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他麵館,餃子館生意比不了,但好歹還有生意,也都是幹了很久的。那虎皮餛飩也的確稀奇,想掙也掙不過。連錢昌都沒有討到便宜,其他人更別想了,除非能幹過知府公子,他們可是幹不過!


    所以眼紅嫉妒,也沒有辦法,隻能眼睜睜看著。


    但是謝高誌卻不願意了,直接到鋪子裏一看,那麽多人,一天淨賺的都能比得上他們一個月,那臉比馬臉拉的都長。


    連氏也是眼看著,因為麵魚兒生意不好做了,見謝高誌都找到了鋪子裏,連忙也叫著大房的過來。家裏挖魔芋弄的那麽大陣仗,她是清楚的,也過去問了,被顧婆子撅了回來。想著二房要參進家具鋪子裏,這才沒有鬧騰。


    但要是謝家的人也弄起那魔芋豆腐啥的,那她必須也得賣一個!不然光憑個麵魚兒,又不好賣,指望啥賺錢攢錢!?


    孫氏也想賣,不過現在還沒學會做魔芋豆腐,看看熱鬧,幫著說說話還是行的,畢竟這魔芋粉的作坊可有他們家一半!


    謝高誌也是看了顧家大房和二房的都沒有賣魔芋豆腐,所以過來,雖然臉色難看,卻也沒有像之前強要,“天冷起來,麵魚兒也賣不動,翻過年你大表哥還要下場科考,家裏也沒啥進項,倒是被個不掙錢的麵魚兒拴住了腳,你們這賣的啥魔芋豆腐的,在哪弄的?我們家也多加一個賣的吧!”


    顧楚寒抬了抬眼,懶得多理。


    顧婆子站出來跟他解釋,“這魔芋本來也不多,都是留作種塊,明年種的!本來預留的就有你們家的,你們要是種,就給你們留著!但是現在就賣,卻是沒有的!不留種塊,明年沒得種,也就吃不上了!我們也是隻賣年前這一段,每天限量的賣。”


    孫氏看著連忙道,“是啊!沒看我們幾家都沒有賣!這鋪子裏先賣一賣,也是為了先打起來名聲!等明年我們都種了,就都有得賣了!不能光為了這一時,沒有種子,自斷後路!”


    “你們家都掙了那麽多錢了,又是鋪子,又是家具的,銀子不知道撈了多少!現在還在賣這個魔芋豆腐!憑啥我們家就不能賣!?就那個啥人都會的麵魚兒,能幹啥!?”謝高誌怒道。感覺顧家的人合起夥來騙人。


    “憑啥?要我告訴你憑啥嗎?”顧楚寒扔下手裏的抹布。


    孫氏哎呀一聲,“他大舅!已經教了你們做麵魚兒,這魔芋也說是給你們家留的有種塊,讓你們明年也種,你要是再不知足,非要現在就得賣,這也不好說啊!你們家不容易,誰家都不容易啊!你別看九郎掙得多,她們掙的這些銀子都有大用的!那是要救他爹的!這是頭等大事,我們家大郎跑了多少趟,就為他三叔能早一日趕緊回來!”


    連氏皺皺眉毛,想著也幫忙說幾句,“又沒欠你們家的,總不能把自家的東西不賣了,拿給你們賣吧!?也沒這樣的道理的!”


    鋪子裏還有些吃飯的人也忍不住幫腔,“是啊!是啊!這魔芋豆腐好吃,但要隻有一點,我情願不吃了,等明年都種上!要把種子都吃了,換了眼前一點錢,那以後就沒有了!”


    “這種自斷後路的事不能幹!”


    “還是留著種吧!等種出來,還不是想咋吃就咋吃!?而且九郎也說了,給你們家也留了種的!就別再說了!”


    謝高誌看這些人全都站在顧楚寒一邊,臉色陰沉發黑的鍋底一樣,指了指顧楚寒,“都是有難想到舅家了!有好處就想不到!你真有良心!不知道秀雲咋教出來你這忘恩負義的東西!”


    “啥忘恩負義!你們是貪得無厭還差不多!都說了讓你們明年也種,非現在就要!?自己妹妹出事,你們幫了點忙,就一天到晚要報恩報恩的,見過你們這樣的!?銀子已經還給你們了!九郎也盡力的幫你們了,還不知足!?”李婆子突突就是一頓,非常的看不慣。


    “你個老東西還敢訓我?你們家占著倆鋪子,還有家具鋪子大把的分紅,從窮三到富貴了!你們當然站著說話不腰疼!”謝高誌怒憤萬分。


    顧婆子拉著他就往拉,“他大舅!你鬧這個有啥意義?你倆兒子都不小了,你家老大明年還得下場科考,你現在這樣不是讓人說嘴!?那魔芋隻有種,不能賣!明年肯定讓你們也種,這個東西種出來能賣大錢呢!我們現在也就是每天限量賣個幾碗,試一試,打打名聲的!”


    謝高誌怒沉著臉一把甩開她,怒氣衝衝的走了。老東西竟然還敢說他丟人,誰丟人!?一個個都是沒有臉皮的東西!要錢就想著他們,千方百計的借錢!恨不得跪著逼他們拿錢!現在自己發達了,有錢了,就翻臉不認人!


    趙氏聽說,反而說了他一通,“既然是讓我們明年也種,給我們留的有種,那我們就明年等著種!你再去找她們,也是說不成的!反倒叫她們厭煩,把好處都給那些好嘴的了!”


    謝高誌氣的不行,想到買幾樣吃的都賺那麽多錢,還有個家具鋪子,不知道撈多少錢,心裏就貓抓了一樣,“眼裏隻有他們姓顧的,哪有我們!除了借錢找事兒能找著我們!”


    事情讓二房的人知道了,好嘴的謝遠誌拿著家裏做的幹菜和醃鹹菜送過來,“聽說要種啥魔芋的,也有我們家的,到底是咋回事兒啊?”


    顧楚寒和顧十郎都去了學堂,家裏就顧婆子和顧若娘。帶著他看了幾個大魔芋疙瘩,“就是這個,留著不少種,明年我們這些人家每家都種上些,等收上來,就有得賣了!這個可以做成魔芋豆腐,做成魔芋粉絲,我們也是在鋪子裏試賣一下,果然很好吃,也很受歡迎,明年都賣,就不愁賣了!”


    “哦~原來是這樣!那真是太好了!九郎想著我們,真是有心了!”謝遠誌說了一通好話,又打聽顧楚寒的親事又說的沒。


    顧婆子意識到他想要給顧楚寒說親,連忙搖著手,“還得個好幾年呢!這幾年都不打算說!要考功名呢!”


    謝遠誌看結親算是無望了,隻能有些憋屈的告辭了,他閨女那麽好,就不信找不到好人家!


    顧婆子看他走了,才鬆了口氣。也不止一個要給九郎說親的,隻是舅家要親上加親,把閨女嫁給九郎,實在就嚇人了!要九郎真是個男娃,那是好事。可九郎是女娃身,哪能跟她們說親了!


    有了這個插曲,大房那邊也不賣魔芋豆腐了,都留著做種,明年多種些,不然都賣了,現在是拿了點錢,那明年作坊裏用啥!?


    連氏看沒人賣,就隻有餛飩燒餅鋪子裏一天賣一點,撇撇嘴也不再提,也算是埋頭幹起來,想著多攢錢,投進鋪子裏。


    天越來越冷,轉眼過了十月,進入十一月,冬雨也開始一陣陣的,下完了濕冷濕冷的寒往骨子裏鑽。


    顧楚寒早早的裹上了棉襖,腳上也穿了羊皮靴,拿著書從學堂回來,到家居鋪子問進展情況,“那床墊還得幾天?”


    當今聖上不喜歡餛飩,燒餅更不喜歡,那兩樣東西作為貢菜失敗了。


    所以這幾個彈簧床墊,顧楚寒是嚴格把關,務必得做到最好。


    “還得幾天,先別急!”李家柱寬慰她。


    顧楚寒點點頭,看了下做好的兩個成品,挺是滿意,“不急!不急!務必做到最好!零瑕疵!”


    知道知府大人定製這個床墊是進獻給宮裏的,何木根,李老師傅都特別的謹慎認真,其他的活兒都推後了。


    沒兩天,程沂過來,“有一個好消息!”


    “啥好消息?”顧楚寒忙問。顧淩山能換地方了?


    前段時間,托了關係給顧淩山換了個輕省點的活計。


    “我嶽父升任工部侍郎了。”程沂笑道。


    顧楚寒眨了眨眼,“又不是我嶽父!”


    程沂笑出聲,伸手揉揉她的頭,“可是因為你的功勞呢!有他占在工部,以後你要再做出個啥也更容易上報,能爭取更多益處了!”


    顧楚寒也笑起來,恭喜他,“那婚期定了沒?啥時候成親?”


    “明年三月!”程沂說起這個心裏莫名有些興奮不起來。


    “那我很快就會有個嫂子了!”顧楚寒拍他一下,趕緊的娶了媳婦兒,也讓說她的流言歇一歇!


    程沂不想說這個,下意識的轉移了話題,“幾個床墊咋樣了?先帶我過去看看吧!”


    顧楚寒應聲,帶他過去鋪子裏看,“就剩最後兩個,做好就能拉走了。”


    “那行!我這幾天就先幫你考校考校學問!看你這大半年來學的咋樣!”程沂就住了下來。


    要考校指點她學問,那就得住到家裏,不然也沒其他方便的時間。顧楚寒想了想,身正不怕影子斜!點了頭,“好!我讓奶奶回家打掃廂房!”


    程沂笑起來,“不用打掃!我跟你睡一屋就行了!”


    顧楚寒立馬斜眼他,跟她睡一屋?她奶奶能拿大掃把打你到吐血!


    “還有人說嘴……”程沂不悅的皺起眉,“好吧!我住廂房!”


    揮墨拿著行李,跟著一塊來到顧家村,住進了西廂房次間裏。


    村裏的人見程沂又來了,還直接住在顧楚寒家裏,眼神又變了,流言也再次起來。


    不過這次連氏沒敢亂傳啥話,被人問到了,還幫著說了兩句好話,“程公子是來指點九郎學問的!他是舉人的功名,有他指點九郎,以後九郎考功名也容易的!”


    說到這個,村裏不少人都羨慕,心裏忍不住嫉妒。有這樣的關係,還舉人功名來指點,顧九郎要考功名肯定能高中了!可憐他們家,幾代人還不出一個有功名的!


    連氏也想讓程沂指點指點大兒子,叫了顧五郎回來。


    程沂已經知道退親的事,鋪子分紅的事,對二房的人實在是喜歡不起來,可又是顧姓一家的人,沒事還好,出了事是跑不掉,隻能給顧五郎看了兩片策論,指點了他一番,又指點他去看哪些書。


    顧五郎倒是很用功,打定主意也要考中功名,對程沂的指點十分受教。


    連氏看著就想讓七郎也過去給教一教,“學堂的夫子教的不好,七郎到現在都沒學會啥!”


    顧五郎不讓,“讓程公子指點我一下,還說得過去,他是來拉定製的床墊,哪有時間,也教不起來七郎!”


    “指點一下有啥了!”連氏不滿。


    “知府公子還能任由我們驅使的!?”顧五郎問她。


    連氏想了想,這才歇了心思,又叮囑他一番要多跟程沂拉近關係,讓他也在知府麵前給他說說好話。


    顧五郎覺的不現實,這耳朵聽那耳朵出。


    程沂總共也就住幾天,把顧楚寒的學問考校了一遍,又指點了一番,誇她策論寫的都很好,“但是你必須把白話換成古文形式!”


    “知道了!知道了!大哥!你已經說了很多遍了!我是先寫白話,再翻譯成文言文!”顧楚寒都快無力了,她的夫子都沒這麽用心盡力的,簡直唐僧了!要命!


    程沂看她這樣,忍不住笑容帶了不自覺的寵溺,“行了!我不說了!你要多吃點,正是長身體的時候,可不能因為吃的少,不長個了!”


    這個顧楚寒覺的必須得答應,她還想長個大個呢!不然一米五也矮了,再裝扮的像個男人,人家也會懷疑,哪有那麽矮的男人,很快就拆穿她的身份了!


    程沂看看沒啥可囑咐的,就說好過年他不在,年前走之前再來看她,拉著幾個床墊離開。


    程雎給自己換上,連著睡了幾晚,果然舒服的很,然後就提前上了折子。


    收到回複,程雎就帶著床墊進京。


    沒多久,程沂就拿著獎賞的三百兩銀子過來,“床墊賞賜!當今聖上聽說床墊是出自你的手,大加讚賞,特意賞了你三百兩銀子,我幫你捎帶過來了!”


    “已經收過你付的錢了,這個銀子……”


    不等她說不要,程沂就打斷她的話,“彈簧床墊是你做出來的,聖上賞賜的就是製作出彈簧床墊的人!點名給你的!”


    “好吧!”顧楚寒接了銀子。


    但這事還是要跟何旌之,何木根,李家柱說,看銀子要咋分。


    剛起個話頭,幾個人都嚴詞拒絕,“彈簧床墊本來就是你做出來的!還有這些沙發,床和家居,都是你設計出來的!我們白白學會了,還占著分紅就占了大便宜了!這個賞賜給你的銀子,我們再要,就不是人了!”


    “正好拿了這個賞賜,又多一筆銀子,以後打通關係多少也能幫上一點!”對於救顧淩山,李家柱的感情是比何家人更深的,畢竟是一塊長大的表兄弟。再一個,這個銀子現在賞賜下來,也不用等到明年二房的人也入股進去分走一份!


    “既然這樣,那這個銀子我就留下了。”顧楚寒收起了銀子。


    程沂看何家父子和李家柱都沒有半點不情願的,反而真心的高興,點點頭,讓他們再打一張他成親新房裏要用的,床的尺寸已經拿過來了。


    顧楚寒看他要給錢,翻他一眼,“新房裏要用的床墊包給我了!送你的新婚賀禮!正好我也不會送禮,正發愁!別跟我搶!”


    程沂失笑,“好!那我就不客氣了!”想著到了京城幫他接一批訂單過來,又賺回來了。跟她商量起這個,“這彈簧床墊連皇上都說的好,那些權貴之家的,隻怕早就心動意動了,我先幫你訂單接了,俊風那邊也讓製作廠加量,先做好準備工作!”


    顧楚寒知道他過來不光是送銀子,這才重中之重,麵色也慎重起來,“爆單了!我們得做好全麵準備了!”


    何旌之,何木根,李家柱和李老師傅,都打起精神,“那我們就努力拚著幹!不怕訂單多!”


    顧楚寒笑,“真得再去挖兩個人來!”


    嚴俊風接到信,就問她要不要給她兩個專做彈簧床墊的工匠。


    顧楚寒還真想接著,可這樣占便宜也不好,彈簧是製作廠做出來的,要是交給他們,也是能做出來床墊的,嚴俊風把持著,也是給她麵子。不過一想嚴家製作廠也有她一份,以後也是要發展壯大,就跟嚴俊風謝過,調用倆工匠。


    程沂臨走把鋪子裏做好的不到交貨的三個床墊也暫時劫走了,先拉到京都做做宣傳推廣,也好接幾個訂單。


    而京都已經有人在打聽彈簧床墊了,聖上當朝誇讚程雎獻上的床墊好,睡眠舒適,醒來精神充沛,讓有事的都奏本上來。


    追求高床軟枕的就找程家人打聽。


    程沂過來,立馬派了管事打理這個事,說是幫義弟接單子,先交定金拿到床的尺寸選了麵料的花色樣式再定製。本想讓顧楚寒跟他一起來京,又想過年他定然不願意離家,還要科考,現在來京雖然可以跟各家相交一下,但卻以個買賣人就不好,隻得自己出麵。按先後順序排號。


    轉眼到了年關,各家都開始置辦年貨。


    去年過年家裏過的實在太慘,連肉都隻是沾沾嘴,顧婆子今年像是要彌補一樣,提前就商量著,要雞,魚要買大的,還要買蝦,肉要割雙份!


    這一年,家裏天天都沒斷過肉,就算自己沒天天頓頓吃,也是經常不斷的,喝了一年的大骨頭湯,顧楚寒和顧十郎,顧若娘都拔高了一大截,就連顧苒娘也都明顯又長高了。


    看幾個娃兒莊稼一樣往上竄,顧婆子滿腔欣慰。提前把年貨啥的都準備好了。


    顧楚寒卻瞄上了野味,聽張大靖跟人說野味,硬是上去賴了個野豬腿,“張大少爺!好歹我們也相識一場,認識那麽久,床墊家具我給你優惠,給你好友優惠,給你親戚優惠,我也不要別的,就要個野豬腿!我沒吃過!”


    張大靖一想她說的對啊!優惠那麽多,大手一揮,“好吧!看少爺我的麵子,讓他們賣你個野豬腿!”


    “過年給你送好吃的!”顧楚寒頓時笑開了。


    皮掌櫃看著笑眯眯的,東家是給張大少爺優惠了不少次,但那些生意都是這位大少爺拉來的!


    等到看見野豬不止一頭,顧楚寒又賴了一大塊肋排,搬回鋪子裏,“來來來!過年了,都分點!這排骨拿回家煲湯喝!五花肉一人切一塊,回家烤肉吃!這瘦肉就切一塊回家包餃子!再弄點牛肉的,羊肉的,就差不多了!”


    李家柱一聽讓她趕緊別弄了,“這就已經夠多了!弄多了吃不完!”


    何旌之忙說,“我們家今年殺羊!羊肉你別買!”


    李家柱捉摸著,那他買牛肉。


    過了小年,鋪子裏盤了賬,光年前交貨的,家居鋪子竟然入賬五千多兩銀子,不過大頭都在彈簧床墊上,這個因為製作廠有顧楚寒的一份,所以本錢不算高,除掉本錢,淨賺了三千七百多兩。


    何家父子,李家柱都激動的不行。


    顧楚寒把分紅算出來,零頭的七十多兩全拿出來給皮掌櫃和李老師傅,顧二郎一直沒有留在鋪子,也算幹了不少,也給他發了正常工錢,九兩多銀子。


    剩下的三千七百兩,就是他們三家的分紅了。當初商量了給顧楚寒一半,何家占了四股,李家柱是兩股。


    顧楚寒很快把賬目算清,她是一千八百五十兩,何家是一千一百一十兩,李家柱七百四十兩。


    “這段時間辛苦大家了!我們明年再接再厲!”


    拿著那麽多銀子,何木根激動的眼眶都紅了,“打了一輩子家具,還從來沒有見過這麽多錢過啊!”


    李家柱直接哭了,“我才是做夢都不敢想,自己有一天能賺這麽多錢!”


    何木根起身就朝顧楚寒行禮,何旌之也忙跟著。


    顧楚寒忙扶起來,“伯父不可!這是我們三家合作,你們也是出了技術入股的!該是我們的!”


    “九郎!以後你說啥,我都聽你的!”李家柱強忍住眼淚。


    顧楚寒笑,“那表叔先找個表嬸吧!”


    李家柱愣了下,明白過來,一下子無奈的臉紅了。


    何木根,何旌之也笑起來。


    顧楚寒又說了過了年二房入股的事,“從我的股份裏分出一份給他們!”


    兩家都不同意,非要從自己家的股份裏分。


    顧楚寒製止三人,“明年的股份不能這樣算分,十分製要算成百分製!何家百分之三十!表叔百分之二十!我這百分之五十就抽出百分之五給二房!”


    “分這一點,他們一看我們分那麽多,要是不願意,鬧起來……”李家柱猶豫,“要不從我這再分點給他們吧!”


    何旌之也說,“我家分的多,從我家這分給他們家吧!”


    “沒必要!能讓他們分一股已經夠了!明年一年是我們鋪子上升期,賺的多,他們占百分之五也能分不少!光按咱們現在的情況,就這些盈利分紅,他們家也能將近二百兩銀子,足夠他們了!”顧楚寒這點都不想多給的。


    李家柱就是怕他們鬧起來,一想也分他們好幾百兩銀子了,就點了點頭。


    餛飩燒餅鋪子裏的盈利就沒那麽多了,不過全都是自家的,除掉本錢也賺了四百多兩銀子。


    顧婆子還商量顧楚寒顧苒娘幾個,多給李婆子和李大妞點錢,算是辛苦的。


    顧楚寒剛分完錢,笑起來,“奶奶問她們要不要!”


    “咋回事兒?”顧婆子問。


    顧十郎壓抑著興奮,“家居鋪子結算了,光表叔家就分了七百四十兩銀子呢!就算獎個一兩二兩,姑奶奶才不要呢!”


    顧婆子之前還沒問,隻道賺了不少,沒想到這麽多,還懵了下,“那總共賺了多少啊?”


    顧十郎巴拉巴拉把三家分了多少銀子告訴她,又把二房分一股的跟她說了,“明年要是翻倍,賺的更多!”


    “阿彌陀佛!阿彌陀佛!我們家總算是過出來了!”顧婆子一激動的直念佛,眼眶濕潤,忍不住眼淚也掉下來。


    顧苒娘擦擦眼,“有了這些銀子,那肯定能打點那些當官的,救爹出來了!”


    “明年有指望!”顧楚寒肯定的點頭。


    “好!好!好!”顧婆子連說幾個好。


    李家的人關起門來,看著桌上的銀子,都興奮激動的不行。


    “九郎真是有本事!真是有本事!”李二郎不停的讚道。


    “你好好學,學成了可是要給九郎效力的!”李婆子嚴厲的說他。


    李二郎忙不迭的應聲,“哎!我肯定好好幹!”


    “我也肯定好好幹!”李小郎也用力的點頭。


    不過家裏現在一直的決定,李二郎念書念不出來了,念兩年書學東西給顧楚寒效力,李小郎還小,要努力用功念書考功名!家裏有錢了,再也不怕拿不出束脩來了!


    李家柱現在要去找牛肉,“何家說要殺羊,那我們就買牛肉吧!九郎說了用牛肉包餃子呢!咱們家也不知道送啥好!”


    李婆子點點頭,沉吟道,“包餃子肯定得生肉!生牛肉不好買,你趕緊去找!”


    李二郎也跟著一塊,爺倆就出去買牛肉。


    何家已經麻利的殺了一頭大肥羊,羊頭上供了,羊肉砍了一扇子,連同買的年禮一塊送過來。


    村裏的人看了,還以為要媳婦兒。


    崔氏可是高興透了,這才半年就分了一千多兩銀子,那明年肯定能分更多了!可算是找到了一門好親事!聽顧楚寒要幫二房的閨女說親,明年二房也會參進鋪子裏一股,立馬就想到大閨女的婆家弟弟,也十六了,正說親。


    幫襯了二房,還給二房的閨女找親事,那肯定也會拉拔幫扶這堂姐的夫家!他們又沒有分家,到時候大閨女也自然而然富裕起來了!


    來送年禮也跟著過來,說了一番感謝的話,拉著顧婆子就開始打聽顧芫娘的情況,說是想說親。


    顧婆子聽是何麗芝婆家的弟弟,想著總是差不多的,就說回頭問問。


    給顧楚寒說親的多,給顧芫娘說親的倒是少,連氏著急,跑過來催。


    顧老二回來,拿了三兩銀子,賣麵魚兒也有將近三兩,倒是顧芫娘,在錦繡坊掙的比倆人都多,有六兩多銀子。


    連氏就往外宣傳,閨女在繡坊裏一個月二三兩銀子,一年也掙幾十兩銀子,比她擺攤賣麵魚兒都強的!一個人頂人家一家人一年掙的!


    也有來說親的,連氏聽條件就不滿意。


    見她又來問,顧婆子就說她別光挑誰家有錢的,“先看人品好不好,人品好,對芫娘好,芫娘嫁過去才能享福!錢那些都是次要!”然後說了何麗芝婆家的弟弟,“先打聽打聽情況咋樣!何家的人都不錯,想來他們家也是不錯的!”


    連氏聽家境不咋樣,就不想願意。他們家如今可是跟以前不一樣了!今年入股鋪子,再分個二百兩銀子,哪還找那種靠一個小磨坊吃飯的!


    顧楚寒回來聽到了半耳朵,“哪個何麗芝婆家弟弟?”


    顧婆子解釋,“就是旌之他大姐!叫麗芝的,她婆家弟弟今年十六了,家裏開個磨坊……”


    “不同意!”顧楚寒直接拒絕。


    “咋了?先看看也行啊!旌之他娘說的!”顧婆子道。


    顧楚寒皺眉,“沒必要死磕在他們一家了!我不同意!”二房要入股家居鋪子的事還沒往外露,何家先知道了,倒是來說何麗芝婆家弟弟的親事過來。她不排斥先掌握消息順勢而上,但她不同意顧芫娘嫁過去!


    連氏看她也不同意,連忙道,“是啊!哪能死磕在他們何家了!那好人家大把大把的都是呢!鎮上的不行,還有縣城的!哪還非得找他們家了!”


    顧婆子想想也有點明白,但好處自家的人占了總比別人家占了好的心理,覺的也不錯。看顧楚寒不同意,相看都不相看,也就點了頭,“那給芫娘再找吧!”


    看顧老二也來了,顧楚寒直接告訴兩人,“不僅媒婆那裏掛單,發動各家親戚找!但是家居鋪子的事半個字都不要給我提!別送走了狼引來虎!”


    顧老二哪有不應的,“我這個年啥也不幹,就專為你姐姐的親事忙!”


    顧楚寒點頭,她也已經托了人,也托了官媒。


    連氏就想打聽打聽,“那家具鋪子今年賺了多少錢啊?我們明年入三十兩銀子,真能分紅二百兩?”


    “以為我說話不算話?還是年紀大了忘事了?”顧楚寒挑眉。


    顧老二發現,顧九郎長了一歲,氣勢更足了。拉了一把連氏,“九郎既然說了,就肯定是真的!你哪那麽多事兒!”


    不過他卻更想知道三房今年賺了多少錢,光賞賜就賞了兩次。那個彈簧床墊還能賞賜了三百兩,隻怕她們得賺了兩千兩都有!


    除掉所有的本兒,加上錦繡坊的一份分紅,還有製作廠的,顧楚寒現在手裏已經有四千多兩銀子,準備留了備用資金,其他的全部買上地,買旱地或者山地。後麵的山她也想拿下來,得等過年去衙門看看幾個山頭怎麽買!


    把顧老二和連氏打發了,顧楚寒就把好不容易攢的材料拿出來,熬製叉燒醬。


    顧苒娘和顧婆子都穿上圍裙,打下手幫忙。


    過年送禮,顧楚寒不準備送別的,就送叉燒肉和黑金剛土豆。


    今年新土豆出來,挖了三千四百多個,肥和水分都給的足,個個都長得不小,終於能吃上一些,其餘的才留著明年做種。


    叉燒肉帶點甜味兒,很多人吃不慣,顧楚寒又調了個帶辣口味兒的,做了兩樣,先自家蒸了一鍋叉燒包。


    “嗯~好好吃!”顧十郎喜歡辣口味兒的!


    顧若娘也咬了大口,“這個包子太好吃了!九哥好厲害!我要崇拜九哥!崇拜這個包子!”


    顧苒娘笑她,“崇拜人就算了,崇拜個包子!”


    “這叉燒包可是能征服很多人的舌頭!讓人愛上它們的!”顧楚寒笑道。


    顧婆子立馬就想到,“這個叉子燒肉還怪好的味兒,也可以包在燒餅裏的!”


    顧楚寒笑著點頭,“對!”沒有糾正她的叉子燒肉。


    吃完次一天,顧楚寒和顧十郎就給各家送叉燒肉和黑金剛土豆。


    李家柱也找到了賣牛肉的,砍了兩塊牛肉,小塊自家吃,大塊的送到顧楚寒這,“想買那個牛頭回來給你們上供,沒搶過人家!”


    顧婆子數落了一通,把東西收下,“九郎和十郎正好給你們送叉燒肉去了!”


    因為還有些魔芋豆腐,所以先去的就是李家村。


    李婆子再三確定那黑金剛土豆真的沒毒,她們家吃了好幾頓,這才意思意思要了兩塊。


    顧楚寒也沒逼著她非要不可,笑著招呼過,趕了馬車挨著送下一家,何家。


    崔氏一直在想著顧家也算是會辦事的,肯定要給回禮,他們家先送了那麽多東西,還不見動靜。見顧楚寒過來,送的幾樣東西,臉上的笑就有些不那麽燦爛了。他們家可是送了半隻羊的!


    顧楚寒沒多留,說了兩句,就趕著馬車往白河縣。


    等倆人一走,有看見的玩笑的問起送了啥好東西,崔氏說笑兩句,回頭就不滿,“不說那半隻羊,還有那老些東西,都值多少了!這三樣一樣一點,她們家東西可真精貴!”


    何旌之說她,“娘!咱們家送的那也不算年禮,是謝禮!你忘了咱們家今年靠著鋪子掙了多少錢!?”


    崔氏張了張嘴,說不出話來。


    何旌之看看三樣東西,又笑道,“這三樣東西可都不是一般東西,是真的精貴東西!這個叉燒肉的九郎之前就說過,特別難做成,魔芋豆腐已經不讓賣了!還有這黑金剛土豆,十郎說九郎擺弄了一年,捂了一年了!不僅好吃,吃了還防病治病呢!”


    “是是是!都是好東西!你可是找了一門好親事了!”崔氏嗔他一眼。


    何旌之忍不住紅臉,“娘!”


    何木根在一旁笑嗬嗬,打心眼裏覺的家裏走了大運,大兒子找了門好親事!


    顧楚寒把其他的送到白河縣,蘇府一份,張大靖一份,賣煤球的周老板,瓷器鋪子的劉掌櫃還有鋪子鄰舍送過年禮的都回贈一份。其餘多的都送去薛家。


    紅鈺也給她們留了不少海味,“咱們這裏少有吃到的這些,給你們些回家做來吃個試試!”


    顧楚寒看了下,不光瑤柱海參還有鮑魚和海魚幹,眼神一亮欣然收下,“多謝紅姨!那我們就不客氣了!”


    “跟我還客氣啥!今年錦繡坊也是賺了不少,比去年翻了兩三倍!我把隔壁也買下來了,等過了年就一塊整合翻新一下!我一個姐妹在廬州的,要跟我們搭夥,也已經商量好了,過了年就開始!”紅鈺想告訴他,薛家也不是原地轉悠的,也在往外發展,要在這一行當做出樣子來,閨女也不會配不上他!


    顧楚寒完全沒往處想,隻道好,留下吃了飯。


    薛錦繡滿臉甜笑,“九郎哥哥!過年你有沒有想好送我啥樣的新年禮物啊?”


    “新年禮物?你想要啥?”顧楚寒愣了下,笑問她。是了,過年也給家裏幾個小朋友買點新年禮物才是。


    薛錦繡不滿的噘著嘴,“要送人禮物肯定是你自己想的!哪待問我的!”笑著催她快想。


    顧楚寒嗬嗬笑,“那我給你寫個字吧!”


    “啊?寫字?”薛錦繡愣了。


    “天增歲月人增壽,天真可愛又耐揍!”顧楚寒笑。


    薛錦繡紅著臉跺腳瞪她。


    顧楚寒起身告辭,不多時就讓顧十郎送來幾個麵人。


    紅鈺看看,這禮物送的根本不走心,根本就是把女兒當成小娃兒了。再看女兒,翻過年也算是十三了,的確稚嫩些,卻也沒有一團孩子氣啊!


    薛錦繡卻很是喜歡幾個麵人,因為顧楚寒送的。


    顧若娘也很喜歡,拿著插在窗台上,插了一排。


    顧十郎和顧苒娘床頭也都插了兩個。


    “這是把人家攤子都給買了呀!”顧婆子看著笑道。


    顧十郎偷笑,“差不多!九哥正想買點啥送,結果看到個老頭蹲在寒風裏捏麵人兒,就包圓了!”


    顧婆子說了句亂買,也沒訓話,開始準備過年的年夜飯。


    顧楚寒喜歡吃餃子,所以大年三十顧婆子和顧苒娘早早就剁了豬肉,羊肉和牛肉餡兒,砸了南瓜和麵,菠菜汁和麵,紫甘藍和麵,包了三彩餃子。


    今年四家早早的過來送了年禮,肉割的七八斤,魚也是挑三四斤的一送兩條,四房更是送了一整隻燒鵝。雖然顧楚寒沒有壓歲錢,但顧十郎和顧若娘的壓歲錢都翻了好幾倍。


    顧十郎跟顧苒娘嘀咕,“去年連肉都沒有,還要攔走我們家親戚,今年都來送東西了!”


    顧苒娘在想今年走親戚的事,去年不讓她們去,把她們攆到廚房去吃飯,今年要是不去,怕還得罪人呢!


    大房二房再也沒說拉顧春秀家人去他們家吃飯的,反而過來請顧婆子到家裏過年,叫著顧楚寒姐弟幾個都去。


    顧婆子拒絕了,家裏啥都準備好了,她們祖孫幾個過也正好!


    吃了年夜飯,顧楚寒拿出畫的紙牌,祖孫幾個每人二十文錢做本兒,一塊打牌,熱鬧了半天。


    大年初一,家裏再也不愁雞湯了,顧婆子早早就準備好,先給顧楚寒舀了一碗。這道雞湯是寓意家裏頂梁柱當家人喝雞湯,富貴平安,家興康泰的。


    顧楚寒估摸著,寓意是好的,但也是為了證明家裏誰是當家人,每年強調一遍,為當家人聚攏權威和威嚴的。


    早飯沒吃完,外麵已經有來拜年的。


    今年依舊是顧大郎帶頭,領著一眾弟弟妹妹到各家去拜年。


    來給顧婆子拜年的也是三五成群的,光花生瓜子和鹹果子糖油果子分了兩筐子。


    拜年回來,顧楚寒一行又上墳祭拜過,這才回家。


    初二顧春秀一家早早就過來了,不僅顧春秀,孫亞坤和孫亞輝倆兄弟,連孫巍敏也來了,車上拉的年禮比往年多了。


    孫亞坤一來就滿臉笑的喊著給姥姥拜年的。


    兄弟倆去拜年,孫巍敏和顧春秀也給顧婆子拜了年,給顧楚寒幾個發壓歲錢。


    今年的壓歲錢,顧楚寒一個沒要,自然也沒要他們的。


    顧十郎拿著個小銀錁子給顧楚寒使眼色,這銀錁子可有兩百文錢了!今年真是太大方了!


    孫亞坤上來就親熱的摟顧楚寒說話,“九郎表弟……”


    顧楚寒蹙了下眉,擋開他的手,擺出一副讀書人的架勢,客氣疏離的見禮,也讓他不可無禮。


    看她真的不喜不悅,孫亞坤有些訕然,也笑起來跟她回了個禮,“九郎表弟果然念了書不一樣了!”


    一旁顧苒娘提起的心也放下來,“讀書人就該有個讀書人的規矩禮儀的!”


    孫家兩兄弟也都讀書了,隻是沒念出來,不過孫巍敏已經決定接著供倆兒子念書,尤其大兒子更聰敏,念書也好一點。顧家子弟考功名容易,亞坤倆兄弟考功名也肯定不難!表兄弟和堂兄弟也沒差的!


    顧春秀也想兒子出息,所以今年多買了不少禮拿過來,希望倆兒子跟顧楚寒好好打好關係。


    也所以才有孫亞坤上來就熟悉熱絡的摟顧楚寒。


    但看她這樣的態度,孫巍敏忍不住皺眉。


    顧婆子笑著圓了句場,“規規矩矩的!像啥樣子!”


    孫亞坤笑起來說是。


    他們家竟然被人說孩子不規矩,讓孫巍敏臉上的笑意有些維持不住了。


    顧春秀是知道二房的退親有三房的事兒,裏麵肯定有啥事兒,也就沒多說啥。


    外麵顧春瑩和錢世峰也帶著倆娃兒,由顧老五和孫氏領著一眾人過來拜年。


    二十多口子人,屋裏屋外,卻再也不顯的擁擠,像去年院子裏都站不下。


    顧苒娘早早就洗了手準備飯菜,有些都是半成品,隻用稍稍加工就行了。


    顧婆子和顧春秀也都洗了手來廚房裏幫忙。


    孫亞坤要到顧楚寒書房裏看看,也拉拉近乎。


    顧楚寒是不喜歡別人翻她東西的,而且她書房裏放了很多圖紙,“過年看啥的書,我們來玩紙牌吧!”


    牌是自己畫的,雖然是請柬紙,但還是很脆弱,昨晚玩了半天,已經軟了。


    但玩法教出來,孫亞坤和孫亞輝兄弟都覺的好玩,不過兩輪就學會了,一二三四五六七八九十,甲乙丙丁,四種顏色,越玩越覺得好玩,也不提去書房的事了。


    吃了飯,都坐在一起說話,顧春瑩和錢世峰,連同門的顧春麗姊妹也帶著娃兒過來說話。


    顧楚寒讓顧十郎回他屋拿了紙筆,又重新畫了兩副紙牌給他們玩,另一邊說的話全都充耳不聞。顧苒娘已經定親了,她是女的,說啥顧婆子都不可能同意誰家把閨女誰給她。至於其他的,親兒子親閨女都沒有,更何況是侄兒侄女了,顧婆子肯定不會答應!現在都沒有!


    鬧鬧哄哄,看日頭都西斜了,眾人這才都散了,各自回家。


    初三,顧楚寒沒準備走親戚,天也陰了,就在家睡大覺。


    顧婆子看她一身懶的樣子,又來催她,“九郎!還是收拾東西去吧!不去也不好!說不定回頭又鬧起來,是咱們的不是!”


    “不去!他們自己說不讓去的,娘還沒過三年,我們還帶著孝,哪都不去!”顧楚寒靠在懶人沙發裏,動也不動。


    顧婆子看催不動,忍不住歎氣,“要不你們仨去吧!真不去,也真不好!還得給你們姥爺姥姥上墳拜年呢!”


    去年在廚房裏吃了飯,給趙家的人拜年被裝看不見,出了大謝莊姐弟就忍不住哭起來的畫麵仿佛還在眼前,顧苒娘也不願意去。想到不去也真的不好,就去收拾東西。


    那邊謝家等了日頭高升,還沒見人來走親戚,趙氏就滿心不好的預感,“不會是因為去年的事,真不來了吧?”


    謝高誌拉著臉多長。


    那邊謝遠誌笑著過來,“大哥大嫂!我們去大姐家走親戚,你們要不要去啊?”去年說那話,弄了那事,今年肯定不會來!之前不就說了,大姐孝期裏,誰家親戚都不走了。現在還等,肯定是等不來了!既然等不來,那他們就先去!反正有顧婆子那個長輩在,去給她拜年也說得過去。他們先去了,回頭親戚她們肯定是得走的吧!?


    可是家裏有客人,就算去又咋去?趙氏擰著眉毛暗怪幾個小娃不懂事顧婆子也不懂事,竟然不讓來走親戚!哪家不去,舅家都是得去的!


    怕她們真不來,或者二房的去了,她們回頭親戚走到二房去給他們大房打臉辦難看,趙氏不得不讓倆兒子也拿上禮,跟著謝遠誌一塊去。


    見他們過來,顧婆子也鬆口氣。總算是個台階,明兒個也好讓九郎她們去走親戚,給兩個老人上墳拜個年那是應該的!


    眾人一番寒暄,拜了年,在屋裏坐下說話。


    誰也沒提顧楚寒姐弟幾個咋沒去走親戚的話,各種的說笑著。


    顧楚寒扔了兩副牌,又開始玩起紙牌。


    謝四娘忍不住頻頻看她,她今年就十五了,家裏開始給她說親相看了。她也聽到了爹娘的話,顧九郎不願意娶她,直接說幾年內都不講親事,她不可能等他幾年,等成老姑娘!隻是她也沒哪個地方差,竟然拒絕的那麽徹底!


    顧楚寒餘光掃了眼,沒有放在心上。


    吃了飯,謝大郎和謝三郎兄弟就開說,問顧楚寒和顧苒娘姐弟幾個啥時候去走親戚,在家裏等著她們!


    話已經說出來,他們也先來了,顧婆子應著,“明兒個就去!”


    回頭就勸顧楚寒去走親戚,都這樣了,麵子不能不給,“就算不為他們,也得去給你姥爺姥姥拜年的!”


    “知道了!”顧楚寒隻得應聲,次一天趕著車去走親戚。


    趙氏讓謝高誌千萬不能說啥,“要是再弄一頓,明年肯定請都不來!”八月十五都忙著秋收,扔了兩斤月餅,過年再不好好走一趟,真的就難看了。


    謝高誌怒煩的不行,也憤怒的不行,看見顧楚寒姐弟幾個,還是沒忍住,“今兒個都初幾了?你們家又沒啥親戚,給你姥爺姥姥上墳都拖到破五了!”


    顧楚寒冷冷的挑眉。


    那邊謝遠誌已經和謝二郎過來了,笑著招呼,“走走走!九郎!苒娘!去給你們姥爺姥姥拜年去!”


    顧苒娘應聲,把紙錢和疊的元寶拿出來裝了個籃子,一塊上墳。


    趙氏一個勁兒給謝高誌使眼色,催促他。


    眾人一行集體作陪,浩浩蕩蕩的去了後山上。


    村裏的人見了,也紛紛打招呼。


    謝遠誌要拉人到二房去吃飯,謝高誌這才攔住,“我家裏啥都弄好了,去啥的二房!?”


    不去二房,謝遠誌也讓大兒子留下來陪客。


    堂屋裏擺了桌子,趙氏一下子做了十來個菜,又燉了倆湯,擺了一桌子。


    吃著飯就又說起謝大郎科考的事,他今年春試之後成親,之前本來定了婚期要成親了,結果女方的娘去世,守孝了三年。家裏也一直盼望著他能多安心念兩年書,考個功名光宗耀祖。


    隻是謝大郎去年就和顧大郎一塊下場,顧大郎高中,他落榜了。


    科考本來就有運氣的成分,有些人學問好,但就是屢試不中,有些學問平平,一考就中了。謝大郎的學問她不知道,但他們這意思明細想讓她走知府大人的路子,也直接給他們撂明白,“知府大人的路子可是不容易走的!”


    “你表哥好了也是你們好了,你跟知府公子都是結拜兄弟,找知府大人說說有啥了!”謝高誌立馬就有火。


    “那你們準備拿多少銀子去打點?”顧楚寒直接反問。


    這話問的謝高誌和趙氏都愣了愣,“你和知府公子都是兄弟,又不是啥外人的!”


    顧楚寒嗬嗬,“那功名就算是拿大把銀子花錢買都買不到,你們想空手套白狼?還是想我給你們出錢去打點?”


    謝高誌臉色發青,難看著臉,頭上青筋都快冒出來了。


    趙氏忙問,“那得多少銀子打點?”又問,“當初你那大堂哥拿了多少銀子打點的?”


    “我不知道,也不是我去打點的!指望拿銀子打點,不如提升學識。那點銀子不夠塞牙縫,也送不進去!”顧楚寒直接讓他們別打送錢的主意。


    “讓你說句話就這麽難!?眼裏就沒有舅家了是吧?!你奶奶當初求著借錢,說要報答!現在報答的是啥!?好處全在他們自家人手裏!叫你說句話還求著你!?”謝高誌發飆。


    顧楚寒勾起嘴角看向他,“麵魚兒你家掙了六七兩,二兩半銀子的報答,還想咋報答?”


    謝高誌怒的就要拍桌子訓斥。


    趙氏一看就心道不好,先喝了他兩句,“行了你!喝點貓尿就發瘋!回屋睡你覺,別發酒瘋!”喊了兒子把他攙走。


    謝高誌氣憤萬分。


    趙氏看他離開桌,忙又笑著解釋,“你大舅早上就喝了的有點多,剛才又喝了幾杯,耍酒瘋,別理他!他也就是心裏疙瘩在你大表哥科考這了!眼看著下場考試,還要娶親,這一堆的事兒,手裏錢又不寬裕!就想著找你看想想辦法,能不能通融一下。”


    顧楚寒直接道,“通融是不可能的!誰都不會通融!不過你們拿幾篇策論,或者往年的試題做完,我讓義兄幫著看看,指點一下。其他的也幫不上!”


    趙氏有些失望。


    顧十郎解釋,“程大哥是舉人功名,明年還要參加春闈考進士呢!學問可厲害的!他今年三月成親,時間也不多,要幫忙九哥還得去請他呢!”


    謝大郎回過身,就答應下來。他現在也需要個人給他指點指點,要是程沂能指點他,起碼他知道知府大人的喜好,學政大人的喜好估計也都清楚,肯定會給他往那方向去指點。


    破五剛過,顧楚寒就給程沂送了信,說是拜年的。


    崔氏那邊還等著相看的消息,見一直沒信兒,讓何旌之跑一趟。


    謝芳雲和謝香雲也還都在家裏等著顧楚寒走親戚的,見破五都過了還沒影,想到話是她們自己說的不讓去走親戚,都拉不下臉。還是謝遠誌賣好,說先過去走親戚,讓她們走回頭親戚。


    兩家人約了一起,帶著兒子閨女,謝芳雲連兒媳婦,孫女也都帶了過來。


    顧婆子和顧苒娘又準備了一桌子菜招待。


    謝芳雲語重心長的拉著顧楚寒和顧苒娘說話,啥啥謝氏不在了,她們親姨娘和娘差不多,咋樣都比外人強,之前家裏顧不住自己,如今也是勉強喘過氣了,她們三家好親親和和的,不能被人挑撥了啥的。


    顧楚寒這邊聽那邊冒,準備了走親戚的禮。


    還有顧春秀家,直接讓準備了三個籃子,三家的禮都拿上,一天走完,最後在顧春秀家吃的飯,吃完飯拍拍屁股就走人。


    “這麽著急走個啥!再多玩一會,天還早呢!”人都到自己家來了,哪能不好好說說。


    “不了,大姑留步吧!堂姐的親事退了,還得再找,這幾天我正幫忙跑腿兒呢!”顧楚寒擺擺手。


    “你跑芫娘的親事?”顧春秀忙問。


    “是啊!”顧楚寒沒瞞,直接應聲。


    顧春秀一下子想起來,退親不成的時候,連氏說過回家找九郎的話,立馬反應過來,二房退親還真是有三房插手,要不然二房鬧了幾次,九郎也不會幫著二房的閨女找親事,二房也不會讓他去幫忙給閨女說親。隻是這裏麵有啥她不知道的貓膩兒?


    貓膩兒顧楚寒卻沒解釋,她問到了就麻煩她一句,“要是好的,也給介紹介紹!但黃家那種的就算了!”坑!


    過年的事兒全是徹底走完了,顧楚寒拿出賬本趕到鋪子裏,三家人又加上個二房的,加個算賬的皮掌櫃。


    幾方做見證,顧楚寒和顧老二簽訂了新的契約,入股分得百分之五的紅利。


    連氏一聽就百分之五,臉色就不好了,“就五個也太少了吧?這是蒙騙我們是吧?你們都分那麽多,就分我們這一點點,連塞牙縫都不夠!”


    “一年白分給你們幾百兩銀子,還不夠塞牙縫?”顧楚寒冷笑。


    “啥幾百分兩!就分五個啥點的,能有多少!你這就是騙我們呢!”連氏一下子要氣死了。


    顧老二捅了她一下子,“你閉嘴!”然後忙給顧楚寒解釋,“你二伯娘她不懂!別理會她!咱說咱的!”


    “那我們一年能分多少銀子?”連氏忍不住又追問。


    皮掌櫃開始算賬,長篇大賬。


    別說連氏,顧老二,連何旌之,李家柱都聽不懂。


    “你先別算,就說我們家大概能分多少錢?”顧老二現在就想知道結果。


    皮掌櫃笑笑,“按照去年的經營狀況,今年你們差不多能分紅三百多兩銀子!”


    比預期說的還要多出一百多兩,顧老二和連氏兩人都興奮起來,眼裏也放起了光。當即就簽了新分成契約,交了三十兩銀子。


    出了鋪子,兩口子還忍不住激動興奮,“這投進去三十兩,一年分三百多兩,真是賺大發了!”


    “還從來沒有掙過那麽多錢!要不了兩年,咱們家也發大財了!”


    兩人高興的說著,卻沒看見拐角,黃勝凡把兩人的話全部收進耳中,滿眼戾氣的看著兩人,又看著家居鋪子。


    ------題外話------


    俺也再接再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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