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眾位叔伯當然是不會對我一顆小小的夜明珠下手,但是有的人就不一樣了!比如不知是什麽窮鄉僻壤出來的身份不明的賤種!”


    葉雲雪的話就差沒指名道姓地說夜明珠是葉家的義四公子葉挽偷的了,她刻薄怨毒的目光也一直瞪著一邊雲淡風輕地葉挽。眾人順著她的目光看去,隻見是那個儀表不凡落落大方的清秀少年,不由神色複雜起來。


    早就聽聞葉大老爺葉驥收的義子與家中關係不睦,沒想到今日竟然會當著這麽多人的麵鬧到台上來。那些達官貴人的老爺夫人們又哪個不是人精?一下子便明白了今天這一出是什麽意思。


    甭管那夜明珠不夜明珠的,今日總是要鬧的葉四一身腥,在雲州的權貴當中聲名遠播罷了。


    葉富貴最為護短,見不得旁人指責葉挽什麽,當即慍怒地看向葉雲雪:“三小姐有話還是明說的好!”


    “呸,你也配跟本小姐說話!”葉雲雪估計是被氣的不輕,不顧馬氏連連遞來的眼色就翻了個白眼。說說葉富貴是葉家的二老太爺,家中除了葉驥又有誰真正尊重過他呢?不過是個因為年邁從宮中退出來的老太監罷了!


    雖然葉雲雪話說的難聽,葉家眾人除了葉驥卻一個都沒有嗬斥她。隻怕是說出了所有人心中所想。葉雲雪也不怎麽怕葉驥,破罐子破摔一般指著葉挽冷嘲道:“隻怕是有些人窮的買不起送給大姐姐的及笄禮,硬是偷了人家的東西說是自己的!”


    葉挽給葉雲霏買的簪子也是早就給葉富貴看過的,不出挑卻也不失禮,就是一根普通的白玉簪。眼下聽到葉雲雪這麽說,葉富貴氣的手指顫抖,立刻就要叫銀風遞上葉挽送的禮物給其他人查看,卻被葉挽攔住了動作。葉挽似笑非笑地看向葉雲雪道:“不知道三妹妹為什麽會以為是我偷了你送給大姐姐的明珠?”


    “自然是我的丫鬟看見了,你在禮前曾經離開園中去了後院!她膽子小,看見你這麽個大男人偷進我的房間也不敢聲張,這才將將來稟告於我!”葉雲雪鎮定道。她已經吩咐丫鬟把明珠放到葉挽所在的廂房的櫃子中,一會兒隻要稍微搜查一下,就能讓這個沒用的賤種身敗名裂!


    “哦,你的丫鬟在早前發現了我偷進你的廂房卻不說,等到簪禮快結束時才悄聲告訴你。還害得司馬小姐被你嚇到打碎了大姐姐簪禮的玉簪。”葉挽輕笑道,似乎承認了自己的所作所為一般把事情重複了一遍。


    眾人的神情都有些古怪,就算此時是真的,那這個丫鬟也太不懂規矩了。發現事情的第一時間不告訴主子就罷了,特意撿在簪禮時說出,那可真是別有用心。


    葉雲雪見所有人的目光都看向自己,當即懊惱地瞪了一眼葉雲雯。是她說禮前說出這件事情沒有震懾力,所有人都忙著交際誰會注意她一個小丫頭,還不如挑著簪禮的時候把事情鬧大,她才特地選在簪發的時候驚聲大叫的。這下倒被人懷疑起自己來……


    感受到葉雲雪怨念地目光,葉雲雯暗恨她蠢,不由打圓場道:“我小妹的丫鬟一向膽小,定是剛發生了這個事情自己也沒反應過來,等反應過來的時候簪禮已經開始了。”


    這解釋聊勝於無,並不能改善眾人對葉家這兩個小姐心機深沉的看法。


    “不管我的丫頭是什麽時候告訴我的,她說的都是實情!你如果冤枉,那叫司馬伯伯搜一搜你的廂房不就知道了!”葉雲雪強忍著眼底的水汽喊道。都怪葉雲霏!當日若不是她們偷偷講葉挽壞話被聽到了,她也不會怕葉挽報複聽了葉雲雯的話選在今天陷害他!不過好在她跟丫頭確認過東西確實放好了,即使最後對自己名聲有些損害也算不了什麽。一個來路不明寄住在葉府手腳不幹不淨的賤種,到時候真正身敗名裂的還不知是誰呢!


    見火頭燒到自己身上,司馬宥即使心中再覺得葉府這幾個小姐蠢也不得不站出來主持公道。他像個慈善的長輩一般看著葉挽笑道:“葉四公子意下如何?是否願意讓本官派人搜查一下以示你的清白?”


    葉三公子葉文濤煽風點火地起哄道:“葉挽你覺得呢?你不會是不敢吧?”


    葉挽無所謂地聳了聳肩,不懷好意地眸光一轉:“搜查倒是無妨,總歸不過是清者自清。隻是搜不到又如何?難道讓葉挽憑白受了這等被羞辱的委屈?”


    司馬宥一愣,看向葉老夫人和葉二老爺。在他看來他一個堂堂正五品知州,搜不搜查葉挽的房間對他來說都是無關痛癢的小事,從來沒聽到過有人提出若他是清白的要自己怎麽補償的。


    葉老夫人這下還不明白這幾個小輩在搞什麽名堂也白活了這六十多年,自己的親孫女陷不陷害葉挽她都無所謂,隻是這方法也用的太蠢了些!雖然她見不得這蠢如豬的手段,到底那兩個是自己親孫女,當即陰沉地看著葉挽道:“挽哥兒想要如何?司馬大人這麽做也是為了你好,你若是清白的那才是應該的事,怎的還想要別人補償於你?”


    她這偏心偏的太明顯,讓諸位賓客一陣唏噓。雖說這四公子是撿來的,也不至於當著那麽多人的麵讓他難堪啊,葉老夫人未免也太小家子氣了。


    葉挽不怎麽在意葉老夫人的態度,乖覺地點點頭道:“那就聽老夫人的,橫豎臉上難看的也不是葉挽罷了。”她說的大聲,笑意盈盈,讓葉老夫人氣的尾指的甲套深深地掐進了肉裏。


    家中小輩如此鬧騰,豈不是怎麽醜丟的都是她的臉麽!


    葉老夫人氣極,厲聲道:“如此就有勞司馬大人了!”說完擺擺手就拍著胸口讓丫鬟把自己扶回了後院,竟不想再管此事。


    司馬宥歎了口氣,吩咐帶來的一眾手下去葉挽的房間搜查。


    葉雲雪見目的終於達到了,總算是鬆了口氣,咬著牙陰險地瞪著一臉閑適地葉挽。看他現在還如此輕鬆,等一會兒被官兵拿下了別哭著喊著求她饒過!


    被扶著坐下的葉雲霏看到愚蠢的葉雲雪做出這種幼稚的舉動,不由懊悔自己為什麽要煽風點火哄得葉雲雯和葉雲雪出手對付葉挽,這招數太蠢,簡直明眼人一看就能看出來。看到賓客們都心如明鏡似的表情,葉雲霏不由地眼皮直跳。葉雲雪真的能夠做成麽?


    不多時,搜查的十幾名官兵就在賓客們無所適從又不好提前離場的尷尬下歸來了,眾人齊齊好奇地看過去,見領頭的官兵一臉正經地對著司馬宥一抱拳,報道:“大人,並沒有任何發現。”


    “什麽?!怎麽可能?!”葉雲雪在眾人還沒有反應過來的時候第一個尖叫起來,引得所有人的矚目。她暗暗看了一眼跪在身後抖似篩糠的丫鬟,急切道:“你們有沒有好好搜查!有沒有漏了哪裏!”就差沒說出就在櫃子裏的最底層這句話了。


    眾人的表情也精彩的很,看向葉雲雪的目光中也多了一絲鄙夷。


    領頭的官兵被一個小丫頭質疑了自己的能力,也語氣冷硬:“回葉三小姐,卑職們搜查的很仔細,並未遺漏任何一處地方。”


    就在葉雲雪焦急地掐著帕子要喊出“再搜一搜葉挽的身”的話時,一粒小石子卻在不經意間悄無聲息地打向了一個捧著葉雲雯要送的禮的盒子的小丫鬟。隻聽那小丫鬟“哎呀”地驚叫了一聲,瞬間腿窩一軟跪到了地上,那手中的盒子也應聲朝前摔去。


    在場的都是些權貴,少數有些身手的也隻不過是花拳繡腿,其中功夫最高的也不過是司馬宥帶來的官兵。然而誰都沒有注意到那顆小石子,目光隻是齊齊地被從那盒子中滾出來的東西所吸引。


    一粒嬰兒拳頭大小的透明珠子,從一個精致的紫檀木盒子中滾了出來,一直滾到司馬宥的腳下。


    葉雲雯的臉色刷的一下變得慘白,震驚地朝自己身後摔倒的丫頭看去。


    那丫頭還不知道發生了什麽事,隻覺得腿窩一痛就忍不住跪倒了,隻知道自己打翻了自家小姐送給大小姐的禮物,也不敢爬起來,不住地磕頭道:“小姐饒命,小姐饒命!奴婢不小心摔倒了,不是故意的!”


    葉雲雯並沒有心思懲治她,她所有的注意力都在那顆被司馬宥撿起來的明珠上。怎麽會這樣!為什麽這顆明珠會從她的盒子裏滾出來!


    “哎呀呀,看來贓物找到了呢。”葉挽笑眯眯地上前幾步湊到司馬宥的身邊,好奇地打量了一下這顆明珠。說是明珠,不過是一粒普通的玻璃珠子罷了,也虧得這個時代的人以為這是什麽有意思的寶貝。


    司馬宥深深地看了一眼葉挽,剛要開口,卻聽那葉雲雪尖利的嗓門震響了整個院子:“怎麽可能!我明明……”她還沒說完,就被葉雲雯猛地抱住,剩下的話被葉雲雯藏在地下的手掐回了喉嚨裏。


    “小妹,都怪姐姐,一定是姐姐身邊的人拿錯了盒子,才讓你誤以為東西丟了!”葉雲雯急切地擠了幾滴眼淚出來,製止葉雲雪腦子一熱把陷害葉挽的話說出口。“沒有好好檢查是姐姐的錯,你不會怪姐姐吧?”她嚶嚶地拿帕子抹著眼淚,一邊對著身後的丫鬟罵道,“你這蠢貨,也不看看清楚,憑白鬧了笑話!”


    葉挽挑起眉,沒想到這個葉雲雯竟然能急中生智想出這種鬼話來,輕笑道:“二姐姐這說的是什麽話,怎會是鬧笑話呢?方才三妹妹的丫鬟不還看到我進了三妹妹的閨房?哎呀,這話說出來可是難聽,我一個大男人無所謂,三妹妹的閨譽可就……”


    早在葉雲雪要官兵搜查葉挽的房間的時候葉二老爺就明白了這兩個侄女在搞什麽鬼名堂,不由氣極。他早就吩咐過暫時對葉挽客氣些,他還想拉攏一二,沒想到這兩個蠢貨竟然真的敢忤逆他的意思對葉挽下手!他目光幽深地瞪向三夫人馬氏,這個弟妹真是沒用,教出這兩個蠢驢來!


    馬氏也一臉委屈,她哪裏知道兩個女兒背著自己偷偷摸摸在商量這種事情。她丈夫平時又不管事,女兒也懶得理,她一個婦道人家哪知道怎麽培養女兒呀。


    葉雲雯聽葉挽毫不客氣地諷刺著她們姐妹倆,不由哭著道:“都怪我不好,把我倆送給大姐姐的禮放在了一塊兒,沒想到丫頭糊塗拿錯了盒子,這才讓妹妹誤以為東西丟了。四弟身材瘦削,一定是三妹的丫鬟看錯了誤以為我的丫鬟是四弟,這才……”


    蘇氏原本因為女兒的及笄禮被破壞了氣的不行,眼見著自己妯娌的女兒鬧了笑話,這才得意地用帕子掩著小嘴笑道:“這都能看錯,雪姐兒的丫鬟可是要好好整治整治了,憑白讓咱們葉家在眾位賓客麵前丟了臉麵。不知道的還以為咱們葉家苛待挽哥兒呢。”


    她的話讓葉二老爺更是生氣,袖子一甩怒道:“這兩個不分尊卑的丫頭,給我立刻拉出去杖斃!”


    那兩個丫鬟見二老爺這麽說,紛紛一愣跪地哭喊起來:“二老爺饒命啊,二老爺饒命啊!”葉雲雪的丫頭從葉雲雯把責任都推到自己身上開始就覺得不好,連忙撲過去抱住了葉雲雪的腿喊道:“小姐,你要救救奴婢啊!奴婢是聽了你的吩咐才把明珠放到四公子房裏去的呀!”


    葉雲雪阻止不及,那丫鬟的話頓時響徹了整個院子,驚的眾人鴉雀無聲。


    “你,你在胡說什麽!”葉雲雪臉頓時漲了個通紅,抬起一腳就把那丫鬟踹開。


    可憐的小丫鬟躲閃不及,生生地被手無縛雞之力的三小姐踹出去好幾步,腦袋磕到了簪禮用的銅爐上,頓時鮮血四濺。那小丫鬟手腳抽搐了一陣,不多時便沒了聲息。


    院中頓時一片小姐們的驚叫聲。葉雲雪也被自己的舉動嚇了一跳,愣在原地滿頭冷汗,動都不敢再動一下。葉雲雯縱使心機深沉也沒見過這種場麵,嚇得用帕子掩住了嘴,一邊連連給院口的粗使婆子使眼色示意她們趕緊把自己的丫鬟拉下去。葉雲雪的名聲已經鬧成了這樣,她絕對不能再讓自己的丫鬟說出什麽不該說的話。


    一下子鬧出了人命,賓客們齊齊以驚訝嫌惡的目光看向葉雲雪和葉雲雯姐妹。女孩子家鬧鬧小手段不算什麽,手段低劣當場被人拆穿還殺人滅口,實在是肮髒又難看。一時間眾賓客紛紛向臉色難看的葉二老爺打了招呼留下了要送給大小姐葉雲霏的禮物後就頭也不回的帶著家眷們走了,少數幾個走在後頭的竊竊私語一個不落的流進了葉二老爺的耳朵。


    無非是什麽“葉家小姐殘忍狠毒”之類的話,想必今天過後,將葉府門檻都要踏破的說媒人一下子會減去一大半。僅剩的那幾個也是小戶人家奔著葉家的家產來的吧。


    梅園中一下子隻剩下葉家的眾人還有司馬宥及他的妻兒了。


    馬氏早在女兒把丫頭一腳踹死的時候就暈了過去,被下人們扶著去了後院的廂房。葉三老爺卻覺得這不是什麽大不了的事,不就是死了個丫頭麽,揮揮手就表示自己還有事要先走了,是否是真的有事他又去了哪兒並沒有人知道。


    葉雲雯沒有葉雲雪這麽沒腦子,見自己爹娘都不管自己了,難堪地以求助的目光看向葉二老爺:“二伯……”這兒最有話語權的就是葉馳,隻要他發了話,知州大人也不得不給他幾分麵子。


    葉挽看熱鬧不嫌事大地湊到銅爐旁看了一眼那死去的可憐小丫鬟,摸了摸下巴笑道:“準頭還真不錯呢。”暗指葉雲雪是故意把小丫鬟往這邊踢想殺了她的。


    葉雲雪的臉色更是慘白了幾分,張嘴就要罵葉挽。葉二老爺及時地開口製止了她,目光陰沉地看了一眼葉挽:“你也少說兩句。”今天的事要說裏麵沒有葉挽的功勞葉馳是絲毫不信的,明顯是自己這兩個蠢侄女想要陷害他,結果被他順勢反將了一軍。今日過後,雲州城裏的風言風語必然不會少,卻跟他這個葉四少爺毫無關係,確實是有些能耐。葉馳作為長輩也不能眼睜睜得看著自己兩個侄女閨譽太過難看,歎了口氣對司馬宥抱拳道:“司馬大人,今天出了這種事情實在是對不住了。”


    司馬宥平日裏收了葉馳不少好處,見葉馳有意將事情壓下也不多言,笑眯眯地回道:“不礙事,隻是難為二老爺了。”


    “葉家出了這等手腳不幹淨的下人,實在是無顏做雲州表率。還請司馬大人不要見怪。”話裏話外竟然直接把事情歸結在下人身上。是下人想私吞主子的明珠,所以才把髒水潑到葉挽身上。


    這年頭,權勢大如天,葉馳就算是想說這一切都是做戲也沒人敢懷疑什麽。司馬宥明白了他的意思,立即揮了揮手示意手下的官兵退下,將下人遞來的盒子拿給葉雲霏,和藹道:“可憐了我這侄女,及笄禮出了這種事。不過女孩子家多見些這種場麵對以後管家也有好處,霏兒早晚要當家做主母的,多磨練磨練也是好的。”他看著葉雲霏臉色紅緋地朝自己道謝,滿意地點點頭看了一眼自己的兒子。


    司馬孝雖然不堪大用,卻也明白父親的意思,上前安慰道:“霏妹妹今日受驚了,改日我……和晴兒再邀你出去散散心。”那一雙三角眼飛一般地掃過葉馳微笑的臉,暗地裏上下打量身材窈窕容貌美麗的葉雲霏。


    司馬晴也適時地拉著葉雲霏的手嬌笑道:“是啊霏姐姐,你今日好好休息,別想多了。過年我和哥哥一定會來葉府拜訪的。”


    葉雲霏羞澀地點點頭,掩飾住了眼底的一絲不屑。這個司馬孝是個十足的紈絝,爹也不知怎麽想的竟然要自己討好與他!她麵上仍然大方地微笑著:“我知道,多謝晴兒和……司馬哥哥。”


    見兒子女兒和葉雲霏打過了招呼,司馬宥這才滿意地朝葉馳點了點頭,帶著屬下和妻女離開了梅園。


    院中一下子隻剩下了葉家自己人,葉挽也對葉馳怎麽處置三房兩位小姐沒什麽興趣,輕笑著噎住了葉馳將要開口詢問他意思的話:“天色也不早了,叔公一定是累了吧?阿挽扶您回去休息?”


    葉富貴知道她不想摻和這種無聊的戲碼,配合地揉了揉腦袋:“年紀大了精神不行了,阿挽就陪我回去吧。想來這裏也不需要你在這兒多管閑事的。”


    葉挽的離去有人歡喜有人恨。葉雲雯兩人歡喜地是葉挽並不打算對她們如何,葉夫人和葉文濤卻恨今天怎麽這麽輕易的就讓葉挽全身而退,連根汗毛都沒留下。


    葉馳淡淡地掃了一眼三房兩位小姐,冷聲道:“雯姐兒和雪姐兒罰月銀半年,禁足於自己院子,過年前為老夫人抄經五十遍以示孝道。”一點解釋的餘地都不想給她們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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