賢正帝追到姬家,就見姬流鶴一臉病態的扶著人給他見禮。


    “老臣叩見皇上!吾皇萬歲萬歲萬萬歲!皇上能來探望老臣,老臣真是……就是立馬病死,也值得了啊!”姬流鶴老淚縱橫的架勢。


    賢正帝根本不是來看望他,更不知道他生病,是來堵顧楚寒,但見他這麽說,病的全身顫顫巍巍不穩當,他也不好意思說不是,輕咳一聲,“姬老將軍你這病是怎麽回事兒?找太醫看了嗎?你可是我們大厲的柱石老臣,可不能倒下啊!”


    姬流鶴一臉感動,“老臣……已經快好了!年紀大了,年輕時候打仗落的暗傷都成了病根,這一老就不中用了!咱們大厲還是得靠年輕人啊!”


    “姬老將軍說哪的話!你身體康健,還有幾十春秋呢!”賢正帝心裏著急追人,又走不掉。


    姬流鶴歎口氣,笑著道,“不管了!皇上能記掛著老臣,還出宮來看老臣,老臣這心裏別提多高興了!這一高興,病就好了!”趕緊的請他進屋。


    賢正帝心裏一動,剛才姬流鶴都沒讓他先進屋,而是說了一堆話,難道那小子躲在他屋裏?當下抬腳就進了屋。


    結果就見到了桌上擺的烤串,“姬老將軍正在病中,這烤串刺激,還是不要吃的好!”


    姬流鶴笑嗬嗬的請他也嚐嚐,又吩咐下去再多烤點來。


    “不必了!朕出宮來看看你,順便還有別的事兒要辦!就先走了!”賢正帝看到暗衛打眼神,顧楚寒已經逃出姬家,就坐不住了,心裏也叫那個氣。他專門出宮一趟,還能逮不到那個小子?!


    “老臣恭送皇上!”姬流鶴連忙扶著下人跪下行禮。那個小子估計這會功夫已經跑遠了!


    賢正帝忙離開,又出去追。


    結果顧楚寒打了個虛晃,又返回了姬家,啃著烤串一臉苦大仇深,“真是的!我又不是主審官!我又不審案!非找我幹啥!?”


    姬流鶴翻她一眼,“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廟!”


    “廟不動,我動就好了!我是個遊僧不行!?”顧楚寒嗬嗬。


    姬流鶴被她噎了下,看她烤串吃的香,忙伸手也拿過來。


    “你少吃點!”顧楚寒看他又伸手,忍不住道。


    就在姬流鶴以為這是句關心他脾胃不好的話,結果下一刻顧楚寒就道,“我都不夠吃了!”


    “再去給我烤!我就不信還管不夠你!”姬流鶴氣的臉都發漲了。


    “來倆腰子!五串羊眼!腰子別烤老了,羊眼別烤炸了!”顧楚寒立馬喊話補充。


    姬流鶴哼嗬了半天,看她年輕活力的樣子,隻能拿烤串發泄,多吃點!


    腰子倒是還有,要吃烤羊眼,上哪現給她弄羊眼去啊!但主子的吩咐,廚子們也不敢不照辦。雖然要吃啥主子們都會提前吩咐下來,但也常常像現在這樣,突然想吃個啥讓廚房做。


    管事的趕緊派人飛毛腿跑出去買羊眼。


    結果跑了一大圈,才終於買到,不光羊眼,豬眼,牛眼都買來了。


    火急火燎的烤了端上來。


    這邊顧楚寒都吃差不多了。


    姬流鶴是兩眼看著她那些一堆堆的東西都填進了肚子裏,結果新烤的腰子,羊眼豬眼牛眼端上來,她又一掃而光,讓他看的都覺的有點撐。


    吃完顧楚寒又灌了兩杯茶,喟歎口氣,“人生一大樂趣就是吃了!”


    “養個你還真是不容易!”姬流鶴忍不住沒好氣道。


    顧楚寒眨了眨眼,“所以我的三份俸祿都吃了!”


    姬流鶴聽著就擺手趕她走,“別在這礙眼了!”


    “哪礙眼了!我陪你下棋!跳跳棋,你肯定沒玩過!”顧楚寒嘿嘿笑,當即就搗鼓了道具。


    姬流鶴也是年紀大了,常年孤身一個人,難免心神不佳,身邊連個小娃兒也沒有,而姬藍又長期駐守在外,常雨桐是孫媳婦,又是個嫻靜的性子,姬白雖然在京都當值,天天都回家,但是他跟個悶葫蘆差不多,尋常也是沒話。又加上生病,老頭兒難免覺的孤獨,心神俱疲,病情也一直不好。


    讓顧楚寒來鬧騰了一下午,下棋輸了就悔棋,耍賴,氣的姬流鶴吹胡子瞪眼,反倒是心神輕快,氣色也好起來。


    “姬家的人果然都無趣!不跟你們玩了!”玩完了,聽賢正帝沒找到人回宮了,顧楚寒撂下棋子,回家,不幹!


    姬流鶴也氣的幼稚起來,“你…。你以後別上我們家來!”


    “稀罕!”顧楚寒瀟灑的擺擺手,很快回了家。


    等她走後,家裏頓時安靜下來,姬流鶴還掐著腰,“家裏沒有鬧騰的人,叫這臭小子過來鬧騰的,我老病都犯了!”


    老管家卻看他精氣神好了不少,也是喜歡顧楚寒的鬧騰,沒有接話,忍不住彎了嘴角,“老太爺晚飯想吃什麽?要不要來幾個玉米鍋貼餅子?做個茶樹菇幹鍋雞?”


    玉米鍋貼餅子是顧楚寒說的,茶樹菇幹鍋雞也是顧楚寒講的,說是多好吃多好吃。


    姬流鶴想著她說的那個玉米麵餅子的香味兒,麵上還不太滿意的點頭,“好吧!”


    老管家吩咐下去做。


    晚飯長興伯府也玉米麵鍋貼餅子,鍋裏燉的豆角排骨和土豆,炒菌菇,臘肉炒蒜黃。


    嚴大太太聽說大兒子受傷,顧家又出事,趕到京都來看大兒子,也跟著她們一塊吃飯。


    自家的飯菜一向精細,嚴家雖然是商賈之家,但家大業大,幾世傳承下來的飲食規矩,飯菜是包含各地各國的美食。


    還沒像顧家這麽粗狂的吃法,擺個超大的盆子,占半個桌子,大盆裏就一個菜,一看就還是鄉下的習俗。


    顧婆子知道他們家規矩多,富家太太啥都精細,她們家吃法向來隨行,精細時也吃個牛排使個刀叉,前湯前菜,主菜甜點的。隨性了就這麽弄個大鍋菜圍著一塊吃。


    “親家母別客氣!我們家的口味你吃不慣,想吃啥,直接吩咐小廚房做就是了!”


    嚴大太太稀罕孫子,和孫子稀罕顧婆子她們,天天要一塊吃飯。大家都一塊吃,她總不能悶在小院裏吃小廚房,笑著客氣,“我就喜歡你們家這吃飯的氛圍,熱熱鬧鬧的,親親熱熱的!吃著飯就高興!就是給我喝個米湯,都覺的吃著美味,心裏熨帖呢!”


    “親家母高興就好!”顧婆子笑道,又招呼她夾菜。


    次一天家裏就換上了精細製作的江南菜肴,而嚴大太太,因為身上來小日子不舒服,在小院裏吃的。


    賢正帝還在找顧楚寒,結果卻沒人見她在家,“他總不能天天不在家!眼看著要試航了,給朕搗鼓啥呢!?”


    李公公低下頭沒敢吭聲。這顧伯爺就是躲著皇上呢!等試航之後,那起碼又得十天半月,應國公起碼就多關上個十天半月!


    而且蘇藎寫了折子,二月不宜試航,等北辰國的人來了,商量好這件牽扯到北辰的案件賠償,和他們的油田再行試航!別一試航,他們就把剛造好的新船給開走了!


    朝中立馬也有人附議。這件事必須要跟北辰國好好說道說道!不能因為他們比大厲強盛,就如此謀害大厲功臣能匠!


    而顧楚寒則是告了病假,說本來就傷的重,在牢裏受了傷,需要養病。


    賢正帝氣的臉色發黑。他補品補藥都賞賜了,那小子逃跑的時候那麽麻溜,像是病了的樣子!?


    需要養病顧楚寒正在姬家烤餅。她是大廚,姬流鶴是幫廚,常雨桐是試吃。


    “我們先做一道點心烤餅,然後再做黃橋燒餅!把麵和了,一個麵劑子這麽大,然後搓好了趕成不薄不厚的麵餅!”顧楚寒大師傅指使著姬流鶴。


    “你確定這麵做出來的餅子會好吃?”姬流鶴發出今兒個的第十三個問題。


    實在是那麵磨的不怎麽好,裏麵竟然還有麥籽,麥麩皮。


    顧楚寒點頭,“當然了!這是我特意找的麵!北辰進口的!這種做出來才能有那種感覺和味道!”


    “那不薄不厚又是多厚?”姬流鶴又問。


    顧楚寒給他比劃了下,“大概這麽厚吧!”


    姬流鶴看了看,翻她一眼,按她說的趕麵餅子。


    對於顧楚寒拉一個上了年紀的病老頭子來和麵做餅,常雨桐開始是非常不同意的。奈何顧楚寒說做石子饃,又講黃橋燒餅怎麽烤好吃,剛從鍋爐裏出來怎麽香酥鹹香美味,勾的老頭兒都咽起口水了,隻得由著他們了。


    不過對於顧楚寒炒的那一大鍋小黑石子,常雨桐是有點不敢苟同,也想不出用那一鍋石子怎麽做餅。


    “這鍋石子才是寶貝呢!”顧楚寒可是讓蘇藎發了力,找了幾十個大鬼老鬼給她撿回來的。


    等石子炒好,顧楚寒催促姬流鶴,“快點快點啊!來八個餅!”


    姬流鶴吭哧吭哧擀好八個餅又端給她。


    顧楚寒拿起來,啪啪啪隨手貼在石子上,然後扒拉扒拉給埋上,蓋上鍋蓋,“行了!燒吧!上汽就熟了!”


    “就這麽簡單還賣關子!?”姬流鶴橫她。


    顧楚寒笑嘿嘿,“多有趣啊!”


    “哼!忙活一上午就為一個餅!”姬流鶴氣道。


    顧楚寒忍不住看著他吆喝唱,“來呀!造作呀!反正有,大把時光~”


    常雨桐拿著帕子捂嘴笑。


    姬流鶴哼哼一聲。


    不多時,鍋上汽,“石子饃熟了!”


    顧楚寒掀開鍋蓋,一陣蒸汽起來。


    連周圍等著忙不過來打下手聽吩咐的下人都忍不住伸長脖子,想參與進去。


    姬流鶴小心的把石子撥開,撿出裏麵的給石子擠壓的坑坑窪窪的餅子。


    “等一會再吃,焦酥的很!快點做!繼續!”顧楚寒催促姬流鶴。


    老頭兒忍不住,自己做出來的餅子,還是啥石子饃,就忍不住掰了一點忍著燙嚐嚐,“還別說,這餅子還真是香!果然自己做出來的就是香!”


    “吹吧你!趕緊接著做!那麽多人等著吃呢!”顧楚寒再次催促。


    姬流鶴興致高昂,趕緊忙活起來。


    最後烤了一鍋又一鍋,往長興伯府送了一筐子,剩下的主仆吃的那叫一個香。


    常雨桐還沒吃過這樣的石子饃,忍不住叫好,“果然涼了就酥脆酥脆的!熱著也好吃!”要是姬藍在家裏,肯定能吃好幾個!


    不多時,姬白下值回來,離老遠就見家裏上麵冒著白氣,還以為走水了,結果看家裏的下人都沒在意,還一個個當值不好好當值,啃著餅,“到底怎麽了?”


    顧楚寒是偷著來的,為了躲皇上,誰都不讓說,就看著姬白搖搖頭,指了指老太爺的院子。


    姬白大步進了院,一眼就見院子裏鬧哄哄的,正當中竟然架起來個地鍋,支起來個大麵板,柴火,桌子板凳。顧楚寒和他祖父穿著圍裙在和麵擀麵餅,他大嫂坐在一旁吃著餅子看著,還有一堆下人在排隊。


    “這是做什麽呢?”他忍不住笑起來。爹娘去世後,大哥又病重,都多少年了,家裏還從來沒有這麽熱鬧過呢!


    看他回來,顧楚寒伸手招呼,“來來來!趕緊排隊!下一鍋出來就有你的了!”


    姬白笑著過來。


    常雨桐也笑著招呼,“祖父和顧伯爺做的石子饃,很是好吃呢!姬白也來嚐嚐!”


    “現在沒有!排隊去!”姬流鶴沒好氣道。


    姬白看了一圈,自動自發的過去排隊。看著新一鍋石子饃出來,臉上笑意更深。


    等分到他一個,就拿著在一旁吹著氣,晾涼了吃,“嗯!味道很讚!”


    “那是!也沒看誰做的!”顧楚寒哼哼笑的得意。


    姬流鶴也一臉得意,“我做的!”


    顧楚寒伸了胳膊摟住他肩膀,哥倆好的架勢,“接下來還有黃橋燒餅,想吃的可都排好隊了!”


    歇了半晌,下午一老一少又搗鼓起黃橋燒餅。這個就有點難度了,姬流鶴現在最多的就是時間了,像顧楚寒喊的,造作啊!


    第一天做出來的石子饃和黃橋燒餅都給自家分分吃了,等第二天再做的,能勉強見人了,就開始往外送,給交好的熟識的送過去,讓都嚐嚐。


    石子饃也從小麥麵,到蕎麥麵,玉米麵,雜麵,米麵花樣多起來。


    這邊玩的不亦樂乎,賢正帝聽到也快氣炸了,“大事在即,卻不務正業!玩物喪誌!成何體統!”京都大半的人家都送了,卻沒有朕的!?


    大殿裏伺候的宮女太監都不敢吭聲。


    匯報消息的暗衛麵無表情,不過心裏卻在想那據說好吃美味的石子饃,他光看別人吃,光聞個味兒。


    二月二都過去了,北辰那邊回了信,赫連雲親自趕過來協商。因為他查到嚴俊風挖的那些礦絕不尋常,這裏麵肯定有他不知道的事兒!


    他雖然不做嚴家少家主,自己白手起家,可幹著織布廠掙的錢也是一筆不菲的收益。細查下去,可卻沒有見到錢,他的錢卻都投在開礦上了。


    不在大厲開,卻偷偷跑到北辰在數個地方都買了大片大片的土地田地,在北辰開礦,隻怕和顧楚寒搗鼓的東西有關,否則她聽到嚴俊風被捆,幾近喪命時,不光擔心,還有自責。說明嚴俊風要做的事,是在幫她做!


    等赫連雲掌握了消息,趕到大厲來,而且汽輪機船也要試航了!


    他到京都,顧楚寒沒有出麵,待在家裏給顧十郎和顧十二,李小郎講工程課。


    又是太子趙璞和作為祁王的穆霄出麵接待。


    蘇藎連理也沒有理,反正他條件是已經提好了,如果不答應,那很好!


    赫連雲不怕他提條件,無論什麽條件,對北辰無益,他會拒絕!但他怕顧楚寒來給他提條件。


    她沒有留下陪他過年,他又氣又憤又恨,可聽說她遭人夠陷,以謀逆謀反之罪被下獄抄家,天知道他火急火燎,多想立刻飛奔過來,為她掃清一切障礙!帶她離開這個隻懂索取陷害的地方!


    可他被赫連禦絆住腳,他知道肯定也有蘇藎出的力,不讓他過來,不讓他參與。


    他心裏也清楚的明白,他又一次在她最困難最危險的時候錯過在她身邊的機會,那得到她心的機會也就越渺茫無望!


    他迫切的想見她,看看她怎麽樣!她就算再堅韌,也隻是個女兒家!如此大難麵前,怎能不被嚇著!?


    可又怕見她,怕她仇恨冷漠的眼神,不原諒他,更不接受他,冷冷的對他提出讓他為難,讓北辰退步的要求。因為赫連禦也是因為他才對她出手!他無法不答應,可有些條件他也真的答應不了!


    顧楚寒才不管,隨便他們倒騰去,她又不是社交官!


    幾番交涉下來,蘇藎確定了赫連雲並沒有完全掌握嚴俊風開采石油的消息,隻知其一不知其二!也就由著談判的大臣做出退讓,沒有阻攔。


    最後北辰用三箱金銀珠寶換了赫連越自由,簽署了三十年和平協議,互相停戰,禁戰!友好邦交!


    顧楚寒聽到結果,忍不住嘖嘖,“這赫連越的身價還真是越來越高!這才三年,就從十萬兩,漲到了七百萬兩!不錯不錯!”


    黑胡跑進來,“九爺!北辰國的兩位王爺遞了帖子,不過帖子隻寫了越王爺,要登門拜訪,探望九爺和嚴少爺!”


    “你們說我是見還是不見!?”顧楚寒扭頭問向清泉幾個。


    “瞧九爺說哪的話!當然是不見!你連皇上都不見,卻見異國的皇子?”清泉反問她。


    顧楚寒想想那個後果,一個激靈搖搖頭。龍頭上摸龍須,一個不慎,她小命就丟了!


    清泉眼中閃過一絲笑意。真要見了,皇上那裏肯定沒好事!公子也肯定喝一肚子醋,回來收拾她!


    黑胡出去回話,“我家九爺心裏不適,不便見客!兩位王爺請回吧!”


    赫連越苦笑,“走吧!皇兄!我過來都未必能見得到人!”


    赫連雲在門外等半天,結果沒見到人,回他個‘心裏不適’,他又怎能走得掉!?


    “前幾日皇上來府裏都沒找找人,兩位王爺請吧!”黑胡冷眼看著兩人。


    赫連雲蹙眉,“皇上來過?”


    黑胡不說話,冷靜的看著兩人。


    “走吧!如此肯定見不到的!”赫連越已經轉身。


    赫連雲也知道,賢正帝都不見,卻見了他們,剛脫險的她肯定又被記上一筆,而且記的還是帝王心裏,對她更加不利,隻得轉身走了。不過幾天就是試航,也肯定能見到!


    試航顧楚寒決定不參加了,上了折子,她體弱多病,舊傷複發,不適宜長路顛簸,造船的人手多得是,協助一起開船完全沒問題,就交給那些人吧!她等徹底養好傷再過去!


    賢正帝敢肯定她下一道折子就是傷沒養好,越來越重,直接給他辭官!氣的摔了折子,換了便衣再次出宮。


    “皇上!萬萬不可!今日不同往日,京都中有不少北辰的高手,皇上此時出宮,太過危險了!”李公公幾個都死命的攔著。


    賢正帝現在是氣上了,吃飯也不香了,杠上了,“天子腳下,有何不妥!都起開!朕今日非要逮住那個小兔崽子!”


    勸了一通沒勸住,李公公隻得換了裝跟出來,讓多幾個暗衛。


    顧楚寒剛從姬家買回來一筐子的石子饃,一邊啃著一邊還嘀咕著,“這老頭兒真不厚道!教會徒弟訛詐師傅!一個石子饃要老子十文錢,不知道我現在窮的很!”


    “是嗎?朕怎麽不知道你窮的很!?”賢正帝從拐角出來,幽冷冷的盯著她。


    顧楚寒嚇了一跳,“皇……皇…。黃三爺!?”


    什麽黃三爺!?賢正帝看到她懷裏抱著的石子饃,更是氣不打一處來,“顧楚寒你好大的膽子!朕來府上,你竟然不見!”


    顧楚寒立馬跪下,“對不起皇上!微臣是沒在家!不知道皇上來!”


    賢正帝怒哼,“你以為朕不知道你翻牆走的!?”


    顧楚寒悄悄抬眼看看他,“微臣那是急著去探望姬家老太爺去了!”


    “朕看他一點沒病!還有勁兒做那麽多石子饃到處送!”賢正帝怒斥。


    “哦!”顧楚寒應一聲,試探的笑著抬頭,“皇上!是不是沒有給你送,你生氣了?”


    “放肆!”賢正帝怒叱。


    顧楚寒連忙解釋,“其實吧!我是想過的,隻是皇上也知道我身上有傷,幹不得重活兒,就是姬家老太爺做的石子饃,我讓給皇上送幾個,他說不送!就是他說的!”直接把姬流鶴給賣了。等這皇帝一想起石子饃,又一氣,肯定找當那老頭兒當廚子!嘿!


    “朕看就是你!”賢正帝怒眼指著她。


    顧楚寒立馬爬起來,拿起一個石子饃塞給他,“皇上你嚐嚐,今兒個還有雜麵的,可好吃了!”


    賢正帝哼一聲,那一句‘朕不吃’到嘴邊,他又咽了下去。他敢肯定,他要說不吃,這小子立馬要回去!


    “皇上快嚐嚐,真的可好吃!可脆可酥,可香了!香的狠!”顧楚寒催促。


    賢正帝拿著個餅子就站在後院這邊吃了起來,坑坑窪窪的餅子裏麵一點調料也沒有,焦黃脆酥,帶著特有醇厚的麵香,還真是挺好吃。


    看他臉色變好,顧楚寒領著他到前廳,“皇上!你想不想吃烤串?微臣今兒個親自下手,給你烤倆大腰子,還有羊眼,豬眼,牛眼,雞爪子都來一遍!”


    “朕不吃!”賢正帝沒好氣道。都是些什麽鬼?


    他說不吃,顧楚寒就架起來燒烤架,然後給烤上了。


    越烤越香,賢正帝就忍不住了,“看你這嫻熟的動作,不務正業的事沒少幹吧?!”


    “因為皇上要吃的,微臣才極力表演!”顧楚寒拍上馬屁。


    賢正帝哼了一聲。


    雖然他來過一次,不過畢竟過一場就走了,這下竟然又來,還留在家裏吃飯,顧苒娘有些慌了手腳。還是顧楚寒傳話,讓弄點湯,把她們家平常吃的地鍋飯弄兩樣來就算。


    顧苒娘看了看,實在有點不像樣,又多加了好幾樣。


    賢正帝勉強吃的滿意,吃完飯,就該上後菜了,“要不是朕這次逮著了你,是不是準備繼續躲著,還打算讓朕三顧茅廬啊!”


    “哪能!哪能!”顧楚寒訕然的嗬嗬笑。


    賢正帝哼了聲,“你這些天就沒了解下你的案子?”


    “沒有啊!不是都已經結案了嗎?沈家那邊早查清了,齊家這邊皇上也定了罪。北辰的雲王爺過來賠償了珠寶,秦家的那幾個下人也都定了罪,其他的人都各回各家,各找各娘了!”顧楚寒一臉無辜的看著他問。


    賢正帝看終於得了她的話,竟然還給他裝不知道,簡直不知道該說好還是該氣死,“那試航呢?你這傷還需要養多久?”


    “傷的有點重,皇上你不知道,那兩條巨蟒十幾丈啊!麻痹赫連雲個孫子!我本來就是剛學了幾年,一點皮毛,他威脅我跟著去,我去了!我拚了老命,用完了蘇藎給我的符紙!法器還丟了!結果好不容易和那個老和尚挫傷了那巨蟒,結果又來一條公的,他媽的竟然打落了溶洞上的石柱,直接把洞炸了,把老子和兩條巨蟒砸裏麵了!要不是那兩條巨蟒修煉成精,我還有個保命符,召喚蘇藎救了我,我這次必死無疑!”顧楚寒半真半假的給他講道。


    賢正帝隻知道是大蛇,沒想到當時情況竟然是這樣凶險,忍不住微微吸氣,竟然真有傳說的妖獸,而蘇藎那如此高深道行。


    看他神色擔憂,顧楚寒又出聲寬慰他,“不過皇上不用擔心!那些妖獸才懶得理會我們人類呢!他們能修行的,都是避世修行,幾百年不出一個,是不會出來鬧事的!再說各國都有隱世高人,魔高一尺道高一丈,咱誰也不怕!”


    賢正帝哼了聲,“朕看你這傷早就好了!”


    “說……說不定過兩天就會好呢?”顧楚寒眨著眼看著他。赫連雲賠償的金銀珠寶可是三大箱!可有她的份!赫連禦還殺她,那些賠償也是給她的!她連一點都沒見著!她好個屁!


    賢正帝就是故意的!得了她的話,提也沒提,直接就叫上人走了。


    顧楚寒憋鼓著眼,幽怨道,“我的金銀珠寶!他連提也沒提!”


    “九爺!那個……你屋裏多了個箱子!”清泉忍笑道。


    “啥!?”顧楚寒一瞬間兩眼蹭亮,急忙跳著腳跑回屋,看真有個不小的箱子,試圖搬了下,沒有搬動分毫,已經忍不住咧嘴笑。


    看箱子還鎖著,卻沒有鑰匙,直接彪悍的拿來錘子砸上去,嘭嘭幾錘子就把鎖給砸了。


    一打開,顧楚寒頓時笑開了花,“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發財啦!發財啦!”


    滿滿一箱子的金銀珠寶!


    看她那樂開花的樣子,清泉也忍不住滿臉笑。不過他傳給公子的信兒早該到了,卻沒有來?難道祁王府裏有事兒絆住腳了?九公子得了一大箱子的金銀珠寶,他知道肯定會趕過來的啊!


    “來來來!見麵分……不能分一半!分一份!分一份!”顧楚寒抓起一個金元寶兩串珠寶還有金鑲玉戒指一股腦塞給清泉。


    “九公子!奴才不缺錢花!”清泉不要。


    “拿著拿著!知道你不缺錢花!看你尋常花我銀子那大手大腳的樣子就知道!這就是一點小心意!”顧楚寒笑著擺手。


    清泉暗自撇嘴。小心意就小心意,幹啥還擠兌他一句!?要不多花點,要那麽多錢幹啥!?死又帶不走!呸呸呸!他才不死呢!他還要照顧小公子小小姐呢!


    顧楚寒看著這一箱子金銀珠寶也有點發愁,這總不能大咧咧的就放這,起碼得藏起來,還得找個隱秘的地方藏起來。


    高興了半天,她突然想起來,“那貨不會給我一箱金銀珠寶,隨後說國庫丟了一箱,然後派人來搜,說是我偷的吧!?”


    “九公子你的想象力……真豐富!赫連雲的意思都說了是給你的賠禮,肯定登記造冊了!該給九公子的,都劃到九公子名下了!”清泉盯著她。


    “噢噢!我也是被害妄想症!”顧楚寒點點頭,又樂起來,讓他去叫顧淩山來,“跟我商量商量看咋辦!”


    清泉應聲,過去請了顧淩山來。


    顧淩山以為是啥事兒,看皇上走了,給顧楚寒搬了一箱金銀珠寶,倒是沒那麽驚訝,笑著摸摸顧楚寒的頭,“本來就該是你應得的!這房子也修了密室和密道,先分成幾份藏起來吧!”


    “好!”顧楚寒應聲。


    清泉幫著整理了下,有些珠寶過去時候,或者收藏不好就褪去光華了。


    結果三人忙活了半天,也沒見蘇藎過來。


    “哎!不對啊!給公子傳了信兒,他為啥沒過來?”清泉疑問。


    顧楚寒回了句,“或許不來了吧!”


    “不可能!”清泉堅決道。公子那是雷打不動天天過來,不可能會有不來的時候。


    顧楚寒也從金銀珠寶的驚喜中沉定下來,略一想,忍不住皺眉,“難道是赫連雲個卑鄙小人帶了高手對付他!?”她立馬放下東西,就要出去看看。


    顧淩山放好一處出來,“九郎!這還沒整好,你幹啥去?”


    “蘇藎有事,我出去一趟!這裏就先交給爹了!”顧楚寒說著,給清泉使個眼色,伸手拿了短劍就悄聲出去。


    留下顧淩山和半箱子金銀珠寶,看她剛才還那麽興奮高興,這會聽蘇藎可能有事,立馬扔下不管走了,忍不住歎口氣,“看來這蘇藎要成九郎邁不過的坎兒了!主子隻怕是不會同意!”


    顧楚寒剛出來,一路來到寒山苑,卻沒見蘇藎在家。


    “皇上有難,主子前去搭救了!”小童回話。


    顧楚寒臉色一變,“快走!”


    清泉立馬飛身跟上。


    賢正帝吃了頓晚飯,得了顧楚寒的話,心情也變的明朗起來,他沒有事,秦家那邊也不用為難定罪,北辰又賠償了三箱金銀,雖然給那小子一箱,但也算是充實了國庫!


    汽輪機船馬上要試航了!而且伺候,北辰以汽輪機船為驕傲時,他們大厲把機器全部換成燃油機器,速度快上幾倍十幾倍,強度更大!壽命也更高!到時候北辰再想跟他們學,就得好好商量商量了!


    他正想著下次要把之前丟的兩府能要回來就圓滿了!


    暗夜中,突然襲來十數道殺意,衝過來十幾個頂尖高手。


    他身邊帶的暗衛隻一交手,就落了下乘,很快被解決大半。


    賢正帝頓時臉色越變越難看。他不相信有危險,卻真有殺機在這等著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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