睡著。即使外麵有些微的異動,也不會瞬間把她吵醒了。他心裏明白。她能如此,是因為有他在她身邊。


    過了一會兒,又有兩個蟊賊前來接應,也被獅駝悄無聲息地收拾了。


    拓跋獵沒管,伸出手臂,繞過百裏芸,把她背後的被子輕輕掖了掖。百裏芸動了一下,不過也隻是無意識地往他懷裏蹭了蹭,枕著他的另一隻胳膊,聞著他身上暖熱的氣息,便繼續香甜地睡了過去。


    拓跋獵彎了彎唇角,湊過去溫柔地在她額角落下一吻,摟著她安穩睡去。


    他們這裏一覺好睡,縣衙裏頭這一夜卻是燈火通明、從縣太爺到所有的衙役徹夜未眠!


    李元上任這麽久,第一次衝著邢捕頭發了脾氣:“身為一縣之捕頭,進上官之地不知通報,你這廝……簡直是屢教不改!今日若再不施以懲戒,我看你永遠都學不會規矩!來人!給我按律行刑,杖二十!”


    半夜被全都喊起來的衙役們麵麵相覷。這位斯文俊秀的縣太爺上任以後還從來沒有發過這麽大的火!


    不過眼看著連平日裏最受“寵愛”寬容的邢捕頭都要挨板子了,大家誰也不敢違逆,趕忙拉了邢凳過來,把邢捕頭架了上去。


    邢捕頭其實到現在還是有些懵逼的。


    以前別的縣太爺在任的時候,他的確也不會這麽沒規矩。可是李大人這裏,他都已經習慣了呀?


    明明以前李大人最多也是說他兩句,大多時候不過是無奈地看他一眼,根本不會真地懲罰他的!


    甚至每次他急著辦案,得罪了縣衙裏的同僚,或者縣裏的豪紳,李大人還會明裏暗裏地幫襯他、給他解圍。


    今兒個,這是怎麽了?


    板子“啪啪”地打在後臀上。都是同一個衙門當差的兄弟,執刑的衙役自然是用的巧勁。


    看著板子抬得高高的,聽著聲兒也特別響亮,其實每一下都在快挨到之前卸力。板子“啪”地一聲,其實是掉落在臀肉上。臀肉豐實,板子輕鬆彈起,執刑的兄弟立刻順著彈起的力道和弧線再把板子高高揚起……


    這就是打板子行刑的貓膩。這種打法,別說根本不會傷筋動骨,其實都不怎麽傷人的。尤其是邢捕頭這體格,二十板子打完,最多也就是屁股有點疼。


    不過,邢捕頭這會兒懵得都顧不上屁股到底疼不疼了。他傻傻地讓人按在邢凳上,瞪著一雙牛眼、完全不解地看著自家縣太爺,竟然還問了一句:“大人,您以前幹嘛不打老邢?”


    行刑的兄弟差點兒沒掌握住節奏,讓板子彈起來時脫了手。


    一旁伺候的李德此時也是懊惱不已。他當時明明都已經要把名帖交給少爺了,怎麽就沒多看上一眼、或者提醒少爺先看看是誰,再處理案子呢?


    嘉熠長公主和東亭郡王竟然微服親至逢澤!


    那是多尊貴的一對夫妻啊!結果人家都親自到了縣府門口了,他們少爺沒看帖子,沒見!


    不怪少爺生平第一次遷怒,實在是這回這事兒無論從哪兒說,真真是錯得太大發了!


    李德不知道百裏芸和李元這對表兄妹之間,還有私下裏求當縣令這麽一節。但他至少是從西北就在李孚如身邊當差的,清清楚楚那嘉熠長公主在舅舅一家的分量!


    更何況,論地位,那還是當朝長公主和郡王!


    哎喲!李德也頭疼得不行!


    少爺沒見人家,長公主兩口子什麽話也沒說就走了,明顯是沒什麽事兒,就是出來微服遊玩什麽的,順路過來探訪。


    既然沒事兒,既然少爺不見,說不定人家就走了。可真要是讓那兩口子真就這麽走了,李德覺得自己可以以死謝罪了!


    帖子到底是在他手上被耽擱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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