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四郎暗暗觀察著,想要找到個契機抓住顧楚寒的把柄,知府公子他不好得罪,但給他撐腰的知府一家都已經走了!現在就算再能耐,那些得罪的仇家也不會讓他好過!看他還能再勾引上誰!


    至於來問多少添箱禮錢,也不過是他來盯梢顧楚寒。拿的添箱禮錢就照著擺酒那天大房給他們的份例拿的。


    孫氏看了看,也沒說啥,畢竟他們先出的,他隨著他們家的添箱也是應當的。不過顧楚寒一口氣拿了二十兩銀子,心裏就斟酌了下,等顧苒娘出嫁,或者顧九郎成親,她也多拿點。


    其他人見了,也隻說三房發達了,顧九郎有錢,堂姐出嫁堂兄娶親,出手就十兩,都快頂上人家的聘禮了。


    就是可惜打聽給顧九郎說親的都被拒絕了。


    很快到了吉日。


    同一天,大房熱鬧鼎沸,鑼鼓喧天的迎了兩位新娘子過門。


    顧二郎和顧三郎一同娶了妻。


    孫氏滿臉的舒爽笑容,三房媳婦兒都娶進了門,她也總算心落地了,就是大兒媳婦差些,而且到現在肚皮都沒個動靜!


    孟氏也有危機感,尤其兩個弟妹娘家都比她強,雖然顧大郎對她很是敬重,兩人相敬如賓和睦幾年,可她終究沒有一兒半女,就永遠低了一頭。娘家又沒人,就算心裏有苦楚,也沒個知心人訴說。


    見麵禮後,大房的兩個新媳婦兒也很快顯露出來。


    顧二郎媳婦兒劉婷玉娘家開著鋪子還有田莊,有錢又得寵,有些驕縱,眼光也甚高,答應親事也是看上了顧二郎,家裏多番分析,以後也不差。對孟氏這大嫂雖沒有貶謫不屑,卻也輕瞧了幾分。所以說話行事也就不把孟氏放在大嫂位子上。


    顧三郎媳婦兒李翠玲,倒是機靈聰敏的模樣,但因和劉婷玉一塊嫁過來,陪嫁上已經輸了一截,所以劉婷玉抬高自己,想著顧二郎跟著在顧楚寒的鋪子,也捧著她幾分。


    孫氏能說成劉家的親事,可是得意了不短時間,當初希望都沒有報太多,所以劉婷玉嫁過來,也是對她更加看重。有意無意的貶謫孟氏不如劉婷玉就算了,連李翠玲都比不上,還占著最有前途的大兒子,卻連個蛋也沒生!


    孟氏心裏有苦說不出,她也想生,可是這幾年一直沒有動靜,她也曾悄悄尋了大夫瞧,也沒有說她有毛病,她能有啥辦法?


    王氏下地回來,見到她拎著一筐子野菜紅著眼眶抹眼淚,“大郎媳婦兒!?”


    孟氏嚇了一跳,連忙把眼淚擦幹淨,“五嬸!”


    “你這是咋了?”王氏溫聲詢問。


    “沒事!沒事!懵蟲子碰進眼睛裏了!”孟氏哪敢抱怨,忙搖著頭道。


    王氏心思靈巧,當即就看出來她為啥偷著哭,看看她摘的野菜,就問起她的身體,“這些野菜多是涼性,寒性的,你若是身子不好,還是少些吃!”


    孟氏還不知道這個,聽的心裏一熱,“多謝五嬸!這野菜我摘的多,給五嬸些拿回家吃吧!”想在外麵多待會子,就多掐了不少野菜。


    王氏眸光一轉,笑著道,“我家晚上的菜倒是有著落了!你不若把這些給你奶奶送去!你奶奶喜歡吃這些野菜,也喜歡做些野菜窩窩野菜餅子,九郎最喜歡吃這些了!”


    聽要送給顧婆子,孟氏應了聲,還沒明白過來。


    王氏看著隻得又提一句,“蕨菜也快出來了吧?還有馬蘭頭,那個涼拌最好吃!去年,前年都見你奶奶做了好幾回!”


    等分開了,孟氏拿著野菜回家,看到孫氏就道,“奶奶也喜歡吃這些,我多摘了些,給奶奶送去些吧!”


    孫氏眉頭微蹙。


    那邊李翠玲已經笑嘻嘻道,“那我給奶奶送去吧!我等會再回來給大嫂幫廚!”拿了小筐子,挑了些好的出來。


    這邊王氏回家,想著顧婆子要做野菜餅子,就切了一塊臘肉拿著送過來,讓顧婆子配菜。結果卻見李翠玲拿著野菜過來,一臉嬉笑嬌憨的跟顧婆子說笑著,幫著摘菜。她目光微窒,暗自搖頭。


    懂事討喜的小輩本就得人喜歡,顧婆子對李翠玲是滿眼笑,很是滿意這個孫媳婦,嘴好又勤快,以後跟著三郎幹個啥,也能幹得起來,比那木訥或者高傲的強了太多。


    李翠玲笑著跟王氏打招呼,“五嬸要不要也拿一些野菜,我們今天摘的多!”


    “不用了,我自己摘的有。”王氏笑著搖搖頭。


    顧婆子晚上做韭菜盒子,問她要不要拿幾個。


    王氏也說晚上蒸韭菜餡兒包子不要了,又看了看李翠玲回家去。


    李翠玲幫著摘菜,又幫著燒火,勤快又討喜,臨走拿了七八個韭菜盒子回去,“爹!娘!奶奶給我的!讓我拿回來給爹娘和哥嫂們吃的!”


    孫氏應聲,喊著趕緊吃飯了。


    孟氏一下子明白過來,頓時心裏又羞又氣。羞憤自己愚蠢,當時沒有聽明白五嬸的提醒。氣李翠玲拿她的野菜去賣好!把她當傻子!現在,就算她再拿了野菜送過去,奶奶也隻當她看弟媳婦兒得了好,有樣學樣!


    次一天就掐了些蕨菜和菌子到五房來。


    王氏看她明白過來,也沒說旁的,隻說些閑話,啥顧五郎跟顧九郎一塊念書,九郎學問好,倆人明年要參加科考。又說新來的知府也跟九郎一塊吃飯,是程家認識的,還給了個玉牌的。


    這些都是她平常跟顧婆子一塊說話,顧婆子說出來的。顧婆子雖然不是大喇叭,但自家孫子能耐,得了好,還是想往處說說,其他人不說,王氏這兒媳婦是個好的又貼心,就跟她巴拉巴拉。


    孟氏是不知道這些,顧大郎雖然有啥也跟她說,但有些事顧大郎也不知道,也很難去注意這些細小,聽著王氏說的,心裏感念她提點。既然婆婆不喜她,而她自己肚子又不爭氣,又沒娘家,那就隻能尋求個靠山了!三房裏,奶奶是長輩,而顧九郎握著顧家財產命脈,討好她們再正確不過了!


    想通這些,孟氏隻覺的自己以前太傻,兩眼混沌,竟然看不清楚!也隻當顧九郎年紀小,又是相公的堂弟,是小叔子。真是太傻了!


    王氏看她想通過來,就又笑著跟她說起繡活兒來,“也不知道苒娘哪來那麽多花樣子,竟然給若娘的裙子上繡了兩隻小梅花鹿。十郎的衣裳繡的像銅錢又不像,看著卻是好看得很,我給十二也做了件,還沒做完呢!”


    孟氏想王氏既然提點她肯定也不見外,當即就要看看。


    王氏拿出來給她看。


    顧楚寒想著要裝逼,又是守孝,所以衣裳也多穿白色,但顧十郎嫌不耐髒穿不幹淨,衣裳都是深顏色。不帶花紋又顯的簡單,顧苒娘就拿了顧楚寒畫著玩的齒輪圖案做了圖樣,給顧十郎做了衣裳。


    穿出來的模樣新穎又好看,顧十郎又知道齒輪的作用甚大,很是喜歡,時常穿著。


    顧十二看了也想要,王氏這才要了圖樣回來給兒子做一件。


    孟氏也看不懂這些圖樣啥意思,但也覺的這圖樣新穎別致,“倒是從未見過,怪是新穎的!”


    “你也做繡活兒,不若跟苒娘說說,即便不在繡坊裏接活兒,也可以互換一下花樣子!”王氏笑道。


    孟氏有些猶豫,“苒娘在繡坊裏做活兒,那些花樣子都是繡坊的,要是換給我,不是讓她不好做!”


    “那你可以跟她們做繡活兒,可以隨著拉貨送貨的送到繡坊去!”王氏讓她試試,大郎夫妻都是厚道的人,九郎和苒娘也不是吝嗇的。


    孟氏聽了她的話,果然過來找顧婆子,說是做跟苒娘換換花樣子,“相公今年入秋就要參加秋闈了,用錢的多了起來,我做的繡活兒雖然也能賣點,但花樣子來來回回就這些,看苒娘妹妹和九郎他們穿的衣裳花樣新穎,想來問問看能不能換幾個!”


    那些花樣很多都是顧楚寒畫的,有時候忙了,就隨手畫幾個給顧苒娘,讓她自己再發散思維想別的。聽她要看花樣子,直接道,“大嫂要看,那明兒個就到繡坊去一趟,描一些拿回來吧!要是空閑,繡坊的活兒大嫂也能接了做,紅姨給的價錢要好一點!”


    看她果然這麽說,孟氏心裏湧起熱流,忙應了聲。


    聽她要去繡坊描花樣子,李翠玲立馬也說跟著去,還拉劉婷玉一起,“我們一塊去看看,也見識見識,好不好,大嫂?”


    孟氏不好推辭,看了看孫氏,解釋,“繡坊的花樣子她們也不外傳,我也是看看接些繡坊的活兒,順便去描兩個花樣子的!”


    “我們就看看,也沒啥啊!是不是,娘?”李翠玲扭頭問孫氏。


    孫氏看劉婷玉也想去,自然不會短缺了這個,“就看看也沒啥,苒娘和芫娘都在那繡坊裏做活兒,你們想要去,就去看看吧!”


    孟氏無奈,隻得過去又跟顧婆子說了聲。


    顧婆子覺的有點不太好,不過孟氏可能去做活兒,劉婷玉和李翠玲也不會往外傳,應該也沒啥,總不能應了大郎媳婦兒,二郎和三郎媳婦兒就不讓去,就應了下來。


    妯娌三個次一天就趕到了縣城。


    顧苒娘和顧芫娘都得了信兒,出來接待嫂子。


    紅鈺自然不吝嗇,拿了畫冊子出來,讓她們隨意描。說是不外傳,可有手藝的繡工很容易把她們家繡坊的花樣給學會,但東西卻是都差不多,她們賣的是自家東西,那些夫人小姐也多認準她們家,看了也無妨。


    大眾化的衣裳樣式,顧楚寒已經不畫了,多是偶爾幫忙顧苒娘畫個圖樣子,所以繡坊衣裳樣式多,花樣子更是繁多,幾乎無數。


    繡坊一樓擺了布匹衣料,擴大的這邊全是成衣,有掛起來的,有模特穿著的,俱是精美漂亮。


    孟氏妯娌進了繡坊,就目不暇接的各處看起來。


    見李翠玲拿著劉婷玉去試衣裳,孟氏尷尬不好意思的看著顧苒娘。


    顧苒娘看她們倆有了事幹,要不要買隨她們,就帶著孟氏去描花樣子,“大嫂看喜歡哪些,我也幫你描,會快一點。”


    孟氏看看,忙應了聲,跟她看那些畫冊,挑了些新穎好看的花樣子描下來。


    劉婷玉和李翠玲試了半天衣裳,看孟氏和顧苒娘已經描了不少花樣子,也過來描。


    顧芫娘看著也坐下幫忙,雖然心裏著急她的活計,不過想著休息一下,陪下堂嫂也罷了。


    幾個人在繡坊裏待了大半天,描了一堆花樣子。


    劉婷玉還描了幾個衣裳樣式,要給自己做新衣裳。


    孟氏卻看上了幾個男裝的樣式,描了下來,準備回去給顧大郎做上兩套,讓他出門在外的時候穿,也不因穿著被人輕瞧了。


    等送走了幾人,顧苒娘跟顧楚寒說起,“二嫂描了幾個衣裳樣式給她自己,大嫂畫了幾個男裝的樣式給大哥,果然是成了親就不一樣了!”


    顧楚寒笑看著她,“某人還沒成親也不一樣了!竟然給別的男人做了衣裳!哎呀呀!我和十郎快要被拋棄了!”


    顧苒娘一下子鬧了個大紅臉,“我在跟你說大嫂!你又說我!”


    看她含羞嗔怒,顧楚寒嘖嘖兩聲,“我還是把何家的婚期再往後推推吧!心裏不忿!”


    顧苒娘臉紅的滴血,“不跟你說了!”羞憤的轉身回了繡坊。


    顧楚寒笑出聲,琢磨著今年再多掙點錢,多給她些陪嫁,嫁到婆家也腰杆子硬實。


    “九郎哥!”張紅棗難得見到她來繡坊,看到她,急忙追出來。


    正要走的顧楚寒回頭,疑惑的挑眉,“有事嗎?”


    張紅棗臉頰泛著紅,“我……我想吃叉燒包和燒餅……”


    顧楚寒想了下,“鋪子裏估計都是剩的了,燒餅估計沒了,你明兒個晌午去吧!”說完轉身離開。


    張紅棗張了張嘴,隻能遺憾的看著她離開。


    鋪子裏不賣剩的東西,餛飩都是估算好了,最後不夠賣的就不賣了,有時候剩下的燒餅和包子,有些拿回家,有些被顧婆子拿去給附近的小乞丐。


    忙完鋪子裏,顧婆子帶著顧若娘跟顧楚寒和顧十郎回家,接下來要春耕,休息幾天,鋪子裏都交給劉茶花幾個。


    因為春耕,顧大郎也沒有走,留在家裏幫忙,他就算念書也不能成了四肢不勤五穀不分的。


    去年還有顧老大幫著找人幹活兒,今年要管作坊,顧楚寒就帶著顧十郎和顧苒娘一塊管,這些事就算不去做,也都要了解知道,以後不至於被人蒙騙。


    家裏目前隻種兩樣,黑金剛土豆和魔芋。如何找人,如何種,這些去年就已經教了,今年就都交給顧苒娘來把手。


    顧苒娘知道這是教給她學東西,縱然心裏不安,怕弄砸了,還是讓自己鎮定下來,循例按去年來的種,又照著顧楚寒說的挑選做工的人。


    顧四郎過來說要幫忙,“九郎學業繁重,明年要參加科考,也不能荒廢在種田上了!苒娘繡坊裏也忙,我來幫著找人種地吧!”


    “這些苒娘都要學會的,讓她們去吧!你把自己的種好就行了!”顧婆子不讓他插手,讓他先過好自己的。家裏那個二畝地給了他,她們種了幾年,養了幾年的地,顧婆子也怕他種不好,荒廢了。


    顧四郎好說話的應了聲,心裏的恨怒卻越積越多。


    雖然沒了自家種的二畝地,但山地和山坡幾百畝,一家人也累的夠嗆。


    農忙完,又找了幾家人管理家裏的田產。


    顧苒娘給自己寫了個總結,又看記的賬,這些都是以後的經驗,“今年多上了糞肥,要是風調雨順,今年的收成肯定能比去年的好!”


    山地是種過的,但山坡山穀卻不是,剛收拾出來,第一年草叢比魔芋都深,上了糞肥反而是肥了它們,管理也花了不少銀子。


    顧婆子點頭,“一年一年好!”


    顧楚寒卻有些不滿意,想了想,地雖然多,但太貧瘠了,還是得多上些糞肥好好的養上兩年。隻可惜沒有化肥複合肥的,隻能上糞肥,卻難找。


    “要是能多收點糞肥就好了!地養肥了,種啥都長得好!”顧十郎小小的歎口氣。


    “多收點糞……多收點糞……”顧楚寒突然打了個響指,“有了!我們去建個免費的公共廁所,自然就源源不斷了!”


    “公共廁所?”顧苒娘疑問。


    顧十郎忙問,“是不是誰都可以用的茅房?”


    “對!”顧楚寒笑著點頭,腦中已經形成了關於公共廁所的一套係統。當即就跟幾個人商量起,在各處建立公共廁所,不收費,還發放草紙,去如廁的人多了,自然就不缺上地的糞肥了,“多了還能賣給別人!”


    幾個人都覺的好。


    次一天,顧楚寒就趕到縣衙,找到何縣令說了她的打算,“不僅能讓白河縣城內幹淨起來,而且能為縣裏創收一份稅收!”她沒有功名,家裏的鋪子可都交著稅收呢!


    何縣令在拜見新知府的時候,還想著新來的知府不可能再像程家那樣讓顧楚寒借勢,結果卻是新知府跟他問起顧家的案子,言辭之間對顧家多有回護,對顧楚寒也很是看重。他就想到插秧機和脫粒機上,如果顧楚寒再做出其他的機器,那可都是功勞!


    所以對顧楚寒也是完全沒有刁難的意思,隱隱有些討好之意,聽她要建公共廁所,當下就稱讚她為百姓著想,有為民之心,允了她。


    顧楚寒在城裏挑了四個地方建立公廁,男女分開,又找了人看門,發放草紙,打掃管理。


    縣衙支持,手裏有錢,春耕完了,很多人也閑了,有人手。


    公廁本就簡單,所以不過幾天,就建了起來。


    不僅有蹲坑,還有木製的馬桶。每個蹲坑都有矮牆隔開,牆麵粉刷幹淨,顧楚寒還找人描畫了幾幅畫掛在公廁裏,又貼上文明用語,然後公共廁所就開始投放使用了。


    眾人新奇,連茅房還能這麽弄的,而且還免費發草紙,公廁裏進去一趟,竟然賞心悅目,像看景一樣,小笑話還讓人忍不住發笑,竟是一下子就出名了。


    縣城來往的人,內急了也是隨便找個地方解決,這麽弄了個公廁,還免費發草紙,都忍不住進去光顧。


    甚至有人為了兩張草紙也要進去一兩趟。


    幾張草紙,顧楚寒還供得起。


    顧三郎看著嗤之以鼻,“連糞都開始撈了!”


    那邊顧楚寒卻跟顧大郎也說了這事,讓他在府城效仿,“府城人多,定然能收集更多,隻用蓋上幾間屋子,請幾個工人,收了賣給那些田莊和種地的村人,說不定也可發家!”


    顧大郎有心想做,隻是他現在身負功名,等入秋也要參加秋闈了,“我不好做這個,最近也不好分心,讓三郎去做這個事吧!”


    “也行啊!不過這事也要跟府衙那邊打點。”顧楚寒到沒啥意見,反正大房掙的錢,他科考也會花他身上。


    結果顧三郎不願意,“我不幹!就算以後真的能發家了,那也落個賣大糞起家的!我是說啥都不幹的!”讓他去賣糞,他堅決不幹!


    “九郎都還能幹,你有啥幹不了的?又不是歪門邪道!不僅為民便利,也是正當生意來路!”顧大郎沉著臉訓斥他。


    顧三郎拉著臉,“是!他能幹!我比不了他!他隻要是錢,啥都能幹的!”


    看他這陰陽怪氣的話,顧大郎麵沉如水,“三郎!你也算是念了幾年書,怎的如此妄斷狹隘!?”


    顧三郎怒哼,“大哥眼裏隻有他!天天嘴邊掛著九郎九郎,我們不是你親弟弟!他才是你親弟弟!自然他幹啥都是好的!我們幹啥都是不好的!”


    孫氏看著,忙喝了他一聲,“咋跟你大哥說話的!大哥讓你去,還不是為了你好!不管幹啥,這沒偷沒搶掙到了錢,不就是好事!?”


    李翠玲有些怯生生的過來拉顧三郎,“三郎!大哥也是為咱們好!你…你快跟大哥陪個不是吧!”


    “要你多嘴!”顧三郎怒斥。


    李翠玲頓時兩眼噙淚的看著他,委屈又不敢哭。


    顧三郎心裏一軟,又看看孫氏和顧大郎,“是我不對。”


    “罷了!讓別人去吧!”顧大郎也不說服他了,知道他性子別,不願意,就讓其他人去。


    李翠玲有些著急,問,“大哥!要建了那個公共茅房,真的能賺到錢嗎?”雖然現在他們不會分家,但老大是讀書人,前途好;老二在家居鋪子裏,娘家還富貴;就隻有他們三房,顧三郎身無長物,他們也沒有個營生。真要能掙到大錢,那不如他們去!


    顧大郎點了頭,“九郎已經預算過,打理的好,一年也能掙不少!他是讓我去,我怕分心,這才說交給三郎!九郎也說幫著去府衙打點!你們不願意,他也不用跑這一趟,就讓別人去吧!”


    李翠玲不怕髒累,拉著顧三郎回房勸他,“反正活兒又不用我們上去幹,找幾個長工就行了!我們隻用建起來,找人看著,管的好,說不定真的比作坊還掙錢呢!”


    顧三郎其實是想著接手作坊的,可他爹都還健在,就算大哥老二都不接手,也輪不到他。想到就他沒個體麵掙錢的活計,就心裏鬱結,現在還讓他去弄大糞!


    李翠玲不遺餘力的勸他,“現在能賺到錢的才是爺啊!”


    顧三郎不是不心動,可隻要一想到人家見了他都說他是賣大糞的,就心裏過不去那一關。


    倒是顧四郎消息靈通,聽到就找到了顧婆子和顧楚寒,說他願意去,“奶奶!九郎!讓我去吧!正好煎餅果子和油茶也都給鋪子裏做,我帶著霞鶯和兒子去府城闖蕩一下!我不怕髒不怕累,也不怕苦!我願意去幹!讓我去吧!”


    那邊顧三郎還不願意,顧大郎過來跟顧楚寒說,見顧四郎也在,他想要去,當下就應了聲,“九郎!那就讓你哥去吧!三郎他怕髒累,嫌名聲不好,不願意幹!四郎願意,就讓四郎去吧!”不管咋樣,四郎都是顧家子嗣,都是九郎的親哥哥。既然待在一塊不好,那就讓四郎一家去府城趕個營生,這樣分開,也遠香近臭,說不定更親了。


    顧婆子詢問的看向顧楚寒。


    顧楚寒倒是沒有多大意見,不過,“我不會出一文錢!”


    顧四郎臉色一僵,他現在手裏根本就沒有啥錢,就算建個公共茅房不要多少錢,那在府城安置也是要銀子,“我…我現在手裏沒有那麽多銀子,算我借的行不行?”


    看他這樣,顧婆子也有些不忍心。


    顧四郎立馬順杆上爬,乞求顧婆子幫幫他,“我不白拿!我借!等我掙了來,肯定會立馬還上的!奶奶!家裏過的不容易,我也不願意小郎跟著我吃苦!我也想的創出一番事業,等爹回來,不會讓爹失望啊!奶奶!”


    顧大郎看著,張了張嘴,終究還是幫著說了話,“九郎!”


    顧楚寒眯著眼,目光幽沉的看著顧四郎,“打借據,限期還錢!”


    縱然心裏惱恨,暗自咬牙,顧四郎還是麵上帶著感激感念之情的應下來,“我打借據!我願意打借據!”


    顧楚寒點頭,給他打了借據,讓他和羅霞鶯一塊簽字按手印,“若有異,我不介意清理門戶!顧家不缺兒子!更不缺孫子!”


    顧四郎麵上應著聲,又跟顧婆子保證一番,心裏恨的咬牙切齒。拿著借到的五十兩銀子,準備著跟顧大郎一塊上府城。


    這事還要顧楚寒跑一趟府衙,不然也辦不起來。


    煎餅果子攤位卻沒有收起來,顧四郎把攤位交給了四房。二房已經入了鋪子,大房弄了個作坊,五房最早賣虎皮餛飩,跟她們也最要好!所以顧四郎就賣了個好給四房。正好曹氏在街上賣麵魚兒,以後可以連煎餅果子一塊賣,他還得了幾兩爐子家夥什的銀子。


    顧婆子聽了,也沒說啥。


    大房卻是後悔的不行,孫氏想上手打顧三郎,也想罵大兒子那麽快回絕幹啥,反手又送到了別人手上!


    顧三郎也是後悔,不過讓他再說也幹,卻是說不出來,心裏暗自嘀咕咒罵,“反正是賣大糞!誰愛去誰去吧!我才不去!”


    李翠玲氣的跺腳,老二家一年二十兩,他們可是連一年十兩銀子進項都沒有!顧三郎還不願意去幹!


    劉婷玉看她氣切後悔,暗抿了抿嘴。收大糞賣大糞有啥好後悔的!上不得台麵!


    羅霞鶯也覺的不好,實在不想去幹,想讓顧四郎換個別的,“要不我們去府城開個鋪子?不賣其他的,也就隻賣餛飩那些,相信多求求,奶奶也會同意的!咱們去府城也不耽誤她們!”


    “這事我早就想了,根本行不通!府城有這樣的鋪子,還是那個知府公子開的!”顧四郎陰著臉道。


    “他不是走了嗎?”羅霞鶯問。


    “人走了,鋪子卻沒走!”顧四郎陰聲道。肯定還是有想法的!


    羅霞鶯問了一圈,卻也隻得跟著他去府城。


    顧楚寒領著顧十郎一塊趕到府城,沒有多耽誤,送上一些土產給府衙,求見張叢文。


    聽她來了,張叢文麵上帶了笑,見了她,“原來是九郎!可是想到了插秧機的改進方法?”


    顧楚寒訕笑,“還沒有!我今兒個來,是有個事跟大人說!”


    “嗯。你說!”張叢文也不遺憾,笑著道。


    顧楚寒就把想開辦公共廁所的事說了。


    “這倒是個好法子!不僅保持了幹淨,也能給府衙創收稅錢!”張叢文笑著點頭,直接應下來。


    顧四郎在一旁看著,張叢文毫無官架子,像個慈祥的長者般對顧楚寒,隻問兩句就答應了這事,這麽簡單容易,又想到他聽來顧婆子和王氏說話,知府大人給了個玉牌給他!


    他眼神幽轉,心中冷哼。怪不得毫不收斂,還那麽張狂,還弄個公共茅房。卻原來走了個知府公子,這邊就有新知府接手!直接勾引上了知府大人!還說自己辛苦打下的天下,掙下的家產,就是下賤浪蕩勾引男人換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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