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小莉見他們熱情這麽高,也就不再堅持已見,馬上去西屋門口叫雷鵬飛:“雷村長,出來打牌,消磨時間。”


    雷鵬飛猶豫了一下,看了她一眼,就走出來。但怎麽坐,也就是誰跟誰同盟,大家站在那裏等待著。房東搶著說:“我跟雷村長同盟,你們父女倆同盟。”說著就要在南麵的桌子邊坐下。


    林小莉趕緊說:“我跟雷村長同盟,你們同盟。我們兩個小青年,對你們兩個大人,看誰打贏?”搶著在南麵的桌子邊坐下。


    這樣,雷鵬飛就在北邊麵南而坐。林昌生坐在東邊,房東坐在西邊。這種坐法,反而讓房東靠雷鵬飛更近了。雷鵬飛心裏就不安起來,桌麵上是不會發生什麽的,他怕房東在桌子底下進行暗中搗亂,弄出一些驚險難堪的情節出來。


    林昌生洗牌後,大家開始抓牌,然後出牌。第一局兩個大人贏,連升兩級,房東高興得眉開眼笑。她打牌也很規矩,台上台下都沒有異常舉動。一大一小兩對同盟都很開心,氣氛和諧,相安無事。


    但打著打著,情況就出現了變化。牌局上一對大人一口氣先打到8,後來被一對小輩上台以後,一路直追,一下子打到10,反超過去。但在10這個比較難打的節點上,兩對同盟上上下下膠著著。


    台上有八目相對,房東就是再大膽,也不會輕舉妄動。但台下誰也看不見,房東見雷小村一直關著眼皮不理她,隻顧專注於打牌,而老公和女兒也很安靜,似乎沒有對她和雷鵬飛的情事產生懷疑,她就開始蠢蠢欲動,想用小腿和的腳提醒雷鵬飛,不能忘了她,更不能甩了她,


    周玉香一邊打牌,一邊觀察著雷鵬飛與女兒的神情,看他們是不是真的不在談戀愛。她一直有所懷疑,他們兩人在合夥瞞她,騙她。但春節裏女兒是沒有去雷鵬飛家,而且一直很安穩。在春節裏,她想偷偷看女兒的手機,看她是不是與雷鵬飛有微信來往。但女兒總是把手機帶在身邊,她沒有撈到偷看的機會。


    她更怕女兒不跟雷鵬飛正式談戀愛,卻跟他有曖昧方麵的勾連。如果母女倆都被他婚外統吃了去,那就更加糟糕了。所以今天女兒從外麵一回來,她就密切關注著他們。但直到現在她還沒有發現,他們在戀愛或者在曖昧方麵有勾連的明晃跡象。偶爾的眉來眼去,說明不了問題,這是青年男女很正常的行為。剛才搛蝦換蝦的細節有問題嗎?應該也屬於正常的反映。所以她想試探雷鵬飛,通過拭擦他的反映,再看女兒的態度。


    這樣決定以後,房東就開始行動。她先把左小腿在桌子底下,慢慢向雷鵬飛的右小腿靠過去,準備趁他不備之時迅速貼上去。


    雷鵬飛見大家都在專心於打牌,氣氛和諧歡快,就漸漸放鬆了警惕。本來,他一直拘謹地把桌子底下的兩條腿往東邊,也就是林昌生那這斜伸。放鬆警惕後,他將兩條腿移正,放在中間位置。


    “一對a,你要嗎?”林昌生用一對a,打女兒的一對k。雷鵬飛正要拔四個5炸他一對一a,突然感到左小腿上一暖,冷不丁一驚,身子就劇烈震動了一下,嘴裏還下意識地發現一聲驚訝的細氣聲:”噝——”


    敏感的林小莉發現了,盯著他說:“你一驚一乍的,幹嗎?”說著就低下頭去,看桌子底下的情況。


    好在雷鵬飛的小腿與房東的小腿快速分開了,她沒有看到什麽。桌子底下連狗和雞也沒有一隻,雷鵬飛卻像被什麽燙著一樣地驚悚,這是為什麽呢?


    林小莉有些懷疑地看著媽媽的神色,再看雷鵬飛的臉色。他們似乎都有些尷尬,但不是很明顯。


    林昌生感覺雷鵬飛與女兒麵麵相覷,似有異常之情,也不是很明顯。他沒有懷疑老婆與雷鵬飛會有曖昧勾連,所以沒有往這方麵想,他隻感覺女兒對雷鵬飛身子一震以後的反映過於激烈,心裏就想,他們是不是在暗中談戀愛?


    房東被雷鵬飛驚悚的反映嚇了一跳,對女兒過於激烈的表現也有想法,覺得她跟雷鵬飛有些不正常,不是在暗中戀愛,就是有曖昧勾連。所以她不敢再有造次,隻是想更加密切地關注他們的動向。


    雷鵬飛與林小莉都注意到到兩個大人對他們的懷疑,就更加謹慎。於是,四個人都像地下黨一樣,各自隱蔽著真實麵目和心思,熱情地打著牌。打到四點半,正好兩圈打到a,各贏一局,就丟下牌,開始準備晚飯。


    “小珊,你去叫一下奶奶和姑姑,我去弄菜。”房東隻吩咐女兒,不使喚老公,“今天晚上,你就跟姑姑睡一晚算了。”


    林小莉站在那裏想,這樣的話,今天就沒辦法跟鵬飛親熱了。但她心猶不甘,想了想,對站在門口的雷鵬飛說:“雷村長,明天我一早就要出去,你送一下我行嗎?”


    林昌生說:“這孩子,雷村長很忙的,你讓他送什麽呀?”


    雷鵬飛說:“沒問題,我一早送好她,回來上班正好。”他邊說邊回頭看了林小莉一眼,眼睛裏流露出讚許和渴望與她親熱的神色。他也知道這樣一來,今天晚上就不能跟小莉親熱了,隻能利用明天早晨送她的機會親熱。


    林小莉說完這件事,才愉快地去叫叫奶奶和姑姑。一會兒,她與奶奶和姑姑一起走進來,就寒暄,吃飯,一切正常。他們真的都沒有把雷鵬飛當外人,而是當一家人一樣熱情,客氣,隨便,所以家裏的氣氛和諧歡快,其樂融融。


    但在吃飯的時候,林小莉奶奶憋了好一會,才一臉遺憾地對兒子說:“昌生,我剛才問小珊,她說跟雷村長不談了,這是為什麽啊?我覺得,他們兩個人蠻般配的。”


    林小紅糾正媽說:“不是蠻般配,而是很般配,很合適。真奇怪,上次小珊回來,我們在這裏吃飯,都說得好好的,怎麽突然又說不談了呢?我們還以為正談著呢。”


    雷鵬飛偷偷跟林小莉使了個眼色,就垂著眼皮隻顧吃飯。林昌生看了老婆一眼,又看著雷小村,自言自語般說:“我也不知道是怎麽回事?春節回來,周香告訴我,小珊與雷村長不談了,她說是雷村長不肯談。”


    “不會吧?”林小紅驚訝地張大眼睛,去看雷鵬飛,“雷村長,是這樣嗎?”


    雷鵬飛慌得不敢抬起頭來。房東也隻顧垂目吃飯,盡管努力保持著鎮靜,臉色卻還是有些尷尬。林小莉奶奶看了兒媳婦一眼,懷疑地問:“雷村長,是你自已不肯談,還是有人反對你跟小珊談啊?”


    雷鵬飛感覺到房東喘氣的氣息有些緊張,抬頭看著他們說:“是,是我自已決定的,沒有誰反對。我覺得,我配不上林小莉,所以才決定退避三舍。”


    林小莉奶奶固執地說:“這個,上次不是說過了嗎?小珊不嫌你窮,也不嫌你當村官,你怎麽還不肯談呢?”


    雷鵬飛被逼到了牆角,無路可退,他不知道如何回答這個問題。房東的神色越來越緊張,垂著眼皮不敢撩開看他們。雷鵬飛比她更加不安,怕房東失控失言。他希望林小莉給他開脫一下,沒想到林小莉也愣在那裏,一時想不出合理的說法。


    雷鵬飛隻好帶著羞怯之色說:“呃,不好意思。這個春節回家,我爸爸媽媽幫我說了一個對象。她也是村支書的女兒,也是剛剛大學畢業,分配在我們縣人民醫院當醫生,我爸爸媽媽對她很滿意,我倒是無所謂,不過。”


    林小紅不知道就裏,就快言快語地說:“婚姻大事,應該由你自已作主啊。父母的意見,隻能作參考。”


    雷鵬飛求救般去看林小莉。林小莉這才提聲音說:“這種事情,是不能勉強的。不要再說這件事了,吃飯。奶奶,你吃菜啊,這個獅子頭味道不錯。”說著給奶奶的碗裏搛了一個獅子頭。


    接下來就隨便聊天,不說這件事了。吃好飯,收拾好碗筷,大家又坐下來剝瓜子,喝茶,聊天。到八點多鍾,林小莉奶奶和林小紅起身要回去,林小莉隻好跟她們一起過去。


    走的時候,她對雷鵬飛說:“我明天早晨七點鍾走,雷村長,就辛苦你了。”


    “好,我知道了,沒問題。”雷鵬飛心領神會地跟她,她奶奶和林小紅搖手告別。


    這樣屋子裏就隻剩下他們三個人。雷鵬飛怕房東再生枝節,就趕緊拿了臉盆去洗刷。洗刷好,關進小屋才完全。


    房東見林昌生在東屋裏,沒有注意他們,就連忙跟出去,追上雷鵬飛,輕聲說:“小雷,你跟小珊沒有斷,還有勾連。”


    雷鵬飛嚇了一跳,下意識地回頭去看東屋的窗口。心說要死了,你老公還在家裏,你怎麽這樣大膽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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