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acluding


    11.手鞠阪幸二遇上的各色人等


    今天觸黴頭,絕對不會錯的。


    手鞠阪幸二重新這樣想。


    到底是為什麽會變成一整個這種狀況的啊?這已經隻能用天譴或什麽的來予以解釋了。因果報應?天打雷劈?神就是用這樣的感覺在給予我種種考驗嗎?可是我平時的行為有糟到必須接受這種懲罰的地步嗎就算以客觀祝點認真的反躬自省也沒有嘛!那這是為什麽?為何我非得遭受這種對待不可?我不懂,也不想懂!


    要說起來,手鞠阪想著。


    要說起來,從城翠節的第一天起就有某些不對頭了。


    至於是什麽不對頭,他也說不上來。勉強要說的話,就是運勢跟因果那類感覺的東西吧。總之隻能想到有某種肉眼看不到的超自然惡意在起作用,把所有有形與無形的不幸都栽到他頭上。


    (對。我需要的不是醫生,是改運!)


    手鞠阪在拚命向坐在長椅上的人解釋自己的行動之餘,同時思索起這一團亂是怎麽開始的。


    位於jr宮古站前的貝克咖啡廳是間風格有些特別的咖啡廳。


    與我同鄉也同齡的損友手鞠阪幸二,一進入城翠大學就讀後,馬上就來這邊打工了。


    說起高中時的他,根本就沒有什麽咖啡廳侍者之類的高格調形象,兩者之間的差距判若雲泥不,應該說是仙女座和地底礦坑的差距。雖說如此,不過在半年以後不知道是不是因為已經看習慣,感覺起來倒也算是有模有樣了。


    那個貝克似乎每年都有在城翠節時去校園開臨時店的慣例。


    因為開的臨時店還是咖啡店,所以隻是把營業地點從車站前改到大學內而已。總之今年也不例外,打工的手鞠阪從城翠節第一天起就忙著準備臨時店的事。


    但是


    他這兩天過的絕不能說順利。


    第一天早上,他本來跟店長以及其他打工人員一起在綜科b棟忙著準備開店。因為在開始時刻前已經準備完畢,所以他就偷偷溜出去一下,跑去時鍾花園看開幕式。


    他本來是打算馬上就回來,所以沒跟任何人說就溜出去了。


    這成為致命性的錯誤。


    他記得自己跑出b棟,前往時鍾花園的事。


    可是不知道為什麽,接下來的記憶就戛然而止當他再有意識時,周遭已成夜晚,自己則躺在保健中心的床上。他向保健中心的職員詢問自己為何會在這裏,也隻能得到「因為中暑昏倒被人抬過來」這種一聽就很可疑的回答。


    記憶也曖昧不清。不,雖然有種真要去想,還是可以想得起來的感覺,但不知道為什麽卻做不到。


    當他回到臨時店之後,被狠狠罵了一頓。一早就突然擅自不見,直到天黑了都沒回來,要說當然也是理所當然的結果。但是他本人無法釋懷,畢竟對他來說等於是遇上天外飛來一筆橫禍的意外(事實上也正是如此)。


    但是因為沒有記憶,所以也沒辦法為自己強力辯護。隻能一再重複「總之是不記得了」,不過他自己也知道這樣說欠缺說服力,所以手鞠阪最後隻能沉默以對就這樣結束了第一天。所以在次日的城翠節第二天,他從早到晚都不能去任何地方玩,隻能一直被關在臨時店內做苦工,忙到差點以為會累死。


    然後是最俊一天。


    本來這一天排班表上應該是沒有手鞠阪的。但是因為他第一天整天曠工,所以不知道店長在城翠節最後一天會怎麽料理自己,總之是在開店前就到臨時店露個麵,然後


    「咦?幸二你來做什麽?你今天休息吧?」


    「沒啦,雖然說是那樣沒錯啦。」


    他解釋自己跑來的原因以後,店長苦笑。


    「事情都過去了,再多說什麽也沒用了吧。今天的人手已經足夠了。」


    這時候有另一個工讀生說:「店長,倉庫好像還打不開,材料」就這樣把有什麽麻煩的狀況傳達過來,店長的注意力一瞬間被拉過去,跟著就說:「啊,不過幸二,你要幫忙也是可以」不過當他視線轉回來時,手鞠阪已經朝著走廊逃之天天了。


    別開玩笑了。昨天都已經做牛做馬成那樣子,今天一天要來自由自在地享受一番。


    手鞠阪以像是肩頭重擔都卸下般的舒暢心情,一隻手拿著卷成筒狀的「城翠節walker」,一隻手在口袋中摸手機。他想找個人過來玩,一個人過節也沒意思。


    但是


    (呿)


    這時候他才發覺手機不在口袋中。


    看來似乎是忘在家裏了。因為他沒有一一去記別人的電話號碼,所以沒有手機就沒辦法跟任何人取得聯絡。


    (嗚嗚別無選擇了嗎?)


    他就這樣在b棟內亂逛了好一陣子,看看能不能碰巧遇到誰。雖然有同學係的朋友出現在臨時店,但是找不到一個有空跟他一起去玩的人。半路在走廊上與一男兩女,像是高中生的三人組擦肩而過。男生還對女生說:「有生過小孩嗎?智納木同學呢?」之類性騷擾式的發言,看他們聊得開心的樣子,叫他一肚子火都冒出來了。


    隨著時間經過,樓內的人潮也逐漸變多了。


    如此一來可見度也隨之變差,要認人就變得困難了。


    再繼續待在b棟找人效率也很差。


    手鞠阪如此判斷,離開b棟,這次是往時鍾塔的方向走去。


    果然是最後一天的關係吧,附近的人潮是這三天以來最多的。執行委員或者在管理排隊秩序、或者在收垃圾,看起來忙碌無比。


    就在這個時候。


    當他的視線轉回正前方時,那裏有張陌生男生的臉。


    「嗚哇!」


    「咦!?」


    手鞠阪驚叫失聲、以及與跑過來的那個人撞上,幾乎是同時發生的。


    完全出乎意料之外的撞擊,讓手鞠阪一屁股坐倒在地上。


    對方也身形不穩,不過僅隻於膝蓋著地,馬上就站起來拍著身上的灰塵,同時對他伸出手。


    「失禮了,因為我在趕時間才會跑這麽快。你沒事吧?」


    「痛真是的,小心點」


    接下來的一聲「臭小子」沒能說出口。


    因為手鞠阪看到對方的臉,就張著嘴呆掉了。


    那並不是一張陌生的臉。應該是這樣的。但是啊咧?這家夥是誰來著咧?


    「你怎麽了?」眼前的他皺起眉頭,但那是對於乎鞠阪的模樣產生的訝異。


    「不,你才啊咧?」


    因為眼前這個似曾相識,卻又想不起是在哪見過的他,讓手鞠阪大惑不解地忘了站起來,接著另外一個人插了進來。


    「嚏啊你在搞什麽的啦,偵史郎!」


    看到那個蹦蹦跳跳般跑過來的女孩子,手鞠阪的困惑又更深了一層咦?怎麽搞的?這家夥好像也認識,可是,啊咧?她是誰啊?


    「喵子。哼,沒辦法。雖然我確實是個名偵探,但也一樣會有無法避免的不幸意外存在。」


    「真受不了你耶,快走了啦。要解決事件,迅速展開首次搜查是最重要的!」


    「妳臭屁什麽,我的速度才不會連妳都不如。這位同學,抱歉,我要就此告辭了。」


    他抓住神不守舍的手鞠阪的手,用力硬把他拉起來,然後就跟那個女孩子一起往b棟的方向跑過去。


    「」


    手鞠阪在埋頭苦思之餘總之還是繼續朝向目的地邁步走去。


    到底是怎麽搞的呢?他這樣想。


    感覺自從城翠節開始以後就不大對勁了。像是突然失去意識、對陌生人的臉有似曾相識的感覺。我是


    怎麽了呢?去醫院檢查一下會不會比較好?


    對自己的身體真的有些擔心起來的他,就這樣抵達時鍾花園。


    時鍾花園位於校園中央是有著攤攤相連的大道中心點,也是通往其他大樓與講堂、會館、體育館、圖書館的交叉點。圓形廣場的地形像個巨大的淺碗,表麵鋪設著井然有序的紅磚風格石板,周圍環繞著灌木叢,中央屹立著一座相當於七層樓高度的白堊時鍾塔。


    而現在,那個時鍾塔前麵搭起了大型的野外舞台,一整天都在進行活動。後麵架著當成後台的帳篷,執行委員在其問穿梭忙碌著,簡直就像是戰場的前線基地。


    廣場上也四散著一些執行委員,那邊是在對來往的行人進行募款。根據「城翠節walker」上的說法,是為了捐贈食物給外國的災區所做的募款,這似乎也是城翠節的例行公事。因為拿紙幣購物後,有不少人會把攤販找的零錢捐出來,所以聽說每年可以募集到數百萬的金額。


    廣場上混亂至極。


    本來還在想人多成這樣,反而根本就沒辦法找到認識的人了吧。


    「喔!」


    但意外地不費吹灰之力就找到認識的人。


    從南邊魔學係的方向走過來的人,毫無疑問就是三嘉村凜凜子。


    她在時鍾塔下方停下腳步打量周遭,也看了看手機,很明顯是在等人的樣子。


    (該不會是在等周吧?)


    手鞠阪這樣想。如果是這樣,那自己過去參一腳當然也不會有問題。


    損友馬上就準備過去打招呼,但是突然停下腳步。


    因為忽地抬起頭來的她,一臉開朗的表情揮著手。


    對象並不是自己。


    她揮手的對象是個沒見過的阿伯(這也隻是手鞠阪主觀的說法,也就是說,若是要用不失禮的說法來說,那是位中年男性。雖然也許不管哪種說法意義都一樣)。五十左右,有點削瘦。襯衫上穿著西裝外套,外型看起來平凡樸素又帶些清爽的感覺。


    (是她老爸嗎?)


    手鞠阪埋所當然的這樣想著但看來似乎並非如此。


    他看著兩人的互動。


    怎麽說呢?他們之間就像是不知道要怎麽填補距離一樣,有種親密與見外同時存在股的氣氛。這、這是


    (喂喂喂)


    這可以說是所謂的「老牛吃嫩草」那種狀況嗎?


    一瞬間下流想象力全開、扭捏起來的手鞠阪,馬上就「不,等一下等一下」地回過神來。如果真是那樣,他們不可能會選在人這麽多的地方見麵。


    是親戚之類的,反正就是那類無聊的結果吧。那自己就不該厚著臉皮湊上去了。


    他這樣想,本來已經打算離開了,但是他的腳步再一次停下來。


    但是,如果真是那樣,又要怎麽解釋她眼睛裏的神采?有人會對普通親戚的叔伯露出那麽激動的眼神嗎?


    比方說會不會其實她是加入了什麽奇怪的宗教?那個阿伯就是教祖之類的?聽說最近校園也混進了不少那類的傳教者。雖然不該這樣說,不過她這個人是有點呆頭呆腦的地方


    他們兩人像是要一起上哪裏去。


    就算宗教什麽的隻是個玩笑但是不怕一萬、隻怕萬一,放著不管以後可能會後悔。


    (哎,反正我也很閑嘛。)


    這樣想的手鞠阪就跟在他們倆後麵了。


    該怎麽說呢?就是因為他有著這種特質,我才沒有跟這個損友斷絕來往。不過對男女性親切的比例大約為一比九,算是美中不足之處。


    但是,事情總有但是。


    這兩天中,手鞠阪朝向負值畫出曲線的因果還是運勢之類的東西,之後一路畫到了今天的最低點。


    還有,目睹到凜凜子那個模樣的人,其實並不是隻有手鞠阪一個人而已


    萌萌花一進入時鍾花園,就馬上停下腳步。


    跑在她旁邊的須美站定腳步轉過身來。


    「萌、萌萌花,怎麽了?」


    她沒有回答,隻是定定地望著時鍾塔的方向。


    須美也把視線轉向那邊,然後看到一對走在一起的眼熱女生和中年男性。


    她恍然大悟。


    (那是萌萌花的)


    姊姊?


    那麽與她走在一起的男性會是誰呢?


    萌萌花驀地輕輕說了一聲。


    「爸。」


    咦?須美轉向她。


    「為什麽」萌萌花發出恍惚般的聲音。


    但是馬上就臉罩寒霜。


    「我們走,須美。」


    「可、可是這樣好嗎?」須美一問


    「當然好,反正與我無關。」


    萌萌花就以冷硬的聲音揚言,繼續去追先走掉的老師和園馬。


    這種不像萌萌花會有的冰冷態度讓須美畏怯,況且這也不是她能管的事,於是她也馬上跨出腳步去追大家。


    須美是知道的。


    萌萌花的父母離婚了,現在她是和母親與姊姊一起生活。


    她不願意多談家裏的事,也是因為這個緣故吧。須美是這樣想的。


    而她想的並沒有錯。


    數分鍾後。


    (這樣啊原來真的是老爸啊)


    手鞠阪在最靠近時鍾花園的自助餐店找了個位子坐下,一個人抱著頭。


    雖然從背後傳來的對話是片片段段的,但是已經足以使他了解狀況。


    她的父母離婚,已經相當久沒有像這樣與父親見麵了。所以兩人一開始見麵時,才會顯得態度生硬。


    既然事情是這樣,自己就沒有再跟著他們的理由了,應該趕快滾蛋。如果在這裏被發現,讓她想到自己一直在偷聽什麽的,她本人是不用說,難保不會連她的朋友都把自己當成「變態跟蹤狂」或「偷窺狂」而投以白眼。


    但是。


    手鞠阪現在位於自助餐店,坐在會館外側的桌子邊。原本他選上這個位置是因為可以背對店內,又可以把整體狀況一覽無遺,但是沒想到他們倆恰好會坐到他後麵的位子上。


    要是現在站起來走出去,肯定會被發現吧。雖然也有想辦法遮住臉趕快走出去的方法可以用,但是風險還是相當大。


    (隻好就這樣待著不動等他們走掉了吧?)


    背後的兩人還在繼續談笑。


    父親問:「萌萌花好嗎?」凜凜子回答:「嗯,她還是老樣子唷。」看來是在談論關於她妹妹的話題。


    (哦,她有妹妹啊。)


    這樣想著的手鞠阪托著下巴,視線往時鍾花園的方向射去,一看之下就僵住了。


    他發現到兩個熟人的身影。


    戴著圓圓眼鏡和一頭波浪卷的女孩子是酒匂理惠和午沼千裏她們倆,不會錯的。好像是來因為過節而熱鬧著的校園閑逛。


    他心知不妙,連忙低下頭,但是已經晚了。理惠注意到這邊,露出「喔?」的表情,拉拉旁邊的千裏。理惠指著這邊,千裏也露出「啊啊」的表情。


    (嗚哇,果然!)


    手鞠阪慌亂起來,因為他已經可以料想到她們接下來的行動了。


    果然不出他所料。


    「喂小鞠子!你一個人在那種地方做什麽」


    埋惠大呼小叫,音量大到在店內的人全都可以聽得一清二楚。


    手鞠阪發出無聲的慘叫。然後戰戰兢兢的、像生鏽的機器人一樣轉過身去「手、手鞠阪同學?」


    凜凜子一臉訝色看著這邊。


    今天觸黴頭,不會錯的。


    手鞠阪臉頰僵硬地這樣想著。


    「聽他說啊,下個月要再婚了。」


    「欸這樣啊。」手鞠阪選擇著詞句:「該說恭喜嗎?」


    「嗯。」凜凜子微笑著點點頭:「當然。」


    再婚的話題當然是在說她的父親,不過當事人已經留下他們兩個離開了。


    被凜凜子發現的手鞠阪連忙想要找藉口搪塞過去總不可能抓著她的父親說「我以為他是邪教教祖」之類的,但是吞吞吐吐說不出個所以然


    「是妳朋友嗎?」


    她的父親詢問她,訝色未褪的她點點頭說「是、是的」,接著


    「這樣啊。」


    她的父親點點頭,那是似乎有些安心下來的聲音。


    然後當他突然說「那我差不多該走了」的時候,手鞠阪以為原因是出在自己身上,連忙企圖阻止他離去,不過


    「不是啦,沒事。」凜凜子製止他,說道:「他是個很忙的人。」


    因為這句話似乎別具深意,所以手鞠阪感到不方便再多說些什麽,最後自己也不知道自己在說什麽的應了一聲「原來如此」。


    然後被留下的兩人換了個地方,移動到時鍾花園的長椅那裏去。


    順帶一提,當時理惠和千裏兩人在手鞠阪送去怨恨的視線時,就已經跑得不見人影了。他要想想下次狹路相逢時該怎麽做了。


    特設舞台上正在舉辦校園美女選拔。


    候選人在舞台上坐成一排,主持人用麥克風說:「光榮的校園美女稱號將會由這裏麵的哪一個人拿下呢?本活動將於今天下午一點,在這個時鍾花園特設舞台開始舉辦。評分項目有自我介紹、料理、cosy。一般投票請用手機特設網頁進行投票,投票期限到下午三點,頒獎儀式於下午六點在本舞台開始。校園美女將可得到獎品以及代表榮耀的桂冠」


    她就這樣漫不經心的看著舞台上的樣子,同時


    「上一次見到我爸,是我高二時的事了,所以到今天大概是隔了兩年。」凜凜子說道:「不過再婚以後,在那邊有了家庭,我們就更不方便見麵了吧,所以才想說在那之前見個麵。」「那就是說」


    「嗯。所以今天一見,應該就是暫別了吧。」


    手鞠阪手按額頭。真是一輩子的恥辱,居然是在這種情況下當起不速之客的嗎!


    凜凜子搖著雙手:


    「啊,可是沒關係,別放在心上。因為你是擔心我才這樣做的,對吧?」


    那倒也是事實沒錯啦。


    「有妳這句話我是得救了,可是啊咧?話說回來妳有妹妹?那怎麽沒有一起來見他?」


    「嗯,萌萌花是我妹妹的名宇和我爸有些個性不合的樣子,所以今天的事也沒有通知她。」


    手鞠阪「哦」地應了一聲。


    「那就是說」突然改變話題也很不自然。因為感覺起來她也沒有特別排斥這類話題,所以他就問問看了:「三嘉村這個姓是」


    「嗯,是我媽的姓。不過我喜歡三嘉村這個姓。」


    手鞠阪也認為「凜凜子」這個名字確實和「三嘉村」這個姓很搭配。「原來是這樣啊,那就和周的狀況一樣了嘛。」


    「咦?一樣?」


    「啊咧?她沒說過?」損友抓抓頭,不過馬上嘀咕一聲「也好啦」,然後說道:「周的老爸在她出生後沒多久就死了。然後在她高一的時候,她母親和她現在的老爸再婚,所以她的姓就是天乃原了。」


    「是這樣的啊。」凜凜子睜圓了眼睛:「我完全不知道。」


    「也是啦,那家夥不愛談自己的事嘛。」


    「就是說啊。就連她生日是在十二月二十五號的聖誕節,我也是最近才知道」她苦笑著說道:「可是手鞠阪就知道她不少事耶。」


    「其實倒也不是那麽回事。隻是在高一的時候,班上有個和她正好是另一種極端類型的無法無天家夥,然後這兩個家夥搞出有點很難笑的事件,把我也給拖累了,就這樣碰巧知道了。」


    這個人就是愛趁著當事人不在場時口無遮欄,雖然是事實就是了。


    凜凜子露出一點笑意:「阿周的高中時代啊?總覺得無法想像呢。」


    「總之她沒什麽朋友。升上二、三年級以後不知道是怎樣,變得很受學妹愛慕就是了,真是叫人火大。」


    「是喔。」


    「可是那家夥已經不能再去高中露麵丫啦。因為她明明由學校推薦上了醫學係,卻在緊要關頭自己放棄那個推薦。」


    雖然不好意思,不過這也是事實。各位相關人士,對不起。


    「不過」手鞠阪繼續說:「當那家夥說要去念魔學係的時候,我本來還在想這家夥是突然在說什麽瘋話可是這個選擇應該是正確的吧。因為雖然隻是我個人不可靠的感覺,可是那家夥最近好像已經找到自己該做的事了。讓她舍得離開她老媽身邊也非做不可的事,居然就是魔學啊,雖然我是不太懂啦。」


    「離開媽媽身邊?」可以敏感地分辨出言語中細微變化的凜凜子歪起頭,不經意地問道:「阿周的媽媽怎麽了嗎?」


    手鞠阪露出發現自己失言的表情。


    不小心就說出口了。


    「沒啦,那個」


    沒什麽。本來想這樣說的他,下半截的話斷掉了。


    他看向凜凜子。


    「什麽?」


    「沒有」他口中嗯嗯有聲:「我是在想,也許讓妳知道會比較好。沒有契機的話,那家夥應該一輩子都不會說出來吧。因為那家夥在這方麵真的是拙到爆耶。」


    「我說,凜凜子。」他把視線轉回前方問道:「想知道周以前的事嗎?」


    凜凜子似乎已經隱隱約約感受到接下來要說的事頗嚴重,她臉色一肅。不過很快就下定決心股的點點頭說道:「嗯,是的,我想知道」


    手鞠阪對這樣的她反問一個問題:


    「那個啊妳知道『山陰綜合銀行搶案』嗎?」


    「不知道」


    這句唐突的話讓她露出詫異的表情。


    「我想也是,畢竟是好久以前的事了,就連身為當地人的我,也隻有好像在哪裏發生過那種事的印象而已。聽說是在我們五歲的時候,當地銀行的分行發生過搶匪挾持人質的銀行搶案那家夥和那家夥的老媽,就是當時的被害人。」


    凜凜子倒抽了一口氣。


    「可、可是我們五歲的時候就代表」


    「對,周也五歲。那家夥的老媽在那時候被搶匪用槍射中,腿到現在都無法動。聽說能撿回一條命就已經夠幸運的了。」


    「」


    「詳細經過我也不太知道,所以我是不清楚啦。」手鞠阪繼續說下去:「聽說那家夥的老媽之所以會中槍,是為了保護小孩子的周。那家夥因為這樣認為母親會受傷是自己的錯,覺得自己有責任。所以小時候因為創傷後症候群發作什麽的,有很嚴重的飲食障礙結果國小時一直到最後都很少去上學。


    不過她老媽有個朋友,帶著那樣的她去世界各地學習不同的文化、價值觀之類的不知道是不是因為這樣做生效的關係,她逐漸變得可以如常生活。再加上那個她老媽的朋友和她老媽結婚,現在已經變成她老爸,所以世界上的事是好是壞也很難說啦。」


    「」


    「所以說那個,就是啊」手鞠阪說:「雖然她總是麵無表情、冷冷淡淡的,不過那個笨蛋其實相當叫人不放心。所以說,妳今後也要把她盯緊一點喔。」


    「啊!」


    過了一會以後,她維持著麵向前方的姿勢,表情平和地輕輕點了點頭。


    手鞠阪安心了。自己說的話要是一個弄不好,害別人的關係複雜化就糗大了。當然他是本來就確信事情不會變成那樣,所以才敢說出來


    的就是了。


    即使沒有隱瞞的打算,但是對不得而知的一方來說,都是一樣的。生日的事如此,過去的事也如此。


    手鞠阪站了起來。


    「好,那我走囉。」


    「咦?可是」


    「不,就這樣吧。」


    她還不至於靈巧到在聊過這種事之後,還能興高采烈的談天說地吧。應該會需要沉澱心情的時間。


    手鞠阪揮著手說了聲「再見」,然後就這樣把時鍾花園拋在身後。


    然後


    目送手鞠阪離去的凜凜子就這樣在長椅上坐了好一陣子,思考著各種事。


    不,正確說來是準備思考。但是一直無法做出有條理的思考。


    思考也沒用。


    她這樣想,緩緩拿出手機按著按鍵,再把它拿到耳邊。在訊號聲響了一會兒以後


    『喂?』


    「啊!」


    不知道為什麽,有種已經好久沒聽到過這個聲音的感覺。


    凜凜子緊緊握住手機,仰望著清澈的秋空說道:


    「早,阿周。總算打通了耶。」


    通話結束。


    然後忽然想起一件事的凜凜子,打開隨身攜帶的小包包。


    她從裏麵拿出來的,是簽字筆和一張空白的「許願紙」。昨天參加過「麵具舞會」以後,在咖啡店休息時,她從放在那裏的一疊紙中拿走一張。因為一直找不到什麽可以書寫的機會,所以就一直放在小包包裏沒去動了。


    她把它打開放在大腿上,唰唰唰寫下某個願望。


    然後收起筆,把許願紙整整齊齊的對折再對折。


    她環顧周遭,想看看有沒有哪裏有回收許願紙的箱子。就在這個時候


    一個影子驀地落在她眼前:


    「小姑娘。」


    她抬起頭來看向說話的人,在那裏站著一個沒見過的男性。


    「妳剛剛在電話中說的內容,是真的嗎?」


    「咦?」


    「妳剛剛有提及克勞利這個名字對吧,說是克勞利現在正在這個校園興風作浪。」


    「那個」


    您是哪位?在困惑的她問出這個問題以前


    「啊,這真是失禮了。」


    身穿一身黑色西裝的他,臉上掛著一成不變的笑容報上自己的名字。


    「我是魔學結社奧玆法術師保安委員會第三室室長,名叫斐洛梅?史毗諾瓦。」


    「史毗諾瓦先生?」


    「是。如果可以,請直接叫我斐爾就好。」


    他細長的眼睛微睜,可以略為窺見其內如同玻璃珠般的眼珠。


    12無意義的密室之謎


    有個詞叫做「忙死人」。死這個字本身帶有不祥的意味,不過組成的這個詞倒是精準無比,國塚忽然有這樣的想法。


    是的,忙碌確實會殺死人。


    他們這些人現在就快要被殺死了。


    城翠節到了最後一天,他們負責經辦的事項除了準備會場、整理場內這類本身就是當天會有的事務工作以外,同時還要處理諸如拆解各會場的舞台,確認交還租借來的音響、照明、影片等裝置設備的時程,列出預料外狀況造成的百萬元經費支出,還有處理節慶過後冒出來的幾十噸垃圾等等,有許多工作是到了為節慶準備善後時才一下子進入視野的。


    執行委員有十二個部門存在,各部門保有一定範圍的自主裁量權,不過事後還是有向本部報告的義務。也就是說,在本部的工作全都是事後才轉回來的。


    隨著時問的經過,執行委員會本部恰如置身戰地的軍事基地一樣忙碌起來。


    五十海主要負責情報管製。他要檢查各部門以及在現場的執行委員送上來的報告,其中有七成要由他自行下判斷。剩下的三成則由他找代表,或是一並加上另一個副代表共同協商、下達決定。今早第一個接到事件報告的人之所以會是五十海,原因也是出自這裏。


    瀨尾負責的主要是書麵工作,那多半集中在城翠節開始前與結束後,目前正在專心致誌削平從各部門那裏吸取來的文件山。這邊也是七成自行判斷,三成三人協商。


    國塚則要依據那些情報判斷整體戰況,以十分鍾為單位,靈活而有彈性的決定要在哪裏投入多少人員。


    但是


    國塚目前正困擾著,實在無心工作。理由是明擺著的,因為他很在意事件的後績,在意得不得了。


    工作的時候,他好幾次都忍不住確認時間。營火晚會是在下午六點開始,要是沒能夠在那之前拿回「許願紙」


    「啊可惡!」


    國塚站在上麵寫著「大規模活動經辦流程」的白板前麵大罵一聲。他把已經辦好的活動用橫線劃掉,但是拉太長,劃到不必要的地方去了。所以他拿板擦準備把多餘的地方擦掉做訂正,結果這次卻連必要的地方都擦掉了。這種事一再發生,結果整麵白板上幾乎都變得亂七八糟。


    注意力很明顯不集中。


    「唉,你冷靜點啦,崇。」不知道是不是看不下去了,五十海走過來以沉穩的聲音對他說道。


    「就算你這樣說」國塚用愁眉苦臉的表情答道。


    五十海本來還想說些什麽的樣子,不過他馬上就表情一亮:「來,白板筆給我,我全部重寫一遍。」


    「抱歉,麻煩你了。」


    國塚乖乖照他的話做,五十海的字絕對比較整齊美觀又好讀。這幾個月以來看過太多他手寫文書的國塚,都已經可以一眼就認出他的筆跡了。


    國塚把白板交給五十海。


    「喂,曜子,怎麽樣了?『許願紙』拿得回來嗎?」


    坐立難安的國塚走近沙發那邊問道。


    被全權委任接下事件搜查工作的推研下任社長蓮見,一個人優雅地坐在沙發上。她闔上原本在看的「城翠節walker」,緩緩抬起頭來。


    「就算你這樣問,我目前還是無可奉告啊。我派去現場的兩個人也才剛到而已。」她聳聳肩:「好啦,你別那麽急。在報告送來前,再怎麽慌張也沒用。國塚學長,總之先拿出氣定神閑的架勢等著吧。」


    這樣說的她,確實是擺出氣定神閑的架勢在等待著。看到她這樣的表現,國塚不得不歎了一口氣。


    「怎麽說呢我真的是不適合當代表啊。」


    「哎呀,怎麽這麽說?」


    「不,像妳這類型的人才是最適合的吧,我真的這樣想。」


    「是啊,話說其實我是挺擅長指揮別人的。」她不否定的點點頭:「可是負責帶頭的人也有各種類型我之前也說過了吧,國塚學長有著我所沒有的東西。我與國塚學長的類型是不同的喔。」


    「那是啥?」


    她確實說過那樣的話,他還記得。不過本來以為單純是在調侃他就是了。


    「這個啊。」她微歪起頭:「比方說,我是喜歡像拚圖一樣適材適用的分配人員,指揮他


    們。」


    這種話由當事人口中若無其事的說出來才恐怖。但是也許確實就是要靠這樣的做法,才能夠使那個「麵具舞會」成真吧。


    「要說的話,算是所謂動之以理的類型吧。就是能夠讓人感覺,聽這家夥的話會比較方便,所以就那樣做吧?但是這類型的人在大多數場合下,隻能和別人建立起利害關係。所以事情一旦進行得不順利,就會有一口氣被推翻的危險性存在。」


    原來如此。這也沒錯,她確實是招致了以瀨尾為首的不少人反感。


    「可是國塚學長在這點上就不一樣了。雖然在本人麵前說這種話也不太好意思,不過國塚學長是動之以情的類型喔。」


    「情?」他沒有那種自覺。「我並沒有特別注重那個耶。」


    「就是因為沒有注重那個才行的啊所謂的代表,明明是處於管理眾人的立場,你卻工作得比任何人都更勤奮,接連兩天不睡覺,這種地方是可以感化某些人種的喔。國塚學長是可以讓人想要『來為這個人盡力而為吧』的類型呢。這類型的人即使有一、兩次不順利,也會得到寬容,可以讓周圍的人給他挽回的餘地。隻是相對的也會收容到沒用的人才,所以有時候反而也會拉低整體的效率。」


    被她這樣一說,國塚也不知道是該開心還是該傷心才好。雖然聽起來像是在誇獎他很得人心,但是又像隻是在說他傻得可愛而已。


    這時候。


    「學長。」瀨尾叫他:「會計部交上來的支出經費已經檢查好了。」


    「啊啊抱歉,辛苦妳了。」


    國塚走到她前麵,收下裝訂好的文書。然後忽然皺起眉頭。


    「?瀨尾?」


    「咦」她原本渙散起來的眼睛焦距一下子凝聚起來:「是?」


    國塚直直盯著她的臉不放。


    「怎、怎麽了嗎?學長。」她畏縮起來。


    「瀨尾。」國塚以認真的表情問她:「妳昨晚睡幾小時?」


    「為、為什麽問這個?」


    「因為妳臉色不好看啊,是不是沒怎麽睡?」


    「這是那個」


    因為瀨尾不自然的吞吞吐吐起來,所以國塚的眉頭皺得更深了。這是怎麽了?難道她有什麽難以啟齒的事嗎?


    同一時刻,在案發現場綜科b棟的倉庫中。


    「原來如此,謝謝你。也就是說事情是這樣的吧?」


    衣笠張開雙手說道,舉止動作完全進入名偵探模式了。


    「用來當成倉庫使用的這間教室,不知道為什麽從今天早上起門就打不開。窗子也上著栓。因此上午十點左右,在無可奈何之下破窗而入,發現門被木材擋住,營火晚會用的『許願紙』不見,而且還有應該是作案聲明的留言被留了下來。」


    「就是這樣。」


    「但是為什麽在打不開門的時候,不馬上跟本部聯絡呢?」


    「那是因為上麵吩咐過,各個執行委員盡量在各人的崗位上自行設法處理現場的問題。」


    胖胖的執行委員說起話來含含糊糊的。


    喵子猜想,應該是因為他對自己和偵史郎還有疑心的關係吧。


    那也難怪,突然跑來現場,在裏麵東摸摸西找找的行為是會讓人心生懷疑。基本上他先前也照衣笠說的「要是懷疑,去跟本部聯絡看看」,與本部聯絡做過確認了。當然衣笠本人則是絲毫不在意那種事。


    「確實依各執行委員自行決定如何處理問題,在經辦校慶活動上是很重要的事吧。但是,如果有跟本部聯絡,我名偵探衣笠偵史郎說不定就能夠成為第一個來到現場的人。至少不會讓第一發現者逃掉,搜查也將會進行得更加順利吧。我不得不深感遺憾。」


    「就算你這樣說也沒用啊,這邊也是有無法抗拒的因素啦。」


    無法從窗子擠出去追發現者,確實算是無法抗拒的因素。喵子當起和事佬:


    「得了得了偵史郎。總之現在並不存在形跡可疑、疑似帶走魔術手法痕跡的人就對了啦最先發現現場的那四個人,看起來也跟事件沒關係,這不就好了嗎?」


    「哼,但是那四個人到底是打哪來的啊?」


    「晅個嘛記得其中一個說過是城翠大學附設高中二年級的,另外兩個女生感覺也差不多。然後那個高姚的女人被稱作『老師』。」


    三個高中生和一個老師?


    「來遠足的啊?」


    雖然心中想著不可能吧,不過喵子還是說出口。


    衣笠在略做思考過後


    「先把這件事擱著好了。那麽,門是在什麽時候發現打不開的?」


    「呃好像是九點左右吧,似乎是臨時店那些人要到冷藏庫拿材料時發現的。b棟大概從八點起就會出現人潮,大概九點左右就會開始把東西從倉庫裏拿出來。我就是在那時候到的。」


    「原來如此,到昨天為止都還可以正常打開的吧?那麽最後一次確認這裏可以打開是在什麽時候?」


    「呃大慨是今早六點吧。」


    「六、六點?」喵子回問:「從那麽早就要開始工作啦?」


    委員苦笑:「不,反過來才對。」


    「咦?」


    「是昨天的工作到今早六點才做完,所以我差不多隻睡了兩個小時。」


    兩人作聲不得。


    「雖然早知道執行委員的工作忙的不得了,不過沒想到會到這個地步。失敬失敬。」「不,那個啊。」他抓抓頭:「其實本來應該可以更早一點結束的,但是發生了一點小意外。」


    「小意外?」


    「對。昨晚在正常工作結束後,有好幾個人留下來整理『許願紙』。」


    「整理什麽?」


    「城翠大學的營火晚會,主要是利用『許願紙』做告白般的活動不是嗎?」


    「嗯。所以呢?」


    「可是回收的『許願紙』內容當然不隻有那樣而已。也會有未來夢想或誌願學校之類的願望,其他也有普通小朋友會寫的願望。那些也是寶貴的願望,不能不唸。所以我們就是事先把寫著『普通願望』的紙和寫著『戀愛願望』的紙分開來。然後代表會視現場氣氛,臨機應變挑選適合的願望出來唸。」


    喵子很意外。她去年也有參加「營火晚會」,還記得當時熱鬧無比,被唸出來的許願紙應該一共有好幾千張。原來那是在這樣的事先準備下表演出來的嗎?她再次領會到執行委員的工作有多瑣碎。


    「所以昨晚我們就是在整理那些,把到昨天為止收回來的許願紙一次整理起來。其實本來應該更早就開始整理的,可是太忙了,沒那種時間。」


    「我了解,這種事往往是那樣的吧。」


    「因為執行委員幾乎也都回去了,所以我們大概就六個人開始分類起來,花了兩小時,差不多是在淩晨四點左右分好的吧。」


    喵子腦海中浮現那個光景。桌上放著由好幾千張紙堆成的小山。圍在它周圍,逐一確認紙上所寫的願望,依照內容分門別類的六人光是想像,就像在消耗著精神與力氣一樣,煩得叫人吃不消。


    「可是就在那時候發生了一點小意外,結果害得我們得要全部重頭再來。」


    「重頭再來?到底發生了什麽事?」


    「那個啊,在我們整理好以後,我們發現在場的所有執行委員沒有一個人有寫願望。所以大家就當場拿『許願紙』寫起自己的願望,準備一起放進去。」


    「啊,光是整理其他人的願望確實是挺寂寞的啦。」


    「原來如此。所以呢?」


    「嗯。大家輪流拿紙和筆寫好願望差不多就在大家都寫完的時候吧。執行委員代表的塚學長隻有他在做完當天工作的同時因為精疲力盡,早就趴在桌上睡著了睡得迷迷糊糊的踢到桌腳。所以桌上的紙山就垮下來掉了一地,又整個亂掉了。」


    「啊呀~」喵子呻吟一聲:「這還真是請節哀順變的啦。」


    「嗯。當時也有人氣到主張把塚學長叫起來幫忙,不過五十海學長這位是副代表說塚學長其實已經整整兩天沒睡了。」他苦笑:「聽他這樣說,就沒人再主張叫他起來了。因為五十海自己完全也是『許願紙』掉一地的受害人,還被塌下來的紙壓個正著,可是他卻笑笑的做事。所以我們也隻好以原班人馬自己動手了。」


    他們讓國塚撤退到沙發那裏,再次開始進行分類工作。


    「哈嗚,所以就弄到今天早上六點?太強的啦。怎麽說呢,大家對代表真是愛護的啦。」


    「你、你們啊!那是我的錯吧?為什麽不叫我起來啊!」


    因為瀨尾的狀況不太對勁,在國塚的逼問下,她把昨晚整理「許願紙」時發生的小意外從頭到尾如實托出。


    「因為學長一直在硬撐,所以不忍心叫你起來嘛。」


    瀨尾低著頭這樣一說,五十海也表示支持她。


    「別那樣責備她啦,崇。無論是瀨尾也好我們也好,都隻是在擔心你而已。第二天時你有照鏡子看過自己的臉嗎?那可是根本就撐不過今天一天的臉喔。」


    記得今早瀨尾確實也說過,他昨天一副半隻腳已經踏進棺材的模樣。


    「可是就算是那樣!」


    「沒辦法啊。我說過的吧,因為那就是國塚學長的類型。」


    連蓮見都這樣說,國塚沉默了下來,不過很快就又開口:


    「好吧,是我不該吼妳。」


    「學長!」


    「可是。」他以強硬的語氣說道:「可是不要更亂來了喔。因為以我的立場來說,要是你們累垮了,那也跟我累垮了沒兩樣。」


    「啊啊,我明白的。」


    「我保證,學長。」


    「總而言之。」衣笠說:「所以你們就又重新整理到今天早上六點,然後把紙搬到這裏來是嗎?」


    「可是為什麽要搬到這種地方來啊?放在本部不就好了嗎?」


    「那是因為不想在當天亂成一團嘛。趁著昨晚先搬到營火晚會會場附近,今天就可以比較省事了。所以我們用手推車把五個大紙箱的『許願紙』咦?」


    「怎麽啦?」


    「沒。」執行委員環顯著倉庫內:「手推車不見了耶。」


    他用手比了此推車的形狀,喵子心中浮現一塊板於加輪子與推手的簡單手推車造型。多半沒錯吧。


    「是誰拿去用了嗎?」


    「說不定是小偷用它來搬東西,然後就那樣直接帶定了。」


    衣笠說道。


    有理,喵子這樣想。本來嘛,五大箱的紙可不是個小數量,要偷走它們,怎麽也需要用到手推車的吧。


    「總而言之。」衣笠重新做個總結:「『許願紙』大概是在早上六點被搬到這裏來,察覺到這裏出狀況是在上午九點左右。東西是在這三個小時之間被偷走、現場被布置成密室雖說如此,但綜科b棟大概從上午八點起就已經開始有人活動,所以把案發時刻預設在今早較早的時候應該會比較妥當。」


    確實,用手推車推著五個紙箱喀啦喀啦地走,是挺顯眼的吧。


    時間啊,喵子這樣想,不經意的抬頭向室內的時鍾望去。


    「啊哩?」


    她忍不住叫了一聲。


    「怎麽了?」


    「沒啦,看那個時鍾,是不是停住了啊?」


    瞞子指著掛在牆壁上的時鍾。指針式的圓形掛鍾盤麵,時針、分針、秒針全部指著「九點」定住不動。現在時間已經是十點四十分了。


    「那又怎麽樣?」衣笠興致缺缺地說。


    「什麽怎麽樣?這可說不定是小偷設計的不在場證明的啦?把案發現場的時鍾弄停,讓人誤以為案發時間是九點這樣。」


    「我說啊。」衣笠受不了似的說:「有哪個笨蛋會因為現場時鍾停住,就斷定那是案發時刻啊?如果小偷真是為了那個目的把時鍾弄停,那也太膚淺這個案件也就沒什麽值得研究的了。」


    「喵哈哈。啊也是的啦。」


    其實本來是認真那樣想的喵子笑著打混過去,執行委員也跟著笑了。


    「我想這個時鍾,是不能被用來布置成不在場證明的吧。」


    「為什麽的啦?」


    「妳不知道嗎?綜科b棟的時鍾後麵全都有拉線統一管理,所以下可能隻把這裏的某一個時鍾撥快或撥慢的啊。」


    「咦?」


    「你說什麽?」


    喵子與衣笠同時看向執行委員。隻有執行委員自己還沒察覺到自己的證詞具有多麽重大的意義,從容不迫地繼續說下去:


    「你們看,那個鍾上沒有用來從外麵上發條調整指針的地方對吧?雖然可以破壞外殼,用手撥指針,但是也沒有那種痕跡。」


    時鍾外殼的壓克力確實是沒有裂開,也沒有拆解後再裝上去的痕跡。


    「請、請等一下,那就是說,時鍾的指針是不能故意讓它變快或變慢。所以停住的指針所指的時間,就等於時鍾停住的時間,我沒有說錯吧?」


    「嗯。」


    「那麽你今早六點在這裏出入時的情況如何?時鍾有在走嗎?」


    「咦?」委員皺起眉頭:「啊啊,呃,這個嘛」


    「請務必要想起來,這是很重要的事。」


    「啊啊對了,有在走。嗯,如果需要,你們也可以找五十海或瀨尾確認。」


    衣笠與喵子僵住。看到他們這樣,委員倒是愣住了。


    「怎麽了嗎?」


    「當、當然是有怎麽了吧!」衣笠說道:「在過了昨晚九點以後,要讓這個時鍾以『指著九點的狀態』停住,那就隻有今早九點這個機會了,但是這裏在早上六點到九點之間是被布置成密室狀態的耶。那不就代表說不定是九點時待在這裏的犯人把那個時鍾弄停的嗎!」


    「咦啊,對喔,有道理耶。」執行委員一拍手。


    兩人不理他,檢查著時鍾。


    「啊,這個!」


    時鍾掛在牆壁上方,有什麽東西從它下麵露了出來。


    那是類似電話線的東西,時鍾應該是靠配線送電與時間情報的吧。


    接到時鍾背麵的那條線,從隙縫間被扯出來割斷了。


    不知道是使用小刀還是什麽,牆上有好幾道刮痕留在那裏。


    「果、果然!偵史郎!這個,果然是犯人留下來的啦!」


    喵子很興奮,不過衣笠卻顯得慎重。他檢查了時鍾附近用來放工具類物品的鋼鐵工具箱。


    「也找不到類似定時裝置之類的東西」


    「定時裝置?」


    「對啊。如果時鍾真是九點停的,有相當高的可能性是使用遙控方式控製定時裝置割斷線,可是」衣笠伸手把線拉過去檢查割斷的地方。「線本身已經相當老舊,也有自己斷掉的可能性喔。」


    「是這樣的嗎?可能是自己斷掉的」


    衣笠「唔」了一聲,手托著下巴。


    「如果這真是犯人動的手,那就和留言一樣,是種『犯行在這個時間完成的』的作案聲明吧。這樣做果真有什麽意義嗎?」


    「要說沒意義的話,密室本身也是的啦。」


    如果現場是平時會上鎖的房間那還能理解。但是從平時就沒上鎖的房問偷走東西之後,不但留下禮物,甚至還把那裏布置成密室到底是想做什麽啊?真叫人難以理解。


    「嗬,就是說這是個無意義的密室之謎囉。」不知道是不是對自己想出來的措詞感到滿意的緣故,衣笠微笑起來:「說起布置密室的理由,自古以來就是個被用到爛的主題,不過以這次的案例而言,可以拿來探討的是兩種可能性吧。」


    「咦?」


    「幹什麽一副呆滯的表情。」


    「沒有,隻是沒想到你居然已經有具體的推理了啦。」這是真心話。「偵史郎你是怎麽啦?今天居然這麽稀奇的中規中矩做偵探耶。」


    「妳啊!」


    「喵哈哈,得了得了。」喵子揮著手:「所以呢?可以拿來探討的兩種可能性是什麽?」


    「不要老是問人,自己也稍微思考一下


    如何?」


    被挖苦的偵史郎隨即反擊回去。


    「唔。果然是那個嗎?就是挑戰書上說的那樣,為了遊戲的演出效果之類的?」


    「說的也是,也是有那種思考方式存在的吧,但是和我所想的有些下同。」


    「那你是在想什麽的啦?」


    「首先第一個,犯人下是法術師而是普通人的狀況。這就像是證據所表現出來的那樣,製造出這件事超出常理的假象,讓搜查的一方以為犯人真是法術師。」


    「啊,對喔!」


    說穿了就很簡單。


    如果犯人是普通人,挑戰書上寫的克勞利雲雲就是個赤裸裸的大謊言了。也就是說,密室是為了用來增加那個謊言可信度的囉。


    「原來嚕此原來嚕此,我都忘了挑戰書的事了。那另外一個呢?」


    「另外一個是犯人真是法術師的狀況。


    身為法術師的犯人,雖然在挑戰書和留言上自稱『本座乃是法術師亞曆斯特?克勞利』,但我們搜查的一方當然會持保留的態度,認為『這說不定隻是普通人做的案,是以法術師之名招搖撞騙的模仿犯』」


    所以才需要密室。


    因為法術確實是理應隻有法術師才能使用,如果有了要靠法術才能實現的密室,那犯人就隻會是法術師。也就是說,犯人準備好隻能用法術實現的密室,用來證明下手偷定東西的確實是法術師用來向我們搜查的一方證明,犯人是法術師亞曆斯特?克勞利,挑戰書的存在與其內容全都是真的。」


    「也就是說,犯人是普通人還是法術師,是會使製造密室的意義改變的囉?」


    「就是這樣。光是容許法術這種東西加入推理,就會使該設想的狀況範圍擴大。實在是叫人愉快啊。」


    愉快歸愉快,不過這個密室究竟算是哪種狀況下的產物呢?是普通人以物理性的魔術手法製造出來的嗎?還是法術師用法術製造出來的呢?如果是物理性的魔術手法還好,但如果有可能是使用法術的結果,沒有相關知識的他們這些人就無從判斷了。


    「唔」喵子環抱雙臂說道:「要是真希在,她就會知道了說。」


    被稱作「真希」的那個人物打電話給蓮見,是上午十一點左右時的事。


    「」


    手機被放到桌上。看到用tv電話連線後,出現在液晶螢幕上的那個人物,國塚一時之間說不出話來。


    那是個女性。


    隻是打扮得一身黑。


    用睫毛背與眼線筆勾勒得十分顯眼的眼眶、摻雜著縷縷紫色頭發的妹妹頭、一身巴洛克風格的服裝,一切都顯得那麽觸目驚心,就像是送葬隊伍中的人。記得萬聖節不是在月底嗎?國塚不由自主分心到其他地方去了。


    「真希,妳今天果然不準備過來?」


    『非常抱歉,蓮見學姊。』


    畫麵上的女性睜著黑白分明的漠然眼睛回答蓮見的問題。


    『因為今晚是新月之夜,我必須進行雷雅克的儀式。』


    那是什麽儀式啊?


    「既然妳有事情就沒辦法了對了,給你們介紹一下。國塚學長,這位是小比類真希,魔學係的二年級學生,是我們推研自豪的魔學智囊。」


    『你好,我叫小此類真希。』


    說著畫麵上的小比類鞠了一躬。


    就算打扮得再奇怪,既然對方依禮行事,那就不能不回應。


    「妳好。呃,我是」


    『是國塚崇學長吧,早已得聞大名。』


    在國塚耳中聽來,這話像是在說「所以隨時都可以對你下詛咒」似的,他的心情很複雜。


    「那麽真希,就像我在電話中說過的一樣,有事件發生了,希望妳能夠幫忙判斷是否有可能用法術實現現場狀況。」


    『好的。雖然不能前去那裏,但我會全力提供情報。我正是因此才主動聯絡的。』


    「有妳真好。」


    就這樣蓮見對小比類簡單說明了現場的狀況。


    一直專注聆聽著的小比類,像是在理清頭緒般的安靜了一會,然後答道:


    『我想那個密室多半不可能是用法術造成的。』


    「妳確定?比方說窗栓或門栓這些不能從室外用遙控的方式操作嗎?」


    『那需要用到叫做「念動」的法術,可是很遺憾的,「念動」是「不可能的課題」。』


    這種事國塚當然是第一次聽到,看來那個叫什麽魔學的東西,似乎也不是可以輕鬆實現任何事的嘛。


    魔學是一門實際而有邏輯的學問,有著自屬於魔學的法則。


    用來形容在那個魔學中無法實現之事例的專用術語,好像就是「不可能的課題」。


    蓮見想了想。


    「那利用使役魔呢?」


    她這樣問。


    小比類眨眨眼。


    『學姊應該是指「使役」使役魔從內側拴上窗子的情形吧?』


    「是的。我記得法術師是可以用法術自由使役動物的,對吧?使用到動物的魔術手法在推理小說中,是基本中的基本吧。」


    小比類又安靜了一下,但是


    『那種做法本身確實可行,但是我想應該還是不能製造出密室。』


    「為什麽?」


    『因為能夠當法術師使役魔的動物隻有貓而已。』


    「咦?」蓮見的話哽了一下:「是、是這樣的嗎?這還是,呃,第一次聽說耶。」


    『若是在中世紀魔學全盛期,除了貓以外,狗、猴、鳥、蛇、蜥賜等各式各樣的動物也都可以「使役」的樣子。但是在魔學滅亡後直至今日,能夠當成使役魔「使役」的對象隻剩下貓而已。關於為什麽隻有貓領先其他動物成為研究對象這點,有各種說法存在。不過最有力的說法是,果然貓才是最適合當法術師跟班的動物』


    「啊啊抱歉,真希。曆史背景的說明還是留待下次再說好了。」蓮見打斷她。「總之妳的意思就是能指揮的隻有貓,所以拴上窗子是不用說,卡住門就更不可能了,對吧?」


    『是的。』


    「嗯。雖然說光靠貓也可以視做法而定,有著足以製造出密室的可能性可是要那樣多重應用,感覺用物理性魔術手法也可以行得通。」蓮見環抱雙臂,然後點點頭:「我明白了,謝謝妳。接下來說不定還會再跟妳聯絡,到時候也請妳多多帶忙囉。」


    『不敢當。若是需要我的知識,請隨時通知我。』


    「哎真可惜,不需要小比類的知識了。這次沒有那家夥出場的機會了,喵子。」


    「咦?為什麽的啦?」


    「很簡單,因為這個密室不是法術造成的。」


    由於衣笠突然自信滿滿地如此斷言,喵子嚇到了。


    「偵史郎,難道你已經解開密室的魔術手法了嗎?」


    「嗬,當然了看!」


    他定近窗邊。


    「這間教室的窗栓,是利用把拉栓向下拉的方式上鎖。」


    一個窗框有兩扇窗子,一共三個窗框合計六扇窗子。雖然其中有一扇窗子破了,不過每扇裔子都跟他指出的一樣。


    「然後是這個部分。」


    他指著其中一扇窗子窗框上窗栓附近的玻璃。


    「上麵有刮痕對吧?」


    確實在室內側這邊的玻璃上,窗栓附近有著直直向下拉出的一道刮痕。因為是不仔細看就不會注意到的淺淺刮痕,所以喵子在偵史郎指出以前都沒有注意到。他應該是抵達現場後調查室內時就已經注意到了吧。


    「然後看看妳的腳邊吧。」


    喵子依言蹲下一看。


    「啊,釣魚線!」


    因為是透明的,所以這個也不容易看出來,不過地上確實是有釣魚線。


    再怎麽說喵子也是推研的社員,所以對她來說,釣魚線並非用來釣魚的工具,而是構成密室的七道具之一。所謂的七道具,是指蠟燭、火柴、冰、釣魚線,呃、還有什麽來著的?雖然不小心忘掉了,不過總之就是這麽回事。


    不過,她想著。這條釣魚線好短,最多隻有二十公分左右,其中一頭綁了個線圈呃,這會不會隻是普通的垃圾啊?


    「確實是釣魚線沒錯的啦,可是這麽短能幹什麽啊?」


    「看仔細點,地上除了釣魚線以外還有其他東西吧。」


    「咦?不會吧?」


    「晅個。」衣笠也蹲下,用手指捏起地麵上的那個東西。


    「釘子?」


    是釘子,大概有半個食指那麽長。仔細一看,地上還有幾根相同的東西散落著。然後它們其中的一根,就綁在剛剛的釣魚線上。


    「刮痕、還有線與釘子。考慮到這間教室是用來當作倉庫之事,這些都是留在室內也不會特別顯眼或不自然的東西。但是我的眼睛可是雪亮的,犯人就是使用這條線和釘子製造出密室,窗上的刮痕就是它留下來的。」


    喵子試著想了想,但是想不出它們是如何與密室扯上關係。


    「妳給我像樣點,這種東西是初步中的初步吧。構成密室的七道具是什麽?」


    「呃呃?蠟燭、火柴、冰、還有釣魚線的吧。還有就是」


    「要怎樣才能不用手摸就讓鐵移動?」


    「鐵?不用手摸就讓它移動啊!」喵子總算想起來了。「對喔對喔!是磁鐵吧」


    原來如此,喵子也搞懂這個魔術手法的內容了。


    首先把釣魚線的一頭綁上釘子,再把另一頭綁在窗栓的拉栓上。然後打開窗子到外麵去,利用事先準備好的磁鐵,從窗子外側吸住釘子。然後就那樣用磁鐵把釘子向下拖動,窗栓的拉栓就會被釣魚線拉下來,鎖住窗子。接著再繼續往下拉,套在拉拴上的線圈也會脫離拉栓。之後把磁鐵拿離窗子,失去磁力束縛的釘子會帶著線一起掉到地上。窗上的刮痕,應該是在把釘子向下拖的時候刮到的吧。


    「雖然這需要用到相當強力的磁鐵,但是隻要有心,想弄到多少那種東西都可以。」


    「喔喔,了不起偵史郎!我對你刮目相看囉。」


    喵子是真心的感到佩服。


    可是又約略有種哪會到現在還會為這種程度的事感到佩服的感覺,這是因為自覺到對他的感情而產生的心態吧。


    「那、那麽我們接下來要怎麽辦?」


    「總之先去向蓮見學姊報告現場采證與推理的結果,之後對周邊進行徹底的查訪。」


    「查訪?」


    「時鍾的事。如果這個魔術手法真的是在今早九點使用的,那周圍應該會有目擊者才對。」


    「對喔,那個時間校園中應該已經有一大堆人的啦。好!」


    瞄子趕快拿出手機,打電話給人在執行委員本部的蓮見。


    13第二起事件


    「這樣,那我知道了。辛苦你們了嗯,是啊。就照衣笠說的,找附近的人打聽看看,有什麽事請跟我聯絡。那就這樣了。」


    聽完喵子的報告後,蓮見合上手機籲了二聲,聽起來既像是歎氣,也像是感到釋懷。


    在國塚焦急的催促下,她解釋起狀況。


    解釋完畢以後,一時間沒人想吭聲。五十海像是要破解這份沉默般的站起身來,說是為了要去檢查時鍾花園那邊的募款狀況以及其他工作,得要暫時離開本部,順便也去買各自的午餐。


    在表示麻煩他並送他出門以後,國塚問道:


    「那『許願紙』能拿得回來嗎?」


    蓮見環抱雙臂。


    「老實說,要靠搜索找出來應該是不可能的吧。因為沒有人手,也不能使用人海戰術。更重要的是,東西也有已經不在校園內的可能性。」


    被這樣斬釘截鐵的宣一百一說,國塚的話哽住了。「那怎麽辦?」


    「隻有逮捕犯人,問出『許願紙』的下落了。」


    「有可能辦得到那種事嗎?」


    「哎呀,我們就是為此在行動的啊,我當然自有打算。」


    「什麽打算?」


    「很簡單,就是推理出犯人的下一個目標。」蓮見說:「隻要能夠知道那點,就可以搶先一步趕到現場抓住犯人了吧。」


    「下一個目標?」國塚皺眉:「等等,這是在說,還有什麽其它的東西會被偷走嗎?」


    蓮見幹脆的點點頭:「國塚學長,請再看一次挑戰書確認一下。」


    他依言折回桌子那裏,把放在桌上的挑戰書打開來。蓮見走到他身邊指給他看。


    「看,這個部分。有說,來推理本座要奪定的東西是什麽吧。對吧?恐伯這就是那個意思了。就是推理,本座。下一個要奪走的是什麽,並且阻止看看的意思囉。」


    「然後是現場的時鍾。」


    「時鍾?啊啊,就是聽說停在『九點』的那個吧。」


    「對。如果那是犯人下的手,應該是有什麽含意的。」


    「那會是什麽含意?」


    「這個還不清楚,可是說不定會成為揪出犯人的線索。」


    她說了聲「所以」,往手中拿著的「城翠節walkcr」封麵上拍了拍。


    「國塚學長,我想問一下,除了那個『許願紙』以外,你可以想得出來還有什麽東西,會是使城翠節成功的不可或缺之物嗎?你這位精通城翠節的執行委員請務必要提供一下意見。」


    「不可或缺之物要說的話像山那麽多耶。」


    就連麥克風跟揚聲器之類的物品也是不能小看,就算隻被偷走一條音源線都會很麻煩。對於城翠節來說,全都是些不可或缺之物。


    「不,不是那類瑣碎的東西,是會對城翠節造成更大影響的東西。」


    「那會是什麽?」


    「像『許願紙』就是了。就算同樣都是會被偷走的東西,應該還有重要性遠超過麥克風或揚聲器那種東西的重要物品吧?」


    「也是啦。」


    「再加上是不能用其他東西代替的,不是用錢能買到的東西之類的。」


    「為什麽?」


    「因為要是有代替品的東西被偷走,國塚學長就不會進行什麽搜查了吧?」


    「有道理。」


    那也沒錯。這邊可是很忙的,所以隻要是能買的東西就會去買、能借的東西就會去借。雖然預料之外的支出很傷,但是火燒屁股的時候也顧不了那麽多了,他既沒時問也沒興致去陪人家玩無聊的遊戲。也就是說,如果犯人打算認真玩遊戲,那就得要偷走這邊借不到也買不到也就是無法準備好代替品的東西。


    國塚試著在腦內整合條件。會成為對方目標的東西,並不是用金錢價值來判定的,而是會對城翠節造成莫大影響,不可或缺同時無法代替的東西應該是這樣沒錯吧?


    蓮見著點點頭。


    「就是這樣囉。當然,那些全要能賭在犯人是否有公平進行遊戲的精神上了。」


    當她以頗為愉悅的模樣這樣說的時候。


    「公平進行遊戲妳啊。」


    本來一直在一邊看著事態發展的瀨尾,聽到這一句話以後,再也忍受不了般地站起來。聲音雖然不激動,但很明顯充滿了焦躁不耐。


    「我從剛剛聽到現在,發現妳是不是搞錯了什麽?」


    「搞錯?」蓮見擺出正麵迎戰的態度看著她。


    「是的。這並不是什麽遊戲,已經完全是犯罪了耶?而


    妳卻」


    「那點事我還分得出來。」雖然一臉若無其事,但蓮見的語氣也很嚴峻。「妳才是別小看人了,我可也是很認真的」


    「喂,妳、妳們倆別吵了!」


    國塚連忙站到兩人之間。現在在這裏為那種事吵起來,也隻是毫無意義的浪費時間。


    但是兩個女生一起瞪向國塚。


    「國塚學長。」


    「學長要站在那一邊?」


    「啥?不,我哪邊都」


    他也沒有特別站在那一邊。


    不,其實真要說的話,他兩邊都想站,但是他不認為她們雙方會接受這個答案。


    基本上她們雙方的理由國塚都理解。有精神潔癖的瀨尾被蓮見樂在其中的搜查態度惹火;而蓮見想說的是,她也是很認直一在進行搜查工作的,至於她是不是樂在其中則是另一個問題。但是因為這是源自於她們各自性格上的問題,所以就算再怎麽吵都是平行線。


    國塚答下出來僵在那裏,沒過多久她們就互相別過臉去。


    本部就這樣籠罩在不的氣氛下,國塚的胃又痛起來了。


    他一心一意等待著五十海回來。


    所以在數十分鍾後,門發出被打開的聲音時,他打從心底感到得救了。


    「啊喔,忍!」


    但是


    那個心情馬上就煙消雲散了。


    「忍?」國塚表情一變。


    國塚發出的聲音,讓在場的所有人都看著五十海。


    他手上提著很多塑膠袋。應該是幫大家買回來的午餐,不過問題並不是那種事。他的臉色發青,就像是才剛目睹到過什麽難以置信的東西一樣


    「忍,怎麽了?」


    「桂冠」


    「什麽?」


    (他在說什麽?)


    已經不需要任何說明了,因為五十海的表情已經道盡一切。


    國塚啐了一聲,拔腿就往外跑。閃過五十海、打開門、從樓梯上往下衝。


    (可惡!)


    一股強烈的怒意湧上。


    為何?這個疑問在他腦中不斷轉著。為何事情會變成這樣?


    (該死的!王八蛋!)


    國塚咬牙切齒,怒意凝眾著。那股越來越強的怒意不隻是針對他們單方麵遭受到的無理追打,更是針對無能阻止事情發生的自己而產生。他的怒意不斷凝聚。


    在此先簡單明暸地陳述事實吧。


    本部所在的學生會館一樓,和綜科b棟一樣,有一閭被當成倉庫使用的教室。


    那問倉庫被布置成密室,從那裏忽然消失的,是要在「校園美女選拔」中致贈給獲選校園美女的「桂冠」。


    現場有時鍾,那個時鍾的指針這次是以指在「十二點」的狀態下停止。


    再加上現場遺留下了寫著留言的白紙。


    留言是這樣對發現它的人做出宣告:


    『桂冠就由本座接收了法術師亞曆斯特?克勞利』


    「啊喂?蓮見學姊?我們是正在查訪打聽的啦,可是狀況並不樂觀耶,完全找不到目擊者咦?」


    喵子從蓮見那裏得知消息後嚇了一大跳。


    「本部就是第二個現場?」


    聽到這件事後,與在大道遊開蘋果糖攤位的學生說完話的衣笠轉過身來。


    『是的,真是失敗。有我在還會出這種事』


    也是因為犯行在自己腳下發生,蓮見的聲音顯得非常不甘心。


    喵子抬頭向上看去,衣笠點點頭。喵子也點頭回應。


    「總、總之我們也馬上到那裏去的啦。」


    她這樣宣布後就結束通話。


    衣笠環抱雙臂咕噥著:


    「但是怪了,為什麽連一個目擊者都沒有?」


    他們倆四處打聽上午九點時,有沒有誰目擊到有人從b棟倉庫的窗子爬出來,但是至今仍找不到一個目擊者。


    「果然那個『九點』的時鍾是自己停止的?」


    「不,發生在本部的第二個事件也有時鍾停止了吧?很難想像被選為案發現場所在地點的兩個時鍾都會那麽碰巧停止。這樣就可以肯定地把範圍縮小到同一個犯人身上了,目的則恐怕是昭示作案時間。」


    現在時間是十二點多。本部的時鍾既然是停在「十二點」,那作為第二個事件的犯案時間是說得通的。


    假使是這樣,那犯人應該還定在九點時離開第一個案發現場的,可是


    「當然犯人也不可能真的那麽直接,把裝著『許願祇』的紙箱放在手推車上推了就走吧,應該會蓋著什麽做為掩飾。就算是這樣,可是完全沒有人看過類似那樣的人影,又是怎麽回事?」


    「會不會是先在沒有人的一太早把紙搬走,之後又回來把鍾弄停、布置密室的啊?」


    「就算是那樣,但是從大道攤位那裏可以把那邊的窗子一覽無遺。如果是在上午九點爬窗而出,而且布置魔術手法,應該多少會有個人看到那一幕才對」


    但是現實上就是沒有目擊者,這個歧異代表了什麽呢?


    「唔!雖然搞不懂,總之現在得趕快去第二個現場才行的啦!」


    喵子這樣一說,衣笠也抬超瞼來。


    「說的也是。去調查新現場,說不定是可以得到什麽線索。」


    就在他們兩個人正要開始跑的時候。


    「嗯?這次是我嗎?」


    衣笠皺著臉,從口袋中拿出手機,好像是有誰打電話給他。他本來懷疑的表情,在確認過液晶螢幕以後,就在混雜著訝異之情中亮了起來。


    他把手機放到耳邊。


    「喂?三嘉村嗎?」


    喵子可以感覺到自己的胸口一揪。


    與電話另一頭的她交談著的衣笠,突然疑惑地「嗯?」了一聲,皺起眉頭說道:


    「三嘉村,怎麽了?妳的呼吸好像有點不順暢,該不會是身體不舒服吧?」


    14會見大敵


    凜凜子困惑著。


    突然出現在眼前,希望自己叫他斐爾的這個人,很明顯不是日本人。


    但是如果有人問她,這個人是哪一國的人呢?她也是不太清楚。灰色的頭發、細長的眼睛、白皙的皮膚、臉上的表情給人一種捉摸不定的感覺。那是一種雖然有著勾勒出笑弧的唇線,但內心深處卻像是根本沒在笑的表情。


    周遭來往的行人絡繹不絕。但是在那麽多人之中,卻沒有一個人對他投以好奇的視線。明明就是一個很明顯不是日本人,外貌也還算顯眼的人耶。


    完美的融入環境之中。


    簡直就像擬態一樣。


    「如我方才所言。」他以流利的日語說道:「我是奧茲的人,絕不是什麽可疑人物不,因為奧茲在日本有些默默無名,所以就那個意義上來說,也許是可疑的吧。但妳是魔學係的學生,所以應該不是問題吧?三嘉村凜凜子同學。」


    「那個,你怎麽會知道我的名字?」


    「因為既然是奧茲的人,當然會認識之六佐杏冴奈。」


    「那你是聽老師說的?」


    他既沒承認也沒否認,隻是微笑著。凜凜子注意到他的襟邊,那裏確實有著用來證明奧茲特務身分的徽章。


    這時候突然


    「若不介意,請用。」


    他冷不防拿出一杯咖啡來。


    「因為今天天氣有些偏涼。」


    咖啡是熱的,白煙裊裊。


    因為對方是在她全沒提防的時候把手伸出來,所以凜凜子不由自主的接了過來然後才猛然想起一件事,他原本是把杯子放在身上的什麽地方啊?


    凜凜子看看杯子又看看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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