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宣忙道:“確實如此,不信等你們抓到二毛他們都可以證明,說了之後大家就散了,第二天排練因為有外人參加,更沒人提前一天的事,直到晚上田帥被槍殺。現在回想起來當時看到田帥額頭的彈孔後,最緊張害怕的就是宋哥,他牙齒直打戰說話都帶著顫音催促我們各自逃命。”


    刑警圍繞一些細節又盤問了很長時間,直到確定小宣沒有什麽可說的才結束審訊。


    小宣的交待使案情出現了新變化,殺人案牽扯出毒品案。宋哥所說的“人沒了”是否指吉豔萍,他們與死者之間到底發生了什麽事,吉豔萍的死與毒品有無關係?一個個疑問使得刑警隊加緊部署務急欲找到關鍵人物宋哥。


    公安廳領導班子一改過去不問具體操作的習慣,主動到刑警隊了解情況,一個名聲顯赫的搖滾樂隊全體吸毒已是重大新聞,吸食的竟是***而且時間長達兩年以上更具爆炸性,這簡直在打廳領導的耳光。廳長表情沉重地指示專案組全力以赴不惜代價追查到底,並指示治安大隊等部門抽調精幹力量過來協助。


    第二天上午郊區垃圾處理站附近發現一輛燒毀汽車殘骸,附近派出所民警趕過去仔細勘察,發現就是刑警隊要求協查的無牌照豐田轎車,車內兩具屍體被燒成一團焦炭無法辨認性別年齡和具體身份。那片地區周圍經常焚燒垃圾,附近居民見怪不怪即使看到火光衝天濃煙四起也不覺得驚訝,所以說不清這輛車什麽時候開過來什麽時候被燒毀。


    刑警隊分析兩具屍體八成是那天晚上巷戰中被擊斃或身受重傷的職業殺手,對手做得夠絕夠狠,對待自己人都忍心下此毒手,分明想斬斷所有線索讓警方無從查起。遂吩咐刑警進行現場調查,然後把車子連同屍體拖回來進一步研究。


    周五上午,一拖再拖的七中南端柯察巷地段土地轉讓工作終於提上日程!


    之前為防止火上燒油,方晟要求近期不得批準、進行任何土地拍賣活動,遏製對一手房暴炒和囤積。


    但三中正對麵哈信商廈地皮、七中南端柯察巷地段卻不在此行,因為這兩塊地皮屬於學校所有,當初聯合辦學引入第三方投資,市正府和學校都承諾給予投資商優先開發承諾。


    哈信商廈由於租期到明年,暫時沒有提上日程;芮芸為柯察巷已在各部門奔波了半個多月。


    要解決的問題很多:一是拆遷,房價水漲船高使得柯察巷居民對補償金寄予厚望,動輒開出天價,擺出一付不滿足條件誓死不搬的架勢;


    二是手續繁瑣,柯察巷原是學校為解決職工食宿修建的宿舍區,後逐漸被轉租,形成如今大片平租房,從學校所有的附屬用地變更為商業用地,要跑的手續、蓋的公章不計其數,饒是方晟指示正府辦、教育局出具證明,還是阻力重重;


    三是覬覦者眾,七中已不是原來的七中,瀟南理工附中分校的光環使它插上理想的翅膀,吸引眾多家長放棄綿蘭、舟頓和鄞峽一中前來報名,又推高周邊房租,拉動餐飲、娛樂和文化市場,可以預見,學校對麵開發商品房會是怎樣火爆的局麵!


    試圖染指者手法繁多,有要求朋友入股,有暗示合作開發,有設置障礙逼芮芸主動作出某種承諾。


    令方晟氣憤的是,提上述要求的都是相關有權部門領導甚至一把手!


    “給我全程錄音,過幾天派人查他們!”方晟拍著桌子喝道。


    芮芸倒很平和:“貪官永遠殺不完,關鍵在於用規則捆住他們的手腳。”


    “規章製度隻管君子,管不住小人的貪婪啊!”方晟感慨道,“我擔心為人作嫁衣,你辛辛苦苦跑完手續,拍賣卻輸給人家。”


    “方市長何時變得不自信了?不是說不惜代價嗎?”


    芮芸水盈盈眼中似蘊有說不清道不明的東西,讓方晟覺得陌生。


    “原來是這麽想,可地皮跟其它不同,最終要轉化為商品出售,地價高了會變相提高房價,引發鄞峽房地產市場飆升,那是我不願見到的!”方晟歎道。


    “我懂了,方市長並不在於賺錢,而是心係老百姓的利益。”


    “同樣大小的商品房幾個月內翻一倍什麽概念?老百姓得不吃不喝攢二十年!還是那套房,多負擔幾十萬上百萬,錢被誰賺走了?開發商自然吃大頭,稅務、銀行、相關管理部門經手不窮,正府自然樂見不斷上漲的地皮充實財政,承擔這一切的還是咱老百姓!”


    芮芸道:“可是方市長,鄞峽房價處於曆史低穀、地區低穀也是實情,隨著交通便利、經濟水平飛躍、投資環境改善,房價終究要漲到與綿蘭舟頓相持的水平,漲是必然的,不在你方市長手裏漲,也會在圓市長手裏漲,大勢所趨。”


    很形象的比喻,方晟不覺笑了起來,看著她道:“你好像有點變了……”


    “什麽……變胖了?”芮芸下意識摸著光潔的臉龐問。


    “氣色明顯好了,也比以前開朗。”


    正是拜你所賜啊!


    芮芸心裏哀怨地想,勉強笑笑道:“跟在方市長後麵做生意,又賺錢又振興地方經濟,的確心情舒暢。”


    “在紅河也是啊,可……”方晟搜腸刮肚想不出新詞,遂轉移話題道,“最近小容怎麽樣?”


    “你不知道麽?”芮芸詫異地反問。


    方晟被她的語氣弄傻了:“知……知道什麽?”


    “這些日子您沒遇到小婷姐?”


    “唉,不知跑哪兒去了……”


    芮芸認真地說:“按小婷姐的建議,小容去了朝明……”


    “什麽,孤身一人上路,不怕有危險?”方晟驚道。


    “嚴華傑安排人手沿途保護。”


    “哼,就是把我蒙在鼓裏,信息不對稱怎麽得了……”


    方晟喃喃罵道,暗自惱怒魚小婷擅作主張也罷了,嚴華傑、愛妮婭為何從未在自己麵前透過口風?難道都顧忌初戀情人身份,不願他過多插手?


    “沒事我先走了……”芮芸起身道。


    “雨秋在不在?晚上一起喝酒。”


    “喝酒?”芮芸嚇了一跳,腦中霎時浮起那夜的陰差陽錯和情亂意迷,慌忙拒絕道,“不,不了……七中那邊有個飯局……再見……”


    她匆匆出門,在門口險些被隆起的地毯絆倒。


    這一幕在素來從容鎮定、大氣端莊的芮芸身上可不常見!


    方晟嘀咕道:怎麽了這是?不就吃個飯嗎,又不是吃人,慌什麽?


    手續基本完成後,七中請求公開拍賣地皮的申請報告卻卡在耿大同手裏。耿大同不懂經濟卻深黯權術,不明確否決,也不批準放行,報告一壓就是兩周。


    芮芸向方晟求助,方晟頗感為難。


    土地拍賣是耿大同職權範圍內的事,縱使方晟也不便幹涉——倘若市長事事都要管,還用內部分工幹嘛?


    郜更躍正磨刀霍霍,有消息稱已秘密注資空殼公司大幹一場;竇康等本土派也不願錯失發財良機,多方籌集資金準備介入。


    柯察巷地處市中心黃金路段,幾步之遙便是省城名校分校,每個細節都符合炒房熱點,按說耿大同應該全力配合,趕緊放行才對,為何遲遲不批呢?


    要命的是耿大同不置可否,讓人摸不著深淺。


    官場就是這樣,不怕明仗執火地幹架,就怕綿裏有針、三拳打不出悶屁來。“拖”字訣被耿大同玩得淋漓盡致,卻又拿他無奈。


    沉思有頃,方晟讓芮芸安排人從省城打鄞峽的“市長熱線”,控訴投資遭到冷遇刁難,各級領導變著法子索要好處,否則壓著不辦,甚至流程走到分管市長都要等很長時間。


    電話故意沒指明哪宗事,針對性太強反而容易露餡。


    聽到回報後,方晟“勃然大怒”,立即召集副市長們開會,沉著臉說鄞峽副職配備不足,大家都很忙我能理解,但招商引資是當前頭等重要的大事,關係到鄞峽發展後勁和持續能力問題,安撫好外來投資者至關重要!說白了他們是鄞峽的衣食父母,是上帝,誰得罪投資者就是自退斷路,砸自己的飯碗,吳書記和我決不輕饒!


    方晟繼續攤牌道,同事一場,很多時候我不打算撕破臉,但招商引資是高壓線,是決定鄞峽能否騰飛的百年大計,哪個從中阻撓生事就是跟吳書記和我過不去,跟我們過不去,後果請自個兒掂量掂量!鄞峽能換掉組織部長,不能換副市長嗎?請大家好好琢磨琢磨,回去立即自查排查,壓在手裏的東西趕緊處理掉,散會!


    說罷不等副市長們說話便頭也不回離開會議室!


    突然其來的狂風暴雨把副市長們打懵了,麵麵相覷,不知方晟這通邪火從何發起。


    良久,資格最老的祝雨農狠狠一砸桌子,道:“撤就撤,老子正好不想幹了!回家務農也比坐這兒受氣強!”


    鄭拓卻問:“大同市長,最近招商引資方麵出了啥問題?”


    “要說問題,哪個不曉得影視基地停了工,吳書記急得火燒眉毛?”耿大同沉吟道,“如今的招商引資是個大概念,涉及交通、企業改製、固定資產投資、房地產……”


    說到這裏心裏微微一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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