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acluding


    5.第一個事件


    城翠大學沒有法學係。


    不過在文學係內代之以設立了法學組,它實際上扮演的角色,是以有點與眾不同的形式等同於其他學校的法學係。


    任城翠節執行委員會代表一職的國塚崇,就是這個法學組的四年級學生,還有正在和他交往中的女朋友也與他同組,目前是三年級。


    她的名字是蓮見曜子。


    蓮見是任文學係係主任一職的蓮見幸三教授(上課嚴格長相嚴肅,在學生之中有個「閻王臉」的可怕外號)之女,在學係內幾乎是無人不知無人不曉的知名人物。


    (像父親的)明晰頭腦,還有(不像父親的)端麗外貌。


    完全可以說是才貌雙全的幹金小姐。


    這樣的她,為什麽會看上沒什麽出色優點又活脫脫像是個無腦人的自己,國塚一直到現在都不明白。


    當成為自己學妹的她跑來說「想和你交往」時,老實說還以為她是在耍人,所以當場就馬上直接反問:「我有哪裏好?」雖然知道這樣做很不恰當,但是自己實在是不擅長迂回試探。


    而她這樣回答:


    「因為國塚學長擁有我沒有的東西啊。」


    那是啥?


    雖然莫名其妙,不過也找不到拒絕的理由。雖然不解的心情依然徘徊不去,不過國塚還是答應和蓮見交往現在甚至會有自己實在配不上她的感覺。


    不過


    隻有一點例外。


    現在的他,有時候也會真的很希望請她盡量改掉那點。


    然後他很希望能夠盡量改掉那點的蓮見,來到國塚所在的執行委員本部時,是上午九點正好剛開完朝會,確認完各委員的今日行程與待命崗位,各單位全都做完報告,總計四百二十七名執行委員配合國塚的口號聲(「哭也好笑也好,總之今天是城翠節最後一天!執行委員代表國塚崇,今天要跟它拚了!麻煩你們這些家夥也一起跟它拚了!〕」,大家一起吶喊著(「跟它拚了!〕,同時有些人拍手、有些人就這樣怪叫,氣勢洶洶地準備往自己的崗位出發。正好就是在這樣的時候


    「可以打擾一下嗎?聽說這裏收到了來自法術師的挑戰書。那張挑戰書在哪裏呢?」


    大家回頭一看,她就站在入口那邊。


    細長凜然的雙眼,挺直的鼻粱,整整齊齊修剪在肩頭高度的發型,時髦而優雅的裙子。


    本來正吵鬧成一團的會議室,就像被潑了盆冷水般的安靜下來。簡直像是將要發射的煙火被水潑熄那樣。


    她這個突然出現的異類,集眾人突兀的視線於一身。


    但是


    「有誰知道挑戰書在哪裏?還是說情報隻有高層知道,其他人被隔絕在外?」


    她不動如山,態度從容,甚至還聳了聳肩給大家看。在中音域的聲音中,有種獨特的穩健伶俐感。


    「嗚呃,曜、曜子!」


    國塚繃緊了臉呻吟著。都再三說過叫她別過來了


    就在這個時候,「啪」一聲拍手的聲音在室內響起,把所有人的注意力都引過去那邊。


    拍手的人是副代表瀨尾不,她旁邊的另一個人。


    那是另一位副代表,五十海忍。


    他的身材高瘦纖細,發色偏淡,有著文雅溫和的中性麵容。聽說著從梢遠的距離看過來,甚至有人會把他誤認成女性。就連看起來像便宜貨的工作人員夾克,穿在他身上也不可思議得像是一幅畫。


    他以溫和平靜的表情環視大家。


    「好了,大家是怎麽啦?我們可沒有發呆的時間喔。就地解散,跟它拚了!」


    他再次用力一拍手。


    他的一句話再一次點燃大家的火。一聲聲「跟它拚了!」「跟它拚了!」的吶喊聲連鎖性地取回活力,執行委員們接二連三衝出本部。


    國塚撫著自己胸口,然後對五十海輕聲說道:「不好意思,忍。多虧有你。」


    五十海沒說話,嘴角露出笑意做為回應。


    如果各個執行委員的士氣部下降,會對主辦城翠節的事造成影響。打個極端的比方,要是四百個執行委員每一個人都能夠做到一?五人份的工作,就等於有六百個人手。但是如果每一個人隻能做到○?五人份的工作,就等於隻有兩百份人手。再加上到了最後一天,委員們積蓄下來的疲憊也已經接近極限。今天一天是屬於毅力與氣力的勝負完全精神論的世界。


    (果然拜托忍來當副代表是做對了。)


    他也和瀨尾一樣,都是從高中田徑社就認識的人。雖然他這個人話不多,不過具備在必要之時說必要之話、帶動場麵的周密思慮與膽色,是國塚最倚重的一個人。


    「真是的,曜子!」


    在該前往各自崗位的委員們全都出去以後,國塚一步步走向蓮見。


    「原來如此,體育社團的人是要那樣讓他們動起來啊。我會參考的。」


    「你還有心說什麽參考不參考?你來做什麽啊?」


    蓮見縮起脖子嘴角一撇:「你也不必那麽生氣嘛,我對我沒有考慮到時間點的事情道歉。」


    「可是啊」


    「崇。」五十海溫和地做起和事佬:「算了,也不用不分青紅皂白就怒吼嘛。」


    「忍,可是」


    「早安,五十海學長。」


    抓準被追究的對象幸運地從自己身上轉移的機會,蓮見馬上把對話的對象轉成五十海。「用一句話讓四百人動起來,很高明的帶動方式,我確實拜見到了。」


    「早,基本上我也是副代表嘛,那算是應該的。」


    這次蓮見把視線移到他旁邊說到:


    「瀨尾同學也早。」


    「」


    相對於嫣然地麵露微笑容的蓮見,瀨尾這邊卻浮現嚴峻的表情,貫徹無言的態度。


    〔嗚〕


    國塚可以感到自己的胃在痛。


    其實


    蓮見並不是第一次拜訪這個委員會本部,她以前也曾經為了某件事多次造訪此地。


    而那件事一直以來都在委員會內成為糾紛的火種。


    幸好那個糾紛本身在城翠節開始前就解決了。


    但是即使一個糾紛解決了,也會有那隻是要開始另一個糾紛的開始。


    「你到底是來做什麽的?」開口第一句話,瀨尾就以冷硬的聲音說到:「不是執行委員的外人,沒事不要擅自進來。」


    再怎樣也無法解釋成是歡迎她的態度,不過


    「哎呀,我有事啊,我想我剛剛就已經說過了吧?」


    蓮見幾乎完全不為所動,用滿不在乎的態度答道。


    「國塚學長?」


    被學妹一瞪,國塚具「嗚啊」一聲縮了起來。尖銳的視線在逼問著為什麽要去聯絡她。


    「沒、沒啦,那個,你說過『挑戰書說不定是哪邊企劃的小道具』對吧?所以我猜會不會是推研的小道具,就」


    「請不要把責任推到別人身上。」


    「對不起。」


    國塚隻用了一秒鍾就向學妹道歉。


    之後他馬上說聲「過來一下」就把蓮見拉到離他們較遠的地方,小聲問道:


    「妳幹什麽要特地到本部來啊!」


    明知道來了會有這種局麵。


    「那還用說嗎?當然是為了看挑戰書囉。」


    「我說過之後會拿去給妳看的吧!」


    「哎呀,之後是什麽時候?反正你今天一整天都有忙不完的工作對吧?我要是乖乖的等,會等到明天之後吧?那樣就沒有意義了。」


    「就算是這樣」


    國塚回望著她,看到她歪起頭。


    雖然穩當地卸去質疑做出回答,但是她眼中的神采很明顯和找到有趣玩具,心癢難熬想要快點玩到的小孩子沒有兩樣。


    國塚歎氣。


    就是這點。


    成績優秀外貌端麗完全就是才貌雙全的千金小姐。


    不過隻有一點很希望她能盡量改掉的地方。


    那就是她的這點。


    先聲明,這並不是說他想對別人的興趣說長道短。


    蓮見確實是那種所謂重度的推理小說狂。她加入的社圍是城翠大學的推理小說研究會(簡稱推研),並且把精力都花在那裏進行活動,似乎也已經被內定為明年度的社長了,但那也不是問題。不管是推理小說還是什麽都好,即使是自己無法了解的東西,隻要當事人喜歡就好,他是這樣認為的。


    國塚之所以會希望她能盡量改掉這點,就是因為她會為了自己的興趣,比方說像這次一樣,也不管是有幾百人集會的場合、而且還正要鼓舞大家的士氣時,就毫無猶豫地闖進來,抓著在場的人就問「挑戰書在哪裏」。


    不久前成為糾紛的火種,其實也是源自於她這點。


    時間回到兩個月前。蓮見拜訪城翠節執行委員會本部,以強硬的態度提出一個要求。


    那個要求就是,因為包含推研在內的複數社團要聯合舉辦「麵具舞會」活動,因此想包下整個綜合科學大樓a棟。


    「我說啊,那當然是不可能的吧。」


    綜合a棟雖然是比較小型的建築物,但它距離主舞台的時鍾花園頗近,是很多攤位都爭相申請的兵家必爭之地。就算是複數社團聯名申請,到底也不可能隻把它撥給一個活動專用,那樣太不公平了。其他團體肯定會有不平不滿的聲音。


    但是這時候,才女蓮見曜子開始發揮她的本事了。


    「也就是說,隻要沒有不平不滿的聲音就沒問題囉。」


    「喂,曜子,等等,妳想做什麽?」


    「我不會為非作歹啦。」她肆意地笑著說道:「包在我身上。」


    她首先自行插手執行委員的管理部和公關部事務(似乎是用了她父親蓮見教授的名義),把


    城翠節的參加團體與企劃清單整個重洗一遍。檢視各個企劃的內容,估算出各個企劃真正必要的


    設備、空間,搜尋能夠配合其計算結果的大樓與教室,就像在拚拚圖一樣,模擬出所有企劃的最佳配置計畫。


    不是執行委員的她並沒有訂定那種計畫的資格。但是眼前既然已經出現最佳結果,作為委員會,也不能夠對它視而不見。


    當然,即使如此還是會有申請地點被改掉的團體等等發出不平不滿的聲音。由於在這種時候


    她不能直接說話,不過還是對應到類似顧問的立場,反覆與負責人進行談判,在對方無論如何都


    不肯讓步的情況下,則采取把對方也加入「麵具舞會」企劃內之類,能夠讓雙方都接受的幣女協


    點,一一交涉整合起來。


    就這樣,她終於在沒有人會質疑的狀況下,達成了把綜科a棟完全空出來的目的。


    這時候國塚想雙手抱胸思考。


    結果確實是沒有問題。而且既然沒有問題,以委員會和自己的立場來說,也沒有退回計畫的理由。


    但是世上的事並不是隻要做到麵麵俱到就沒事了。


    她這次的行動蠻橫無比這點是個難以動搖的事實。即使她是用隻要能夠解決問題,不管做什麽都沒關係的態度來麵對問題,但是被動的一方心情絕對不會好。解決不了的是人心的感受。就連應當對她表示理解的國塚都會像這樣抱有些許疙瘩了,那委員會的其他人就更不必說了吧。


    而在委員會之中,對蓮見的行動非難聲音最大的會是誰呢?就是瀨尾。


    雖然委員會最後不得不接受蓮見的要求,不過瀨尾始終表示不快。


    而蓮見這個人在麵對這類針對自己而來的反感時,一向都采取不為所動的態度。


    其實蓮見並不是不會看場合與氣氛。她會看,卻還是那樣做。


    即使明知道會招致反感還是要那樣做,絕不放過目標中的獵物。


    從以前起就個性耿直又有精神潔癖的瀨尾,對蓮見的這個部分似乎格外無法容忍。


    「學長,為什麽你會容忍她那麽蠻橫!她也是法學組的學生吧!?可是卻做出那麽沒道德的事!就算她是翠畏的女朋友不,正因為她是學長的女朋友,我才更不能原諒!」


    就連國塚也認為她說的一點沒錯。


    「忍,我覺得我的胃真的痛起來了」


    在準備城翠筋的期間,他已徑不知道像這樣被爽在女友輿學妹之間多少次、發過多少牢騷了。在這種時候,五十海總是會苦笑著這樣說:.


    「別發牢騷了,崇我也一樣啊。」


    「.....幸好這時候還有你,不然我就沒救了。」


    總之就是有這樣的內情,所以她們倆總是事事針鋒相對。因此蓬見來到本部會形成這樣的後果,已經是不問自明的了。


    「哦,這就是那倜挑戟善啊。」


    蓮見不知道什麽時候已經把放在會議桌上的那玩意拿起來,看看正麵的文章,又翻遇去看看背麵。


    「紙質是普通的影印祗,這在福利社要置多少有多少。寫的字一筆一劃麵很工整端正,是因為不想被看出筆跡吧。」


    「啊、喂!」園壕違忙把它拾回來:「好了,可以了吧?還有你們推研那邊怎麽樣了?妳花


    了那麽大工夫硬是把埸地搶走,自己不待在那邊不要緊嗎?」


    「不要緊。在擒到a楝的暗候,我的工作就等於已經結束八成了。負責當天事物的也有現任


    社長樋野在,沒同題的。」


    就算你那邊不要緊,我這邊可要緊啊,但是


    「我待在這裏會造成困擾嗎?」


    她回望著他。雖然語氣與態度相同,不過在國塚眼中看來,多少摻雜著幾分鬧脾氣的感覺。這犯規啊,他這樣想。再也沒有比會依埸合扮演不同角色的女性更可怕的束西了。


    「如果你隻是要待在這裏,那就沒差。不通你」


    有什麽企圖對吧?


    就在他要把這句話說出口的時候。


    電子訊號聲響起。


    「啊,抱歉喂?」


    五十海拿出手械貼在耳邊。


    原本默默聆聽對方說話的他,突然冒出一聲不像他會有的高叫聲:「什麽?」


    「忍?怎麽了嗎?」


    國塚問他。因為五十海繃起臉來,這是件罕兄的事。


    「等、等我一下。」他先對電話另一邊的人這樣說,叫了一聲「崇」,然後像是在就悄悄話般的說道:「那個,雖然不清楚是怎麽回事,不過放在倉庫,本來預備要用在營火晚會中的那些『許願紙』好像不見了。」


    「啥?」國塚發出愣住的聲音:「不見了?」


    五十海以手示意他等等,又講起電話。「啊啊,抱歉。可以再從頭說明一次嗎?」


    「所謂的『許願紙』,是那個嗎?」蓮見問道。


    國塚隨意點點頭。雖然不清楚狀況,不過說起「許願紙」,他知道的就一個。


    「營火晚會」是城翠節的傳統活動之一。


    說起一般的營火晚會,隻是在層層堆疊起來的木材中點火,眾人在熊熊燃燒的火光前熱熱鬧鬧的吃喝玩樂而已,不過城翠節的狀況略有不同。


    從城翠節舉辦前數周起,各大樓大廳和學生餐廳的休息區、自動販賣機區等等校內各處都設置著叫做「許願箱」正


    武名稱是「許願紙回收箱」等類似郵筒的箱子。一如其名,它就是「用來回收許願紙的箱子」,不過要問那個「許願紙」又是什麽的話,這也跟它的名字一樣,一句話來形容就是「寫願望的紙張」。它放在許願箱旁邊,b5大小,上麵有姓名欄位,其下則有用來寫「願望」的欄位。


    簡單說來就和七夕的紙箋一樣。


    與七夕許願不同的是,七夕用的許願紙箋是吊在竹子上,而城翠節的許願紙則是在營火晚會時,把它丟進火中燒掉。


    然後在把那個「願望」丟進火中時,會由執行委員代表用麥克風一一唸出寫在紙上的願望。理所當然的,這些「願望」內容就會被聚集在晚會地點廣場上的眾人聽到,不過因為姓名欄那邊可以寫筆名或是匿名,所以不是問題。甚至有人反而會公然寫上本名,在願望那邊寫上對愛慕者的心聲,用來代替告白。


    倒不如說


    其實回收的「願望」有半數以上寫的都是對意中人的告白這才是城翠節「營火晚會」的傳統。做為整個校慶收尾的節目,也是用來劃下完美句點的重要活動,「許願紙」是使其成功所不可或缺之物。


    到昨天為止回收的幾千張「許願紙」,應該全都放到綜科a棟的倉庫中保管了。


    可是現在那些「許願紙」不見了?


    五十海一下與電話那頭的人確認狀況、一下跟這邊的人轉述狀況,彼此交換情報,在一邊的國塚則確認時間。


    現在時間正好就是城翠節要開始的時刻,上午十點。


    沒多久以後


    「好。總之關於這件事,在本部有所指示以前都不要外泄。我們再聯絡。」


    五十海結束了通話。


    「喂,忍,現在到底是怎樣了?」


    「這個實在無法解釋。」


    「無法解釋?」


    「是啊,雖然我也還沒有完全理出頭緒」


    他也相當震撼的樣子。


    國塚焦慮地問道:「好啦,有什麽就說什麽吧,不然更沒頭緒。我們昨天明明就把許願紙分類好搬去綜科a棟了吧,結果現在不見了?」


    「這個,與其說是不見似乎更像是被偷定了。」


    「被、被偷走?」


    國塚驚叫失聲,蓮見與瀨尾兩人也吃了一驚。


    「喂喂喂等一下,這是怎麽回事?難道有人看到『許願紙』被拿出去的場麵嗎?」


    「不,不是那樣的。」五十海似乎終於冷靜下來,像是想多給自己一些喘息空間般歎了一口氣:「那個,現場算是所謂的密室狀況。」


    「啥密室?」


    蓮見對這個詞匯有敏感的反應,不過國塚沒有注意到。


    「而且室內似乎還留下了疑似犯人所留的訊息。」


    「不」


    等一下,那是啥?


    當國塚正因為一時理解不了而說不出話來時,五十海的手機又響了。這次似乎是收到訊息的提示音。


    「我請在那裏的執行委員拍下照片傳送過來,請看。」


    國塚接下他的手機往螢幕看去,兩個女生也從他身後探頭看。


    在井然有序排列的一些箱子之間,有好幾個地方不自然的空出來螢幕上顯示著這樣的畫畫。這就是說,那些空出來的地方是本來放著「許願紙」箱子的地方囉?


    「接著請看下一張。」


    在依言操作過手機以後,螢幕上出現第二張照片。


    「這啥?是紙嗎?」


    那是有張白紙在地上的照片。分辨不出紙麵內容與紙張大小,不過上麵有寫字。


    「下一張。」


    第三張照片是那張紙的特寫,可以分辨出是十分工整端正的筆跡。


    『許願紙就由本座接收了法術師亞曆斯特?克勞利』


    「」


    莫名其妙。


    雖然莫名其妙


    但是在不久以前確實曾經目睹過那個字眼。


    「喂,等等等等等等。現在是怎樣?這個」


    國塚把剛剛才從蓮見那裏搶回來的「來自法術師的挑戰書」打開,再一次用力閱讀其上的文字,瞪得像是要把紙上燒出洞來一樣。


    ,為了作為考驗各位力量的試金石,也為了給校慶最終日增添樂趣,本座決定舉行某個遊戲。對於挺身而出主辦校慶的諸位來說,它無疑是最適合的遊戲。』


    『本座將從校慶舉辦地點的城翠大學宮古園區,奪定「使校慶成功所不可或缺之物」。』


    、本座乃法術師亞曆斯特?克勞利。手中掌握著真相,在密室之門後等待著各位。』


    (這是)


    也就是說,這張挑戰書並不隻是什麽惡作劇,而是如假包換、貨真價實的挑戰書囉?


    「那個可能性很高喔。」


    蓮見愉快地說道,國塚轉向她


    「等等,妳倒說說這到底是怎樣?根本就莫名其妙吧?」


    「哎呀,什麽怎樣?」


    「目的啊,做這種事會有什麽好處?」


    「不是明明白白的寫在挑戰書上了?」


    「什麽?」


    蓮見從國塚手中抽定挑戰書,指著其上的字句


    「這裏:為了作為考驗各位力量的試金石,也為了給校慶最終日增添樂趣』;!也就是說,犯人要說的話呢,就是『如果想讓城翠節成功,就和我用遊戲定輸贏,有本事就把被偷走的東西拿回去?」


    張大的嘴巴合不起來了。


    真的是為了這麽愚蠢可笑的這麽就偷走「許願紙」嗎?


    無法理解。


    「國塚學長,在世界上啊,也是有這種天直錠i邪的惡意存在的喔。」


    看到國塚整個呆掉,蓮見向五十海問道


    「對了,學長剛剛有說過密室對吧?那就跟字麵上的意思一樣嗎?」


    「是、是啊聽說倉庫的門從內側被木材像門栓一樣卡住,窗子也從內拴上的樣子。」


    「然後『許願紙』從那個密室中消失,但留下這個訊息?」


    「好像是,不過實在難以置信。」


    蓮見手臂環抱,手指抵在唇邊。


    「如果真的是密室這是不可能的犯罪。也就是說犯人有可能不是普通人,而是確實就跟挑戰書上寫的一樣,真的是靠法術師的法術完成的犯罪行為。」


    一個人動著腦筋,思維越轉越快的她,讓國塚有種焦躁感。


    「喂,曜子,不要一個人先下結論。什麽法術,聽起來就白癡。」


    「哎呀,哪裏白癡?」


    「這哪裏妳精神正常嗎?法術師耶?怎麽可能會有那種」


    「有喔。」


    「啊?」


    「至少魔學係似乎就有一位真正的法術師呢。雖然我沒有親眼見過這方麵的事真希會比較清楚吧。」


    「」


    不能被她牽著定。這是國塚最直接的感想。


    本來以為蓮見接著要再次進入思考模武,結果她跟著卻是拿出手機開始操作。


    「曜子,妳要打去哪?該不會」


    「是想報警嗎?」


    在一邊的五十海問道,態度溫和但語氣中滲入幾許緊張感。


    瀨尾反彈武的大叫起來


    「不、不準報警!那樣一來」


    城翠節說不定會中止。不,就算不至於到那個地步,也會使主辦單位多出限製與阻礙吧。


    蓮見揚手:


    「我知道啦。為了妨礙城翠節進行的犯人去報警,反而害得城翠節無法順利進行,這才叫做本末倒置。」


    「那妳是要做什麽?」


    「既然不能找搜查專家來,隻好找業


    餘的來幫忙囉。」


    「業餘的?」


    「對拜托了,這件事交給我們處理好嗎?我們絕不會讓事態惡化。」


    她對國塚這樣說道。語氣雖客氣,但嘴角卻浮現出肆意的笑。


    好像曾經在哪裏見過她這個表情。


    國塚馬上就想起來了,和她為了「麵具舞會」宣稱要霸占綜合科a棟時的那個笑法一樣。那種決不會放過盯上的目標,堪稱足以代表她本色般的表情。


    「我們?」國塚縮起臉:「『們』是指誰?難道」


    「就是那個難道囖。」


    推研嗎!


    就算是在城翠大學推理小說研究會中,環繞在蓮見曜子身邊的同好,也是格外有名的一群怪人。


    「不」


    「我不相信你們!」


    瀨尾大叫,象要推開國塚般的逼近蓮見,以竭斯底裏的聲音說到:「夠了!別再把更多麻煩帶進來了!」


    「真叫人意外的說法呢,現在把麻煩帶進來的並不是我喔。」


    「一樣吧!和你這種人扯上關係肯定不會有什麽好事!」


    瀨尾的話讓蓮見環抱起雙臂。


    「那麽你打算如何因應這件事?你們有你們的工作要做吧?最後一天的行程一概會比前兩天更多、更密集。你們要如何一麵忙著那些工作、一麵解決這個問題呢?事實上『許願紙』就是已經被偷走了呢。」


    「這個」瀨尾的話噎住了。


    「如果就這樣抓到犯人,拿不回來『許願紙』,導致營火晚會終止,那今年的城翠節究竟會有什麽結果呢?不用多說,自然是會以『失敗』的形式,在城翠節四十多年的曆史上寫下一筆了吧。妳要以個人感情阻止我插手是無所謂,不過如果有萬一的時候,你能夠負起責任嗎?」


    「!」


    在蓮見一連串的質疑下,瀨尾不甘心地咬住下唇。


    然後。


    「」


    國塚在這時候像是終於能夠正確理解他們所置身的狀況了。


    什麽法術師、密室、遊戲的,就算接連聽到那些陌生的詞匯,也隻能當作天方夜譚。


    但是一旦使用到「城翠節失敗」這個表現方法,就能夠讓人切身的感受到這是多麽令人感到絕望的事態。


    好幾百、好幾千人花了好幾個月的時間勞心勞力,好不容易才弄出來的城翠節會失敗,包含自己在內的眾多同伴付出的心力,全部要付諸流水了。


    一股強烈的怒意湧上。


    同時也立時領會到蓮見的言論是正確的。


    他們執行委員會的人確實有工作要做,而且是堆得像山一樣多。除了預定內的工作以外,應該還會有出乎預料之外的狀況吧。要一麵消化那些工作、一麵和這個棘手的問題糾纏是的,那就像是要叫一個人同時駕馭三台腳踏車一樣,在物理上就是不可能的了。


    如果要使城翠節成功,隻能接受她的提議了。


    「可、可是」


    有精神潔癖的瀨尾還想抗爭,似乎是無論如何都不同意蓮見插手。


    但是就在這個時候。


    「啪!」一聲的拍手聲打斷了她。


    拍手的人是五十海。


    「瀨尾,已經可以了吧。」


    「五、五十海學長」


    他點點頭。


    「我能夠理解妳想表達的事。可是,即使不想承認,但曜子的說法是正確的就把這件事


    交給她吧。」他轉向國塚:「崇,這樣可以吧?」


    「啊、啊啊。」國塚不由自主地回答。


    然後五十海


    「曜子。」這次又轉向她。


    「是?」


    「我必須以個人身分說一句話,可以讓我說嗎?」


    「什麽話呢?」


    「這並不代表我欣賞妳的做法,可是妳確實有實力,更重要的是還有時間,我們別無選擇。所以我們終究隻是被逼得要利用妳而已,妳要記住這點。」


    這番不同於他平時風範的危險發言,讓國塚、瀨尾兩人都安靜下來,不過


    「嗯,那就是夠了。」


    蓮見這樣回答後,五十海不發一語地點點頭,腳跟一轉。然後麵對國塚用隻有他們倆聽得到的聲音輕輕說:


    「哎,這樣就差不多了吧。」


    他淡淡一笑,馬上向瀨尾出聲:「好了,我們也去做自己的工作吧。」瀨尾像回過神來般的應道:「好、好的」跟著他走掉。


    (原來如此。)


    最後那番話是為了瀨尾說的啊。


    想要應付這個問題,除了同意蓮見插手搜查,確實是別無選擇了。但是答應得太爽快,瀨尾就顏麵盡失。所以他也擺出和瀨尾立場相同的態度,聲明讓她進行搜查並非出自本心。


    真是


    「看來你有個很可靠的搭檔呢,代表先生?」


    自己內心的話被蓮見代言,國塚差點摔倒。


    「妳還敢說咧,妳喔先不管那個,接下來妳準備怎麽做?」


    「首先是現場采證囉,總之得盡可能多收集一些情報。」


    「要去那邊調查嗎?」


    「不,我會待在這裏。既然執行委員四散分布在校園內,一有什麽事就會像剛剛那樣,情報第一個先傳到這裏來吧啊,國塚學長,不好意思,麻煩你趕快先打個電話給那個在現場的執行委員,請他保持現場的完整。」


    說著她拿起自己的手機開始打電話。


    「喵子?嗯,對,是我。妳現在在哪裏呢?剛抵達大學?衣笠也跟妳在一起?嗬嗬,那正好嗯,雖然突然,不過請聽好了。事情是這樣的,我們校園目前像是發生了一件事件。是的,所以要麻煩你們去我說的地方進行現場采證,方便嗎?」


    做過好幾個確認之後,她結束了電話。然後接下來又打電話去其他地方。


    「喂,真希?現在有空嗎?嗯,仔細聽好囉,事情是這樣的」


    國塚歎氣。


    確實現在是隻能把事情交給她試試了吧。他明白的。


    但他還是想歎氣。


    蓮見果然是一副極為樂在其中的模樣。


    6.宮野亞子和衣笠偵史郎


    聽喵子說,當她接到蓮見那通電話時,她正在想著果然還是非得承認自己的感情不可了。通稱為喵子的宮野亞子,和同年級的衣笠偵史郎相識以來,加加減減也過了一年半的時間。喵子在升上大學後馬上就加入城翠推研,而與她同一時問入社的就是他。由於兩人都是文學係的學生,所以很快就融洽地聊了起來。


    然後一聊之下,發現這家夥根本就是個十是的怪人。


    不,與其說是怪人,不如說是變態也許更合適。


    因為他居然自稱「名偵探」。


    盡管在小說漫畫中有堆積如山的名偵探登場,不過在現實中、而且還是自稱的人,畢竟可是頭一次見識到。


    (果然有很多古怪的人耶)


    實際上大學還真有許許多多像他一樣、甚至更淩駕於他之上的特立獨行之士,建立起奇妙且混沌的社群。


    「那個,可是偵史郎?所謂的名偵探,是種好像尊稱一樣的稱呼,所以應該是別人叫的啦,哪有人會自己拿來稱呼自己的啦?」


    喵子也曾經這樣問過他,而他


    「是沒錯。」他點頭後這樣說:「但是在城翠推研中就未必如此了。」


    「啥意思?」


    「城翠推研的創始可以追溯到城翠大學建立初期,而它的第一任社長也就是推研的創始成員之一可是個具備是以被稱作名偵探的偵探才華人物。」


    「欸?」


    「然後在那之


    後,城翠推研中似乎就一定會有一名是以被稱作名偵探的人物在社團。也就是所謂的一種傳統了。」


    「傳統啊?那跟都市傳說算同類了吧。」


    「而我就是為了榮登那個城翠推研的名偵探寶座,才會進入城翠大學就讀的。如果除了我以外,沒有其他可以跟我爭奪寶座的人存在,那就可以證明我果然是貨真價實的名偵探了,對吧?」


    「哦?」


    喵子打從心底愣住了,不過仔細一想,「名偵探」這個標簽的基準其實也沒有那麽明確。並沒有明確的分界可以分辨在這邊的是普通偵探、在那邊的是名偵探,一切全都隻是靠周遭的認知作為判斷基準。所以既然有那種傳統(傳說?),那麽把某種認知的最大共識作為判斷基準,在沒有明確分界這一點上是一樣意思她卻也不得不有這樣的感覺。


    「有種好像可以說得通又好像完全說不通的微妙感耶。不過,如果還有其他人有名偵探的才華咧?那你要怎麽辦的啦?」


    「那也不用多說。」他肆無忌憚地宣言:「用推理相那家夥決勝負,隻要我贏就沒問題了。」怎麽會有這種人啊!


    喵子說不出話來了。因為她知道什麽名偵探啦、用推理決勝負啦的說法,都不隻是說著玩而已,他是認真的。好驚人的神經。


    真是個歡樂的人啊,她這樣想。


    而令她覺得有試著跟他做朋友真好的想法是他與人來往時幾乎完全不會在意對方是男是女這點。


    會這樣子,是因為很少有人會把她當作女性。她身高不高,直到現在,有時候還會被人誤當成高中生,一個弄不好甚至會被當成國中生。


    雖說也有一部分原因,是因為她自己主動表現出那種言行舉止的關係(不過一半是基於立場)。


    這並不是說她希望被別人當小鬼,她是不希望別人對她有超出必要程度之外的異性意識。


    她會這樣想,當然是有理由的。


    那是因為她在高中時,與本來感情真的很好的男性朋友們就出過那種事結果後來甚至無法再與他當回普通朋友的緣故。


    喵子與他個性、興趣都相同,本來真的把他當成無可取代的好朋友。可是在試著一度交往以後,一點小事就成為讓他們的關係無法持續下去的契機,甚至連之前的友情、信賴之類的感情都尷尬起來,一切都輕易地被推翻掉了。


    當時喵子有種非常悲傷的感覺。


    然後因為更大的空虛感,覺得愚蠢可笑。


    為什麽從朋友變成男女朋友,無法順利交往下去以後,就連朋友都不能順利當下去了呢?雖然不能說絕對會那樣,不過大抵皆如此。以結果麵言,就算能夠修補好關係,也要心平氣和地花費上以年為單位的時間才能達成。即使那是真的曾經感情很好、很重視的人也一樣,一樣的。


    不想再談會把珍貴友情一並耗盡的戀愛了。


    也許這樣的想法很幼稚。但是因為不能當男女朋友就連朋友都沒得做的想法,到底哪邊才比較幼稚呢?


    她不知道。


    不過總而言之,隻要一開始就邊免發展成那樣的關係,就沒有煩惱的必要了。


    所以在那之後,隻要她與男性朋友的感情越好,她就絕不會在對方麵前表現出會讓對方感到她是異性的行為舉止,而且也不讓自己用那種眼光看待對方。


    她把那樣的感情本身丟進心中的那扇「門」,然後上鎖。


    升上大學,麵對衣笠偵史郎這個歡樂的朋友,她也是這個態度。與他一起玩、一起聊些瑣碎無聊的廢話很快樂,她對這件事真的很滿足。


    所以才不想為了無聊的事破壞現在的關係。


    她在潛意識中是這樣想的。


    但是


    在城翠節第二天的昨天,密室之門像是要被某個人撬開般的,釘進言語的尖楔。


    『妳也豐苦了。因為他是那個樣子,所以妳也很難為吧。』


    那是推研社員扇穀印南的哥哥,而且還是上一任在推研被稱作「名偵探」的扇穀謐所說的一句話。在她想要幫硬是找上扇穀謐挑戰推理的衣笠說幾句話時,扇穀謐這樣對她說。


    就像看穿一切般的一句話讓她受到很大的震撼。


    雖然當時她是連忙否認了,但是在那之後,當她與衣笠一起行動時,就會有種說不出口的不舒服感覺。


    「怎麽,喵子,盯著我幹嘛?有事要找我?」


    「沒,什麽事都沒有的啦。」


    對,什麽都沒有。她是這樣決定的


    昨天一天她都這樣說服自己,不讓自己去思考到底為什麽會動搖成這樣、以及其原因。


    然後今天是城翠節最後一天。


    喵子總覺得有種鬱悶的感覺。


    她也考慮過今天幹脆不要來參加城翠節了,但是那樣做,總覺得就代表自己已經完全承認那份感情,讓她更加鬱悶,所以就帶著半賭氣的心態來了。


    跟著


    「唷,喵子。」


    在設置於城翠大學東門前的「第四十二屆城翠大學校慶」的巨大拱形門牌下,她與衣笠不期而遇。喵子心虛地往後一退:「偵、偵史郎!」


    她突然大叫起來,讓偵史郎也嚇得後退。


    「怎、怎麽?發生什麽事了嗎?」


    「不,那個,其實也」


    喵於欲言又止。


    不知道是不是因為想要遮掩被嚇到的狼狽,他咳了一下清嗓,跟著語氣很衝的說起話來:


    「真受不了妳。因為是最後一天就特別興奮是無所謂,不過可別得意忘形搞出問題來喔。還有也別做出會使推研和文學係蒙羞的事。」


    「人、人家知道的啦。」


    「那就好。」衣笠轉成訝異的表情:「怎麽了,喵子,妳是不是身體不舒服啊?」


    「欽?」她抬起頭:「怎麽突然問這個?」


    「就是因為妳吧!明明平時總是嘰哩呱啦吵得要死,今天看起來卻乖乖的,到底是high是down總陽我說清楚。還是發燒了嗎?」


    「沒有,不是什麽發燒不發燒」


    「那是怎樣?」他環抱雙臂:「這是有什麽想說的話?」


    (想說的話?)


    她在內心猛搖頭。不對不對沒有沒有,她沒有任何想說的話。


    不可以有奇怪的意識,像平時那樣就好,再也不想背負那種沒有道理可言的風險了。與其那樣不如當朋友就好,好太多了。


    而且她心想。而且我是喜歡上這種怪人的什麽啊?根本就不存在會造成這個結果的要素吧?他長得是不難看,身高算可以,腦袋也還好。但是最要緊的地方卻欠缺纖細,不懂女孩子特有的微妙心情變化已達致命性的等級。待人處事也不客氣,甚至對待自己根本就是口無遮攔惡言相向,還會啪啪啪猛打自己的頭,淨定些過分的態度。唔,這樣一想總覺得有點火大起來了。還有,對了,他現在喜歡的是另一個叫三嘉村凜凜子的女孩子


    胸口閃過一下針紮似的痛楚。


    是的。


    衣笠現在對魔學係一年級的三品村凜凜子有意思,也已經告白過了。


    但是聽說被才認識兩個禮拜左右的人告白,讓凜凜子感到不知所措,所以暫時保留答覆。所以他們不見得一定會順利


    (啊啊啊討厭討厭討厭討厭!)


    不對不對!所以說我不想思考這種事的啦,我喜歡的是歡樂的事。被當作是小鬼頭也沒關係,我不會對自己的個性說謊。


    可是一一


    逐漸開始有自覺的感情,果然也並不是一個謊言。


    胸口痛得幾乎使她顫抖。


    「喵子?」衣笠走近突


    然沉默下來的她身前:「怎麽了嗎?」


    喵子連忙抬起臉:


    「啊,沒,什麽都」


    沒有。她本來是要這樣說的,不過在這時候


    「啊,衣笠學長和喵子。」


    被從身後傳來的這句招呼聲打斷了。


    喵子轉身一看,在大學圍牆邊的人行道上看到扇穀印南,還有在她略後方的三嘉村凜凜子、在真冰魚三個魔學係的學生正往這邊定過來。印南本來就是推研的社員,另外兩人也在昨天的「麵具舞會」中直接見過麵了。


    衣笠發出開朗的聲音:


    「嗨,三嘉村。還有扇穀以及呃,記得是在真吧。」


    三人一起禮貌地打招呼說「早安」。


    「早。一大早就能在這裏相遇,運氣真好。但是為什麽會是從那邊過來?地下鐵最靠近大學的出口應該是在反方向吧?」


    「因為今天是開車過來的。」


    「也因此一大早就有個恐怖經曆」


    凜凜子一回答,冰魚就用發青的臉色說出不像是開玩笑的話,印南則嘻嘻笑著。


    「什麽?嗬,如果早知道會這樣,可以來找我,我可以準備愛車,舒適地接送各位。」


    「連衣笠學長都過分。」


    「嗯?啊,失禮了。我絕對沒有那樣的意思」


    被凜凜子嗔怒瞪視的衣笠微舉起雙手,一副愉快的模樣。


    看到他那個樣子


    (啊啊,看他聊得那麽開心)


    胸口又是一股刺痛襲來。


    (嗚、嗚哇啊啊!我這個人怎麽這樣!)


    在嫉妒。


    而且很認真的。


    不可以不可以。人一旦陷入這種感情之後,就會像掉進流沙中一樣被拖下去,再也沒辦法爬上來了。


    喵子亂抓著自己的頭。


    「?喵子?妳怎麽了?」印南看向她這邊,感到不可思議的微歪著頭。


    喵子當然慌亂了起來。「沒,什麽都沒有」


    「扇穀,別在意,反正這家夥從剛剛起就很奇怪了。不,平時就很奇怪,不過今天是變本加厲的奇怪。」


    宰了你拖去埋喔,這混蛋。


    她心裏這樣想,同時狠瞪著衣笠就在這時候。


    腰際傳來振動,喵子不由自主「哇呀」一聲叫了出來。


    那是手機有來電的關係。她連忙從褲子口袋中把手機掏出來一看,液晶螢幕上顯示著「蓮見」兩宇。


    按下通話紐,把手機拿到耳邊。


    『喵子?』


    「啊,是蓮見學姊嗎?」


    『嗯,對,是我。』身為推研前輩的她也不先打聲招呼就直接問道:『妳現在在哪裏呢?』


    「呃,我才剛抵達大學啊,偵史郎也在這邊的啦。」


    『剛抵達大學?衣笠也跟妳在一起?』


    蓮見肆意的說『嗬嗬,那正好』,話說其實她一直都是那麽肆意。


    「那個,蓮見學姊?發生什麽事了嗎?」


    『嗯,雖然突然,不過請聽好了。事情是這樣的,我們校園目前似乎發生了一起事件。』


    「事件?」


    「什麽?」衣笠對這個字眼有敏感的反應:「喂,喵子,妳剛剛說什麽?事件?妳說了事件對吧?是什麽事?跟妳說電話的人是蓮見學姊嗎?」


    「嚏啊!偵史郎你夠了沒,好吵。這樣都聽不到了啦。」喵子一麵推開他一麵說:「呃,蓮見學姊,所以呢?」


    『是的,所以要麻煩你們去我說的地方進行現場采證,方便嗎?』


    然後蓮見把送到城翠節執行委員會本部的那張「來自法術師的挑戰書」與「許願紙」失蹤的事件解說一遍。聽了她的講解,喵子相當興奮。她會加入推研畢竟也不是加假的。


    在聽完解說以後,她點點頭:


    「呃,總麵言之我們現在就前往那個現場,調查狀況就好了吧沒問題,我一向隨身帶著數位相機的啦。那等會見。」


    電話才一結束


    「喂,喵子,給我解釋!剛才那通電話是怎麽回事?」


    因為衣笠的問題馬上就像潮水般湧了過來,所以喵子趕快先把她從蓮見那裏聽來的事照章轉述一遍。執委本部收到挑戰書的事、還有「許願紙」同時遭竊的事這現場疑似密室狀態並留下謎樣留言的事


    挑戰書的內容也用簡訊傳了過來,喵子亮給大家看。


    「克勞利?記得是」


    確認過挑戰書宇句的衣笠低語,看著魔學係的三人。


    她們都一臉如臨大敵的表情。


    亞曆斯特?克勞利。


    那是實際存在於上一個世紀的貨真價實大法術師,過往一傑的名字。


    但是對於屬於城翠大學的人來說特別是魔學係相關人員來說那個名字還暗示著具有另一種重大的意義。


    在四月時,曾經發生透過各媒體向全國報導的「魔學係古怪廣播案」、「魔學係大樓屋頂密室案」、「魔學係學生殺人案二二件奇案。由它們構成被稱作魔學係殺人遊戲的事件。克勞利這個姓,和那場漩渦中犯人自稱的姓氏相同。


    然後現在在喵子麵前的凜凜子、冰魚、印南三人,就是曾經牽涉四月那件事的關係人。


    關於事情的來龍去脈,喵子並不清楚。可能是因為警方隱瞞住關鍵情報的關係,在各種傳媒上也隻有含糊不清的描述,更別說她們這些直接與案情有關的人還被禁止打優。喵子所知道的相關情報,主要是從印南所寫的「某本小說」中得來的。


    「這個挑戰書上的字句好像」


    「是的,和那時候四月時魔學係的古怪廣播內容很相似。」


    冰魚對印南的話點頭表示同意。


    「可是真正的克勞利早已經掛掉了的吧?」


    因為氣氛逐漸沉重起來,想要抹去它的喵子發出開朗的聲音。而直正的亞曆斯特?克勞利應該也確實是在五十多年以前就死了。


    但是


    「是那樣沒錯,可是」印南這樣說,還是沉著臉。


    「可是?」


    怎麽辦,這個可以說嗎?她征詢似的看向另外兩人,不過最後還是說出來了:「呃,那


    個,他好像有個孫女。」


    「孫女?」


    相當於當代魔學總部的魔學結社奧茲內,有著繼承了二十世紀最高位階大法術師血緣與名字的亞曆斯特?克勞利三世。


    不過聽說克勞利三世目前已經脫離奧茲,下落不明。


    這個事實,是魔學係的三人在四月那件事的時候,從她們專題研究講師佐杏訝奈老師口中聽來的。


    「」


    這是個衝擊性的事實,應該如此。


    但是實在沒什麽太意外的感覺,喵子對這樣的自己感到疑惑。


    這些事應該是在剛剛才第一次聽到,她卻總有種以前曾經在哪裏聽過似的感覺。不算既視感,應該叫做既知感吧。


    在哪裏呢?是在哪裏聽到過的?她一直尋思著。


    「那就是說,這次的事也有可能真是那個克勞利三世真正的法術師幹的好事囉!」


    衣笠頗為興奮的叫道,他似乎沒有像喵子一樣的既知感。不過也許隻是因為對事情本身太過興奮,一時顧不了那些而已。


    不,現在確實不是顧那個的時候。得趕快前往現場進行調查才行。


    「偵史郎!」


    「嗯!」


    衣笠點點頭,一拂腦後的頭發看著凜凜子:「那個,三嘉村。」


    「是?」


    「沒啦,那個」


    衣笠奇妙地吞吞吐吐了起來,凜凜子好像也注意到了。


    喵子又感到胸口一股刺痛,在下一個瞬間!


    「好了啦,偵史郎,你在發什麽呆的啦。走了啦!」


    忍不住插入他們之間。


    「那、那點事我當然也知道!」


    「那還不快點!還有,搞清楚點,凜凜子她們也想要去把這件事告訴佐杏老師的啦。」


    「是啊,也許那樣是比較妥當。」


    「呃,我也這樣想。」


    冰魚與印南都讚同,凜凜子也「說、說的也是」地點點頭。


    接著衣笠用一種難掩還憾,但又有些安心似的聲音說:


    「既然是這樣就沒辦法了雖然不舍,那就拜托妳了,三嘉村。」


    「啊,是」


    「好,那定囉,喵子。」


    「那是我要說的啦!」


    在回應他並朝向目的地開始跑起來的同時


    (啊啊啊怎麽辦?)


    喵子在內心抱著頭。


    也許已經是不承認不行了。


    她做出了類似拆開衣笠與凜凜子的舉動,卻感到無比的喜悅。


    可是


    怎麽辦?該怎麽辦才好?


    ★★★★★★


    在衣笠與喵子離去後


    對聽到的事感到暗潮洶湧的凜凜子、冰魚、印南三人,為了聯絡上老師,而馬上前往魔學係大樓。


    但是四樓的西洋魔學史研究室上著鎮,看來老師已經外出,她們來晚了。


    無計可施的三人隻好離開魔學係大樓。


    因為凜凜子已經先約好人,所以在此與兩人分手,往時鍾花園方向走去。


    印南則要去看樂團的演唱會,為了搶到最前麵的位置,說是現在就要去排隊,冰魚沒有其他預定,所以也陪著一起去(問了問要這麽早就去排嗎?得到的回答是看演唱會就是要排隊才有意義,不知道為什麽有種「有理」的感覺)。


    「可是不先通知老師不會有問題嗎?要是發展成像四月那件事那樣」


    印南不安地說道。冰魚也有同感,不過


    「說是這樣說,但也是無可奈何的吧。老師根本不帶手機,況且我們又不知道老師可能會去的地方是哪裏。」


    「嗯。」


    「還有那個挑戰書也還不能肯定就是出自克勞利三世的手筆。」


    對。


    冷靜下來想想,這件事不管怎麽看都像是個惡作劇。不,既然「許願紙」真的已經被偷走了,就不能算是惡作劇,而是很明顯的犯罪,但是那是否就代表真的是法術師下的手,還是挺可疑的。


    隻不過


    就算不是法術師幹的好事,老師也一定有本事解決它。冰魚這樣想。


    老實說冰魚不欣賞老師的地方像山一樣多,要舉例都舉不完(對沒興趣的事就隨隨便便以耍弄他人為樂沒有絲毫道德可言上課上到一半也滿不在乎地抽菸等等、etc〕。


    但是即使如此,她還是信任老師的。


    不,是寧願相信。


    若有什麽人不懷好意企圖搞爛城翠節,那當然會希望無論如何都有人設法阻止。而如果是老師,一定可以辦得到。


    可是


    她抬起臉。


    時鍾塔的鍾指菩十點二十分。


    迎向開始時刻後,各種節慶活動開始正武動了起來。


    要從籠罩在人聲喧嚷之下的校園中找一個人,範圍實在太大了。


    (老師到底在哪裏?)


    這時候的老師


    ★★★★★★


    「哦?遊戲是吧?現在居然還有人想得出這麽蠢的事啊?」


    與口中說的話相反,老師臉上浮現的是愉悅至極般的笑容。


    那裏是位於綜合科學大樓b棟一樓南端的講堂。


    室內雜亂地堆放著用在城翠節中的各種用具與物品,十分淩亂。就是那種給它加上「倉庫」通稱也不會有人反對的景象。


    老師在叩叩腳步聲中定著,然後撿起地麵上的紙。


    白紙上以工整端正的文宇


    『許願紙就由本座接收了法術師亞曆斯特?克勞利』


    這樣寫著。


    「『來自法術師的挑戰書』是嗎?既然搞出這種東西來,那麽身為法術師的我,就非得接招不可了吧。」


    老師勾唇一笑,宛若惡魔般的微笑。


    也沒什麽好隱瞞的那個時候老師人已經在案發現場了。


    與不知道在什麽因果下被卷入這件事的三個高中生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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