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隻燒個油燈,這船為何會走?還有這風?”李安之驚奇不已。


    顧楚寒拿出圖紙,先給他講了蒸汽機動力原理,然後又拿出幾張蒸汽發動機器的圖,“貨車,貨船!戰車,戰艦!我們大厲北有黃河天險,南有長江天險,但水運卻一直不發達!”


    她隻說這麽點,李安之是誰?一手輔佐賢正皇帝三十年,是一人之下萬人之上的實權擁有者,大厲朝內閣首輔!整個大厲命脈和各項事宜他沒有不知的。對這戰車,戰艦的認識理解,更加深遠。


    看他神色從驚奇到嚴肅,顧楚寒默默的等著他,沒有再說話。


    李安之麵上一直保持著嚴肅,心裏已經震驚澎湃,洶湧不停。這不是變革變法,是發展!先掌握這項先機的是他們大厲的話,那北辰,南燕對他們大厲都不足為慮!如果真的用到兵器武器上……那一統江山,是不是都不再是妄想了!?


    隻一會,他腦中千思百解,回轉千遍,再看顧楚寒也多了份慎重。這樣的一個人,若是落在歹人手裏,或者外族手中,不是被擄,就是被殺!自然也有可能會被巨大的利益而走!


    顧楚寒看著他,眨了眨眼。


    李安之看她鳳眸清透明亮,單看一雙眼睛純淨無暇,又看蘇藎,忍不住笑起來,“你是還未到及冠,沒有字吧!?不如我賜你個字如何?”


    他是長者,又是內閣首輔,學生學子無數,能得他賜字那不單單是榮耀。是徹底成為他的人,自然也能用他的人脈。


    顧楚寒又眨了眨眼,“字?是號某某居士嗎?”不是在說蒸汽機,咋說起字來了?


    李安之哈哈笑,雖然覺的她不可能如此懵懂不知,但想她出身鄉間,很多對世家之人的東西,對她都是懵懂不知事的,就覺的像是沒有被染黑的純潔少年般,讓他笑的很是愉悅!


    笑完了就點頭,非常耐心道,“表字是有深刻含義的!一般男子成年及冠,也代表是長大了,君子立世,以重禮教德行。表字便於稱呼,不隨意稱呼大名!”


    顧楚寒表示明白的點頭,“那我要再有一個名字了!?”


    李安之笑著應聲,提起筆在紙上寫下兩字,卻是腦中有些模糊感,手下已經寫出鳳臨二字,“就是這兩個字,贈你做表字,如何?”


    顧楚寒還以為他會給她起個什麽翼德雲長之類奇怪的名字,一看這兩個字,頓時喜歡,“好!多謝首輔大人賜的表字!定不負所望!”


    李安之本要寫鳳麟二字,卻落筆鳳臨,意味就不同了,這個名字給他用卻是有點大了,不過但看這字已經送出,顧楚寒也滿臉喜歡,收回是不能收了。他這般少年,天縱之資,也當之不愧的人中龍鳳!


    蘇藎眉頭微蹙,“大人!此字,怕是期望過高,九郎她頂不起!”


    李安之看看他,又看看顧楚寒,笑著揮手,“表字而已,不過是一個美好期許和期望!長者賜,不可辭!”


    蘇藎這才沒有說旁的,說起製造蒸汽機的事,“冶鐵技術還要再加提升才能做出機器能用的鋼材!否則隻是一堆破銅爛鐵!非一朝一夕可行!”


    “這個我知道!此事也不能張揚進行,可先行造出這個機器,然後……”李安之點頭。


    顧楚寒會玩機械,石油她也懂,但這個時代的材質卻遠遠達不到後世的材質,所以現在也隻能慢悠悠的來!不過,做個蒸汽機都偷偷的,還真是憋屈啊!不是叫大厲嗎?果然是一點不厲害!


    然後李安之和蘇藎商量半天,結果是給顧楚寒外放,到別的地方帶人打造蒸汽機,進而打造戰車和戰船。


    外放顧楚寒也沒有意見,最起碼不再被老牛鼻子天天盯著了!


    商量好之後,李安之讓蘇藎和顧楚寒回去,又招來自己心腹大臣商議此事。大厲雖然重文輕武,他卻也明白,隻有軍備力量強大,才不畏懼外敵來侵!


    此事機密,李安之也隻告知了三個他最信得過的學生心腹,然後斟酌的選了地方,讓顧楚寒去任職。


    顧楚寒等了兩天,地方終於選定了,一個不太起眼,但知府知州都是李安之的人,讓顧楚寒過去治下的一個小縣做縣令,靠著湄河,可以方便顧楚寒研究打造戰船,或者戰車。


    她這邊就正常的想要調任到工部去做官,遞交了申表,然後就是漫長的等待。


    一個月過去了,還沒有消息,原湄河縣的事也要全部都清理好,所有事宜都籌備好,讓顧楚寒到了任上,無後顧之憂的展開製造。


    要顧楚寒說,給她幾個好手,然後就大咧咧的在京都這邊開辦個研究院,然後大模大樣的打造機器,誰敢來犯?好吧!北辰國才是最強的!


    眼看著顧苒娘婚期近前,顧楚寒還沒等到籌備好的消息,就先告假回家。家裏祠堂和學堂,作坊都建起來了!這點事兒還沒辦好!


    翰林院準了假,顧楚寒收拾了東西,輕車簡從,隻帶清泉和石讚趕回家。


    此時的村裏已經大變樣了,祠堂已經建好了,義學也建好了,村外各處被種上了桃樹,說是要打造個桃花源。


    這種美好願望,顧楚寒當然不會阻止,這些桃樹種了,以後結了桃子也能吃。


    顧善德也給顧大郎去了信,讓他盡量告假趕回,若是趕不回,等過年再回。要趁著祠堂建好,顧楚寒也在家,進行第一次的祖宗祭祀大禮!


    學堂建好,請的四個夫子也都到了,兩個男夫子,兩個女夫子。


    因顧若娘一直都有跟著女夫子念書識字,學針織女紅,琴棋書畫,雖然跟世家出來的小姐還是沒法比,但村裏的人眼中,不光穿戴打扮,身邊跟著丫鬟婆子伺候,那出手一筆好字,還會畫畫,彈琴,那都是有錢人家小姐學的東西!


    顧苒娘跑了幾趟,才把兩個有名的女夫子給請到村裏,女學堂裏還特意建了小院給兩位夫子。


    也是好不容易勸得村裏人,不收束脩,還發晌午一頓飯錢,這能學東西,還掙錢,才把閨女送來學堂!


    “這女學堂教授的課業我跟兩位女夫子也都商量妥當了,等屋子晾幹,春耕之後就開課!女訓女則,德言容功,針織女紅。還有茶飯,耕織,養殖,和男學堂裏的生存之術!算數也有夫子會,你教了梅清那麽久,等她有閑可以隔三差五來授課!這個也都跟她說好了!”顧苒娘帶著她看學堂,一項項的交代。


    顧楚寒點頭,“二姐辦事,我沒有不放心的!”


    籌備了兩天,顧大郎的信也到了,他手頭有案子,又正值春耕,實在走不開,等過年回家。


    顧善德和顧裏正也知道他回不來,但這封信是必定得送到的,他是老顧家大房長孫!


    顧老大和孫氏都心裏憤恨難忍,卻又不得不忍。過年就跟大兒子說過了,卻回不來,他們又不能不顧大兒子仕途,非叫他回家!


    祭祀大禮的日子定在三月三。


    祖宗第一次大祭,顧楚寒也是官身,可以做官祭。官祭和家祭兩種卻是不同的規格。


    顧楚寒婉拒,說是過年再行官祭大祭,這是他們宗族的族中家人祭祀,第一次以情為祭,就做家祭。


    提前幾天,全村顧姓族人,都開始齋戒,到了三月三這日,四更起身,沐浴淨身,整肅衣冠。


    全村人分男女老幼來到祠堂,聽到鳴鼓聲,就進去祠堂,內院是男子,女眷隻在外院。這是老封建思想,都理所當然,顧楚寒也沒強硬糾改。


    由組長顧善德開始,上香,獻帛,然後讀祝文,開始奏樂,外麵又鳴炮竹。


    顧裏正唱讚,成禮。


    因為第一次如此正式正規的宗族祭祀,所有人都很謹慎,一臉肅穆。


    而這次祭祀場麵也很是壯觀,讓人印象深刻,無形中凝聚宗族力。


    族規和家法就刻在石碑上,在祠堂大門口立著,不管識字不識字的,都科普了幾遍。


    宗族祭祀過去,學堂裏也拜了孔子,男學堂率先開課。凡是顧姓子弟念書不收束脩,發一頓晌午飯錢。凡家中有子嗣著,必定要入學。


    這下村裏大小孩子都進了學堂。


    顧楚寒也開始忙起顧苒娘出嫁事宜。


    因為路途不近,為趕吉時,嚴俊風是提前出發,趕到白河縣。


    顧苒娘也早早沐浴淨身,換上大紅的吉服嫁衣,不是她繡了要穿著嫁給何旌之的那套,而是嚴俊風準備娶妻準備的吉服嫁衣。不僅華貴精美,鮮紅驚豔。


    何縣令也換了便服趕過來恭賀,縣令夫人子女俱全,爹娘公婆健在,做了全福人,給顧苒娘梳頭。


    裝扮好,吉時也快到了,李梅清和顧芫娘,薛錦繡幾個都提前過來說過了話。


    “新娘子上轎——”


    顧苒娘含淚拜別顧婆子和顧淩山。


    顧楚寒當仁不讓的背顧苒娘上花轎。


    一旁顧四郎看著,麵上帶著笑,眼神幽冷暗沉,帶著怨恨。


    孫氏暗自冷笑。使勁兒抬著顧九郎這個小賤種!不用他們,顧四郎都恨死了!早晚要給他們搗出事來!到時候就自作自受吧!


    背了顧苒娘上花轎,顧楚寒跟隨送嫁,和顧二郎顧三郎,顧四郎顧五郎,六郎八郎,顧十郎李二郎一種兄弟,浩浩蕩蕩的送嫁到襄陽府。


    嚴俊風和顧苒娘是聖旨賜婚,嚴家就算再不願,卻也不敢怠慢,又是嚴俊風親自操辦,所以婚禮辦很是盛大。


    遵循的古禮,傍晚的吉時。


    外麵一片鑼鼓聲樂,顧苒娘坐在花轎裏,縱然經過了兩天跋涉,已經疲勞不堪,這會還是心情震顫激動緊張。


    “新郎踢轎門!”


    嚴俊風一身大紅吉服,精神煥發,滿麵紅光,笑容明媚沉醉,唱喝聲畢,抬腳上前,輕輕在花轎門上踢一下。


    旁邊有人哈哈大笑,“新郎官踢轎門像是沒吃飯!這是不敢踢啊!以後不怕懼內嗎?!”


    “就是啊!是新娘子太嬌美,不舍得踢嗎!?”


    嚴俊風滿臉笑容,也不顧眾人調笑,等著花轎裏的動靜。


    顧苒娘也伸腳回踢,卻因坐的久了,有些腳發麻,一時沒有存著勁兒,踢到轎門上,咚的一聲。


    她愣了下,頓時心裏慌張。


    外麵眾人也都再次大笑不已,“新娘子可比新郎官有勁兒多了啊!”


    有人喊著幹的好!要看好戲的架勢。


    已經有人把門外的事傳回內院。


    嚴老太太聽得,眸光暗冷。


    “這顧家女兒怎麽回事兒?膽敢當眾欺壓大郎一頭!這是下馬威嗎?”


    嚴四太太嗬嗬笑道,一點不怕事兒鬧大。


    嚴大太太眸光沉了沉,卻是沒有多說。


    嚴俊風很是高興,伸手把顧苒娘牽出來,察覺她手心全是汗,緊了緊手安撫她,讓她別怕別緊張,牽著她跨過火盆,踩碎瓦片。


    唱禮的在一旁高聲唱賀,過火盆,“新娘子跨火盆,紅紅火火!”


    踩碎瓦片,又是,“歲歲平安!”


    還接著跨馬鞍,規矩繁多又嚴苛。


    顧楚寒看著都覺的累,再拜了堂,鬧洞房,這一通折騰下來,誰還有氣力去洞房啊!


    “夫妻對拜——”


    “禮成!送入洞房!”


    嚴家子弟眾多,都鬧鬧哄哄的喊著要鬧洞房。


    察覺到顧苒娘身子僵硬,嚴俊風又緊了緊手,讓她別怕,不會讓人胡來!再則世家娶妻,也沒人會鬧的太過。


    進了洞房,掀了蓋頭,洞房裏眾人忍不住倒吸氣,紛紛誇讚起新娘子明豔漂亮!


    顧苒娘本就底子好,她長得像謝氏,秀美溫婉,新娘妝化上,更加明豔明媚的耀眼,映襯著大紅的嫁衣,實在是驚豔的很!


    嚴俊風呆了好半天,喜婆催促喝交杯酒,這才回過神來,全身都緊縮澎湃起來。


    顧苒娘卻還不自知,紅著臉,目光流轉的端起合巹酒。


    “禮成——”


    喜婆笑著又說了一堆吉祥話兒,然後退出新房。


    喊著鬧洞房的大半小子都吆喝著轟鬧著,說是嚴俊風獻了一座礦山請了賜婚聖旨才娶到媳婦兒,“肯定是愛的不行了!這新媳婦兒都娶進來了,趕緊親一個啊!”


    起哄的一堆,都轟鬧不停。


    嚴俊風勾唇一笑,“你們不許再鬧,等出去我們再好好喝一杯!”


    “親了我們就走!”


    “就是!大哥!我們保證聽話!快親!快親!快親!”


    顧苒娘已經羞的抬不起頭來,看嚴俊風過來,頓時驚大了眼。他不會真的要……當著這麽多人親她吧!?


    嚴俊風宣誓主權般,環著她的腰,低頭在她紅豔嬌唇上深深一吻。


    “好!”


    一片叫好聲!


    嚴俊風深深看了眼顧苒娘,低聲道,“等我回來!”


    然後就攆了眾人出新房,說是要好好喝喜酒,知道顧楚寒千杯不醉,讓人去陪客。


    顧五郎和顧十郎和李二郎都是跟著顧楚寒見識過的,嚴家就算再富貴,又如何比得上京都百年世家,世代為官的權貴之家?!自是不怯。


    顧二郎是自覺有才,自有一番清貴。顧三郎又一直在府城生活!


    倒是七郎,八郎幾個都有些露怯。


    顧四郎是強自裝作不在意,看著嚴家家大業大的富貴模樣,心裏翻湧不已。陰陰的瞥了眼顧楚寒,冷哼。讓苒娘攀進了嚴家,他再攀個高門戶的小姐,從此就得意富貴了!


    有人私下議論,指點,不過大喜的日子,也沒人敢找事。


    顧楚寒是官身,嚴家特意出麵了族中平輩和長輩的族叔來陪客。


    本要灌醉她,結果她卻撂倒了兩桌嚴家人,才微微熏醉。


    嚴俊風吩咐人給她端醒酒湯,不能喝醉,至於他自己,敬了酒,就跑回了新房。


    “你怎麽這麽快就回來了?不要陪酒嗎?”顧苒娘還以為要等到很晚。


    “今日是我大婚的日子,那些事哪用得著我來!?敬一圈酒也就是了!今兒個我最大,可不能耽誤我洞房花燭的!”嚴俊風笑著上前握起她的手。


    顧苒娘滿臉通紅,被他灼熱的目光如火的盯著,不敢抬頭。


    “苒娘……”嚴俊風迷醉的看著她,捧住她的臉,深深吻住她。


    “嚴……嚴俊風……不……”顧苒娘抓著僅剩的衣襟,低喘著喚他。


    看她緊張害怕的模樣,嚴俊風自己反倒不那麽緊張,輕輕在她臉上啄吻,一下又一下,溫柔堅定的抓著她的手,扯掉她的衣衫。


    一群喝醉了小子們嚷嚷著要聽牆角,看洞房。


    等來到嚴俊風的院子,直接被攔在了外麵。


    顧楚寒看鬧騰不起來,喝了醒酒湯暫時安歇下。離天亮已經沒幾個時辰了,明天的認親才是重頭戲!還不知道二姐要被怎樣為難刻薄!


    天不亮,顧苒娘就被趙媽媽叫醒,她這次嫁過來,陪嫁了白水和綠紗兩個丫鬟,趙媽媽和章嫂都跟著她來了嚴家,另加了兩個粗使的婆子兩個小丫鬟。管理田莊的陪房一家。


    白水,綠紗自是貼身伺候的,折騰了幾天也是有些撐不住。


    趙媽媽值夜,看著時辰差不多,就把顧苒娘喊起來。


    剛覺得合上眼,還沒睡一會,顧苒娘揉了揉眼,強撐著起來,卻又被一個有力的臂膀帶進懷裏,看他光潔精裝的胸膛,頓時臉上發熱。


    “再睡一會,等會再起!”嚴俊風也隻眯了一會,自然知道她沒怎麽睡,環住她摟緊。


    “還要安排早飯,給長輩敬茶呢!”顧苒娘紅著臉推他。


    聽她聲音低啞,是昨夜裏哭喊多了,嚴俊風直覺血液再次燃燒沸騰起來,大手在她身上遊走。肌膚意外的嬌嫩玉滑,怕是和她學了功夫有關,腰肢纖軟卻隱隱有力,隨他折疊,躂伐。


    睜開眼,看她整個小臉都紅透了,瑩白的肌膚滿是痕跡,那是他的疼愛!嚴俊風咽了下氣,還不猶豫的又吻住她紅腫的豐唇。


    一夜間他索求無度,顧苒娘根本賴不過他,隻能任他予取予求。可是這會卻咋說都不成,她要是起晚了,耽誤了認親,更不得好兒,“不行……我得…得起來了!認親的……”


    嚴俊風也知道,有些意猶未盡的鬆開她,用力緊緊抱了她一會,“我跟你一塊起來!”


    顧苒娘忙起來,先去沐浴淨身,又換了衣裳。


    “早膳已經安排好了!都是照你的菜單子做!”


    嚴俊風讓她別急,拉著她坐下,拿了粉黛,“素來都看人家給妻子畫眉,今日我自己也有了,我來給你畫一個!”


    顧苒娘有些無所適從,這麽看著他,又想到她真的嫁給了他,成了夫妻,又做過夫妻那般最親密的事,就有些不敢抬頭。


    看她這般羞怯模樣,流轉的眸子瑩瑩水亮又忍不住偷偷看他,恨不得把她抱在懷裏。隻是抬頭見趙媽媽幾個也在,嚴俊風隻得作罷,仔細的給她畫了眉,卻是從來沒有做過這事,把她眉毛畫的反而有些失色。


    顧苒娘滿心滿意都在認親和早膳上,也沒多看,心裏建設了一番,出去看早膳準備如何了。


    嚴俊風看她走路姿勢都有些僵硬,忍不住皺了皺眉,心下自責不該那麽折騰她。可是上了藥,竟然不管用嗎?剛才沐浴之後,忘了再拉她上一遍!


    也幸而顧苒娘素來勤勉,早膳打理妥當,然後就開始認親了。


    雖然沒有挑出錯,也從嚴老太太到嚴家的幾個太太族叔,都沒有給什麽太像樣的見麵禮。


    簪子首飾,耳墜玉牌。


    顧苒娘奉上的,都是九雲閣出產的鞋襪衣裳,抹額,小輩賞賜的荷包也都裝著銀錁子銀豆子。


    嚴俊風看著那些東西,心裏有些發沉,也忍不住失望。看著光彩奪目,卻不值什麽價值!苒娘再鄉野出身,也不是看重金銀的人!也不是惦記長輩東西,嚴家時代經商,財富累積早已沉澱在厚重的底蘊中,價值財寶無數,卻沒有一樣拿出來給苒娘的!


    顧苒娘卻是真的不懂這些,也不堪在意,隻要不找她的錯,安穩過活那就萬幸了!


    嚴俊風看她站著半天給婆婆布菜,新婚嬌妻的喜悅也掩飾不住心疼不悅。


    早膳過後,嚴大太太看他臉色實在不好,這才打發顧苒娘退下。


    嚴俊風帶著顧苒娘回到院子裏,把她安置在軟榻上,“好好歇息會,我不吵你!”


    看他深邃的眸子滿是疼惜,顧苒娘笑著道,“我沒事!”她有心裏打算,知道媳婦兒不好做,大家族媳婦兒更不好做。又因為她嫁過來,讓他失掉了家主繼承權,所以現在的形勢比她想象的要好很多了!


    嚴俊風撫上她有些蒼白的臉色,“我知道!睡一會吧!”


    緊張緊繃的身體放鬆下來,困意上頭,顧苒娘撐不住睡過去。


    趙媽媽和白水,綠紗整理了收到的見麵禮,登記造冊,收入顧苒娘小私庫中。


    嚴俊風看著幾個人忙活,想著稍後把他私庫的鑰匙給她,他那裏還有些像樣的東西。成了親,他的也就都是她的了!等以後見著了好東西,再尋摸了來給她傍身!


    顧楚寒從不在意錢財這些,隻要有得用,所以家裏的財產除了辦義田義學的,大多都陪嫁給了顧苒娘,不說傾家蕩產也是差不多了。


    沒指望嚴家那些本就看不起二姐的人能高看,隻要不欺辱二姐就行!有多點錢財傍身,她在嚴家腰杆子也硬實,花用上也不會露怯!


    不過嚴家認親給的見麵禮單子,她還是從白水這裏拿到了。看著那些東西,沒有一個太過像樣的,這要是真長子長媳嫁過來認親,不說給個身份標配的象征之物,其他像樣的東西多少給個一件兩件。


    “算了!左右二姐在嚴家也住不長!以後在外自己的小家,生活怎麽自在怎麽來!”顧楚寒搖了搖頭。


    等三朝回門,顧苒娘和嚴俊風備了禮,又隨顧楚寒兄弟回到白河縣。


    再回家,顧苒娘已經成了嚴家婦,變成了走娘家。


    不過看這大車拉的回門禮,村裏的人無不羨慕顧苒娘能嫁到大戶人家做少奶奶,一輩子榮華富貴!


    因為不放心,李婆子和李梅清等人也都在顧家村這邊等著,看到他們一來,待見了禮,讓顧淩山和嚴俊風他們說話,李梅清幾個把顧苒娘拉到廂房去說話。


    盤問了一番,聽她沒有受委屈,麵色氣色也很好,不堪放心的點了頭。


    “苒娘是她夫婿聖旨求回家的,那是聖上賜婚的,嚴家也不敢欺辱的!”李婆子寬慰道。


    李梅清也點頭,“有表姐夫在,想來也不會怠慢表姐!”


    “我很好!夫君他待我也極好!”顧苒娘麵色微紅的笑。


    看她真的像沒事,顧婆子也知道剛新婚也不會有啥不好的,一切還是看以後,點點頭不再說這個。


    嚴俊風也正式改了口,大伯二叔四叔小叔的叫上了,給底下的小輩們也都準備了見麵禮,女娃都是玉牌,男娃是筆墨紙硯。


    在顧家祭拜了謝氏,住了兩天,嚴俊風這才帶著顧苒娘回家。


    村裏到處都在忙春耕,一派火熱景象,顧楚寒看了各處有條不紊的發展著,孟氏做的鬆花皮蛋和五香鴨蛋也都出來了,就收拾東西,帶上一批土產進京。李二郎,顧五郎和十郎的學業拉下不少時間,也要趕上去了。


    剛到京中,顧楚寒就接到了她外放的消息,隻是外放的地點卻不是李安之事先劃定的地方,而是另一個,名聲還不怎麽好的地方!


    “咋回事兒?”顧楚寒眨了眨眼,換地方了?


    晏江連忙解釋,“是齊家強勢插手,還找了陳閣老!結果兩方和首輔博弈,就給九公子換了個鳥不拉屎還有問題的地方!公子一番心血全部白費了!”


    看他憤憤的樣子,顧楚寒眸光幽轉,“他們得了啥好處?”李安之這一派係要是沒有莫大的好處,也不可能給她換了個地方。


    “陳閣老一直想要公子做孫婿,公子不給麵子,他就記恨在心了,找不到公子的錯,竟然跟齊家一起壞九公子的事!”晏江越想越氣,李安之都說明白了,等再過一年,公子也過去跟九公子一起製造戰艦和戰車的,結果就為了什麽證據,為了讓自己派係的人不被拉下馬,為了自己心腹升職,竟然壞公子的事!還把九公子外放到那麽個地方去!老東西不識好歹!太可惡!


    顧楚寒也明白過來,幾方勢力博弈,她這個小蝦米被波及,然後齊家插縫,把她弄到了一個可能好去不好回的地方任職,明麵上還是升遷!九品升七品,一縣父母官,可不是升官嘛!


    蘇藎回來,“可以不去!”他已經想了別的辦法。


    “是可以不去!不過我這名不正言不順上來的,想要升遷也是難上加難!所以還是要幹一番成績才有說話的資本!”顧楚寒說著,又問,“外放我去的那個什麽什麽縣的,什麽情況?”


    聽她這麽問,就是有心要去,蘇藎忍不住蹙眉,“南樂縣情況複雜,又和北辰國接近,一個不慎,就有危險!”


    “我先看看!”顧楚寒就算現在貼的再緊,李安之已經先顧眼前了。


    蘇藎還想勸她,“翰林院的事還沒做完!”


    “翰林院有你們就行了!我就算再在裏麵混個五年八年,也混不出個花兒來!還不如趁著年輕去任上混個幾年,等我混出點政績,到時候幹啥好說了!”顧楚寒卻已經打定主意,時不待我啊!


    蘇藎當晚,就把南樂縣的情況都拿到手,給她看。


    顧楚寒看完,忍不住嗬了聲,“這地方老子有興趣!”


    “真要去?”蘇藎幽幽的看著她。


    “去!又不是太遠!不過我把顧五郎他們放在京城,就要麻煩你幫忙照看照看了!”顧楚寒要到任上去,李二郎可以帶著幫她做事,反正他念書不成,也不準備靠功名。但十郎和顧五郎要好好念書,她就不準備帶了。


    蘇藎自然知道她的打算,隻得點頭。


    顧十郎聽她同意外放去任上,不同意留下,非要跟著,“就算是去任上,也肯定有夫子,我也不會疏於好學!我要跟著你一塊!”


    “你跟著我一塊,天天奔波,哪有多少空去念書了?你留在京城能老實念書做學問,我也不是去了就不回來,要去很久!乖!聽話!”顧楚寒拍拍他。


    “不行!我要跟著你!”顧十郎說不通,就要去!


    顧楚寒拉著他勸了半天,要他好好做學問,明年春試下場考試,這才把他留下。


    顧五郎也不放心,想跟著去。


    “你們學業為重!”顧楚寒隻帶李二郎。


    很快就收拾了行李,到吏部報備之後,就趕往南樂縣任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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