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鵬飛感激地看向秦朝勇,一個人的力量與兩個人的力量是不同的,秦朝勇其實可以不站出來,但是他主動站出來,這就加深了張鵬飛剛才那條命令的力量!


    江小米不再憂鬱,馬上掏出電話安排。而張鵬飛也沒有閑著,他從孫勉手裏接過電話打給馬中華。馬中華也沒有離開辦公室,一直在等著他的電話。


    張鵬飛簡要地匯報完現場的情況,說道:“薑久石現在暫時逃脫了,但是在武警沒有衝進去之前,什麽情況都有可能發生,所以我決定讓職工們消除顧慮,告訴他們省委反對四維增股,您看呢?”


    馬中華心裏明白,他如果同意張鵬飛的意見,對自身士氣的影響不可估量,但若不同意,他也清楚會發生什麽事情。他想了幾秒鍾,說道:“省長,現場情況你比我了解,聽你的吧。”


    “好,那就這樣了!另外……李四維一直沒有出現!”張鵬飛放下電話,在這次交鋒中,利用第一化工的問題,他再次取得了勝利。而馬中華受此影響,將聲譽掃地……最近他同四維集團走的太近了!張鵬飛的最後一句“另外”,向馬中華發出了挑戰!


    張鵬飛麵向江小米,剛要說什麽,就聽到鏟車的轟鳴聲傳來,那輛鏟車又開了上來,鏟鬥裏站了一些人。孔文龍興奮道:“是第一化工的幹部,終於有人過來了!”


    王根發,男,五十七歲,原第一化工集團副總經理、副總工程師,主管生產工作。四維集團首次收購第一化工集團時,他是首批被逼退二線的幹部。丟掉副總的工作之後,要不是王根發憑借著在第一化工集團多年的影響力,謀得了黨委副書記的職務,否則肯定就直接內退了。


    這些年,王根發一直致力於反對四維集團收購第一化工集團,為員工謀福利的工作,被四維集團恨透了。當四維集團打算二次增持股票時,他早就在被清洗的名單上麵了。今天晚上,當上萬職工圍堵第一化工集團,準備要薑久生的命時,他被請到了現場。


    張鵬飛盯著王根發的眼睛,緩緩說道:“你是位老同誌了,看得出來,這些年過得不好。你肯定知道職工為何鬧事,現在說說吧,說出來有利於事件的處理。”


    “省長,職工們可憐啊,第一化工的老幹部可憐啊!我幹了一輩子化工,三十多年的青春全部獻給了化工發展,可是到頭來卻被人辭退,家裏天天被人砸玻璃,職工為什麽不鬧,憑什麽不鬧?自從四維集團入股的這四年,職工們的日子一泄千裏,一天不如一天啊……”


    王根發說到動情處,老淚縱橫,蹲在地上痛哭。在場的所有人都震撼了,聽到王根發心酸的哭訴,他們的身體僵硬了。張鵬飛彎腰將王根發扶起來,拉著他的手說:“老王,你別激動,你說的這些情況,我現在已經了解了。我已經下達了命令,反對四維集團增股,你們放心吧。”


    “真的?”王根發的雙手在顫抖。


    “真的,省長不會騙你的,老王,你快說說到底是怎麽回事吧!下午的時候人明明已經散開了,怎麽今天晚上大家又回來鬧事?”秦朝勇在一旁說道。


    張鵬飛看向廠區的方向,發現比剛才更亂了,工人們發現薑久生逃跑,正在四麵八方地尋找著他的蹤影。此時,武警、特警、防爆警察已經接到了省委的通知,正在向職工們喊話,把省委反對四維集團增股的消息告訴了職工們。有些職工已經動搖,但是有些人還不是很相信,他們在後麵鼓動說這是領導班子的緩兵之計。這些人的出現,被警察們看到了,他們已經暗中將這些人記住了。


    高地上,王根發全身都顫抖了,對張鵬飛說:“省長,我知道您是一位好省長,曾經想多次去找您,可是一直沒有機會,今天我就將了解到的情況告訴你。”


    “老王啊,你是一個好同誌!”


    張鵬飛左右看看,發現旁邊有一個大石頭,拉著王根發直接坐在了上麵。王根發激動得又哭了,說:“事情是這樣的,今天職工們去市委請願,被勸回來之後,薑久生得到消息,馬上召開了集團高層會議。他在會上告訴大家,如果中層幹部以上的領導不能管理好職工,將進行調整和裁員,他已經準備好了替換我們的全部幹部!”


    “甚至他嚇唬我們說如果我們不聽他的指揮,等四維集團成為第一化工的絕對控股人之後,他要在三年之內就讓第一化工姓薑,如果沒人聽話,原來的人一個不留,全部滾蛋!”


    王根發長歎一聲,抬頭說道:“眾位領導,我們大家想想,這麽多年薑久生原本就不得民心,現在又說出這種話,寒心不?他讓我們這些第一化工的幹部怎麽辦?如果我們聽他的,那可就對不起第一化工的幾萬職工啊,我們如何對得起那些老師傅、老幹部?”


    包括張鵬飛在內的所有領導都無言以對,張鵬飛甚至感覺臉上火辣辣的。王根發接著說道:“大家與薑久生積怨已久,散會之後,大家肯定將會上的消息傳了出去,一些德高望重的老幹部聽說之後,首先來到辦公樓找薑久生討要說法,但是薑久生根本就沒有露麵。後來有些人挑撥、煽動群眾不滿情緒,將矛盾集中在了薑久生身上,人越聚越多,連生產車間的工人都停了工。得知工人停工後,薑久生如果聰明一些,應該馬上想到事件的危險性,可是這個糊塗蛋,竟然帶著保安來到車間讓大家開工,甚至對大家說誰不幹活就開掉誰,他今後就是第一化工的老子!工人們早就對他不滿,聽到他還是這樣,再也忍不住了,衝上去在車間就把他打了一頓,他好不容易跑回了辦公樓,接下來……應該就是這些事了。”


    “老王,你沒有參與鬧事?”


    “我也想衝上去踢他兩腳,可是年紀大了,去了也沒有用啊。不過……”王根發停頓了一下,接著說道:“我小兒子在車間,他現在就在人群當中,我來之前和他通過了電話。”


    張鵬飛馬上說道:“那正好,你現在馬上聯係他,讓他同工友們說,省委不同意四維集團的收購!”


    王根發點點頭,說:“我馬上就打,馬上就打……”說著就拿出了手機。


    張鵬飛回頭,看到平城政法委書記正在拿著望遠鏡看向廠區的方向,臉部肌肉繃得緊緊的。


    “情況怎麽樣了?”張鵬飛問道。


    政法委書記搖搖頭,說:“外圍的職工有些鬆動,但是消息應該還沒有傳進去,我看到人群都向材料區湧去,會不會……發現了薑久生的藏身之地?”


    張鵬飛的眉頭挑了挑,再次看向了王根發,他相信王根發了解到的情況肯定比他說的還要多,更或者參與了這件事,暗中指揮內部的職工。張鵬飛把全部希望都寄托在了王根發的身上。


    “什麽……瘋了?小亮,你勸大家不要激動,省長已經發話了,你快把他們勸住,不要再鬧下去了。你別……”


    王根發明顯話沒說完,那邊就沒了動靜,不過手機好像沒有掛斷,他拿著聽了好半天,然後腦子一晃收起了手機。


    “情況怎麽樣?”秦朝勇問道。


    王根發搖搖頭,說:“也許薑久生……命中該絕啊!”


    “怎麽了?”張鵬飛知道事情不妙了。


    王根發說:“電話裏非常亂,我有些聽不清,小亮好像是說職工們發現薑久生藏在材料廠,大家都撲了過去。電話沒說完就掉了,我聽那聲音應該是手機被擠得掉在了地上。”


    張鵬飛的眼中布滿了血絲,從政法委書記的手中搶下望遠鏡看向廠區的方向。果不其然,黑壓壓的大部隊向材料區湧去,遠處太黑看不清都發生了什麽,但是呐喊聲、咒罵聲不絕於耳。他要看向廠區的外圍,發現外圍的職工有些鬆動,不少人群已經漸漸散去,好像不像之前那麽激動了。武警趁此機會終於衝開了一條口子,快速衝進了廠區。


    “進去了,武警進去了!”張鵬飛的身體也有些顫抖,轉身道:“我們馬上下去做工作,現在是機會!”


    大家聽到省長的命令,全都做好了準備,鏟車又開了上來。


    四十五分鍾之後,張鵬飛一行人終於衝進了廠區,鬧事的職工在得知省委不同意四維集團持股後緩緩散去,但是還有一些老幹部久久徘徊在廠區內不願意離開。第一化工的主樓辦公大院仿佛經過了一場戰爭,令人觸目驚心。


    然而,同破舊的廠區相比,更令人振驚的是躺在化工材料間的薑久生。張鵬飛衝進來時,薑久生就躺在血泊之中,他被打的已經變了形,如果不是那身衣服,沒有人知道他就是薑久生。此時那些沒有散去的職工,很有秩序的就像瞻仰遺容一樣去瞻仰他,一批一批地上去,轉一圈,再回來……


    張鵬飛第一時間叫救護車搶救,薑久生現在連話都說不出來了,隻能哼哼,甚至大小便已經失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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