趁著左白柏身子搖搖晃晃之際,百裏辰怒視著他,大聲嗬斥道:“兼聽則明,偏聽則暗!你個不辨忠奸、不分黑白、不敬皇室宗親、不顧江山社稷,道聽途說就被人利用來禍害我大周朝堂的酒囊飯袋!你還知道什麽是明明?”


    左白柏哆哆嗦嗦地指著百裏辰:“你……你竟敢當廷辱罵禦史?別以為你這麽胡攪蠻纏、攪擾視聽,我就會放過你們!我是不會上當的!”


    說著,這貨也夠執著,竟是完全拋下百裏父子剛剛的舉動不管,隻朝著龍椅上的皇帝嘶聲喊道:“聖上!嘉熠長公主與太子之事定要查個水落石出!哪怕查到最後的確是子虛烏有,那也是正了太子和嘉熠長公主的清名。臣寧願自決以謝罪!但若是不查,恐怕大周有混亂傾覆之憂啊!”


    言之切切,視死如歸,真是一片忠肝赤膽!


    文武百官默默地站回自己的位置上,對於近日朝堂上高潮迭起的變故仍在倉促圍觀,不知到底誰是誰非、不好斟酌到底該作何反應之中。


    百裏家一門上下也從無二心,這左白柏也素來是個諍言直諫、不畏強權的直臣。可怎麽突然兩下裏就幹起來了呢?


    百裏辰咬牙硬忍住開口的衝動,這一次沒有出口懟這該死的咬住青山不放鬆的貨。有的話由他來說最好,可有的話卻隻能別人來說。他們百裏家的人出口維護,就是說的對,也失了幾分力度和可信。


    另外,他也是心裏堵著一口氣。他祖父、他妹子,還有他爹和他自己。百裏家上上下下為朝廷、為皇室、為這大周江山做了多少事!他就不信滿朝文武眼都是瞎的、心也都是瞎的!


    若是這種時候竟然沒有什麽人出來幫他妹妹說話,那咱們今後就走著看!


    而他的身邊,從剛才停止動手的懷化將軍百裏敦竟也是一直沒有再說話。哪怕左白柏再次抗聲提起要皇帝查清太子和百裏芸的關係,百裏敦也是直挺挺地站著,沒有再看向這位禦史大人一眼。


    不吭聲,也不再動手,憋著,等著皇帝的態度。


    左禦史話音落地,身邊無人反駁。眾人都以為,這回皇帝要被逼著表態了。


    閔圭一直沉冷的臉越發地冷肅,腳步一動正要上前一步,就見一個人已經先他一步,出列朝皇帝行了一禮,然後側回首兩步,站在了左白柏身前,語氣威嚴鄭重地叫了一聲:“左大人。”


    閔圭一愣。朝中文武百官也是一愣。米大人怎麽站出來了?這是一個左禦史不夠,米大人要給屬下撐腰,帶領整個禦史台跟百裏家抗戰到底?


    不怪大家有此猜測,實在是這位米大人極其嗬護自己麾下這些敢於諍言直諫的人才,沒少幹給手下撐腰打氣、率隊團戰的事兒啊!在他的帶領下,十幾年來禦史台幹翻了的貪官汙吏、狂妄之徒已經不知凡幾!


    更何況,許多人都還記得,很多年前,這位禦史台的首腦大人就狠狠參過嘉熠長公主的夫君東亭郡王。結果後來被嘉熠長公主幾曲戲目給狠狠打了臉!


    那次幾乎是這位米大人平生第一敗績!


    這回,是要終於一雪前恥了?


    看到自家大人來到自己麵前,左白柏也是激動的,深情地呼喚了一聲:“大人!”


    獨自戰鬥不如團體戰鬥!有頂頭上司撐腰,這一戰,他們禦史台必勝!


    米中正側身站在下屬左前方,保持著對帝王的恭敬,但挺直的身板不失對下屬的威嚴:“敢問米大人,今日受何人蠱惑?”


    左白柏一呆:“大人……屬下並未曾受人蠱惑。”


    米中正那張如包拯一般公正的臉黑了,威嚴的濃眉慢慢地皺了起來:“既不曾受人蠱惑,何故今日行止失當,幫著外夷欲毀我大周江山?”


    左白柏怔然,心裏有些不服,但對這位自己最最尊敬看重的上司和楷模,卻又忍不住心裏有些惴惴:“不知大人所言何意?屬下今日直諫,實乃忠君之舉,自覺並無失當之處啊?”


    米中正責備地看著自己手下的這名愛將,恨鐵不成鋼:“事已至此,你竟尚不自知錯在何處?那我且問你:你自己也說,今日所奏之事事關皇儲、事關國祚、事關江山安穩,便可等閑視之。那麽如此大事,未明真假之前,你可曾先具折上奏,由內閣報陛下知聞?”


    左白柏脖子一梗:“不是屬下不肯按規矩辦事,隻是嘉熠長公主之長兄百裏辰就在內閣任中書舍人。屬下把折子往上遞,必要經過內閣。若是被百裏舍人瞧見,恐怕要被他扣下,不達天聽!”


    ------題外話------


    正氣不是一兩個人就能成氣候的。大周是有很多人一起支撐著希望的大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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