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可是整個龍苑五百年來第一件大事!


    圍觀的獸群竊竊私語,一片唏噓。


    遠處前來觀禮的玄霜在自己的男人們的簇擁下,哼了一聲,掉頭走了。


    燦陽也沉沉鬆了一口氣,終於把這位寶貝爺給嫁出去了。


    翠花迫不及待地從花車上站起身,由侍女扶著,穿著沉重的禮服,走下花車,步入到車下跪著的男子之中。


    按說,她隻需告訴侍女選了哪幾個,請他們上車來便好。


    可現在下麵跪著的是焰殺,她就一定要親自下去迎接。


    翠花來到焰殺麵前,微微俯身,伸出染了殷紅指甲的手,“焰殺。”


    她輕輕喚他。


    隻要他抬起頭,將手遞進她的手裏,他就是她的了。


    翠花殷切地等著。


    可焰殺卻跪著一動不動。


    仿佛身邊立著的人,與他毫無關係。


    “焰殺?”翠花又溫柔地喚了一聲。


    蕭憐伸出腳尖碰了碰焰殺的膝頭,笑嘻嘻道:“喂,她叫你呢,害羞啊?還不快應了!”


    她那犯賤的腳丫子還沒收回去,就被一隻手給一把抓住了。


    焰殺攥著她那個跟手掌差不多大的小腳,抬起頭來,偏著頭看她,陰險一笑。


    “喂!你放手啊,你幹嘛!”蕭憐死命往回奪自己的腳丫子。


    焰殺仰頭妖媚地道:“幹嘛?很簡單,你選了我,我選了你。我是你的了。”


    “我?”


    蕭憐看看自己腳丫子,再看看翠花。


    翠花的眼淚已經在劈裏啪啦往下掉了,卻不出聲,扁著嘴,眼巴巴地看著焰殺抓著蕭憐腳丫子的那隻手。


    “喂!不是這樣的,我這個是腳丫子!翠花!我……”蕭憐慌張解釋,單腳從車輪上跳下來,卻怎麽都奪不回那隻腳。


    翠花哭著道,“我明白,我早就該知道的,我這麽醜,我永遠都入不得他的眼,原來他等的人,一直都是你!我根本就是自作多情。”


    她說罷,拂袖傷心離去,帶著今日挑揀的幾個看起來還不錯的男子,便要上車。


    “翠花,你聽說我!哎呀——!”蕭憐一隻腳被焰殺抓著,想要跳著去追翠花,重心不穩,結結實實摔了個大馬趴!


    周遭一片寂靜,鴉雀無聲。


    她從地上抬起頭,抹去嘴上的泥,卻看見眼前一抹漆黑的衣袍,衣角繡著一朵怒放的血幽曇。


    在仰頭,果然是勝楚衣。


    他正低頭俯視著她,那張臉,已經陰得快要擰出水來了。


    “楚郎救我……”蕭憐趴在地上,艱難求救。


    勝楚衣冷冷道:“本君的寵物昨夜走失,沒想到在這裏惹是生非,燦陽,派人將她送回憐宮,聽候發落!”


    燦陽雖然經常給勝楚衣當出氣筒,但是沒見過他臉色難看成這個樣子,趕緊領命:“是。”


    他招招手,遣了兩個年紀小的龍女,將蕭憐給扶起來,拖走。


    蕭憐也不敢反抗了,老公要發飆了!


    她臨走還不忘對著翠花喊:“花兒,我真的是無辜的,我是被他陷害的!我對他一點想法都沒有啊!”


    她這番話脫口而出,隻為哄翠花,卻不想跪在地上的焰殺在她話音落下的瞬間,雙眼之中原本還有的一點情意和不舍,瞬間變成了徹底失望的恨意。


    她心中不但全無他,竟然還這樣輕看他。


    勝楚衣等到蕭憐被拖走,看著腳邊跪倒的這一大片,瞪了燦陽一眼,“烏煙瘴氣!”


    燦陽隻能深深低頭,也不敢辯解。


    勝楚衣又看著那個始終一動不動跪著的焰殺,“你們兩個,既然互相選了,就配了吧。”


    “不!”焰殺猛地抬頭,“君上,我不願。”


    勝楚衣本已轉身意欲返回憐宮,腳步就驟然停住了。


    他轉身重新打量了一番這個跪直了身子的九尾獸。


    “在這魔域之中,從來沒人敢向本君說半個不字。”


    焰殺咬了咬嘴唇。


    對他來說,這不是在抗拒自己的主人,而是在抗拒自己的神!


    但他仍然鼓足勇氣,“君上,焰殺不願。”


    勝楚衣站正身子,脖頸微微晃了晃,審視腳前的這個人。


    許久靜默,周遭沒人敢發出半點聲音。


    氣息凝滯到了極點,壓抑到極點。


    終於,勝楚衣開口,“你可還敢再說一次?”


    焰殺將頭昂了昂,一字一句道:“焰殺,不願!”


    堅定!決絕!卻也是無情。


    “很好,有膽子。本君要的,就是你這樣的人來統帥龍軍!”


    所有人都以為魔君陛下會震怒,之後將他處死,卻沒想到他竟然能因禍得福!


    勝楚衣彎腰,親手將他扶了,溫聲道:“起來。”


    焰殺平身,立在勝楚衣麵前,微微頷首,依然微微咬著嘴唇。


    勝楚衣語氣稍作平和,卻有了更加不容違逆的意味,“本君賞識你是一回事,你忤逆本君,又是另一回事。今日,你必須上這花車。”


    焰殺站得筆直,隻有脖頸間的喉結微微動了動,咬緊了牙根,卻仍不甘心。


    勝楚衣將手沉沉在他肩頭落下,“最好的龍軍,該出自最好的魔獸,本君隻有五百年的時間,浪費不起,你知道該怎麽做。”


    焰殺看著他凝視自己的雙眼,有種如臨深淵的森然。


    良久,勝楚衣將手從他肩頭緩緩抽離,轉身離去。


    龍苑前,所有人恭送君上之後,便眼睜睜看著,焰殺如行屍一般轉身,登上花車,木然坐在了受寵若驚的翠花的身邊。


    ——


    蕭憐被拖回了憐宮,也不知外麵的情況,十隻手指頭絞在一起,跳著腳向窗外張望。


    身後一縷水墨霧氣,勝楚衣悄然出現,陰著臉盯著她。


    她蹦躂了很久,才發覺身後異樣,回頭正撞在他胸口上,立刻捂著額頭叫:“嚇死我了!扮鬼啊……唔……唔……!”


    勝楚衣不由分手,俯身,兩隻大手將她的臉夾住,堵住那張不得閑的小嘴兒,見麵就啃!似是要將剛才她差點被人拐走的憤怒都遷怒在這兩片唇上!


    蕭憐兩隻小拳頭使勁兒地捶,將他兩肩捶地砰砰響也沒用。


    她索性抬腳踹他,卻被一隻手直接抓住了腳。


    好吧,這隻腳今天倒黴,踢誰就被誰抓。


    勝楚衣一隻手抓住那腳踝,另隻手掐在她脖頸上,將整個人一提,蕭憐就順勢騎上了他腰間,雙腳將他盤住,雙手攬上脖頸,由著他抱著自己,也分不清是摸還是撓,分不清是吻還是咬,兩個人轉著圈,一路糾纏,直到滾上禦床。


    她尚未長開的身子,如一株春筍,解開一件衣裙,便如剝去一層筍衣,隻令人期待裏麵最嬌嫩的那一部分展露出來。


    他細細品味這一場春宴,是與以往全然不同的體驗。


    “憐憐,你真好。”他疼她愛她,想要她,予取予求離不開她的時候,就總愛說這句話。


    蕭憐仰麵望著頭頂的床帳,瞪大眼睛,任由他的吻緩緩下行,抓著他的頭發,體會這具新的身體被一點點點燃,一點點打開禁忌之門的悸動。


    “勝楚衣……!”


    她緊張地喚了他一聲。


    一隻小手便被一隻大手抓住,五指相扣。


    他灼熱的呼吸在她光潔如嬰兒的身體上掠過,每一寸都要據為己有,絕不放過。


    “別……!”她喘息著推他。


    雖然情動,卻清楚知道,他縱情時有多無情。


    “小畜生,”他三個字說的又是愛,又是恨,喚得令人心癢,一路又重新回到她耳畔,舌尖在她耳骨後掠過,一陣無法言說的酥麻席卷全身,“不怕,我會小心。”


    “你騙人!”她聲音軟糯,抱著他,反複撫著他的脊背,想要他,卻不相信他。


    “真的,不騙人。”他離她這樣近,笑得傾倒眾生,卻隻給她一個人看,“隻騙我的小畜生!”


    蕭憐笑著捶他,追著他故意躲閃的唇,想要咬他,咯咯咯地笑。


    紅帳搖曳,春光正好。


    忽然門外一聲吼,“君上,燦陽求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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