穀天一做了四菜一湯,還有滿滿一大盆手工麵,三個人吃足夠了。


    “修溟,過來吃飯。”


    靳修溟站起來,走到餐桌邊,“謝謝穀先生。”


    穀天一擺手,“不要叫穀先生,我跟你老師是老友,你叫我一聲穀爺爺就好。”清歌聞言,眼睛裏滿是笑意,要是靳修溟叫師父爺爺的話,豈不是生生比自己小了一輩?


    清歌的腦海裏自動浮現靳修溟在自己的麵前彎腰做晚輩的樣子,心中說不出的舒爽,靳修溟眼角餘光掃到了清歌嘴角的那抹笑意,雖然不明白她在樂什麽,但想來也不會是什麽好事。


    他抿抿唇,從善如流地喊了一聲“穀爺爺”。


    清歌笑眯眯,饒有興致地看著靳修溟,靳修溟目不斜視,就是不跟她對視,清歌無趣,低頭吃飯。


    “靳醫生,沒想到你也這麽喜歡吃排骨,那這塊就讓給你了。”在清歌第三次截胡了靳修溟要夾的菜之後,她笑眯眯地說道。


    靳修溟淡哂,明知道她就是故意的,卻依舊溫和地開口,“謝謝清歌小姐。”然後堂而皇之地夾了旁邊一碗菜。


    清歌磨牙,哼了一聲。


    “趕緊吃飯。”穀天一看出兩人的暗流湧動,開口。


    清歌斂眉,默不作聲吃飯,也懶得跟靳修溟搶菜了,顯得自己多幼稚。


    靳修溟終於能安安靜靜地吃完了這餐飯。


    清歌收拾餐桌,順便把碗筷給洗了,再進來時,就看到靳修溟將一個盒子遞給了穀天一。


    “穀爺爺,這是我老師臨終前交給我的,讓我轉交給您。”靳修溟的聲音溫和而平靜,說到自己老師辭世時也沒有任何的情緒波動。


    倒是穀天一,定定地看著眼前的盒子,良久,才深深地歎了一口氣,“沒想到十幾年前一別竟然就是陰陽相隔。”他的語氣中說不出的悲傷與悵然。


    靳修溟背對著清歌,她看不清他的神情,隻聽得他說道,“老師得病好幾年了,醫者不自醫,被病痛折磨了好些年,現在這樣倒也是一種解脫,老師去世前曾說,最大的遺憾就是沒能再見您一麵。”


    穀天一聽了他的話,眼底悲傷更濃,“這個老家夥真是一點都沒變,既然想見我,為何不給我打個電話。”他是在老友去世後才知道消息的,要不是這次靳修溟主動聯係他,他都不知道老友已經走在了他的前麵。


    “穀爺爺,我老師就猜到您會這麽說,他說人老了終會有這麽一天的,他不過是早您一步,見麵不過是徒增傷感,不見也罷。”


    穀天一神情怔怔的,良久不言,靳修溟站了一會兒,轉身離開了屋子,剛出門就對上了清歌的眼睛,清亮而有神。


    清歌指了指院子的東北角,靳修溟跟在她的身後。


    清歌原以為靳修溟就是代表他老師來看看穀天一的,沒想到他老師竟然已經走了,看著穀天一難過的樣子,清歌心中有些難受。


    靳修溟靜靜地跟在清歌的身後,她不說話,他也保持沉默著,他以為清歌叫他出來是想問他問題的,結果一直到穀天一喊清歌了,清歌也沒有開口。


    穀天一讓清歌幫忙準備靳修溟住的地方,清歌點點頭,等穀天一走回房間了,她才去了她房間隔壁的隔壁,那裏是客房,隻是一直沒人住過,今天迎來了它第一位客人。


    家裏並沒有多餘的被褥,清歌去了隔壁阿牛叔家,阿牛嬸嬸見到清歌回來了,十分高興,拉著清歌說了好一會兒話,臨走時給清歌抱了一床嶄新的被褥。


    “這床單被套都是新買的,還沒有睡過,被子也是昨天才剛曬過,幹淨的很。”


    “謝謝阿牛嬸嬸。”清歌笑眯眯,對長輩她一向嘴甜。


    “不用謝,明天跟你師父來家裏吃飯,阿牛嬸嬸給你做好吃的。”


    “好。”


    清歌回了家,靳修溟正坐在客房的椅子上,拿著手機,似乎在跟誰發信息,清歌隻是掃了一眼就收回了目光,然後將被子往床上一放,“都是新被子,沒人睡過,你可以放心睡。”她沒忘記某人說他有潔癖。


    “多謝清歌小姐。”靳修溟道謝。


    清歌沒心情跟他扯皮,嗯了一聲就離開了。靳修溟起身,開始鋪床。


    現在才晚上八點,按照清歌的作息,現在是睡不著的,她看了一眼穀天一的房間,燈還亮著,她站在門口猶豫了一下,終究沒有上前敲門,轉身就走出了院子。


    鄉村的夜晚是寧靜的,這裏比起東陵市要溫暖得多,清歌隻是穿了一件t恤外加一件牛仔外套。她靜靜地走到鄉間的小路上,幸虧今晚上月亮很圓,很亮,不至於看不清路。


    空氣中彌漫著淡淡的青草香,清歌深深地吸了一口氣,站在稻田邊上,沒動。


    稻田此刻都是荒著的,要等到春天才會播種,清歌想著小時候在這裏生活的畫麵。


    忽然,耳邊傳來一陣陣犬吠聲,清歌剛轉身,就看見一道黑影朝著她撲來,清歌微微側身,隨即褲腳就被咬住了,某隻名叫旺財的狗一邊咬著清歌的褲腳,一邊搖著尾巴。


    “旺財,鬆口。”清歌說道。


    旺財似通人性一般,立刻將褲腳給鬆開了,圍著清歌轉來轉去,嘴裏嗚嗚嗚嗚地叫著。清歌蹲下身,摸著旺財柔軟黑亮的毛發,“難得這麽長時間了你還記得我。”


    旺財叫得更大聲了,尾巴搖得歡快,仿佛在邀功,清歌好笑,又摸了摸它的肚子,皺眉,“旺財,你是不是胖了?”


    說著,她又伸出另一隻手,在旺財的身上摸了一圈,得出結論,“旺財,你果然變胖了,說,你是不是偷吃其他狗狗的飯了,將自己吃得跟隻球一般。”清歌一臉嫌棄。


    旺財嗚嗚了一聲,似在抗議。


    清歌冷哼,“還敢狡辯,你看看你肚子上的肉,旺財,你要減肥了,這麽胖,村裏的母狗看不上你的,你就成老光棍了。”


    旺財:……我才不是老光棍,村裏喜歡我的母狗可多了,隻是他們長得太醜了,我都看不上。


    時間還早,靳修溟睡不著,就出來走走,結果就聽到了少女跟某隻狗的對話,沒忍住,輕笑出聲。


    ------題外話------


    清歌:旺財,你再不減肥就跟某人一樣成了老光棍了。就連村裏最醜最胖的母狗都瞧不上你。


    旺財:……


    某人:說誰老呢?本少今年才二十三!


    清歌:比我大了三歲,所謂三歲一代溝,咱們之間隔了一條鴻溝。


    老人家靳少:……


    **


    感謝幸運兒958送的守衛騎士、若初m送的財財狗、琪琪qwq送的花花,還有扣扣閱讀的夢在遠方、紛飛雪打賞的書幣,麽麽你們。


    ps:xx的打賞花樣變多了,感覺好有趣,哈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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