啪嘰——


    寒江覺的自己下巴掉了!公子真瘋了!?竟然說要……要娶……娶顧楚寒!?他要說娶親,家裏肯定高興,立馬給他張羅,沈小姐都還等著公子呢!他卻說要娶……一個男人!?


    顧楚寒也驚愕的睜大眼,愣怔了下。娶她?難道是為了更好下手?騙都不騙,直接就上來就說要她了,是完全睥睨著她一個弱小毫無反抗之力!?還是,她這個身體,就是一個練功的爐鼎還是什麽聚靈之體!?


    蘇藎看她瞪大眼緊緊盯著他,耳朵慢慢紅透,俊美的臉頰也漫上一層粉,“我不會害你!”


    不會害她,卻要把她據為己有。顧楚寒心裏更加懷疑她這個身體有貓膩!忽視他泛紅的耳朵俊顏,“你,你不是出家的道士?”


    蘇藎神色僵了僵。


    顧楚寒心神變了幾變,再看他一身白色道袍,行動間還有些仙風道骨的俊美謫仙,簡直就是披著一張美人皮的暗黑邪派!蘇藎一個出家的道士要把她占有,還要用娶她作為代價……還如此明目張膽,算計的赤裸裸!


    蘇藎看著她,看她一副要把她怎麽樣的神情,臉上的熱度慢慢褪下,隱隱有些發黑,“把這玉片先戴上。”


    “我不戴!”顧楚寒說著,立馬就想跳窗逃跑。三樓而已,最多摔一下疼兩天。


    隻是她速度快,蘇藎的速度更快,直接抓住她,就把他手上那古玉片給她戴在了脖子上。


    “你……你放開!”顧楚寒掙了下,完全掙不脫。她的身手也不差,在他麵前卻仿佛撼動不了半分。


    “先不要拿下來。”蘇藎垂著眼看著她,沉聲叮囑。


    這種對待所有物一樣的,顧楚寒全身炸毛一樣猛地推開他,“你他媽有病!”


    蘇藎被她推的後退了幾步,微蹙著眉。


    看他麵色發黑,眉頭也皺起來,顧楚寒心下激靈,“你說你到底是想要幹什麽?你娶我?也不是你說要娶,你就能娶的!”如果徹底惹怒他激怒他,他會不會換一種方式,不再娶她做爐鼎和聚靈之體采補,而是換個讓她死的快一點的方法!?


    “我會讓你嫁給我。”蘇藎認真道。他今生沒有別的事做,傾盡一生娶一人為妻,他有那個耐心!


    “那我勸你趁早死了這條心!我就算能不過你,也讓你吞不下我!噎也要噎死你!”顧楚寒腦中一瞬間想起看的修仙玄幻小說和大片裏的自爆。而且……老天爺既然讓她穿越過來,還給了她那麽個技能大招,就算是爐鼎!就算是聚靈之體,天生被采補的,她也能劈出一條生路來!


    蘇藎臉色更黑,“你腦子裏在想些什麽?”他又不是妖怪,還吃她的肉!?


    顧楚寒心理建設完,對他也不那麽怕了,這一瞬間有種二百五般的自覺主角光環認為自己不會那麽輕易死,對著蘇藎冷哼一聲,嘲諷他。


    “要不要吃東西?”蘇藎過來拉她。


    顧楚寒很有氣勢的掄開了他的手,警告道,“不要碰我!”


    “他家的點心……好吃……”蘇藎默默看著她。


    顧楚寒現在隻想趕快走,“你以為假惺惺賣賣好兒我就相信你?”伸手拆脖子上的玉片。什麽玩意兒!別是鎖魂玉的一類的,想要套住她!這玉這個時代看著都像老古董物件兒,不是個好玩意兒!


    以為拆不下來,結果伸手就拆了下來。倒讓顧楚寒意外了下。


    “戴上這個,對你有好處!”蘇藎皺著眉又拿過來給她戴上。


    “我不戴!”顧楚寒拒絕。


    蘇藎抓著她,幽幽道,“你要不戴,我就把你的鬼魂抓起來!我已經標記了!”


    顧楚寒小臉僵硬,陰冷的眸子盯著他,吸了兩口氣,“之後呢?”


    看她聽話,蘇藎麵色緩和,“吃點心。”


    顧楚寒迫於他威脅,沒有在拆脖子上的玉片,卻不讓他拉,不讓他碰。


    看她自己乖乖坐好,蘇藎讓上點心,桌上的幹果小點撤下去。


    寒江全程都懵逼的狀態,等反應過來,就見兩人坐在桌前等著上菜,“啊…哎!是!”忙下去叫小二上點心。


    能定得三樓的雅間,要的又是望月樓最經典價值不菲的點心,上菜的速度很是快,有些上來還冒著熱氣。


    顧楚寒拿著筷子也不看蘇藎,看點心上來,夾一個就吃。既然要她有大用,就不會給她下毒的那麽沒品!要不然他當初也不用救她!想到當初她中毒被他救的事,顧楚寒心裏暗罵自己不長腦子!明明那時候就懷疑,還跟他走那麽近!看來他那時候就已經開始打定了主意!


    還讓他吃了那麽多餛飩和燒餅!真該讓他都吐出來!想到這,幽冷的斜他一眼,就見他也不吃,坐在旁邊看著她,那等她吃飽的樣子讓她瞬間心裏發毛。


    “好吃嗎?等會給你帶回去。”蘇藎看她吃東西的模樣,眼中漫起絲絲笑意。她吃過的東西,果然都變好吃了。


    “你不吃,你是不是下毒了?”顧楚寒還懟了出來,有些邪道煉鬼煉魂都會先折磨他們,讓他們充滿負麵殘暴施虐的能量,然後再下手的。


    蘇藎笑意涼在眼中,“我不會給你下毒!”


    顧楚寒這才略帶放心的吃起來,一邊吃一邊警惕他。


    五盤點心被她吃了大半,放下筷子,又端起茶盅連喝了兩杯茶,站起身,“我能走了嗎?”


    “等一會。”蘇藎拉她再坐下。


    寒江拎著個食盒進來,遞給顧楚寒,“顧九公子!”


    顧楚寒不信任的打開看了下,都是她剛才吃過的點心,蓋上食盒,拎著出去,還不忘警惕的連看蘇藎幾次。


    蘇藎沒有沒有跟她一起,她花錢買人罵自己剛剛收效,若被人看到跟他在一塊,勢必又掀起新的流言。遠遠看她進了嚴家的院門,收回目光,“寒江!”


    “公子!?”寒江今兒個已經被打擊到了,公子要跟顧楚寒搞斷袖,還直言要娶他,本來就是不容於世,還要娶了他,豈不是的更冒天下之大不韙!?而且公子可是許身道門了的!更是知法犯法!


    “從今日起,你不準再叫寒江。”蘇藎淡聲吩咐。


    寒江頓時驚大眼,有些不可思議的扭頭看他,“公子!奴才為啥不能叫這個名字了?奴才都叫了這麽些年了!”難不成就因為顧楚寒名字裏也有個寒字,不讓他叫了!?


    “你就叫,晏江。”蘇藎直接給他換了名字,不容反對。


    硬是被改了名的寒江:……


    回到住處,清泉已經把行李收拾好,“公子!東西都已經收拾好,我們明日就可以啟程了。”


    “不急。”蘇藎拿出箱子中的紙,提筆寫信。他要先給師父去個信。


    清泉眨眨眼,疑惑的看著臉色十分迥異的寒江,問他,“寒江!怎麽了?”


    “晏江!”蘇藎頭也沒抬,卻出聲提醒寒江不能再叫,已經改了名的事。


    “對!我剛才起,不叫寒江了,叫晏江!”晏江哭著臉解釋。


    清泉更是奇怪,“怎的出門一趟回來就改名了?”


    晏江看看蘇藎,反正跟清泉是能說的,就拉著他出去小聲解釋,“公子非要跟顧楚寒搞斷袖,還說要娶他!連我名字叫同一個字都不許,硬給我改了!”


    他巴拉巴拉說完,成功看到清泉也驚愕的掉下巴覺的公子瘋了的神情,才覺得自己果然是正常的!公子就算不喜歡女子,就算喜歡那顧楚寒,誰叫他長得俊美漂亮壓過女子,可也不能光明正大的娶他啊!師門也不許啊!


    清泉自己動手把自己的下巴給合上,等再回屋,看蘇藎的眼神也仿佛他瘋了很擔心的想哭的樣子,“公子……你要想娶妻,就不能換個人嗎?”


    “不能!”蘇藎拒絕,把信裝起來,讓送到玄天山。


    晏江看他一眼,默默說。看吧!公子對什麽事兒都不在意,但要娶顧楚寒這事,一看就鐵了心了!也不知道那顧楚寒給公子灌了什麽迷魂湯!


    清泉自小就跟著他,當然知道他的脾氣,看他拒絕的直接徹底,也是懵逼了。要求求公子的師父,一定要勸回公子!非要娶個男人算怎麽回事兒!?


    顧楚寒隻覺得一陣後怕,但回去沒有敢說,怕顧淩山和顧苒娘她們擔心,隻把點心給她們,說了追黃勝凡的事,“也就是說,沈家拋繡球這件事的內幕,有那個雜碎參與。”


    之前她不說,一時沒有證據,也是顧苒娘心緒不平靜,若是知道何旌之娶沈漪又被算計的成分,看到他示好會忍不住撲上去。何家現在的情況,她再進何家,必不會有好日子,也過不開心!


    現在她冷靜了些,這些事也要告訴她們都該知道的。


    顧苒娘聽了沒有說啥,久久沒有說話,心裏對何旌之的怨恨卻消散了不少,也有些茫然起來。


    那股勁兒支持的怨恨之氣被抽走,她整個人都低沉了下來。


    “二姐!世上不止感情一件事,也不止何旌之一個人。我們人活一世,誰也不為,而是為自己活。”顧楚寒手放在她肩膀,給她加了下勁兒。


    顧苒娘似是聽進了又似是沒聽進去,眼神有些茫然遠距的看看她。


    顧十郎怒恨的咬牙,恨不得咬掉黃勝凡一塊肉,“之前九哥就說他不是表麵上看的良善之人,骨子裏自以為是,內裏暴虐和不準忤逆的變態思想,他果然是陰險惡毒的下三濫!當初我們拒親,就切斷了關係,卻又抓住二房。要不是為了二房,九哥也不會讓二房退親,讓他遭了記恨,現在來報複我們,壞二姐親事!”


    顧淩山麵沉如水,劍眉皺著,“不該是咱家的人,就算沒有小人作祟,也照樣會跟別人跑!現在看清,也省的以後成了親,人嫁過去了,進了泥坑裏,脫一層皮都出不來的強!該是我們女婿,那最好的等著我們呢!”


    “對!二姐你聽爹的!九哥之前也說,成親之前看清了,總比成了親再後悔沒有餘地的強!”顧十郎搬過來勸顧苒娘。


    顧若娘也堅持道,“二姐一定會找到更好的!”


    顧苒娘有些淒然的彎起嘴角笑笑,眼眶濕紅。她一個退過兩次親又喪母的,還找啥更好的?跟何家退親,她也沒得了好。這下事情鬧的又大,她也再難找啥更好的!也不找了!


    顧楚寒看看,繼續說眼下的事,“這件事,看似我們家占了上風,卻結了強勁的仇敵,等回去,張叢文隻怕也不會輕易放過我們。我們家還是太弱小了!一個浪下來,全被拍死。”


    “張叢文?張知府?他為啥不會放過我們?”顧苒娘收回神問她。


    顧十郎恨恨的咬牙,“那個死變態覬覦九哥!給九郎下藥,灌酒,想要劫持九哥!幾次都險險躲過去!要不然,嚴大哥也不會給九哥個護衛了!”


    顧苒娘頓時驚怒的瞪大眼,“為啥沒有告訴我!?”


    “告訴二姐也沒有什麽用,徒增恐慌讓你們擔驚受怕。”顧楚寒不在意道。


    顧苒娘愣了下,深深的垂下頭。


    “不過現在張叢文身邊最厲害的那個護衛已經死了,他又被人調查,要動我,也會多方顧忌!”顧楚寒寬慰她。


    這話並沒有寬慰到顧苒娘,她突然覺的自己好沒用!真的是很沒用!很沒用!家裏掙錢,她隻是幫忙,學繡工也隻是一年掙那一點。頂立門戶,打製機器,救爹回來,包括跟外麵的人打交道,幾乎所有的一切,都是九郎扛的!就連十郎也一直跟著九郎到處學,學著以後像九郎一樣做事。隻有她坐在繡坊裏,隻想繡繡花做做衣裳,幫幫小忙,就連家裏也是偶爾回去做上一頓飯。


    她啥用都沒有!卻還自怨自艾!就連奶奶都一直在擺攤幹著活兒,掙錢養家,她為家裏付出了啥?她啥也沒有做成!


    顧苒娘快步跑出去。


    嚴俊風過來,差點撞上,忙扶了她一下,看她滿臉淚急慌的跑出去,“怎麽了?”


    顧苒娘沒有回應,哭著一路跑回屋,把屋門關上,趴在床上痛哭。


    嚴俊風以為又出了什麽事,聽是黃勝凡在裏麵摻和,頓時擰眉,“不過他小小一個卒子,要動沈漪也不可能!”沈漪無意,就不會給何旌之任何機會,更不會給他拋繡球!


    “讓她哭一場,發泄出來就好了。”顧楚寒讓都不必去勸。


    顧淩山歎了下,沒有說啥。


    “我給你們帶了個好消息!沈光輔被貶官了!”嚴俊風看看幾人笑著道。從知道消息就讓人盯著,果然得償所願!


    “好!”顧淩山叫了聲好,“就算我們不對付他們,讓他們自己好好受著自己作出來的後果!”


    顧十郎和顧若娘也都很是欣喜,沈家被聖上貶官,那就是說當今聖上都是站在她們家一邊的!看沈家還敢囂張!看何家還敢猖狂!都得乖乖夾著尾巴做人!


    嚴俊風點頭,“再過兩日我們的貨就到了,正把鋪子開起來!”


    顧楚寒應聲,拱手跟他道謝。


    “這可是你自己掙來的!”嚴俊風笑著拍了拍她的肩膀。


    顧淩山盯著他的手,劍眉微皺。


    嚴俊風沒多待,讓她們早點歇息,就回了自己院子。


    顧楚寒到顧苒娘門外聽了聽,她還在哭,微歎口氣,就坐在外麵美人靠上等著。


    顧淩山把顧十郎和顧若娘都打發去睡,也過來廊下等著。


    顧苒娘哭了大半夜,哭累了睡著了。


    聽著屋裏沒有動靜,顧淩山輕輕打開門進去,就見顧苒娘趴在床上已經睡著,給她脫了鞋,去打了水,讓顧楚寒給她擦一下。


    給顧苒娘收拾好,顧楚寒才回了隔壁睡下。


    一覺睡到日上中天,顧苒娘這才醒過來,看著身上穿的中衣,衣服換了,頭發也散了,臉和手也擦了,急忙拿了衣裳起來。


    顧楚寒端著水過來,看著她笑,“二姐!起來洗把臉吧!等會告訴你個好消息!”


    顧苒娘有些愣怔,“你昨晚沒睡照看我的?”


    “睡了!就給你拆了頭發,擦了擦臉,脫了外衫。”顧楚寒拉她到水盆前,“洗臉!等會吃晌午飯了!”


    外麵的陽光有些太過明亮,帶著濃重的黃,仿佛是在夢中一樣。顧苒娘洗了臉,拿著帕子擦在臉上,又忍不住問,“你剛才說好消息,啥好消息?”


    顧楚寒笑著跟她說了沈光輔貶官的事,“從正四品貶到五品,想再爬上去,空出來的位子已經被人占了,可不容易了!”


    顧苒娘更覺的是在做夢,不然怎麽會這麽的不真實?


    午飯擺上桌,清淡居多,還有三四個她喜歡的,米飯也是香米,顆粒飽滿,冒著熱氣,散發著米香,端著飯碗,吃著飯,聽著顧淩山和顧十郎,顧若娘幾個的勸解寬慰,又說沈家好日子到頭,更是覺的眼前的一切都是假的。


    突然外麵衝進來一群人,穿著黑衣蒙著麵,舉著刀衝進來就砍。


    “啊——”顧苒娘驚叫著,被顧楚寒一把推開,讓她快跑。


    黑衣人凶猛殘暴的舉著刀,眨眼到了近前,一把刀穿過顧淩山的胸膛。一把刀劃過顧十郎的臉,從上劈到下。顧若娘也被一刀斃命。顧楚寒閃躲了幾次,沒有躲過。


    “九……郎……”顧苒娘撕心裂肺的叫喊。


    大刀砍過去,直接把顧楚寒的脖子砍斷,頭顱掉落下來,鮮血噴湧。


    “啊啊啊——”顧苒娘絕望的嘶喊。


    “二姐!二姐!醒醒!”顧楚寒抓著她,把她搖醒。


    顧苒娘睜開眼,還滿眼的淚,直直的看著她。


    “做噩夢了!別怕!都是假的!夢都是反的!”顧楚寒輕輕拍著她的背,安撫她。


    顧苒娘一下子抱著她,緊緊不撒手,眼淚無聲的洶湧落下。


    顧十郎和顧若娘也趕過來,趕緊把沈光輔貶官的事告訴她,讓她不要怕!也不用擔心!沈家倒黴了!何家也不敢再多蹦躂!


    顧苒娘擦了擦眼淚,看外麵有些陰的天,頓時覺的有些安心踏實的感覺,“我就是夢見太陽好大,你端著水來讓我起身洗臉,告訴我個好消息,說是沈光輔從正四品貶官到五品了!正吃著飯,衝進來一群黑衣人,把我們一家都殺了!”


    “夢都是假的!這裏是嚴家,護院也有好幾個!再說我和爹都會有身手,石讚武功也很厲害,哪會被人衝進來殺了!你最近壓力太大,好好放鬆一下!泡個熱水澡,等會再吃飯!”顧楚寒安撫她。


    “可是沈光輔貶官和夢裏一樣的!”顧苒娘還是擔心。


    “這個昨晚就說過,你隻顧著哭,或許過了耳,沒想沒記,做夢夢出來了!”顧楚寒笑笑。


    再坐在桌前吃飯,碗裏不是米飯,而是餛飩,桌上不僅有尋常的菜,還有燒餅。讓顧苒娘頓時想起當初剛剛擺攤時的艱辛卻也幸福滿足,她拿起一個燒餅咬一口,裏麵包了肉餡兒,鮮嫩可口,虎皮餛飩也是熟悉正宗的口味,讓她眼裏又溢滿淚光。


    “二姐!”顧楚寒輕喚。


    顧苒娘抬起頭看她,兩眼淚光滿目堅毅,“我們家從負債累累,打絡子賣春聯,到擺攤賣餛飩,賣燒餅,才慢慢有了如今!我卻是始終沒有出多少力,幫多少忙!我想通了!以後我也出來打理鋪子!我想做一份事業!我也給家裏掙錢!為家裏添磚加瓦!”


    “好!我絕對支持你!”顧楚寒看著她笑。


    顧淩山沉聲道,“爹也支持你!以前都是害的你們,以後爹也跟你們一塊拚!”


    顧十郎和顧若娘也都齊齊點頭應聲,“我們全家一塊拚!”


    “過幾天等鋪子開起來,我們就回去!”顧楚寒笑起。


    爺幾個都點頭,吃了飯,該忙都忙起來。


    顧苒娘在水邊做了半天,看著自己的手,想自己能做的事。她可以做吃食,家裏做的吃食她都會!還有叉燒肉!她的繡活兒也越來越好了,她手裏更有數不盡的花樣子和衣裳樣式,縱然不跟錦繡坊一樣,還有其他的可以做!


    她可以先從小的開始!然後一步步,慢慢做大!


    坐了一下午,到天擦黑,顧苒娘想了整整一下午,也徹底想通。她們家沒有權勢,沒有錢,她們家弱小,那她就努力掙錢!權勢……將來,她們家也會有的!


    晚飯時,顧苒娘突然,“九郎!你空閑的時候也教教我看賬本吧!我回去也買幾本書學!”


    顧楚寒笑著點頭,“好!不過我看賬本還是差了點,二姐可以跟皮掌櫃學學!”


    顧苒娘點頭,晚飯後就回了屋練字。


    對她的轉變,顧楚寒很是樂見,女強人也沒啥不好!就算是封建社會,女強人也是層出不窮的!自有人欣賞!


    而沈家那邊接到沈光輔被貶官的消息,一時也不敢再大動作。外麵流言滿天飛,沈光輔又被貶官,消息傳出去,更是對沈家不利!若是這個時候再有動作,隻怕流言更甚,唾沫淹死人!


    可是這消息也捂不住,顧家接到消息,勢必會大肆宣揚,再行對沈家打擊!


    不過兩天過去,顧家毫無動靜,不僅沒有大肆宣揚,連消息都沒有往外傳,她們應該是早就接到了消息的!


    沈老夫人氣的把沈二老爺和沈二夫人,連同沈漪,每人罰抄家訓祖訓一百遍,“這是碰到了厲害角色,會吃人的!瞧瞧你們惹的禍!”


    沈漪低著頭,認著錯,也不敢說旁的。


    沈二夫人不服不甘,卻也不敢多說啥,老大的官職被貶,肯定都怨到他們二房頭上了!


    沈二老爺卻不甘心被一個小小顧家給打壓到如此地步,弄的現在整個二房的人出外被人罵,在家被人訓,讓人死盯著顧家人,尤其顧楚寒和嚴俊風。


    嚴俊風接到程沂過來的消息,卻是愣了好一會,“子須要過來!?”他過了年就要參加春闈,齊蘭馨也有了身孕,他這個時候趕過來,不是更讓人多想?


    顧楚寒也沒想到,“沒有提前告訴大哥,就是怕大哥擔心,也耽誤了大哥學業,你咋還趕過來了!”


    程沂上下打量她,長高了,五官也略張開了點,可能經此一事,眉宇間卻是沒了之前那股活潑勁兒,看他的眼神目光也和從前沒變,他心中一熱,那種歡跳不止的感覺,他不敢叫那是悸動。看著她,一直被他壓抑埋在心底的強行忽視的情感再也難掩。


    “大哥!?”顧楚寒疑惑的叫他。


    嚴俊風看他的樣子,也看出端倪,忙道,“子須!你趕了一路必是累壞了,先去洗梳一下,吃了飯歇息著再說話吧!”他這個樣子,隻怕早已經動了真心自己不知道。


    程沂也回神,看看他,又看看顧楚寒,“好。”換了幾個呼吸,這才找回神智,“發生這麽大的事,我是你大哥,你有任何事都可以找我的!”


    “你還能是長臂羅漢!我還指望你好好做學問,春闈高中做了官,給我當靠山呢!你要是落榜了,我以後可靠誰啊!”顧楚寒笑著道。


    程沂想笑,可又覺的心裏悶疼的喘不過氣,“我永遠都是你大哥!任何時候都是你的靠山!”


    嚴俊風看他這樣,忙把他帶去洗漱。


    顧楚寒就過去安排飯菜。


    看她走遠,嚴俊風轉過頭,嚴肅道,“子須!這不是你能胡來的!你有大好的前途,有妻兒家室,被傳些風流言論也就罷了,可要真跟一個男子糾纏不清,隻能惹來禍端!而且,顧楚寒也是我們真心相交的人,以他的心性脾氣也不可能接受!”


    程沂捂了捂胸口,苦笑,“我知道!我隻是才知道。”他知道他什麽都不能做!不能說!他才看清自己的情感,竟然就那麽交付在一個少年的身上!是他相貌太過俊美出色,還是太過天資聰敏,讓他何時傾了心都不知道!


    看著他半天,嚴俊風無奈道,“你還不如不跑這一趟!”


    “不跑這一趟,我心裏過不去!”程沂還是笑,笑自己可笑!他自以為喜歡他挑選的妻子,他溫婉賢良,姿容出眾,才情俱佳,是個琴瑟和鳴的賢妻!可是他卻可笑的才發現原來他的心會為了一個人那麽歡快的跳動,那麽震動的疼痛。他傾付的人,卻是一個他永遠不可能得到的人!


    “你……你自己好好收拾好自己的情緒!”嚴俊風警醒他一句,讓他自己洗梳,他出去。


    而他來武昌府的消息,蘇藎也很快知道。


    看他聽程沂過來的消息就蹙著眉,晏江心裏別提什麽滋味兒。公子不會還吃上醋了吧!?為一個男子吃另一個男人的醋……


    清泉搖搖頭。


    沈家也接到消息,蘇莛看程沂來武昌府去了嚴俊風,臉色難看,讓人來請他。


    程沂剛吃了飯,聽完整件事的詳細經過,聽蘇莛叫他,皺了皺眉,出來見他,“蘇莛!”


    “程表兄來武昌府,不會是為了顧家來對付沈家的吧?”蘇莛問他。


    程沂挑眉笑,“沈家用不著我出手對付!”


    “程表兄!你真對那顧九郎……”蘇莛慍怒。


    “住口!”程沂沉著臉,低喝一聲,“別人編造流言,胡亂汙蔑也就罷了,你竟然也聽信這種無稽之談!?”


    蘇莛看著他,“我不過問一句,你竟然如此激動。你……”


    程沂深深的看著他,“蘇莛!你若想娶沈家的女兒,隻用管她就可以。至於沈家其他事,你還是少摻和為妙!”


    蘇莛張了張嘴,“你不也是要摻和!”


    “不用我摻和,沈家自己做了什麽,他們自己很清楚,咎由自取。”程沂冷笑。


    蘇莛生氣,這一段時間他生的氣比之前幾年都要多!


    沈家雖然和程家沒有親戚關係,但蘇家和程家是親戚,程沂來武昌府摻和,還站在顧家一遍,讓沈家眾人也憤憤難平。沈光輔被貶的消息,隻怕就要捂不住了!


    不過程沂也並沒有散布消息的打算。


    很快,沈家就發現,他們極力捂著的消息,直接被人打破。


    朝廷使臣直接趕來了,雖然什麽事都沒有說,隻有皇後娘娘的兩句稱讚,賞賜一直玉簪,再無其他,但沒人不知道這懿旨的原因,是沈家搶了顧苒娘未婚夫,當今皇後娘娘維護顧家!


    不僅這樣,沈光輔被貶官的消息也一下子傳開。眾人這下都炸開了一樣,沈家這真是得不償失!搶了人家一個未婚夫,不僅名聲搞臭,還讓沈光輔丟掉了好不容易才爬上的官位!人顧家還被獎賞誇讚了!


    玉簪是上好的羊脂白玉,雕了玉蘭花,聖潔溫潤。


    一家人謝了恩,顧淩山直接就給顧苒娘戴了上去。


    這一下,即便沈漪身份再高貴,背負著搶人夫婿的名聲,顧苒娘出身再低微,這件事不僅皇上,皇後娘娘可都是向著顧家,護著顧家的!這下的臉打的夠響亮!


    沈漪要讓顧苒娘嫁進何家,在她腳底下看她臉色討生活,就算不成,也決不能找個好人家!她退了兩次婚,這種女人已經難再嫁,也隻能找那些鰥夫寡漢和歪瓜裂棗!可是萬萬沒想到,當今聖上和皇後都抬舉!


    沈二夫人砸了茶盅,氣的臉色鐵青。


    崔氏在家裏大罵了一通,“就算拿了皇後娘娘賞賜的簪子又咋樣?下賤還是下賤!低賤還是低賤!咋著都改變不了!不當妾,也沒有那個本事去個大戶人家當少奶奶!下賤不要臉的賤胚子!一窩子都是下賤胚子!女的會勾引男人!男的也會勾引!”


    何木根聽不下去,自己悶頭去幹活兒。


    何旌之有些呆愣愣的聽她罵那些不堪入耳的話,眼淚順著落下。


    沈漪進來,看他的樣子,心裏暗恨,葇夷落在他肩膀上,柔聲道,“旌之!如今你也該放心了!顧苒娘她,得了皇後娘娘賞賜,以後的親事定然無虞了!”


    何旌之抬眼看她柔情似水的目光,氤氳著水氣,微微幽怨,“我……對不起!”忙擦掉眼淚。


    沈漪搖搖頭,握住他的手,“我愛重你,也是看重你的這份深情。你是個重情重義的好人!是值得我一生交付的男人!”


    她如此倚重他,他卻……何旌之反握住她的手,“是我配不上你!”


    沈漪捂住他的嘴,搖了搖頭,“你在我心頭,就是最好的!”說完依偎在他懷裏。


    何旌之猶豫了下,伸手環抱住她。


    而顧楚寒跟嚴俊風也趁著時機,鋪子開業,隻賣沙發和彈簧床墊和床。


    其他的不動,但光彈簧床墊這一條就壟斷了。何家會做彈簧床墊,但卻做不出彈簧,嚴家有自己的礦山,有冶鐵煉鋼技術,彈簧是嚴氏製造廠專造。沒了彈簧,誰也做不出彈簧床墊來。


    而武昌府的各家用到床墊的,卻多是不管床墊是何家做的,還是嚴家做的,他們又不摻和兩家鬥爭,隻是買東西!


    隻是有些交付了定金的,聽何家做不了彈簧床墊,紛紛找事。收了錢卻交不了貨,這是違約,不僅要退定金,還要賠償他們!


    何家鋪子很是鬧了一場,何木根,何旌之賠罪又賠了錢。畢竟何家以後還要開門做生意,得罪這些人,何家本就名聲不好,以後也會更加難立足。


    崔氏一點辦法沒有,隻能罵,恨的咬牙切齒的罵,“賤人!全都是賤人!恩將仇報畜生不如的下賤胚子!鋪子明明就是我們家的!全部都拿走完了!拿了錢,拿了圖冊,不要臉的還搶走訂單生意!該天打雷劈的小賤種!毀人名聲,斷人財路!該斷子絕孫!不得好死!”


    顧楚寒這邊鋪子開業,一場活動,人員爆滿,所有進店的人,幾乎都送了個風鈴。


    收到風鈴的人自然高興,也有人問緣由的。


    有人問起,店鋪的夥計多話一句,“風鈴傳情啊!”


    這話出來,有那懂的立馬明白過來,之前沈漪可是從何旌之的鋪子裏過不止一架風鈴。


    一時間,風鈴在武昌府很快盛行了起來。


    顧楚寒收拾東西準備回家之前,又花了一筆錢,讓人慢慢放消息,就說拋繡球一事和沈漪無關,風鈴傳情也不是沈漪的錯,都是何旌之,愛慕沈漪已久,想要攀附。借著送貨的機會偷溜進府,搶了繡球,何家也早看不慣顧家想要退親,沈漪是無辜的,沈家也是無辜的,否則沈家小姐又怎麽會嫁一個小小鋪子掌櫃!?


    罪名軟軟的都推在了何旌之,何家身上,把沈漪摘了個幹淨,成了無辜之人。


    等顧楚寒和顧淩山爺幾個,程沂一行趕到白河縣時,武昌府的流言已經慢慢的傳開。何家知道已經是好幾天之後的事,聽了這樣的流言,崔氏張嘴就罵顧家散播的消息,何木根卻懷疑沈家。沈家洗不清名聲,對付不了顧家,所以就把罪名推在了他們家的頭上,推在旌之頭上,讓他們背黑鍋!


    何旌之聽了半天沒有說話,“鋪子我們買了下來,屋子翻新一下,我們一家搬到自家去住。”


    何木根讚同,崔氏想了想,住在沈家也不是個事兒,沈家雖然好畢竟不是他們自己的家!要是到自己家裏,兒媳婦再是千金小姐,也得侍奉她這個婆婆,當下就說要搬。


    有那樣的流言傳出來,女兒和女婿一家也不適合住在娘家,以前情況特殊,住久了,何家不介意,沈家也會介意,隻得允了他們搬走。


    顧楚寒一行還沒到家,消息早就已經傳回了白河縣,鬧的沸沸揚揚,流言漫天。


    黃勝凡提前了幾天回家,把武昌府的事修修改改,讓人散播,十裏八村都議論紛紛,說顧苒娘被何旌之拋棄了!何旌之娶了大家小姐,是被人家拋繡球砸中,當場拜堂成親的!顧苒娘退親兩次,再想嫁也隻能嫁歪瓜裂棗,寡漢鰥夫!


    剛到家裏,顧婆子還沒來得及問情況,就有人上門來提前。


    ------題外話------


    對不起了~(>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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