吳德榮知道此刻不能亂,一定要冷靜。他第一時間想到了張鵬飛,馬上打電話過去說道:“我的股票停牌了,現在還沒有接到任何方麵的通知,但我想很快……”他說不下去了,因為他看到李鈺彤正引領導幾位西裝男子走進來,瞧他們的氣勢,來者不善。


    “吳胖子,到底是怎麽回事,你說啊……”張鵬飛聽不到他的聲音,著急地喊起來。


    “我……有人過來了……”吳德榮看著麵前的人說。


    就聽李鈺彤哭喪著臉走進來,說道:“吳總,他們是證監會的。”


    為首一名男子出示證件,拿出一張文件說道:“吳總,你公司涉嫌非法操縱股價,現被停牌,請協助我們調查,跟我們走一趟吧。”


    “證監會。”吳德榮對著手機輕聲說了三個字,外人跟本就看不出來他在打電話。然後飛快地把手機向牆麵砸去,啪的一聲響,手機被摔得粉碎。他指著麵前的男子,憤怒道:“不可能,怎麽會停牌,我們沒有操縱股價,沒有!”


    在外人看來他剛想給某人打電話,但是聽到股票被停牌並接受調查時,由於氣憤過度,把手機砸碎了。來人冷冷地看著他,說道:“吳總,我勸你要理智,請跟我們走吧。”


    吳德榮點點頭,對公司的人說:“暫時請王副總管理公司,”然後就跟著來人走了。他現在已經不再慌亂,他相信隻要張鵬飛知道了這個消息,那麽一切就都有變數。更何況他心裏有底,跟本就沒有操縱股價。吳德榮不傻,他現在才明白過來為何之前那夥人要抬升股價了,看來他們就是要製造出吳氏集團借收購久石重工的機會操縱股價上漲的假象,從而不但大量資產被套,股票被停,失去股民的信任,還有可能失去對久石重工的收購權。最重要的一點,無論調查的結果是什麽,當吳氏集團的股票恢複買賣時,他將等待的是股票大跌。吳德榮真想見見那個暗中的對手,這個人的確太厲害了。同時他更好奇,自己到底得罪了誰,讓對方想至他於死地?


    公司裏,李鈺彤像大多數購買吳氏集團股票的散戶一樣,癱軟在坐位上欲哭無淚。她這些年做空姐所有的收入有可能全部蒸發,這些就是她的身家性命!李鈺彤突然回憶起了張鵬飛的勸告,雙手緊緊地握拳,連指甲刺破了手心都沒有發覺到。


    手機響了,是冰冰打來的,李鈺彤無力地接聽。


    “鈺彤,你賣了吧?我已經讓人全賣了,幸好時機趕得巧,如果再晚五分鍾就……我們真要感謝張大哥!”


    “你自己感謝吧。”李鈺彤哭了起來。


    “鈺彤,你怎麽了?”


    “我沒賣……”


    “什麽……你……你混蛋,死丫頭,讓你不聽張大哥的話!”冰冰恨鐵不成鋼地罵道,握著電話和李鈺彤對哭起來,隻有她能理解李鈺彤身為散戶的悲哀。金融市場的每一次清洗,或者說官場每一次利用金融的較量,最終損失的都是她們!


    ……


    張鵬飛捏著手機茫然地坐在辦公室裏,耳中還在回響著吳德榮最後所說的那三個字“證監會。”他知道吳德榮是真的被算計了,但是他現在還不準備做什麽。原因很簡單,事情未明,輕易出手可能陷入被動。同時,他也不想更多的人知道他與吳德榮的關係,有些事並非需要親力親為,除非女人求他。


    辦公電話響了,是陳潔打來的,讓他去辦公室有事相商。張鵬飛預感到不妙,立刻上樓。陳潔表情沉重,一看就知道出事了。


    “鵬飛,你坐。”陳潔對他點點頭。


    “部長,出事情了?”


    張鵬飛剛坐下,陳潔交給他一份文件,說道:“證監會轉過來的,你看看。”


    “吳氏集團停牌,這和我們有什麽關係?”


    陳潔解釋道:“吳氏集團涉嫌股價操縱等多項罪名,證監會正在初步審查,他們想請我們協同調查。”


    “請我們協同調查?”張鵬飛皺了下眉頭,從中感覺到了一絲線索。


    陳潔看出張鵬飛表情變了變,溫和地笑道:“怎麽了?”


    “有點古怪。”張鵬飛說道。


    “怎麽古怪?難道對於這支股票,你還有其它看法?”陳潔知道張鵬飛不是簡單的人,對經濟很有研究,他說古怪,那就一定很古怪。


    張鵬飛知道她誤會了自己的意思,微微一笑,抽出一支煙放在鼻間嗅了嗅,並沒有點燃這,說道:“我不是說這支股票怪,而是說證監會古怪。部長,您想想看,通常而言,過去隻有我們主動要求介入他們調查的案子,他們何時會把自己的案子主動送過來請我們協助了?我雖然到監察部的時間才一年多,但過去幾乎沒有過這種情況吧?”


    “哦,”陳潔點點頭,眉頭挑了挑,雙手平壓在胸前,說道:“你說得對,是沒有過這種情況。對於金融類案件,這些年我們關注得也很多,但像國資委、證監會、銀監會等部門,所涉及的案子,還真很少請我們介入調查。隻是在最後階段,才會請我們對某些幹部進行處理。那這次他們到底是為什麽呢?”


    經陳潔這麽一確定,張鵬飛心裏也有些明朗了,他反問道:“部長,您感覺這是不是他們有意的?”


    “按照你的分析,還真有些像有意的,可是我不明白了,一件普通的金融操縱案,他們為何要讓我們幫助調查?現在還沒有牽扯到幹部的腐敗。怪……怪……”


    張鵬飛進一步問道:“那您再想想,如果我們參與這個案件,將由誰來指揮?”


    “這還用問,當然是你啊!”陳潔笑了,突然間笑容僵住,似乎意識到了什麽,機警地問道:“難道他們是想請你出山?為何要讓你參與呢?”


    張鵬飛點點頭,說道:“有件事我必須老實交待,嗬嗬……吳氏集團的老板吳德榮,是我的老同學。”


    “你的同學?”陳潔又是一驚,揉了揉太陽穴,說道:“那我更是不明白了,既然你和吳德榮是同學關係,更不應該參與這個案子了,你應該回避!”


    “是啊,我應該回避,但您試想一下,他們主動要求我們監察部參與調查,是不是已經知道吳德榮和我有關係呢?”


    陳潔搖搖頭,說道:“這不可能,如果他們知道你們的這層關係,就不會讓你參加。呃……不,如果反過來想,按你說的,他們知道你和吳德榮的關係,那又是……”陳潔說不下去了,他知道張鵬飛要的就是她這句話。但是如果和他們的分析一樣,證監會到底要做什麽呢?


    張鵬飛也一臉不解,說道:“我有些糊塗了!內在原因……看不透啊。當然,嗬嗬……也說不定是我多想了。說句大實話,我們從政的人,特別是有地方工作經驗的幹部,對這類事情有時候過於敏感了!”


    “嗬嗬,你說得有道理,但是對你可不能按常人來推算!”陳潔看了張鵬飛一眼,雖然說張鵬飛的話說得很對,但是在她的心裏,張鵬飛可不是這類幹部。這是一個十分謹慎的年輕幹部,如果不是真的發現了什麽,他是不會對自己講出來的。


    張鵬飛打開證監會發來的文件看了看,笑道:“文件是一早就發來的?”


    “嗯,但可以認定,這份文件他們準備了很久。”


    “這又不合常理了!”張鵬飛斷言道。


    “哦?”


    “部長,您懂股票不?”張鵬飛笑了。


    “不懂,一竊不通,你說說看。”陳潔虛心受教的模樣。


    張鵬飛端起水杯喝了一口,說道:“股票停牌,是由於某種消息或進行某種活動引起股價的連續上漲或下跌,由證券交易所或監管部門暫停其在股票市場上進行交易。待情況澄清或企業恢複正常後,再複牌在交易所掛牌交易。我雖然不炒股票,但已經關注這支股票很久了,這支股票已經連續暴漲,而且吳氏集團要收購久石重工的消息也早就傳出去了,作為監管部門,應該早就做出回應。而且據我所知,吳氏集團早就向證監會發文,匯報了要收購久石重工。”


    “按你的說法,證監會的反應有些慢了?”


    張鵬飛點頭道:“對,可是您剛才也說了,看起來他們準備了很久,今天才讓股票停牌,這根本就不符合規矩,在他們發現這支股票異常,或者知道吳氏要收購久石重工時,就有權利宣布停牌。”


    陳潔雖然不懂股票,但經張鵬飛詳細的一說。也就明白大概了,深思道:“這麽說來,吳氏集團的確涉嫌股價操縱?”


    “以我對吳德榮的了解,他沒這個膽子。可是事實證明,他的股票的確波動很大,而且是在證監會的縱容下才支撐了這麽久!這麽幾天的時間,我估計有人已經賺了不少,當然更有人賠了不少!”張鵬飛更加斷定地說道。


    “有貓膩!”陳潔感覺腦子有些不太管用了,“那我們怎麽辦?”


    “能怎麽辦?他們不是請我們協同調查麽,那我們就派幾個人過去好了,看看他們能給出一個什麽樣的結果。”張鵬飛說道。


    “現在也隻有這樣了。”


    “其實這不是我們的事,和我們沒什麽關係,主要還是看他們證監會。”張鵬飛又補充了一句。


    “和我們沒有關係?”陳潔重複了一句,她感覺張鵬飛此言別有用意。她接著說道:“既然你和吳德榮認識,這個案子就別參加了,我安排其它人盯一盯。”


    “嗯,其實……”張鵬飛笑了笑,沒有說下去,其實他想說對方的目的隻是想通知張鵬飛這件事的發生而已。


    見張鵬飛欲言又止,陳潔也沒有深問,隻是長歎一聲道:“股票市場,水深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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