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楚寒回到宮中連麵也不出,直接以養傷的名義待在東宮裏,落在外麵人眼裏,就是殺了人,犯了罪行,躲著不敢出麵了!


    朝中紛紛上奏彈劾,更有人開始上奏顧楚寒生性弑殺,不顧法紀律令,罪行深重,要求廢黜皇儲,另立儲君!


    短短幾天,另立儲君的呼聲就越來越高。


    袁家也一直在跟燕帝討要公道和交代,袁家的人更在民間煽風點火,挑撥民心,讓百姓站在他們一邊。


    “殿下!他們已經在操控輿論了!現在各地都流傳著皇太孫以切磋的名義先殺了袁成厲將軍,又在回京路上謀殺袁成方將軍。”淩震把各地的消息遞給她。


    顧楚寒大致看了一遍,放到一邊,“我這雖然是正統,但畢竟還是女流之輩,又是半個外來者,沒有根基。所以朝中真要廢黜我,那就讓他們廢吧!”


    “又說喪氣話!”淩震佯怒的嗔她。


    “我說的都是實話!”顧楚寒翻了個眼,“給我拾掇拾掇,我再歇都要入冬了!”


    映雪和映染打理好她明日的穿戴。


    次一天早朝上,顧楚寒一身朝服,麵色依舊蒼白的出現。


    看著那些朝臣,顧楚寒真是頭疼,想給他們都換了!可全換的可能不說沒有,接替的人都不是一朝一夕的事兒。


    “既然你們這麽同仇敵愾,那今日就當朝審案,也讓文武百官都看看真相吧!”顧楚寒一擺手。


    黑胡和劉洪公公就拿著證據上來。


    “眾位大人都看看吧!這份生死狀,是袁成厲當日親口提出,本宮應下,共同所立。上麵有當時所有目擊者作證留名。”顧楚寒讓給那些大臣都瞅瞅。


    黑胡就拿到喊廢黜儲君喊的最厲害的人跟前,讓他們仔細看清楚。


    “即便真有這生死狀,但袁成厲乃當朝一品大將軍,皇太孫都無權誅殺!”袁派官員立馬站出來反駁。


    “你的意思,袁成厲誅殺本宮就有權了?”顧楚寒冷冷的挑眉反問。


    “皇太孫誅殺一品大將軍已是事實!”


    同樣也有純臣站出來,“生死狀乃袁成厲先行提出,尋常切磋,卻要跟皇太孫殿下立下生死狀,不知道袁成厲是何用意?難道是要殺皇太孫不成!?”


    “陳大人此言差矣!私自立下生死狀,本就違反律法,皇太孫知法犯法,焉能有個生死狀,就推掉殺人罪名!?皇太孫本是一國表率,需謹言慎行,嚴以律己的!如果人人效仿,相約私鬥,隻要有個生死狀,就能抹去殺人罪行了嗎!?”袁成墨冷嘲道。


    出聲反駁的陳大人被堵的一時接不上話。此事的確影響太大,也是皇太孫急功近利,沒有考慮周全的地方。


    “可生死狀是袁成厲首先提出,要求皇太孫同立,人死便能抵消罪行嗎!?喪命隻怕也是袁成厲咎由自取!”


    “皇太孫誅殺大臣,罪不容恕!理當廢黜!”


    兩方人再次爭吵起來。


    然後袁成墨也拿出證據,“既然皇太孫要當朝審案,那可以解釋一下,這封私約袁成方到皇太孫房中相談的信箋,又作何解釋?”


    顧楚寒點頭,“的確和我的字跡很像很像,足以以假亂真,但本宮這裏也有兩個人證,袁大人不想見見?”


    “帶人證!”燕帝沉聲吩咐。


    很快代筆模仿顧楚寒筆跡的人被帶過來,同來的還有梁直。


    袁成墨看到梁直,頓時眼中戾光閃過。這梁直跟隨袁成方二十多年,卻叛變了!?


    梁直本就是安插的人手,一直對袁成方忠心耿耿,有時袁家其他人的都不聽,隻聽袁成方,所以袁成方也格外信任他,才把假意投誠,通風報信的任務交給他。卻沒有想到他是真的投誠。


    跪下見了禮,梁直把袁成方安排他的事一五一十敘來,“末將覺的不好,就通報了殿下,也勸阻袁將軍,沒想到袁將軍真的去行刺殿下了!”


    模仿筆跡的人也把袁成方找他模仿顧楚寒筆跡的事一一奏稟,“之前草民不知那是皇太孫殿下的手稿筆跡,但那封信箋確實是草民被逼所仿!求皇上饒命!求皇太孫殿下饒命啊!”


    “這個交代,袁大人,和各位大臣還滿意嗎?”燕帝冷聲問。


    顧楚寒伸手打斷袁成墨的話,“如果你們要說,本宮不能殺袁成方的話,那先回答,本宮比你們地位還高,如果刺殺你們,你們是不是伸好脖子等死不還手?”


    就算她是皇太孫,真要刺殺他們,也不會真的不還手就等死!


    但明麵上的話,“君讓臣死,臣不得不死!”


    “嗯!說得好!他都來行刺了,那一掌運足十二分內力朝本宮天靈蓋打來,本宮要不摸槍,死的就是本宮了!”顧楚寒說著,轉頭拉嵇聖池下水,“攝政王!行刺儲君,該當何罪啊?”


    嵇聖池一直沒有參與,看著兩方人相鬥。


    他底下的官員適時攪和一下,希望越亂越好,那顧楚寒就沒有精力功夫去查吏治整頓之事了!


    鷹眸深邃的掃了眼,嵇聖池冷笑著出聲,“行刺皇儲,按律當腰斬,誅滿門。”


    “證據確鑿啊!”顧楚寒挑眉看著袁成墨。袁家讓他出麵來解決這件事,其他能人卻不舍得出來,這是又玩的什麽路數?還是知道她已經拿捏到證人和證據了!?


    “此事還未查清,單憑一麵之詞,根本無法論罪!”袁派官員強硬道。


    “可皇太孫當眾誅殺一品大將軍卻是鐵樣的事實,眾人皆可為證!絕不能以生死狀推脫罪行!此先例若開,南燕必將大亂,此乃亡國之兆!皇太孫品行不足以為儲,請皇上廢黜皇太孫,另立儲君!”


    “請皇上廢黜皇太孫,另立儲君!”


    “請皇上廢黜皇太孫!”


    嵇聖池部下官員也渾水摸魚,跟著跪下,要求廢黜顧楚寒。


    顧楚寒掃了眼,摘下發冠,掀起衣擺跪下,“孫兒確實未做好榜樣,不配為南燕皇儲,還請皇上廢黜孫兒儲君之位!以示懲戒!”


    袁成墨滿眼陰戾,心裏暗恨袁成方太過自大自負,留下爛攤子,讓他來收。本來可以借此機會扳倒燕楚寒,隻要擄掉她的皇儲尊位,就再也讓她爬不起來!可現在他竟然犯下這種授人把柄的錯,不僅讓袁家錯失機會,處理不好還有可能落罪,被人詬病!


    現在顧楚寒自行廢黜皇儲之位,也是認了誅殺袁成厲的罪名,願意受罰。但她認了罪行,袁成方也脫不掉刺殺皇儲的罪名!也必須得治罪了!


    嵇聖池部下的官員立馬站出來表示,“皇太孫知錯能改善莫大焉,誅殺袁成厲事出有因,雖不該,卻也不至於重罪!然袁成方刺殺皇儲乃重罪,不可饒恕!請皇上治罪!”


    一連串的官員齊齊拱手,“臣等附議!請皇上治罪!”


    如此一來,燕楚寒儲君之位被奪,袁家也遭一重擊,可算是兩敗俱傷,讓他們坐收漁翁之利了!


    但此話一出,不論是燕帝純臣還是袁派官員都不同意,“此事尚未查清,還有待商榷!”


    燕帝也絕不會廢黜顧楚寒,當即下旨,“閉門思過三月!沒有朕的旨意,不許走出東宮一步!”


    純臣們紛紛跪下求情,“請皇上三思啊!”說是閉門思過,可不準踏出東宮一步,這等於幽禁了啊!雖然沒有廢黜,可三個月時間,又會出現多少變遷!?眼下還有不少大事都等著皇太孫呢!


    袁派官員看下一個就是治罪袁成方行刺一事,也有人跟著求情。


    燕帝旨意已下,不更改。


    顧楚寒領旨謝恩,就直接回了東宮思過。


    另一邊大臣退朝不散,聚在禦書房外為顧楚寒求情,讓燕帝念在顧楚寒初犯,饒恕一次。


    萬貴妃和燕飛櫻也都過來求情。


    燕帝召了大臣商議此事。卻沒有一個能拿出個主意的。治罪皇太孫是不可能的!可治罪袁家的可能性也是不太大!不能為了一時之氣,把皇太孫還不太穩固的位子給丟掉了!


    最後折騰了幾天,定下三人皆是意氣用事,私下決鬥,袁成厲和袁成方已死,不再追究,顧楚寒閉門思過,幽禁東宮三月!昭告天下!又立法嚴禁此種私鬥!如有發現,罪同殺人!


    清泉早已經安排好,消息真真假假的由各地商旅傳往各地。顧楚寒有不好,就不好在不該應了袁成厲的挑釁,答應他立生死狀,但袁成厲和袁成方都有殺皇太孫之心,袁家也並不是表麵上看的保家衛國的忠勇之家,分明是狼子野心,居心叵測!


    豐收之後的百姓對顧楚寒本就有擁護之心,又嚴打貪官汙吏,整頓吏治,在民間贏得一片叫好聲。


    這個決策一出,昭告之後,不少人紛紛替顧楚寒鳴不平。


    顧楚寒卻窩在東宮裏帶著幾個工匠組裝試用燃油機器,成功造出拉貨車,和燃油收割機,播種機,脫粒機等。


    東宮地方還是小,顧楚寒開著拉貨車打了不少圈圈。


    “這次出海的商船回來,所賺的銀兩就能撥下去修路了。”程沂笑看著道。


    “也的確得修路!不修路,沒法走!有些山裏的出產運不出來,守著那些東西的老百姓,依舊窮困!”顧楚寒應聲。不過她更想盡快把戰車打造出來,不能光搞發展,沒有武器!


    “三年!如此發展,再有三年,南燕就能煥然一新,徹底富裕起來!”程沂沉聲道。


    蘇藎聽的皺眉,眼中閃著不悅。不過看顧楚寒新鮮著新製造的機器很高興,沒有表示。


    顧楚寒也沒新鮮多大會兒,她這會不忙政務,都交給了燕飛櫻,總務有蘇藎,她就想多賺錢,再賺更多的錢!


    夜裏悄悄趕到造船廠,查看了下進度還不錯,製造局這邊就催著加快進度趕製燃油機織布機和新型紡織機。


    天氣漸涼,嚴俊風讓人給她送來一批羊毛和兔毛,還有顧苒娘給她做的衣裳鞋襪首飾。


    顧楚寒試穿了下,很是合身,都是她喜歡的簡單利落的款式,練武幹活兒都不礙事,直接跟幾個紡織工研究起紡織羊毛布料的方法。


    這個先前就讓人研究,卻總是差強人意,如今她這邊搜羅了幾個南燕厲害的紡織工,她就想加快進度,能織出毛呢和羊絨布來。


    紡織機調試了無數遍,試驗了無數遍,終於在嚴冬到來之前,研製成功。


    顧楚寒也是由衷的佩服古人的智慧,她是不太懂這些,隻會在一旁提個意見,調試個機器,他們卻把混紡羊絨給織出來了。


    看著厚厚如呢子般的布料,羊毛和棉一塊混紡,摸著舒服,看著就保暖。


    “快先給我來個又帥又酷的大衣!”顧楚寒嘚瑟的滿臉笑容明媚。


    蘇藎寵溺的笑應,“好!先給你做!”


    不需要繡花,隻需要裁剪和手工,十幾個繡娘連夜趕工把她和蘇藎,燕帝和玄境,萬貴妃和燕飛櫻的全部都趕製出來,一人一件。她還‘孝順’的給袁皇後也送了一件。


    南燕雖然地處南方,隻有嚴冬的些許短暫日子寒冷,但陰雨天的冷氣直往骨子裏鑽,穿上這麽一件羊絨混紡的長袍外衫或鬥篷,隻能禦寒提升幾級。


    顧楚寒打包幾件讓大鬼給顧婆子和顧苒娘她們送去。


    嚴俊風一聽混紡羊絨做出來,立馬在北方大肆收購各種羊毛。


    赫連越聽說,直接往北辰送信,讓赫連雲幫忙。


    “這混紡羊絨技術必須得握在咱們自己手裏,誰也不能教!”顧楚寒放下話。


    裴振江親自帶紡織工過來,雖然沒有見到顧楚寒,不過混紡羊絨的技術和成品卻是看到了,立馬親自操持混紡羊絨之事。


    禁足三個月,顧楚寒沒有一天閑著,但不用出去,也少了不少麻煩事兒,對著新型機器忙的不亦樂乎。又帶著蘇藎的鬼仆和大鬼一眾鬼兵來回三趟,運回大量羊毛。


    兩台混紡羊絨紡織機日夜不停的工作。


    上百繡娘熬夜趕工。


    上千件混紡羊絨成衣和鬥篷大氅北上,運到大厲京都,和北辰京城。


    顧苒娘和顧若娘率先穿起了羊絨外套和鬥篷,裏麵穿著羊羔皮襖子,外麵套一件羊絨外套,又利落好看又保暖。


    九雲閣還沒上架,便被一搶而空,訂單也如雪花一般紛紛飛過來。


    顧楚寒很快調試好第三台紡新型紡織機,投入生產。


    而在新年到來之前,出海的貨船也返航回到南燕,這次出海南洋諸國,比往年快了一半不止。


    她要求換回來的橡膠,乳膠等材料也都帶了回來。


    江闖親自跟船去的,來京之後,詳細的通報了貨船情況和南洋諸國的情況,“殿下說的橡膠樹,已經跟他們預定了你說的幾類橡膠樹,明年再去,就可把樹苗帶回來!今年帶了些樹種子,我們先自己育苗試種一下!”


    顧楚寒點頭,“這一路辛苦你們了!”


    江闖這一趟基本沒帶什麽值錢的東西,一些玉石寶石倒是帶回了一些,卻是三條船上裝的都是顧楚寒讓換取回來的東西。


    “殿下客氣了!能為殿下效力,為國分憂,是我等的榮幸!再說殿下也不是讓我們讓做白工!”江闖笑。


    顧楚寒親自接風洗塵,擺了酒宴招待。


    至於那些橡膠,都是有大用的,工業傳送帶,運輸帶,皮帶,防漏皮圈,橡膠管道和最重要的輪胎。有了輪胎,那些車的速度才能更快,也更輕,更省力!


    北辰的貨船也是滿載而歸,不過他們要的東西都是礦產,玉石等特產之物。


    打聽了江闖的船隊滿載橡膠和乳膠回程,赫連雲想了想,直接給顧楚寒寫信詢問。


    顧楚寒剛被解除禁足,正忙著過年祭祖大典,信落在了蘇藎手裏,直接回他四個字:無可奉告!


    赫連雲看那語氣就知道信是蘇藎回的,又給赫連越去了信,讓他親自跑一趟。她如今最是缺銀子的時候,卻不倒賣貨物,全部拉了那些東西回來,必然有大用!


    顧楚寒摸了摸下巴,直接告訴了赫連越,“反正你們那也種不成,如果你們以後想要的話,可以從南燕這邊買!”


    赫連越失笑,“行!我就這麽回皇兄!”


    赫連雲接到信,摩挲著身上的羊絨鬥篷,緊緊皺起眉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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