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日夜裏,香港飛虎隊與fbi、軍情六處等情報機構精英聯合采取行動,包圍淺水灣一處別墅後猝然發動攻擊!


    “砰砰砰砰——”


    三層別墅前後十多個窗戶同時被撞得粉碎,矯健勇猛的身影疾衝而入,直撲預定目標!


    別墅傭工、園丁等人從夢中驚醒,沒來得及驚呼便被捂住口鼻隨即陷入昏迷;一名九歲孩子在睡夢中就被抱離移送到別墅外麵的商務車裏;一名別墅保鏢被驚醒後剛剛躍起,迎頭遭到痛擊當場失去反抗。


    二樓最東麵主人臥室,破門瞬間裏麵傳來槍聲,衝在最前麵的兩人中槍倒地!


    “火力援助!”樓上和樓頂紛紛喝叱道。


    臥室槍聲更加密集,死死堵住房門方向;臥室前後窗戶都是精鋼所鑄,一時半會兒撬不開,隻能從房門強行突破。


    此次行動的總指揮是fbi影子組織調查小組副組長科爾。


    此時他坐在離別墅不遠的指揮車裏,緊張地看著屏幕上的戰況,對著耳機喝道:


    “發催淚彈,發閃光彈,務必要抓活口!”


    “長官,目標反擊這麽猛是找死的節奏,能攻進去就不錯了!”


    “第四組破牆,快破牆,”科爾揮舞拳頭吼道,“把那些個破牆的玩意兒派上用場!”


    話音未落別墅二樓東牆“轟”一聲,被炸開個大洞,兩名特工鬼魅般閃進去,卻見兩名蒙著麵紗的女人伏在床邊重機槍前。


    “報告長官,目標不在臥室!重複,目標失蹤!”


    科爾僵住,吼道:“給我搜!”


    然後難以置信盯著屏幕,喃喃道:“不可能……保密得這麽好……”匆匆翻開別墅結構圖,邊拿鉛筆標線路邊急劇思考,猛地大喝道,“地下室,一組進攻地下室!”


    還沒說完耳機裏已傳來槍聲,正是來自地下室方向。


    助手道:“長官,按中東的風格地下室都有密道通到院外……”


    “二組、三組、六組撤出戰鬥,重複,撤出戰鬥,協助八組、九組加強別墅外圍巡邏!”科爾命令道。


    負責正麵進攻地下室的一組破開鐵門的同時,別墅北麵小樹林裏麵爬出個人影,身子才探出地麵三分之一,雙手和腦袋被幾雙鐵鉗般的手死死按住,還有人迅疾無比地拿毛巾塞進他嘴裏,防止他咬破毒膠囊自殺。


    “報告長官,抓獲目標!抓獲目標!”


    科爾如釋重負向後仰倒身體,長舒口氣道:“太好了,有史以來第二個活口,第二個!”


    為防止節外生枝,當晚fbi重兵押解、科爾親自護送俘虜飛往華盛頓。一來科爾吸取上次全軍覆沒的教訓,避免再遭遇強大的對手;二來fbi總部有世界最厲害的審訊專家和審訊設備,足以撬開俘虜的嘴;三來也要在施羅德等fbi高官麵前炫耀一下戰果。


    fbi非常重視,經過慎重考慮特意從關塔那摩監獄調回全球頂級審訊組合——撒旦天使組:一位最頂尖的催眠師,一位最頂尖的心理師,一位最頂尖的分析師。


    他們三人組合長期與以意誌堅定、頭腦狂熱、死不改悔著稱的宗教極端恐怖分子較量,磨礪和總結出一套獨特而有效的審訊體係。


    關塔那摩監獄囚犯們私下流傳著一句話:寧願下地獄,也不麵對撒旦天使組。


    因為在撒旦天使組麵前,有可能被摧毀信仰,對恐怖分子來說遠比失去生命更可怕。


    撒旦天使組剛下飛機就收到那名俘虜的基本資料:


    陳兮枳,男,36歲,中國東吳省東江市人,公開身份是香港某貿易公司合夥人,主要從事外貿轉運手續等工作,未婚無子女,父母等直係親戚都在東江。


    陳兮枳有過兩年半英國留學經曆,後以經濟碩士身份回到東江,先後在某銀行做了三年客戶經理,跳槽到金融公司擔任財務顧問,再應聘到有正府背景的擔保公司做部門負責人,之後便隻身來到香港。


    東吳方言與粵語屬於同一個語係,陳兮枳很快融入香港生活,換了一份職業後成為貿易公司合夥人,目前這份工作已幹了快四年,生意還算不錯。


    昨夜突襲行動前,科爾掌握的信息是別墅有7個人:傭工、園丁、保鏢各1人,有位九歲孩子是園丁的孫子,除此之外陳兮枳帶了2個中東打扮的女人回來過夜。


    未料那2個女人壓根不是提供性服務的,而是陳兮枳的同夥。既給突襲行動造成麻煩,又險些掩護他成功逃跑。


    盯上陳兮枳純屬巧合。


    遭受全軍覆沒慘敗後,fbi亞洲聯絡部照例會同香港分部對整個事件進行複盤,孰料第一站即聯合行動組包圍葉韻所住的酒店就有狀況——貯存錄像資料的硬盤丟失,攝像頭全部被毀!


    香港分部知道葉韻在香港並無後援,完全是單槍匹馬作戰,事前沒準備、事後也不可能銷毀錄像資料。


    調查那天參與偷襲的特工,也算他們有本事,居然七拚八湊出動手前拜訪葉韻那位客人的素描圖,然後設法調到這條街兩端的公用攝像頭,確定陳兮枳的相貌和身份。


    通過24小時不間斷監視,fbi發現陳兮枳拜訪葉韻並非偶然,在他別墅地下室三重密碼保護的電腦裏,有葉韻從黃海到鄞峽期間所有活動情況以及圖片!


    此外還有兩個人的資料,不知何故被深度刪除,fbi技術人員費盡心思都沒能恢複,隻能從碎片中大致知道情況與葉韻類似,也奉命煞費苦心接近某重要人物。


    至此亞洲聯絡部和聞訊趕到香港的科爾斷定,陳兮枳屬於沉潛於海底幾十年甚至上百年的影子組織重要成員!


    根據冷戰時期被抓捕的那個柏林店主交待,象葉韻這樣單飛的“燕子”是最基層成員,對組織一無所知,相互之間也沒有聯係,完全是單打獨鬥、自生自滅;再往上是區域負責人,手裏掌握三到四名“燕子”,傳遞組織命令、給予方向性指導等等。


    影子組織對區域負責人這一級控製很嚴,采取了非常複雜的交叉管理方式,舉例來說:a負責1、2、3;b負責2、3、4;c負責3、4、5……以此類推,即每個“燕子”實際上受兩名區域負責人管轄,但“燕子”們並不知道這一點,因為暗號才是唯一的聯絡方式。


    這樣做的好處是分散了風險,即便某個區域負責人被捕或出了意外,不會中斷組織對“燕子”的控製。“燕子”們執行的都是長線任務,時間才是最大的敵人。


    之後科爾立即下達抓捕令,並經過fbi高層特許,從亞洲範圍內遴選精英中的精英參與行動。


    根本不給陳兮枳倒時差,抵達華盛頓當天就開始第一次審訊。


    審訊地點在一間狹小的屋子裏,陳兮枳手銬腳鐐與撒旦天使組心理師、催眠師相對而坐——分析師則在旁邊監視屋裏,密切關注審訊經過,隨時通過耳機發出指令。


    奇怪的是,屋裏就三把椅子,三個人,其它空蕩蕩的什麽擺設都沒有。


    兩名審訊員既不嚴肅,也不溫和,語氣平常地跟他交談,詢問家庭成員、工作和生活狀況等等,陳兮枳避免接觸他倆的眼睛,微微低頭看著地麵,一言不發。


    陳兮枳接受過最先進的反測謊和反催眠訓練,尋常審訊手段在他身上都不適用;嚴刑拷問或藥物逼供也不行,逼急了他會自殺,是塊難啃的骨頭。


    在陳兮枳看來,他最大的優勢是在香港、內地都沒有犯罪記錄,fbi沒法作出任何指控。


    加之中國正府、香港特區正府對公民人身安全和權利的保護力度愈發加大,陳兮枳相信隻要扛過剛開始兩天,自己被抓的信息一定會層層反饋到相關部門並作出強烈反應。


    畢竟fbi、cai在海外隨意抓人已非個案,引起各國正府的共憤。


    洞悉陳兮枳的心理,即便他仿佛凍僵的石頭毫無反應,審訊員也不著急,還是慢悠悠說著話,聽得他昏昏欲睡。


    畢竟沒倒過時差,身體的疲倦感單靠意誌無法強撐,陳兮枳禁不住眼皮直往下耷拉,審訊員柔和而緩慢的話一個字一個字慢慢浸入他心靈深處……


    不對勁!


    陳兮枳當即緊咬舌尖,迫使自己清醒過來。然而沒多久又進入對方節奏,情不自禁要墜向深淵……


    又一次狠狠咬舌尖,刺痛感使他神明一清。


    不行,這樣下去熬不過24小時,必須想方法分散注意力!


    這時才知道對方用心深沉,偌大的審訊室居然空蕩蕩沒有任何可供他研究的目標,包括兩名審訊員衣褲和鞋子都是無可指摘的黑色,再往上就容易接觸到他倆眼睛,萬萬使不得。


    猛然間陳兮枳目光一凝,終於尋到分散注意力的目標:右側審訊員手裏捧的保溫玻璃杯!


    杯裏居然是又濃又黑的咖啡,這一點很少見——歐美人士通常有專門的咖啡杯,而非象亞洲人到哪兒都捧著密封杯子。


    有可能考慮到審訊時間漫長的緣故吧,對審訊人員來說同樣是精神和體力雙重考驗。


    陳兮枳轉移注意力的焦點在於,熱騰騰的咖啡冒著水汽,過會兒就有凝結的水珠沿著杯壁往下流。他就在邊等邊猜,什麽時候有新水珠,大概從哪個角度流下來。


    這麽一琢磨,睡意全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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