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芳池來了京城就到沈府拜訪,結果發現蘇藎並未住在沈府和大二房的一起,而是自己獨居一處。數次給蘇藎下帖子,邀他上門,都被推拒,更是得了消息,顧楚寒竟然也住在桃花巷,就在蘇藎的隔壁,想到之前他和程沂傳的那些流言,實在忍不住上門來。


    蘇藎把門關上出來,“誰?”


    清泉嘴角一抽,“沈大小姐!沈芳池!”


    蘇藎眉頭微蹙,看了眼臨近傍晚的天,出來在院中坐下。


    晏江也把沈芳池領到院中,上了茶。


    “表哥!”沈芳池看著他,滿眼幽怨,“你怎麽會跟顧家的人住在一塊!?”


    “與你何幹?”蘇藎麵色淡冷的看著她。


    沈芳池臉色瞬間僵硬難看,紅一陣黑一陣,若不是想著他脾性如此,定不會由他這樣說,“表哥!顧家跟沈家的恩怨你是親眼所見,如今沈家名譽受損,他們又惡意挑撥,讓何家對沈家也生了怨懟之心。這般人家你怎麽能……”


    “繡球事件內情如何,我自清楚。至於我與何人結交,也不受他人置喙。你若是來說這些,送客!”蘇藎冷聲道。


    沈芳池眼中氤氳上水光,“表哥就沒有顧忌過外祖家,沒有顧忌我嗎?”


    蘇藎抬眼看,目光冷淡,毫不為所動,“是非曲直,你不知?”


    沈芳池張了張嘴,又把話咽下,隻得含淚道,“她們畢竟是沈家人,我身為沈家子女,隻能在外維護!表哥又為何維護顧家?你難道就是因為這個,才推拒了我數次邀約?”


    “不是!”顧楚寒是他的人他自當維護!至於她,他不喜她,又為何要應她邀約!?


    沈芳池心情轉好,沒再追問,自動把他的推拒當成之前的冷漠習慣,“表哥!並非是我幹涉表哥結交朋友,隻是那顧楚寒生性妖邪,之前和程沂同吃同住,流言漫天。又跟嚴俊風不清不楚,還把顧苒娘強嫁進嚴家!表哥與他結交,以免被他所惑,影響名聲仕途!”


    “你覺的你比我清楚?”蘇藎反問。


    沈芳池暗掐著帕子,“表哥難道也是被他迷惑了嗎?他是一個男子,你……”


    “天色已晚,多留不便,清泉送客!”蘇藎起身回屋。


    沈芳池兩眼發紅,“表哥!我在你心裏,難道一點位置也沒有嗎?”


    蘇藎回頭,淡冷的看著她,陳述道,“沒有。”他心裏是九兒的,有她作甚!?


    沈芳池再也忍不住,淚珠滾落,羞怒的低泣一聲,轉身出去。


    顧楚寒晌午吃了一頓大餐心滿意足,還因為多管她一句吃點心甩了臉子,覺的有點不好,晚飯做了冷麵過來,給蘇藎送了兩碗過來。


    卻不妨沈芳池突然衝出來,一下子撞上!


    顧楚寒看是個姑娘立馬伸手想要搶救,不讓她摔了難看,一看臉竟然是沈家人,立馬收回手,去搶救她的冷麵。


    結果冷麵沒搶救過來,沈芳池也摔了個四腳朝天。


    “我的冷麵……”顧楚寒可是加了不少料,特意做了一碗蕎麥麵,一碗魔芋粉絲。


    蘇藎聽到她的聲音,忙轉身,快步出來。


    沈芳池已經被丫鬟扶起來。


    “你長沒長眼,竟然敢衝撞我們小姐!?”丫鬟秋詞上來就怒聲嗬斥。


    顧楚寒蹲在地上,看著撒出來的冷麵,可惜壞了。


    蘇藎上來拉她起來,“傷著沒有?”


    沈芳池看他竟然緊張顧楚寒,對摔倒的她視若無睹,頓時氣恨的渾身發抖。


    顧楚寒也頓了下,瞥了眼沈芳池,搖頭,“沒有!就是冷麵砸了!”


    看灑出來的冷麵上麵蓋滿的料兒,就猜到是她的手筆,不顧什麽美感,隻講好吃,隻講多,講過癮。這是送給他的,灑了一地。蘇藎默默看會,蹙眉叫人來收拾了。


    秋詞怒不可遏,“你這不要臉的狂徒!衝撞了我們小姐,竟然裝作若無其事!”


    蘇藎一個冷眼瞥過去。


    秋詞心中一瘮,看向沈芳池。


    沈芳池麵色發白,死死攥著帕子,紅著眼眶,盯著蘇藎和顧楚寒。她之前以為他生性冷淡,對任何人都是冷漠冷情的!她還想著要感化他,融化他這塊寒冰!用上了青春毅力!可她一點也沒有融化他,而他卻對一個人維護緊張,這麽在意!這個人竟然還是個男子!是沈家的仇敵!


    顧楚寒看著她在這也能想到她的目的,不過這老牛鼻子明顯對這表妹沒有半點意思,看她兩眼紅著,臉色發白氣極的樣子,嗬嗬,“裝作若無其事是不可能的吧?畢竟我兩碗冷麵被你們裝砸了,賠錢!”


    “你……你跟我表哥到底什麽關係?”沈芳池壓抑著質問。


    顧楚寒眼中暗光閃過,一把抱住蘇藎的胳膊,“你說什麽關係!?”


    她還從不曾這樣親近他,蘇藎心裏一蕩,紅暈慢慢爬向耳朵。


    “你不要臉!恬不知恥!身為一個男子,竟然勾引我們表公子!”秋詞上來指著顧楚寒就罵。


    “住口!”蘇藎皺眉。


    秋詞瞬間覺得全身冰寒,強頂著壓力,“表公子!這顧楚寒分明與我們有仇!你怎麽可以被他迷惑!?”


    清泉淡笑著回問一句,“我家公子的事,什麽時候容得你們置喙?又以何身份詰問我家公子?”


    蘇藎看著顧楚寒,“冷麵!”


    “還有!再給你弄一碗!”顧楚寒有些不自在鬆開他的胳膊。


    蘇藎直接跟她到了隔壁吃涼麵。


    沈芳池渾身顫抖,氣恨萬分的離開。聽到他科考入仕,還高中狀元,她是激動萬分!他既入仕途,定然是還俗了!那她就又有機會嫁給他了!等他這麽多年,她終於要得償所願了!卻萬萬沒有想到,他竟然被一個男子給勾引迷惑,和沈家的仇人攪合在一起!


    她還記得,小時候找他玩,他就不讓人碰觸他,連他的東西都不許,剛剛那顧楚寒抱著他的胳膊,他沒有推開,任其抱著!他們……


    看她麵容憤恨絕望,甚至猙獰起來,丫鬟秋詞和春詩都不敢說話,也不敢勸她。表公子何等的人,竟然真的被一個男子勾引了!?


    蘇藎吃了兩碗冷麵,心滿意足的回了家。


    顧楚寒躺在床上,拿著蒲扇給自己扇著風,想起她今晚拉的仇恨。那沈芳池都快等成老姑娘了,就心心念念著嫁給老牛鼻子!估計今兒個來也是查到老牛鼻子和她住鄰居,懷疑他們的關係。她又一刺激,隻怕恨不得扒她的皮抽她的筋了!


    “嘖嘖!這仇恨拉的有點大了!想想能氣死她們,還真有點小興奮呢!”心裏挺美的把蒲扇扔在一邊,伸手拿過一本話本子翻看一會,翻身睡覺。


    另一邊晏江給蘇藎分析,“公子對九公子這麽好,她雖然麵上對公子不喜,其實心裏已經不知不覺有那麽一點點喜歡公子了!看到沈大小姐過來,她這才抱了公子的胳膊!看則是氣沈大小姐,也是一種炫耀啊!炫耀公子和她關係親密!所以,公子你要再接再厲!在其他蜂蝶盯上九公子之前,拿下九公子的心!實在不行,可以采用非常手段!”


    “你什麽時候懂這些的?”蘇藎看他還說的頭頭是道很懂的樣子。


    晏江笑嘿嘿道,“奴才可以特意打探各種消息研究的!”清泉去伺候九公子了,他總不能被比下去了!自然多學一手,幫公子早日追求到九公子!也是大功一件呀!


    蘇藎沒說話,卻也沒說認可他的話,讓他下去,又拿了那本葷書看起來。


    顧楚寒以為,沈芳池要找自己麻煩了,誰知道等了幾天都沒有動靜,“是太過絕望一時不能自已,一蹶不振了!?”


    “肯定是伺機而動!九哥你要小心!”顧十郎有些不放心她。


    “安了!我這最近可一直勤練武功!警惕也高著呢!”顧楚寒拍他一下,去了國子監。


    上了這麽久的課,也終於講到了算學。


    顧楚寒立馬表現出超凡的計算能力和速度,如果她現在還藏著掖著,後麵做到什麽東西,就難以解釋。


    陸直講本就是算學佼佼者,沒想到教的學子裏竟然出了個變態,下學就把顧楚寒叫到了辦公務處,問她師承何人,“我觀你算學速度奇快,是有另一種算學體係?”


    顧楚寒又開始講故事模式,“陸直講!學生幼時家貧,娘親病重又恐拖累我們,自縊而去。我們無米下鍋,隻得冒雪進山砍柴,追著一隻兔子迷了路,在山中救了個老頭,是他傳我這算學之法。”


    “那位老者可還在?”陸直講急忙問。


    顧楚寒搖搖頭,“再也沒有見過。”


    陸直講滿臉失望,“那可有書籍留下?”


    顧楚寒訕然道,“讓我看過就燒,然後就點火了!”


    陸直講簡直有些痛心疾首,“如此重要的書籍,竟然燒了!?”


    “不能傳與他人,我自然聽命點火了!”顧楚寒一臉無辜。


    “你可願編著出來?”陸直講太想看看這本書籍了。


    “額……”顧楚寒有些迥然的看著,一時不知道該咋回他。


    陸直講也發覺自己有些強人所難,“既你是聽命,是我唐突了!”


    顧楚寒不好意思拱手行了禮。


    此後,陸直講就不再把她當成學子,而是教授她算學間隙,跟她討論不同算法。


    顧楚寒也是虛心受教,因為這古代人厲害到無法想象,加減乘除對懂得人完全不是什麽事兒!竟然還有變態早在千年前就計算出了圓周率的祖率!簡直不讓人混!


    不過陸直講對此沒有多少研究,他是國子監的直講,授業的活兒並不清閑,不過大量的稀有書籍卻是可以借閱研讀,算是方便之處。


    顧楚寒對算那些也沒興趣,她的算學也輔助她的專業用的,她還是多造點機械吧!這個才是他們的弱項!她的強項!


    三伏天過去,地裏的棉花也一朵朵開花,蓬出雲般的棉絮。


    顧楚寒買了一大袋棉花,讓把內院的屋子給她騰出來一間做小工坊,就開始搗鼓起彈花機來。


    早在腦中過過,重要的是動手之後呈獻出來的效果。


    李二郎是跟著李家柱學過木工,他沐休閑暇時都在家居鋪子裏幫忙做些簡單的活兒,顧楚寒的指令也更聽得精準,跟她幫忙打下手。


    顧五郎看了羨慕,隻可惜他不會,幫不上忙。


    看他羨慕又失落的樣子,顧楚寒笑了笑,“顧老五!咱們顧家子弟出息的可不多,可不能都砸在一個東西上頭了!文學,律學,算學你可以專精一樣,你特別喜歡,又有強烈興趣的!抓著一樣幹它一輩子!成就出來,你就是大家!”


    顧五郎愣了下,“抓住一樣幹它一輩子!?成就出來,就是大家!?”他思慮半天,抬起頭,“我明白了,九郎!”


    顧楚寒看著他笑。


    顧五郎之前就朦朧的想過,隻是沒有那麽詳細堅定,如今是該好好詳細打算一番了!老顧家如今算是出來的人,就是大哥,他和九郎!大郎為人正直不夠圓滑,而且擅專的也是文。九郎算學厲害,又研造機器,以後的成就也必然是機器這一方麵的!整個老顧家也就他最為出色,以後家族振興還要仰仗依靠他!可這樣也必然更加遭人嫉恨,算計謀害!他們再認識官宦人多,也不如自己有權勢能力!


    他們家,將來最缺的一個,就是精通律學的人!


    顧楚寒想來對規矩規則幾百條上千條頭疼鬧大,看他感興趣這個,願意專攻律學,自然舉手讚同!拍著他的肩膀,“老顧家的律學法官,就交給你來挑大梁了!”


    顧五郎看著她笑,“我們兄弟齊心,一定能振興家族,將我們老顧家發揚光大!”


    “對!”顧楚寒肯定道。


    顧五郎也鬥誌昂揚,轉身去奮戰律學。


    彈花機問世,顧楚寒立馬讓人去買了棉花來,剝了棉籽,先彈個試試,又做調整忙活了半月餘。


    東西打造出來,顧楚寒試驗完沒有問題,這才上報進獻。


    如今時節正是拾棉花的季節,這彈花機來了正正好!


    很快宮中傳來旨意,當今聖上要召見顧楚寒。


    黑胡一陣激動,把顧楚寒最好的一套衣裳拿出來。


    白色底衣,水藍外衫衣擺繡著銀白的霜花,束腰前後禁步,頭發一根發帶紮起,顧楚寒換好,在幾人陪同下進宮。


    早有小太監來領她。


    顧楚寒伸手塞了幾個金豆子。


    小太監麵上一笑,果然李公公說的這顧楚寒是個會來事兒的人。


    蘇藎今日侍講,知道賢正帝要召見顧楚寒,就沒有提前出宮,而是等著她一起。


    小太監拿了金豆子,低聲跟顧楚寒講了不少規矩,把她交給管事太監李德水。


    顧楚寒一抬眼,看見熟人,眼裏帶了笑意。


    李德水又跟她低聲講了幾句規矩,然後領她進了大殿。


    賢正皇帝就坐在上座,一身滾龍袍,卻威嚴而儒雅。


    顧楚寒飛快的瞄了下,就跪下行禮,“學生顧楚寒,見過皇上!吾皇萬歲萬歲萬萬歲!”


    “起吧!”賢正皇帝聲音溫雅道。


    “謝皇上!”顧楚寒應聲起身,低眉順眼的聽話。


    賢正皇帝打量她,“抬起頭來給朕瞧瞧!”


    顧楚寒就抬起頭讓他瞧。瞅吧瞅吧!身邊美人無數,又看那老牛鼻子還沒審美疲勞!?


    賢正皇帝麵上就帶了笑,“倒真是如傳言一般好風采!”


    顧楚寒又垂著頭。


    賢正皇帝看她緊張害怕,就問起她彈花機的事。


    彈花機都已經做出來,還要再考一遍,這是想確認東西是她做的!顧楚寒恭恭敬敬的一一回了。


    “除了彈花機那些,你還能做出什麽機器來?”賢正皇帝問。


    這個問題顧楚寒也是來時就想過,“地上跑的,水裏遊的,天上飛的!學生都想做!”


    “哦?”賢正皇帝笑起來,“那你跟朕說說,地上跑的都是什麽?水裏遊的又是什麽?天上飛的又如何!?”


    “皇上!世上沒有做不到的!隻有想不到的!學生想,我們能在地上日行千裏,也能在水裏遊行千裏。自然也能飛上天!學生就是想著能輕鬆些插秧,輕鬆些脫粒,能讓人懶一些,才做出了那些機器!人越懶,發明越進步!”顧楚寒不卑不坑的回道。


    賢正皇帝笑完,“那就先說說,能用什麽能飛上天!”


    “飛機!學生還沒想到要如何打造,但能飛上天即便是夢,學生致力研造,也能實現!”顧楚寒抬起頭。你覺的老子異想天開,老子十七歲時就造出來了!


    “不錯!倒的確是個有想法的!”賢正皇帝點點頭。隻是想法未免太過瘋狂了!能飛上天,那不是神仙嗎!?


    顧楚寒無聲的為得到誇讚嘿嘿笑。


    賢正皇帝不懂機械,召顧楚寒也是想見見其人,確定下那些機器是他親手所造,聽一聽他的想法。如今人見到了,賞賜了顧楚寒百兩黃金,綾羅綢緞各十匹,文房四寶一套。


    黃金和文房四寶都好拿,她抱著就是,那幾十匹的綾羅綢緞卻不好拿,顧楚寒給李德水塞了張銀票,然後李德水就讓小太監給她送到家裏。一路風光到家!


    蘇藎看無事,也隨著出宮回家。


    東西擺在堂上,顧五郎和李二郎幾個都一臉驚歎欣喜,“這可是禦賜的啊!”


    “來來來!一人一個!”顧楚寒笑著招呼,一人分一個金釘子。


    顧五郎連忙推辭,“表兄拿了是因為他出了力,我啥都沒幹,哪能拿這個賞賜!”


    “你也幫忙了啊!而且用功學習律學,也是為了以後老顧家!見者有份!見者有份!”顧楚寒塞給他。


    顧五郎拿著沉甸甸的金釘子,一時間不知道該如何反應。這一個金釘子就是十兩,兌成銀子就是一百兩!他啥都沒幹,就這麽直接給他了!一時間,心裏也沉甸甸的。


    李二郎推辭了會,也接著了。


    家裏伺候的眾人也都獎了例錢,歡歡喜喜的。


    文房四寶沒人要,都推給她,顧楚寒自己留著用了,至於那些布匹,給家裏寫信,全部運送回家。


    褚媽媽挑了幾匹留下給顧楚寒和顧十郎他們做衣裳。


    新型的彈花機比老的速度更快,彈出來的棉花也翻了倍,也比老式更蓬鬆勻稱。身在權貴中的人不覺的有啥,他們見過棉花的也是家裏女眷做棉襖棉褲時續棉花,都是現成的送到手上,並不太理解這其中的厲害益處。


    但那些從事彈棉花的相關百姓,都如獲至寶,而顧楚寒的大名也再次隨著彈花機吹到各地百姓口中,稱讚著,崇拜著!顧楚寒在他們心中,形象也是越發高大起來!


    眼看中秋,國子監也休了假。


    張宗冕又過來攔顧楚寒。


    “你你你……你幹嘛?我告訴你!我可不怕你的!”顧楚寒怕怕的指著他。


    家裏讓他來拉攏這顧楚寒,張宗冕心裏不忿不願,麵上也擺出一副禮賢下士的笑臉,“冤家宜解不宜結!再說我們也隻是一點小誤會稱不上都稱不上結怨!之前也是想與你交好,沒想到造成誤會。你爹能那麽順利的赦免,還是我三叔出力幫忙。咱們也算是頗有淵源了!怎麽樣?我做東,望月樓,咱們一起聚一聚!?”


    顧楚寒狐疑的看著他,“你說的是真的嗎?”


    “自然是真的!你以後就是我張宗冕的兄弟!在國子監再也不會有人敢欺你!有任何都有我罩著你!”張宗冕笑道。


    “你是真的跟我結交朋友的啊!?”顧楚寒笑起來,很是高興。


    張宗冕點頭,伸手還想上來摟著她,“以後你就是我兄弟!”


    顧楚寒看他摟過來的胳膊,頓時‘花容失色’,急忙閃躲開,一下撞上身後過來的姬白。


    姬白忙下意識的扶住她,入手才發現他肩膀竟然這麽單薄!?


    顧楚寒脫身又上前一步,“你……你又想打我!?”


    張宗冕突然覺的這顧楚寒就是個神經病!他怒沉了臉,“我什麽又想打你!?”


    “你都伸手了!要不是想打我,那你是想幹啥?”顧楚寒氣鼓著小臉,一副怯弱又強自出頭的樣子。


    “張三公子隻是想跟你拉近關係!剛才不是還說請你去望月樓吃飯!”一旁的跟班尹振怒指著顧楚寒。要不是他會做那些勞什子機器得了獎賞,用得著拉攏他?!真拿自己當根蔥了!


    這邊吵吵著,那邊梁昌順正拿著書畫過來,聽了半段,怒喝,“發生了何事?”


    張宗冕發現他看過來的眼神陰冷嚴厲,仿佛他做了什麽不可饒恕的事一樣,“祭酒大人!是一場誤會!”


    梁昌順雖然一輩子都致力學問,但也不是其他的都不懂。那些權貴玩膩了女人,就變出花樣的玩起男子,不過也多是圈養孌童!卻還沒有張宗冕這樣明目張膽對恩貢下手!還在國子監就敢胡作非為!


    尹振也忙解釋,張宗冕是好意跟顧楚寒結交,請她去吃飯,化解之前誤會。


    梁昌順擰著眉,嚴厲的目光看向姬白。


    姬白站在顧楚寒身旁,看她皙白精致的小臉,神情無辜,嗤笑了下,“或許吧!”


    梁昌順看看顧楚寒的樣子,這事又不是能宣之於口的,否則他名聲也受損了!想到他最近打造彈花機,還時常練了字來找他指點,一直在進步,“既是誤會,那就罷了!你們同為國子監貢生,貢士,應當攻讀學問,而不是荒廢度日!每個人回去把《弟子規》默上一百遍,等回日上交!”


    連姬白也無辜被連累。


    顧楚寒拱手忙應了聲。


    張宗冕看了眼顧楚寒,眼中暗光閃過。這個顧楚寒,不教訓他一頓,簡直不知道天高地厚!


    看他和跟班先走了,顧楚寒回頭歉意的看著姬白,“姬兄!實在對不住了!害你也被罰抄!”


    雞胸……姬白臉色一僵,“叫我姬白!”


    “可是胡兄就是這麽叫你的啊!”顧楚寒不解。雞胸!護胸!湊一對,多好啊!


    護胸……姬白臉色徹底黑了,“叫姬白!”


    “哦!”顧楚寒點頭,笑著叫他,“姬白!”


    姬白心下莫名一顫,看她笑彎著眼,臉上的笑晃了眼,皺眉,“還不走!”


    “哦哦!這就走!”顧楚寒忙應聲,拿著書箱跟上。


    那邊上茅房回來的胡青魚和趙文也出來了,拎著書箱過來喊顧楚寒,問她十六要不要一塊賞月,“中秋與家人團聚,我們十六準備一塊聚聚!你要不要一塊來?”


    顧楚寒想了下,“好啊!我去!”


    走出很遠的姬白聽著後麵遠遠傳來的應答,不以為意的嗤笑一聲。


    胡青魚又追上來請他,“這次有菊花露!上次你說好喝,我特意跟祖父搶過來一壇!”


    “我還有事!”姬白拒絕。


    胡青魚頗有些遺憾的看著他走遠,又回身跟顧楚寒說好,各自分別。


    顧楚寒回到家,範大廚正在研製她說的冰皮月餅和雪月餅。


    冰皮月餅好做,已經做出來不少潤白透彩的冰皮月餅,就是雪月餅,裏麵是冰激淩,顧楚寒讓買了冰先做成冰激淩,再包進月餅皮兒中,這種新的月餅吃食,範大廚非常感興趣,一直在琢磨,隻是家裏沒有冰窖,卻難了不少。不過好在冰酪難不倒他,做出冰酪,雪月餅也容易了。


    程沂過來送節禮,“本想叫你們到家裏一塊過節……”他娘和蘭馨帶著孩子過來,他之前不知道還想著讓家裏也都接受九郎,把他當做他的弟弟對待!可現在知道他娘對九郎下過毒,他去質問,娘雖然沒有承認,可蘇藎不至於為這騙他。現在是怎麽也做不到若無其事。再把九郎帶家裏,對九郎來說卻是害他!


    顧楚寒已經擺手,“你家人多,節日往來的人也多,我們過去也不方便!而且我們兄弟幾個都在這,正好一塊過個節!我們做了新式的月餅,你來了正好嚐嚐,若是好吃,等後天給你多送去些!”


    程沂深吸口氣,笑著過來,“啥新式的月餅?”


    顧楚寒拿出雪月餅和冰皮兒月餅,讓他先嚐雪月餅,“晚會就化了!”


    程沂一吃,冰爽香甜,“裏麵是冰酪!還沒有吃過這樣的月餅!果真新式!好吃!”


    顧楚寒嘿嘿笑,“那你要不要?後天給你多送點!”


    “這個怕是做出來不容易,不折騰了!我多吃夠本兒就行了!”程沂笑著搖頭。


    “那冰皮兒月餅給你多送點!”顧楚寒點頭,雪月餅的確是不好做。


    程沂做了半天,吃了一肚子月餅,又帶了一堆月餅回去。


    那邊程家大二房的二老爺蘇渝也喊了蘇藎一塊過中秋節,蘇藎隻送上節禮,一塊過節的事拒絕了。


    蘇渝更加不滿,長房這是想做什麽?讓蘇藎出世科考入仕,而他卻對大二房不假辭色,對他這個長輩也不尊敬!不把他放在眼裏,連麵子上的情義都不維持!?


    這個中秋節,顧楚寒兄弟在外逛遊了個爽,吃了個爽,家裏又做上各色月餅吃食,兄弟在院子裏擺了一大桌。


    不過顧五郎和李二郎幾個對坐在他們這的蘇藎很是有些納悶,蘇家不是有在京城做官的二老爺,他不去跟自家人一塊團圓,非要跟他們湊在一塊!?


    沈芳池也很快得到消息,蘇藎沒有回家蘇府過節,而是跟顧楚寒在一塊過的,隻要想到那個情景,就心裏恨火難平!顧楚寒!?


    高高興興過了中秋,次一天一覺睡到自然醒,顧楚寒清醒了下,又讓範大廚和褚媽媽準備了月餅,然後帶著月餅和叉燒肉到胡府做客。


    胡家是武將世家,但在這個全民尚文的大厲,胡家的子弟雖然也學拳腳武功,但已經慢慢不少從了文,胡青魚就是被家裏寄予厚望的孫輩之一。他說要招待宴請自己結識的文人士子,又在十六避開了家裏宴請時間,直接給他辟臨水的院子。


    顧楚寒來時,胡青魚的小廝已經在門外等著,“顧九公子!這邊請!我家公子剛領了兩位公子進去,特意吩咐奴才先守著!”


    “好!”顧楚寒笑著應聲,隨他進去。


    沈芳池遠遠看著,放下車簾。有程家撐腰,還能再勾引蘇藎!?看你如何能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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