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羽氣的臉漲得通紅,罵道:“你們這兩個……能不能有點素質?!”


    褚洄冷笑:“素質隻對人有用,對狗沒用。”


    葉挽:“噗。”


    眾人隻覺得整個世界都玄幻了,難怪豫王殿下要收褚將軍為義子。這喜歡找人茬爭鋒相對的性子,跟豫王殿下對上西秦烈王的模樣簡直就是如出一轍,褚將軍難道不是豫王殿下的義子,而是親生兒子?


    “行了!都閉嘴吧!”曾後扶著額頭罵道。她瞥了一眼一邊臉色煞白的瑞嘉帝,不由心中暗罵關鍵時候兒子還是不夠爭氣,還沒有女兒淡定。她深深地與曾老國公對視一眼,看來造假葉挽身份的事情要盡快完成了。


    眼下顯然蕭羽已經查清楚了葉挽的底細,甚至連那日雪夜是什麽日子都查到了……不得不說今日之事是對她的一個警告和提醒,他有膽子做此事,那隻怕從欽天監和禮部的身上根本查不到他的痕跡。就跟先前私造兵械勾結北漢火燒豐州糧倉的事情一樣。蕭羽此人若是不除,必將成為心頭大患。因為他手段陰私,見縫插針,堪比當年的自己……


    這麽一對比起來,至少豫王光明正大,不屑玩這種被他們玩剩下的花樣。就連她斷了西北這麽多年軍餉之事,豫王都默不作聲的忍了,反而大張旗鼓的截下了隴西的稅收。如此做派,卻有一方霸主之風。她倒是不擔心豫王與蕭羽有所勾結,換句話說……蕭羽這種小人,豫王連看都不屑看一眼,就跟這麽多年來都不屑於她一個樣子。


    曾後輕咬下唇,早知如此葉挽進京之日她便該以拉攏安撫為主,還能將褚洄一並拉攏來,到底是棋差一招了!


    眾人瑟縮,曾後發話,敢當著她麵吵的也隻有幾位王爺了,他們這些蝦米還是盡量降低自己的存在感方能一保自身。


    曾後深吸一口氣,不管接下來對葉挽的處置如何,眼下須得先將此事撫平才可。人言可畏,在場個個都是嘴快多舌的文官,若是不能將此事瞞下來,隻怕明日大街小巷就要傳遍瑞嘉帝非上天認定的真命天子了。


    她鳳眸淩厲的掃過百官,幽幽地停駐在蕭羽身上,半晌才看向禮部尚書厲聲道:“不管此事與你等有無關係,至少你們都是瀆職不查之罪!及冠大典,祭祖之時,竟能犯這樣可笑的錯誤!來人,將一幹人等全部壓入天牢候審,直接經手之人斬立決!刑部,大理寺主查此事,定要替哀家將這其中的黑手拉出來!”


    百官駭然,曾後已經許久沒有發這麽大的火了。要知道禮部和欽天監加起來至少百人,直接經手的也起碼有幾十名官員,一國天子的及冠大典何其重要,自從北境戰畢之後他們就開始準備了,沒有想到功勞沒撈著,反而撈著個重罪來,真是令人唏噓。


    這些年來曾後以雷霆手段迅速收服百官,更有曾家為文官之首,隻是近一年來,許是太過風平浪靜了吧……也許是亂七八糟的事情發生的太多,竟然讓人一下子忘了,曾後當年是怎麽力排眾議垂簾聽政,在病重的昭陽帝和年幼的瑞嘉帝背後指點江山的。


    葉挽輕斂著眉,她知道曾後此舉沒錯。若想掩蓋此事,最好的方法就是順藤摸瓜將蕭羽的人全部滅口,否則就要麵臨她的存在曝露的危險。曾後到底是曾後,就跟當初知道她的存在時起便毫不留情的派人出來殺她滅口一樣。


    禮部尚書和欽天監的天師們嚇得當即跪地求饒:“娘娘恕罪,微臣當真不知此事啊,娘娘!”


    有想向曾老國公求助的,看到曾老國公閉上的眼也知道沒有轉圜的餘地了。到底這件事是他們大意沒有察覺,想著怎麽也不可能會對祭祀用的道具下手,結果被人鑽了空子……說起來這是對一國天子的不敬,就算是當場要了他們的腦袋也無可厚非。


    見禮部和欽天監如此,其餘曾家部眾不由更加害怕,紛紛低著頭半句話也不敢說。


    葉挽不動聲色地瞥了一眼蕭羽。蕭羽今日倒是下了一步好棋。


    既能震懾曾後和曾家,讓他們慌了手腳,又能挑撥曾家和曾家各勢力之間的關係。想來也是,我兢兢業業為你做事十幾二十年,關鍵時候你們連撈都不願意撈我一把,著實令人心寒了。


    相比之下,蕭羽還真的沒想僅憑她一個小小的生辰八字就讓她的身份暴露拉曾後下台了。


    事情要慢慢做,一口吃不成個胖子,隻怕這主意不是他出的。


    葉挽又看了看北漢使者隊伍前的狄娜公主和部仁王子,還有那個獨臂的呼察汗。如此一舉多得的手段,不知道是誰想出來的?


    及冠大典就這麽在一片呼喊求饒聲中結束了,伴隨著越下越大的雨,豆大的雨珠子砸在所有人心頭,噤若寒蟬的百官不由的想:那個昭陽十六年十月初六出生的孩子,到底是誰呢?


    雖大典結束,但各國使者並沒有急著離去,因著還有瑞嘉帝即將擴充的後宮。


    不過自從那日大典開始,深秋的天氣就因著那場大雨一下子涼了下來,一連下了好幾日的雨。


    曾後三緘其口,令百官不得外傳大典當日祭祀儀式出問題的事情,若聽得外頭有半點風聲,立斬不赦。說到此處時,她尤其看了眼蕭羽,意思明顯的很:你要是敢外傳散布消息那你就等於是承認自己是幕後的始作俑者。


    蕭羽自然不會這麽蠢,他的目的已然達到,就是讓曾後自亂陣腳,令百官與曾家失心。至於外不外傳的,瑞嘉帝是不是真命天子的事情在場每一位官員都心裏有數,用不著宣揚給那些沒什麽用處的百姓知道。


    是以除卻當日參加大典的百官們,燕京城內仍是一片祥和安然的氣氛。並沒有因為燕宮中的事情鬧得人心惶惶,刑部和大理寺主查的事情也是暗暗進行,沒有引起太多人的注意。


    這場大雨將燕京城的街道衝刷的無比幹淨,青磚瓦片鋥亮明晰。


    大雨終於在十月初六這天停了,一連下了五日,街邊積水深深,難得的見到了久違的太陽。


    已是深秋初冬,曜靈都沒有月前的刺目,暖融融的掛在天上,將底下一窪一窪的積水曬得反光。街邊的商販重新露出了頭,因著能重新開始做生意而歡天喜地,叫賣聲不絕。


    內城就顯得安靜了許多,一來內城少攤販,多是商鋪,而來權貴間個個悶聲發大財,這個時候都乖乖的躲在家裏,等著大典那件事的風頭過去再露頭。


    葉挽就沒這個顧慮了,她敢肯定曾後比誰都想隱瞞這件事的真相,比誰都不想葉挽的身份暴露,怎的都不會讓那些人查到自己頭上來。褚洄這幾日不知怎麽的,下著大雨好像還忙得很,整日整夜的不見人影。下了幾天的大雨,她便安心在陸英院埋頭睡了幾天,整個人都綿懶了不少。總算今日天氣放晴,她便伸著懶腰一個人竄了出去。


    其實也沒什麽旁的地方好去的,葉挽考慮了一下,還是不要在這個風口浪尖上去打擾姚府,免得無端給他們帶來麻煩。遂邁著輕快的步子去了淬玉閣,自從幾個月前去北境,把淬玉閣交給銀風他們幾個照看之後,她就甚少管淬玉閣的賬。但眼下叔公和銀風幾個都去了隴西,淬玉閣的擔子一下子又落到她的頭上來,木娘木子總把自己當下人,覺得應該全身心的奉獻給他們的“公子”,不敢僭越半分,也是讓葉挽苦惱頭大的很。


    內城的路上很安靜,有種“此城空空”的錯覺。葉挽輔一進門,卻見淬玉閣一樓大堂內沒有半個人影在,不光是趙掌櫃,連木娘木子也不見人影,門卻大敞,並不像是有事不在的樣子。


    她眉頭微蹙,見樓梯口有數條正襟危立的人影,警惕的走近幾步。


    “是葉都尉嗎?”那幾人中有人看見她,立刻開口問道。


    葉挽抿唇不語,那些人上下打量了她一番,確認這番,模樣打扮也不可能有旁人了,又道:“娘娘已經在樓上雅間等候多時了。”他語氣中還帶著些許責備,仿佛在責怪葉挽晚到。


    “娘娘?”葉挽突然嗤笑,轉身欲走,“抱歉,我並未與什麽娘娘有約,你們隻怕是等錯人了。勞煩別打擾我幾個工人,要買什麽首飾擺件自便就是。”


    “放肆!”那人厲聲想要出手阻攔。


    樓上頓時傳來一個陰陽怪氣的熟悉聲音:“住手,葉都尉,太後娘娘請你上來一見。”


    葉挽眉頭跳了跳,知道有馮憑在,今日她就是不想見曾後也得見曾後,無奈歎了口氣,幽幽道:“娘娘有事吩咐葉挽傳召便是,微服出巡似乎有些不妥。”雖是這麽說,她還是硬著頭皮穿過那幾個侍衛中間,上了二樓。


    徑直走到最後一間雅間,果然,房中那優雅端坐,眉目平淡的貴婦,正是尋常夫人打扮的曾後。馮憑順從的站在曾後身後,一邊地上跪著木娘木子和趙掌櫃的三人。


    其實說實話,這還是葉挽第一次單獨麵對曾後,無論是從前進宮麵聖還是宮宴什麽,都有褚洄在身邊。她靜靜的立在門口,挑眉道:“太後娘娘大駕光臨,不知所為何事?末將這三個手下是哪裏得罪了娘娘麽?”


    “葉挽,放肆!見太後娘娘不拜,竟敢還大放厥詞!這三個賤民能得以窺見鳳顏是他們此生之幸……”馮憑立刻陰著臉道。


    “無礙。”曾後緩道,一雙如水含情的眸子平靜的注視著葉挽。


    葉挽抄著胳膊,皮笑肉不笑的回望。她一點都不想知道曾後今天來找她是為了什麽事情,肯定沒有好事就對了。


    木娘木子低著頭跪在地上,趙掌櫃暗襯,這太後娘娘來找公子到底是好事還是壞事呢?如果是壞事,那他是不是該趁早收拾包袱走人比較好,免得被拖累……如果是好事,那他該做什麽挽回一下在公子心中的形象呢。哎呀呀,這輩子能一睹傳聞中的鳳顏,也不知是幸還是不幸啊!


    “你們先退下吧。”曾後道。


    葉挽上前一步和木子一起扶起木娘,她腿腳不好,也不知道在這裏跪了多久,竟是一歪倒在了葉挽身上。


    “沒事吧?”葉挽問道。


    木子小聲道:“沒事的公子,我來照顧姐姐就行了……您,您小心……”他壯起膽子低聲提醒道。


    “嗯。”雖然木子這麽說,但葉挽還是蹲下來替木娘檢查了一下膝蓋,確定她隻是跪久了腿麻才放心讓木子扶著她退了出去。


    期間曾後始終注視著她的一舉一動,柳眉皺起:“你倒是習慣與這等……平民相處?”


    ------題外話------


    給大家推薦一首歌吧~米津玄師的lemon


    最近總是因為這樣那樣的事情生氣,昨天一個人洗澡哭了半個小時


    單曲循環lemon覺得整個人都心情好起來了


    人生苦短,哪有那麽多時間拿來喪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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