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楚葉後喜誕雙生子的消息在整個楚京乃至大楚不脛而走,雖說是在楚皇新帝登基的同一天,不過新降嬰孩還是足以能夠成為福瑞降兆。且雙生子為一男一女,更是龍鳳雙臨,兩全其美。


    百姓們心中無一不感到雀躍向往,心中期待著這百物向往的新晉王朝,是否能給他們帶來不同的天下,不一般的體驗。


    為賀喜事,新帝下旨免稅一年,開倉放糧,為新生皇子與皇女積福積善,更引得眾生朝拜。


    百官凜然,雖說他們對登基大典被打斷頗有些微辭,不過看到葉後一舉為大楚誕下小公主與小皇子,再多的不滿也被他們咽了回去。這是整個大楚的喜事,他們沒有必要在這個時候跑過去戳孝涼帝的黴頭,橫豎他不完成登基大典,他也還是他們的孝涼帝陛下不是麽?


    在這之際,所有人都喜氣洋洋的將開心與快樂放在臉上,更別說後來那位偷偷摸摸趕回來看孩子的前長贏帝陛下蕭天鳴,厚著臉皮不回自己的豫王府,而是讓孝涼帝幫他在宮中尋覓了一座寢宮,恨不得天天把孩子抱過來左揉右搓。孝涼帝陛下感念義父養恩,並未將此事放在心上,反而攛掇著葉後娘娘讓孩子與豫王殿下多親近親近,美其名曰:義父勇威智慧,多當言傳身教,以作榜樣。


    百官心中有所計較。豫王殿下原乃天子之身,又是孝涼帝陛下的義父,孝涼帝此舉幾乎就是明明白白的告訴別人他有意將這位嫡皇長子當做未來的儲君培養,為他造勢。一時間,他們仿佛像是猜透了帝王心中所思所想一般,心中打定主意,一定要好好的拍這位皇長子的馬屁,以便日後能為自己的官途打好基礎。


    天知道褚洄自己隻是見這兩個團子每天黏著自己的媳婦所以煩得很,誰愛要誰就拿去吧,不要在他麵前丟人現眼。


    葉挽常常麵無表情的想,若是不知道的人還要以為這倆娃根本就不是褚洄的孩子,是她偷漢子生的呢。哪有當爹的這麽嫌棄自己的娃,恨不得他們現在就立刻會說話走路騎馬打仗,不要再在他的麵前晃悠的。


    說起這兩個團子,一龍一鳳,一個是在十月初五亥時末出生的,另一個卻是在十月初六的子時初出生,明明一母同胞,偏偏出生的日子還不一樣。不過也僅僅就是這個不一樣了,若是將他們兩個放在一起,才會發現他們的五官長得一模一樣,根本就是翻版的褚洄,眉眼鼻嘴幾乎都跟褚洄從一個模子中刻出來的一樣,奶聲奶氣的“啊啊”,可愛的不行。


    說實在的,葉挽早就想看看以褚洄這張清冷中透著豔麗,風華又絕代的容顏若是女裝打扮會是個什麽模樣。褚洄一直羞恥的不願意讓她滿足這個願望,葉挽現在想想,等大囡囡長大了就好了,想想都覺得有點小赤雞呢。


    兩個寶寶長得很快,又是白胖,兩隻嫩嫩的小手伸出來就好像是米其林輪胎一樣一圈一圈的軟糯。雖說這個時代的婦人產子,多是會準備好乳娘喂養自己的孩子,很少自己親力親為。但是葉挽怎麽都覺得這樣怪怪的,喝別人的奶水長大,萬一跟自己不親怎麽辦?是以即便有兩個娃,她也親自喂養。當初在將軍府的嚴大娘特地被褚洄傳進了宮中,進入膳房每天和那些禦廚一起專門為葉挽一人準備吃食。


    葉挽和褚洄都是軍營出身,自是不喜歡鋪張浪費,一改往日宮中禦膳需得八十八道菜的作風,精簡節持。不過規製在此,身為帝王,再怎麽想要節約也不能過於寒酸了才是,是以八十八道菜改做三十八,且多是黑魚鱔魚冬瓜排骨等湯類,幫助葉挽下奶。


    就這樣,葉挽從原本瘦削的身形,一下子就變得圓潤起來,當某一日她發現自己一低頭都看不見自己的腳了,就好像是懷孕了一樣……謔!嚇得她趕緊在宮中新建出來的“健身宮”裏好好的去操練一遍自己當初每天都要完成的訓練項目。她是個有偶像包袱的人,怎麽能忍受自己變形。


    不過再怎麽操練,她還是一本正經地親自喂養囡囡寶寶兩個崽,看的褚洄滿頭黑線,恨不得說“你放著我來喂”了。


    是日,兩個小白團子一左一右的被葉挽摟在懷裏,左右開弓。白團子們還一人一個手中捏著姚尚書那邊做好了送來的有意思的玩具,即便是吃飯的時候也沒忘了拿在手裏,喜歡的很。


    褚洄陰著臉坐在一邊,骨節分明的手成拳狀,拖著自己的腮幫子,瞪著那兩個吃的樂不思蜀的團子幽幽道:“你們也大了,應該要學會自己吃飯了。”


    白團子們張大了眼睛,一邊幸福的喝奶,一邊莫名其妙地看著坐在邊上那個陰晴不定的漂亮男人。阿爹在說什麽呢?是不是在誇他們可愛,誇他們漂亮呀?不過也沒有辦法,他們爹娘都長得好看,真是天生麗質難自棄呀。


    “……”葉挽失笑,瞪了他一眼道:“你在說什麽呢,他們才幾個月大,怎麽可能自己吃飯。”雖說也有喂羊奶的,但是她好好的,為什麽要讓這倆孩子去吃羊奶嘛。


    葉挽這麽一說,褚洄的表情更加的陰晴不定了,整張臉都寫滿了“我不開心,我不快樂,我不要當爹”。他陰笑了聲勾起嘴角,露出了一口森森白牙,突然開口傳人,讓外頭守著的宮婢把兩個團子給抱了出去。


    吃飯吃到一半的團子:?


    葉挽:?


    他們不滿自己還沒吃飽就被人打斷,小嘴一扁就想要大哭來博取同情,冷不丁被自己沒心肝的老爹掃了一眼,頓時被那冷的能凍死人的目光給嚇了一跳,硬生生的把哭聲給憋了回去。雖說他們老爹很少用自己鬼一樣的表情嚇唬他們,但是不知道怎麽回事,他們心中天生就對老爹有一種敬畏之感,好像潛意識裏有所察覺,真正當家做主的是這個沒心肝的。


    這麽一卡殼,小皇子團子張大的嘴突然就打了個嗬欠,等發現自己做了什麽事情的時候已經來不及了。


    抱著他們的宮婢嬤嬤“噗嗤”就笑了一聲,小心體貼的讓人替陛下和娘娘將門關上了,眼觀眼鼻觀鼻的抱著團子回自己房間睡覺去了。一路上還要提防著豫王殿下,隨時有可能從哪個角落裏跳出來“嗖”的一聲把孩子們給抱走,看小皇子剛剛打嗬欠的模樣,應當是困了啊!


    屋內,那屋門闔上發出的“啪嗒”一聲脆響就好像是隔絕了生路的聲響,致使葉挽心頭隱隱有種不好的預感。她一邊漫不經心的將自己剛剛解開喂奶的衣襟攏上,一邊不動聲色地打量著褚洄欲求不滿陰晴不定的臉。她眨了眨眼睛,卻見褚洄倏地欺身而進,頓時將自己籠罩在一片陰影當中。


    “咳咳,那什麽,你真無聊,作甚要跟孩子爭風吃醋?”葉挽挑眉,很想在那張俊毅無箸的臉上寫上“小氣鬼”三個字。


    褚洄麵無表情居高臨下的看著她,步履越近,每一步都帶著一股驚人的脅迫之感。


    很久都沒有在褚洄身上看到過這種感覺了,就好像是他們還沒在一起,雙方關係都處在一個詭異曖昧的狀態的時候。葉挽不禁幹咽了一下,脖間滾動,不知怎麽就有種不太好的預感從心頭湧了上來。


    整個屋內靜謐非常,沒有兩個團子砸吧嘴的聲響四處都透著一股詭譎的氣氛。褚洄欺身而進,倏地伸出手製止了葉挽拉攏衣襟的手,反手將她剛剛打理好的衣襟子散開,俊臉放大就這麽壓了下去。


    “啊!”葉挽發出一聲驚叫,隨即一臉古怪地瞪著抬起頭來的褚洄,一陣粉紅從她的脖頸處蔓延而上,一直紅到了耳根子。“你變態……”


    褚洄嘴角還掛著一絲奶白,聞言動作緩慢的伸出舌,輕柔緩慢地從自己嘴角掃過,臉上還帶著一絲饜足。他聲音微微有些沙啞,桃花眼中閃過一絲危險的氣息,是葉挽熟悉的不能再熟悉的情欲味道。“看他們這麽津津有味,想嚐嚐是什麽人間美味。現在看來,果真如此。”


    說著,他還慢條斯理地撫上自己的玉石袖口,動作輕緩地開始一粒一粒拆解袖口。


    “……”跟自己兒子女兒搶奶喝你要不要臉!葉挽看著他危險的動作,沒有將心底的呼喊罵出聲,而是不由自主地幹咽了一口。那微微粉紅的耳尖和迷離的眼神落在褚洄眼裏格外的動人,仿佛情不自禁的邀約。


    老實說,他們自從相約各自為戰分別,到後來葉挽懷孕生子至今,整整一年半的時間都沒有任何的親密舉止,不僅僅是褚洄,就連葉挽都覺得……渴的不行。她佯裝淡定地想要站起身來推開褚洄,伸手去取桌上的玉壺茶杯給自己倒杯水喝,把這一切熟悉的感覺都歸結於……她喂奶喂到現在還沒有喝水,口渴!


    隻是還沒有等她有什麽舉動,就被褚洄輕飄飄的反手拉住,在她伸手雙手色情的圈上她的胸前。


    葉挽隻覺得自己整張臉燙的不行,真的就好像是個正經的什麽都沒有做過的黃花大閨女,耳邊縈繞著褚洄低醇的嗓音和微不可見的呼吸聲。他聲聲低喃,就好像是情人間的耳語低訴:“挽挽,一年零四個月了。”


    葉挽的臉燒起來,自然是知道他說的話是個什麽意思……隻是她好害羞,好害羞啊嚶!


    一陣天旋地轉,她就被整個拎了起來抗在肩上,一步步朝著香榻而去。


    ……


    當晚,葉挽收拾包袱準備離家出走。


    ……


    當初他們並不知道葉挽所懷的是個雙生子的時候,隻取了一個名字為“楚燁”,同“褚葉”。現在問題來了,男寶寶的名字是可以叫楚燁,那他們的囡囡可如何是好。


    這個時代的人不辦百日,但是卻要辦周歲,一般是怕孩子早夭,遂要等到周歲斷奶成型之後才會舉辦重大的宴會,以慶祝新生命的加入。同時,周歲的時候還要抓鬮,一邊是吉利的象征,一邊就是信奉著“三歲看到老”的準則,看看他們會通過抓鬮,抓取到以後可能會做的事情。


    雖說葉挽不怎麽信這個,褚洄也同樣對此嗤之以鼻,不過入鄉隨俗,既然豫王殿下喜歡,那就按他所說的辦好了。


    不過問題就是,周歲過後即要上玉碟入族譜。總不能在宴會上還囡囡寶寶的叫吧?那麽一個是楚燁,另一個小公主應當叫什麽名字,那就成了困擾葉挽的大問題了。


    “想要囡囡聰明伶俐,溫柔大方,懂事體貼……最好像我一樣就好了,該叫什麽呢?”葉挽手裏拿著一本《楚風》一本《千字文》,這個時候開始煩惱起自己書讀的少了。她隻希望自己的娃能夠平安無事安然度過一生,不需要他們成為什麽特立獨行的英雄好漢,到底該起個什麽名字好呢?


    話說楚燁的名字也夠隨便的了,隻是取了兩個人的姓的首字,胡亂拚湊出來。不過好在好聽,寓意也行,葉挽就決定睜一隻眼閉一隻眼的過去。但是女孩子的名字不能隨便,要是哪天別人問起來她叫什麽,她說自己叫楚大,那可如何是好?


    “跟你一樣?那就叫楚挽。”褚洄懶洋洋地倚在葉挽的肚子上,眯起眼臉上掛著一絲饜足。


    “……你這也太隨便了。”葉挽頭疼,對這兩個團子這個不要臉的實在是太不走心了,是不是真的不是他親生的娃來著!


    褚洄不置可否的聳肩,“那就楚慧吧。”


    “……”


    葉挽心裏琢磨著把兩本書砸到褚洄的頭上需要付出多大的代價。


    “你這個當爹的不走心,那明日我去問問義父,反正他也一直想給囡囡起名字。”


    自己的娃讓別的男人來起名字?那怎麽可以!就算那個人是自己的義父,那也不行!褚洄冷下臉,一把捉住葉挽的腳踝,陰森道:“就叫楚熊了!”


    當晚,葉挽又準備收拾包袱離家出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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