院外,看著陡然消失在原地的一堆新人,其餘鎮西軍眾將士們和百姓們麵麵相覷,一下子沒有反應過來到底發生了什麽事。


    隻有赤羽和丹青兩人無奈的歎了口氣,對視了一眼。


    即便是在大婚的時候主子還是這樣任性,真是倒黴了他們這兩個可憐的手下。


    照夜在原地不安的來回踱了兩步,好像很生氣為什麽它作為堂堂神駿、戰神愛馬,怎麽一下子就從萬眾矚目的新郎坐騎變成了沒人要的可憐小白花?哦……小黑花。


    “咳咳,那個,主子可能先行一步帶著新娘子回將軍府了,咱們……咱們走完剩下的流程就好。”赤羽輕咳一聲,看了眼茫然的眾人,總覺得自己這麽說會被打。他頗有些憂鬱的看了一眼後頭打扮的清爽漂亮的小灰還有那頂經由他赤羽親手精心準備的花轎……早知道主子這麽嫌棄這轎子的話他就不費這麽大功夫去裝飾打扮了呀!


    無論是鎮西軍將士還是百姓們紛紛大驚,婚禮當天,新郎官先帶著新娘子跑了是怎麽回事?尤其是七隊那些剛剛還被揍的七零八落的兄弟們,此時紛紛一股腦兒的從地上爬起來不敢置信地瞪著赤羽:“我們就這麽被扔下啦?!”


    怎麽說葉將軍和褚將軍兩人的婚事也可以算得上是奇葩了,新郎官一進門就被“娘家兄弟”群毆挑戰也就算了,在打贏了之後竟然還正大光明的將新娘子給搶了走,留的他們這些無所事事的屬下不知道應當做什麽。怎麽合著他們還能替主子們繞燕京城一周是不是?


    心中再是糾結,赤羽還是毅然決然的決定這麽做了。


    他瞪了一眼段弘楊,心中琢磨著都怪這家夥不守本分想出什麽挑戰將軍的怪主意來,否則怎會惹出這樣的事端?他責備的眼神讓段弘楊不自在的抖了抖,口中嘟囔著:“我們不過是想要給葉哥撐個場子嘛,誰知道場子沒撐成……反而差點被褚大哥踢了館子?”


    撐場子……踢館子……很好。赤羽眉毛抖了抖,真不愧是葉挽帶出來的人,想法總是這麽別具一格。


    在一眾人心思各異的情況下,他們最後還是毅然決然的決定——即使將軍不在他們也要將流程走完,否則落得燕京中各權貴的耳中又是一場笑話。在原先的隊伍後頭,段弘楊等兄弟們肩負起搬運嫁妝的重擔,將院中一口口準備好的箱子抬起,緊跟其後。


    在大燕,嫁妝是各眾千金小姐嫁娶的門麵,雖是箱子數目不多,卻個個值錢。段弘楊最終還是熄了將箱子蓋打開了搬運的念頭,雖說有鎮西軍將士們鎮場子,沒有哪個不長眼的敢在這時候動什麽歪腦筋,但是葉哥那話怎麽說來著?低調低調。


    在他們正準備浩浩蕩蕩的上路之際,卻見花瀅蹦蹦跳跳的跑出來,隨意的站在門口拍了拍手。


    一條幾乎可以說得上是龐大的隊伍從後麵巷子邊上走了出來,手中所抬無一不是顏色赤紅做工精細優良的木箱,且抬箱轎夫個個身著統一的喜氣紅衣,正襟危立的模樣並不比鎮西軍的將眾遜色多少。


    “這、這是?”段弘楊傻了眼。


    甄玉倒覺得裏麵有些箱子比較眼熟,似乎是在哪裏見過。仔細一想,花無漸和花瀅都已經到了這兒,褚大哥當初送去雲州的那些聘禮自然也是該經由花公子的手一並帶來了。聽聞他們在大戰初勝之時就已經上路趕往燕京,也難怪這麽晚才到,原來是因為路上帶了這麽多東西的緣故。


    不過其中除卻褚洄送去的聘禮,又多了一半有餘的箱子,令得段弘楊驚訝不已。


    那龐大的隊伍似乎還沒有停歇的意思,就像是一個不知道從哪裏冒出來的百寶袋,抬著紅箱的人流就像是源源不斷一樣接連從那“百寶袋”中出來,至今還沒有停歇。


    赤羽頗有些自得的意思,以他們主子的七竅玲瓏心來算,又怎麽會隻想到要給葉將軍送聘禮而不準備嫁妝呢?雖說別人的目光他從來都不會看在眼裏,但怎麽說若是嫁妝與聘禮的數目相差太多還是會被人背後指點的。主子中意葉將軍若斯,深知以葉家的財力來說或許會覺得心有餘而力不足,又怎會不將葉將軍的一切後路準備好?


    主子早就命他準備了兩份,一份作為聘禮,一份作為嫁妝,為此還掏空了整個豫王府和將軍府還有暗閣的家底,投擲千金隻為博得美人一笑。


    主子當真可以算得上是話本子裏的最佳男主角了……赤羽感動不已。他並沒有對他人提及這些事情,知道的隻有他和丹青兩人罷了。看著段弘楊震驚的閉不上嘴的神情,赤羽心中得意。


    隊伍不斷的在向著他們行進的方向拉長,可是嫁妝隊伍卻還是絲毫沒有半點要停歇的意思。七隊兄弟們手中抬著十幾口箱子,頓時覺得自己有些渺小起來。


    不光是附近好奇圍觀的百姓們,就連赤羽也有些驚訝的說不出話來。他印象中聘禮和嫁妝加起來大約應在一百八十八抬左右,已經可以算得上是近幾十年來燕京嫁娶的禮單最大規格,就連三十年前獻王迎娶慧嘉郡主時作為正王妃也不過是一百零八,但是現在看看好像並不隻是這些數目?


    花瀅為了喜氣今日特地穿著一身俏麗又不會太顯風頭的粉紅衣衫,她得意洋洋的跳出來對著赤羽道:“此中有我與哥哥特地準備的添妝,各色花家所出的珠寶首飾黃金白銀等八十八抬。葉姐姐出嫁,怎能如此寒酸?”花瀅心中惋惜,要是葉姐姐肯做她嫂子的話,她想或許嫁娶的規製會比現在還要大把。哥哥可不會管什麽規矩不規矩禮儀不禮儀的,隻想著要把世上最好的東西捧到葉姐姐的麵前罷了。


    眾人大驚,整整兩百七十六抬嫁妝,就算是新帝迎娶皇後之時也沒有這般規模吧!這是要把大燕國庫搬空了的架勢嗎?聽著這花家小姑娘的意思,還顯得寒酸了一點?!


    這種寒酸,他們也很想要好不好!


    圍觀百姓中也有不少是內城的權貴富商,為此忍不住多看了花瀅兩眼。她此時手上還帶著花家掌事人做佩戴的信物,要是能將花小姐娶回家……嘖嘖。不少人留下了遐想的口水。


    隊伍逐漸拉長,由赤羽和丹青為首的隊伍已經到了外城,而這邊抬運紅箱的人手才恰恰整齊的站到了隊伍的最後方。要說十裏紅妝,大抵也不過如此了。


    褚將軍不喜歡敲鑼打鼓的陣仗,但是這龐大的隊伍和冷肅的鎮西軍將士就足以令得天下人俯首。


    嘲風將軍府由赤羽貼心的裝扮打點齊整,滿目皆是紅與黑交織的端莊中不失喜悅,嚴肅裏帶著活潑的裝飾。


    這不僅僅是一國大將軍大婚,同樣還是剛剛登基的長贏帝的義子大婚,百官們就算沒有被邀請參加也硬是會自己厚著臉皮前來觀禮。且個個帶上他們昨日下午特地清掃了整個內城街市所淘來的寶物,希望能夠讓自己在褚將軍的麵前獲得一丁點嶄露頭角的機會。


    試想褚將軍的大婚就在長贏帝的登基大典之後一天,還是由陛下親口下旨,足見長贏帝對褚將軍的喜愛和容忍。哪個帝王能允許自己登基的大事被別人搶了風頭?長贏帝就能。所以他這一道旨意不止是對義子褚將軍的婚賜,同樣還是在告訴全天下的人,幫著褚將軍在此立威,他即是自己的傳人。


    長贏帝親自出宮主持婚禮,無論是百官還是各國使者紛紛圍聚在將軍府中,就像是一個另類的朝堂。


    褚洄沒那個心思理會這些人到底是抱著一個什麽樣的心思出現在這裏的,他隻知道今日之後,挽挽便是他正大光明的妻子,僅此而已。


    將軍府裏眾人隻看著一黑一紅兩道身影仿佛天神降臨,帶著翩若驚鴻身姿如龍的氣勢從天而降,豔驚四座。


    燕京從來沒有哪個婚禮是莫名其妙的看著新郎新娘從天上掉下來的,真不愧是葉將軍與褚將軍,從來都不走尋常之路。


    長贏帝正坐在正廳裏品茶,看著院內引來一片喧嘩注意力的兩人眉頭不由狠狠跳了跳。他就知道以這兩個孩子來說絕對不會安安分分的按規矩辦事,這般吸引人的眼球也的確是特別了。


    男英俊瀟灑,女貌美如花,尤其是褪去將服身著嫁衣的葉將軍,足夠美的令人覺得驚心動魄。


    被新封為瑞王的瑞嘉帝也在此行列,怎麽說他現在也是親王之位,沒有道理不來參加一國重將的婚禮。尤其是這重將說起來還是自己的義兄,成婚的對象又是自己的親妹妹……這複雜的關係讓蕭萬疆不禁覺得有些頭疼,心中疑惑,真要嚴格算起來葉挽和褚洄也是義兄妹的關係啊!這樣“亂倫”真的沒關係的嗎?


    他搓了搓自己的手,看向葉挽的目光不由的有些複雜起來。當初還覺得葉挽可能是自己同父同母的親妹妹,對她的想法態度頗有些微妙,但是現在……同父異母的兄妹之情發生在他的頭上,真是令人覺得有些怪異。


    蕭萬疆身邊還跟著眼下變成了瑞望側妃的葉雲霏,她緊咬著下唇,安分守己的站在蕭萬疆的身後,看向葉挽的目光複雜萬千。同樣是葉家子女,她現在成了廢帝的妾室,葉挽卻成了高高在上的葉將軍。不過無論她心中再怎麽嫉恨,隻怕現在都無法撼動葉挽的地位半分了。


    “有子媳若此,真是恭喜長贏帝陛下了。”各國使節在堂中安座,長贏帝身邊是西秦元炯和北漢的狄娜。元炯看著相攜走近的兩人,笑的有些意味深長。


    百官緊緊閉上了嘴,目不斜視的看著遠處兩人,假裝沒有聽到元炯說的話。誰不知道褚將軍是三公子同父異母的大哥?也就是說褚將軍就是西秦烈王的長子,他偏偏在這時候對著陛下說出這番話,是想要諷刺陛下麽?


    “嗬,元三公子說的哪裏話?需要恭喜的又豈止是朕一人,難道不應該同樣恭喜三公子有兄嫂若此麽?隻是可惜,不知道洄兒願不願意讓你喊葉將軍一聲大嫂了。”長贏帝絲毫不避諱眾人所介意的事情。他大大方方的承認了褚洄與元楨的關係,同樣的也暗暗告訴所有的人,褚洄就算是元楨之子,現在所在的地方也是大燕。他願意嚴肅認真的喊他一聲義父,卻從來都沒有喊過元楨半句父王。


    這就夠了。


    元炯好整以暇的展開了折扇搖了搖,看向葉挽與褚洄的表情中含著些意味不明的深思。兄嫂麽……隻是不知道,他這輩子有沒有這個機會這般喊他們了。


    “誒?請恕狄娜無禮,狄娜當真想要知道……陛下有沒有為褚將軍添一位義弟相伴的意思呢?”狄娜狀若天真的跳出來問道,“陛下現在依然是一國之君,後宮空虛,國不可一日無後,長贏帝陛下心中可有適宜人選了呢?”


    眾人眼觀眼鼻觀鼻的豎起了耳朵,狄娜所問的同樣也是他們關心的事情。即便不是現在,將來也會有數不清的機會向長贏帝陛下力薦立後,屆時整個大燕的百官當中又將是一片血雨腥風。身為接班的“無冕太子”褚將軍已經正大光明的在今日娶了妻室,葉將軍的手段他們也看在眼裏,深知自己沒有半點機會將女兒送到褚將軍的身邊去相伴,就算送去了,隻怕回來的也隻會是一具屍體。


    但是長贏帝陛下就不一樣了,他一生未婚無子,後位甚至整個後宮都空虛無比,若能憑借著女兒為後的機會定能飛黃騰達,成為第二個曾氏。若是能為陛下生下一子……心懷鬼胎的眾人心中不由得流了流口水。


    長贏帝將所有人的神態都盡收眼底,淡笑一聲道:“人老珠黃,談什麽空虛不空虛?”他答非所問的摸了摸下巴,又道:“朕現在最想看到的,即是朕到底能不能在一年之後抱上乖孫了。”即便答非所問,也足以令所有人通曉他內心的想法!


    狄娜若有所思的笑了笑,閉上嘴不再開口。


    正想著,褚洄與葉挽已相攜走至長贏帝的麵前。風風火火的模樣哪有半點是今日婚娶的模樣?


    蕭萬疆懷中的如意公主……現在已經不能叫公主了,長贏帝改封她為如意郡主,三歲的年紀,正是奶聲奶氣小嘴叭叭的年紀。她抱緊了自己爹的脖子,笑的一片燦爛:“姑姑好漂亮,姑姑好漂亮。”


    索性的是蕭薔現在年紀還小,突如其來的變故並沒有在她小小的心靈上留下什麽不可挽回的遺憾,有的隻是更加自由快活的生活罷了。


    “人呢?”長贏帝沒好氣的說一聲。他們倒是好,直接甩掉了迎親的和跟親的隊伍,甚至連下餃子這一步都省了,就這麽大大咧咧的站在他這個長輩的麵前,是要怎樣?他是不是應該直接掏紅包出來塞給兩人讓他們趕緊滾去洞房?


    葉挽隱在珠簾之後的白皙臉頰還帶著些許緋紅,她無奈的歎了口氣,要不是她幾次三番的在路上勸阻褚洄一定要按部就班的先來拜見長贏帝陛下,隻怕褚洄甚至都要直接跳過當中一係列的流程直接拎著她進入洞房去了……她輕咳一聲,目光轉向長贏帝身邊,看到了葉驥麵帶微笑和不掩拘謹的臉。


    她微微驚訝,看向褚洄麵露疑惑之色。


    褚洄知曉她心中所想,麵無表情的傳聲道:“叔公在後院休息,他不想到前頭來,義父遂讓你的義父在這兒坐著,算是長輩。”


    葉挽驚訝不已,要知道長贏帝雖是褚洄義父,但現在怎麽說也是一國之君。他竟然這麽大大咧咧的就讓葉驥這個平民與自己坐在一處,隻低了半階的位置,不可謂不大度了。想到葉驪與葉驥的關係,葉挽心中忽就對長贏帝心存感激起來。


    他甚至都沒有要曾後和葉驪的命,還願意與葉驥同坐上首接受她與褚洄的叩拜……葉挽對著長贏帝投去感謝的目光,受得長贏帝一個意味不明的白眼。


    “……”葉挽乖覺地收回目光,一本正經的立在原地,接受禮官與女官的祝福。


    堂中百官神思各異,但是唯一相同的即是心中充滿了對褚葉兩位將軍的深深忌憚。他們大婚,可以說的上是強強聯手,且又與長贏帝陛下關係非常,隻怕今後整個大燕都要變成武將的天下了。


    榮老太傅立在長贏帝的身後,嘴角噙笑的念道:“……滋有嘲風將軍褚洄,與巾幗將軍葉挽二人,郎才女貌,玲瓏非常,朕心甚慰。祝二人如雙飛比翼,琵琶情深,永結秦晉,為我大燕頂天立地之柱。”接著榮老太傅取出了一條類似禮單的東西,帶著喜悅的念讀,都是長贏帝作為一國之君的身份賜給兩人的賀禮。


    每讀一條,百官的臉色就精彩幾分,恨不得將那禮單取過自己親眼看看長贏帝到底“假公濟私”的送給了兩人多少好東西。什麽北漢汗血良駒,什麽東海千枝珊瑚,什麽血參雪蓮的在這兒都像是不要錢的大白菜,隻要嘴上隨便念一念就輕易的進了兩位將軍的口袋。


    百官們不禁懷疑長贏帝是不是將從昭陽帝起搜羅的國庫裏的寶物都搬了出來就為了討好這兩人。


    那是他們還沒有見過葉挽的嫁妝隊伍,等待會兒那十裏紅妝的盛景出現在此之際,隻怕他們就不僅僅隻是震驚於長贏帝賞賜的東西了。


    “吉時到——”宮中禦用禮官今日則是身為葉褚兩位將軍的司儀,有條不紊的唱念著每一條應走的流程。


    院中此時也站滿了人,多是不夠資格進入內堂的官員還有數不勝數的鎮西軍將士,將整個嘲風將軍府圍堵的擁擠非常。還有大開的府門之前那探頭探腦的百姓,紛紛參與著最近燕京最大的盛事。


    從始至終葉挽藏在錦繡紅衣下的手都被褚洄牢牢的牽在手裏,在褚洄眼裏沒有規矩,沒有方圓,有的隻是一個平日從所未見過的羞澀的葉挽。在珠簾下的白皙麵龐掛著淡笑,一雙圓睜的杏眸如水,裏麵仿佛蘊含著燦爛星辰,仿佛擁有著浩瀚山河。


    或者說,在褚洄的眼裏,無論什麽樣的山河都抵不過葉挽灼人一笑。那笑容帶著誰都沒有辦法替代的燦爛和溫柔,一眼萬年。


    不知怎麽的,那捉著葉挽手的骨節分明的大手竟然微微的顫抖起來,帶著一些猶豫,帶著一絲緊張,帶著兩年來的灼灼期待。在眾目睽睽之下,褚洄輕盈的伸出手,將那珠簾微微拂起掛在葉挽的耳邊,輕撫了一下她的臉龐。“挽挽。”他喊了一聲。


    “咳咳,”為了防止地主家的傻兒子在這麽多人的麵前出糗,長贏帝清咳了一聲打斷了眼前的一幕,挑眉道:“都到這個時候了,難道阿挽還不敬朕一杯茶麽?”


    地主家的傻兒子露出了疑惑的表情,他隻聽說過新婦第二日要去敬長輩茶,長輩自己開口問新婦討要茶水喝還是第一次。不過既然義父想,他還是一本正經的牽著葉挽行至長贏帝的麵前,接過一旁榮老太傅遞來的茶,難得老老實實的雙膝跪在長贏帝與葉驥的身前。


    葉挽有些別扭,差點沒反應過來大氣恢宏的單膝一跪,穿著嫁衣要是行軍禮,隻怕會萬分別扭吧?好在她反應迅速,另一膝也跪下,腰背挺得筆直地接過茶遞到長贏帝的麵前。嘴角帶著淺笑,還露出了一邊臉上小巧可愛的梨渦:“義父喝茶。”她沒有喊陛下,而是站在褚洄的立場上同樣喊了義父。


    葉驥心中忐忑,看著跪在自己身前的嘲風將軍戰戰兢兢的大氣也不敢出。他隻是一屆平民,還是個斯斯文文的讀書人,什麽時候見過這樣的陣仗?當即縮了縮腳想要站起,不過想到眼下當著文武百官的麵,應當給葉挽爭點氣。他在長贏帝的動作之後接過茶盞,將自己準備好的紅包塞到褚洄手中:“阿挽就交給你了。”葉文淞


    “謝義父。”褚洄麵不改色的順嘴喊著,半點也沒有覺得喊一聲作為平民的葉驥為義父是什麽羞恥的事情。


    堂上不知是由誰帶頭,想起了一片連串的掌聲,充斥著這些身為讀書人的官員吟風弄月的讚美之詞和恭賀言語。


    那些原本以為褚將軍人冷心更冷,甚至連當初有傾城之姿的東珠縣主都看不上眼,這輩子可能要像他義父學習打一輩子光棍的人,終於親眼看到了褚將軍在今日娶得如花美眷的妻子。弱弱的想,他這一點當真是比長贏帝要好的太多了。


    禮畢,外頭“迎親”的隊伍早就趕到了將軍府,段弘楊站在院中看著那抹如天人之姿的紅色身影被擁著送到後頭挽回居去的樣子,不無感慨的說道:“誒,你說咱們以後喊葉哥是喊葉將軍呢,還是喊褚夫人呢?”


    甄玉看了他一眼沒有說話,身邊的謝青聞趁機探出腦袋笑眯眯的說道:“我想葉挽還是會希望你們喊葉哥,她才會比較開心呢。”


    說的也是,即便成了親,葉哥也還是葉哥嘛。段弘楊嚴肅的想。


    大禮之後還有宴飲,葉挽卻是參加不了的了。她頭上所帶的珠冠雖說漂亮,卻實在是重的很。


    花瀅和姚清書自始至終都跟在葉挽的身邊,見她不由分說的拆了珠冠,心中無奈。哪有典禮剛剛結束都自己拆卸珠冠的新娘子的?沒等她們說什麽,突然聽到門口傳來朱桓的蘊含殺氣的冷聲:“留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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