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鈺笑道:“家陵部.長放心,隻須家陵部.長幫我牽個線搭個橋,讓我這會兒有機會到校領.導辦公室聊聊天,成與不成跟家陵部.長沒關係。”


    “噢,這……”


    姚家陵還真放了一半心,涉及到正府方麵麻煩他肯定不願多管閑事,管了閑事卻又沒幫到位反而容易被人家說閑話,沉吟片刻道,“其實吧跟老弟說句心裏話,嶺大領.導班子我都熟關係也不錯,上周還有在小範圍聚會喝過酒,不過私人感情歸私人感情,要是老弟有朋友家孩子換專業、保研、入黨等等,一句話的事兒!可涉及到工作又是動靜這麽大的群體事件,我還真的……”


    言下之意我們之間也是如此,最好別把私人資源用於處理工作麻煩。


    白鈺還是笑,道:“就聊聊天,請家陵部.長相信我不會勉強人家做任何事,如果做了必定是皆大歡喜局麵,如何?”


    “老弟在教育部有朋友?”姚家陵試探道。


    “沒有沒有,若有都打聽到內幕消息了。”


    白鈺道。


    姚家陵半信半疑道:“那我……試試吧,如果人家答應再給老弟準確消息。”


    申委組.織部.長、老校友在985名校嶺南大學還是有麵子的,不出五分鍾姚家陵便發來短信:


    元海春副校長,分管對外聯絡與宣傳,行正樓1607室恭候白市.長光臨。


    白鈺在大學校園時間比較長,知道行正樓裏校領.導辦公室都按排名高低,校長是1601;書計1602,以此類推。


    這樣看來元校長排名處於比較靠後位置,難怪分管對外聯絡與宣傳等相對務虛的工作。


    白鈺輕輕舒了口氣。


    倘若嶺大黨.委書計或常務副校長分管,反倒沒有協商空間,現在的話……


    他撥通尹冬梅的手機,甫一接通便傳來清脆輕快的聲音:


    “我猜你為了公事。”


    “為什麽?”他故意問。


    “你隻有夜深人靜有勁使不出的時候才想到我,也正常,男人都是用下半身思考的動物,”她笑道,“說吧啥事兒,或許下周有空到宛南麵談。”


    白鈺心中一蕩,忍不住影影卓卓地跟她調了兩句情,然後粗略介紹暨南這邊因為招生計劃與錄取人數不一致惹出的群體事件,繼而請她透過燕家人脈一是打聽內幕,二是請教育部有份量的領.導先給元海春打個招呼。


    在白鈺設想當中,教育部領.導的招呼與姚家陵打招呼性質完全不同,一個相當於甲方乙方,一個卻是頂頭上司。


    尹冬梅遇到這種緊急情況不調侃也不開車,簡潔道“聽我消息”便掛斷電話。


    白鈺讓鍾離良繼續往嶺南大學方向開,因為對尹冬梅有信心,更對燕家在教育係統的厚勢有信心。


    ——關於兩人精華造就的那個孩子今年兩歲了,尹冬梅已在家族打了預防針準備年底前帶回京都撫養,沒透露孩子父親身份,倒也正常。7g時代類似這樣的情況很多,不婚但從基因庫篩選最優質種子培育下一代,又避免婚姻帶的麻煩,整個社會都持普遍的包容態度。燕家尹家隱隱聽到風聲或許與“白家那小子”有些關聯,的確屬於捕風捉影查無實證的傳聞。


    時至今日白鈺已官至副省,更不能亂猜測亂扣帽子了。


    車子開到一半,尹冬梅回了電話:


    “招生計劃與錄取人數不一致的事兒部領.導正在開會商討,據說情況比較複雜,內部消息是要等研究結果統一口徑,在此之前不準擅自披露。”


    白鈺沒好氣道:“上麵想瞞天過海,被漫不經心的地方捅出去了,現在想自圓其說很困難是吧?”


    尹冬梅突壓低聲音:“小換界前什麽情況都有可能發生,不多問行不行?”


    居然跟小換界扯上關係!白鈺心中一凜果然乖乖閉嘴。


    “招呼沒問題,分管人事、幹部考核測評的副書計兼副部.長親自打電話,”她帶著笑意道,“很巧上半年元海春透過其它渠道找過他,意思想調到省內211主持工作,再不濟也要排名向前推進些,他沒回絕了也沒答應,官.場嘛你懂的。”


    “哈哈哈哈,我懂了我懂了。”白鈺大笑道。


    “宛南,三次。”


    尹冬梅趁機提要求,白鈺毫不含糊道:“四次都行,誰怕誰啊!”


    她輕輕笑道:“以前我怕你,越往後還真越說不準呢……”


    提到這個話題白鈺蠻有感慨。


    以39歲在官.場絕對劃分到“年輕幹部”序列,可在床上表現好像、似乎、大概不可避免成為分水嶺,在可以預測的將來必定呈下降趨勢。十多年前跟戰鬥力強悍的琴醫生、柳瑄瑄等都能大戰幾個回合,第二天精神百倍地上班不帶打嗬欠;以前晚上、夜裏分別與藍依藍朵**後清晨還能加賽一場,如今1+1都得提前準備;溫小藝破瓜那夜前後做了三次,還有力氣發脾氣瞪眼睛,現在連戰兩場眼珠都轉不動了。


    心理學家說中年男人怕老婆的本質是戰鬥力下降,無法滿足老婆,必須忍氣吞聲做牛做馬;相應的老婆的欲望久久得不到宣泄,鬱悶的心火愈燃愈烈,外向表現為脾氣暴躁,動輒容易發脾氣。


    目前溫小藝沒發脾氣,但每次眼睛水汪汪地語氣黏乎乎地叫“主人”時,他也感到一陣陣悸動……


    輕敲1607,門一開便是一張熱情洋溢的笑臉,雙手緊緊握著白鈺的手道:


    “勳城人民的父母官呀,您下次什麽時候過來都不需要敲門的!也怪我們平時沒機會向白市.長匯報工作,尋常活動又不好意思打擾白市.長安排……”


    一連串的客氣話,其實作為985名校與市正府的互動真的很少很少。


    白鈺含著笑意與元海春相互恭維客套了一番,雙方落座後道:


    “元校長時間寶貴我就直入正題了,今天省教育廳公布數據出了點問題導致大批家長上街散步。元校長,我想了解就嶺南大學而言,去年與今年實際招錄名額有無變化——我指的是普通高考劃線類。”


    元海春連續接了兩個重量級電話,對白鈺的來意早有準備,當下道:


    “白市.長問得專業,我也就實話實說。今早我校得知家長散步消息後立即組.織排查,對三年來招生計劃、實招名額都做了統計並與曆年對外公布信息進行核查……我所能透露的是,單單普通高考劃線類名額基本穩定,三年浮動值在四五個左右,但其它方麵我不便多說,請白市.長諒解。”


    “我隻關心這個數據!”


    白鈺道,“其實在大街上散步的家長們眼睛也就盯著這個數據,百分之九十五以上都憑分數硬考,有多少考生能享受到專項計劃或專攻體育美術音樂啊。”


    元海春歎道:“所以教育廳發布這樣一則沒頭沒腦、信息不全的新聞,很令人費解,除了引起不必要煩擾之外我看不出任何好處。”


    “劃線類招生計劃和名額是否保密?”


    “完全公開透明,包括誰享受優錄正策、加了幾分等等都有檔案備查,畢竟這方麵出過幾樁案子,高校抓得很緊也相當謹慎,每次招錄紀檢人員全程監控的。”


    白鈺誠懇地說:“元校長,目前形勢繃得比較緊,教育部、廳兩級遲遲不表態,省裏也很為難,擔子都壓在市正府肩上。我打算下午兩點召開記者招待會表明市裏的態度,懇請嶺大宣傳條線派人參與,就說劃線類三年數據別的不談,行不行?”


    元海春愣住,沉思半晌為難地說:“嶺大……向來不參與地方社會**務,偶爾也在省廳統籌協調之下。此行敏感怪異的矛盾各級教育部門都摸不著頭腦,我們貿然出頭會很……很……”


    言下之意就算派人參加記者招待會,牽頭部門起碼省教育廳,省正府辦.公廳也可以,跟勳城市正府湊一塊兒真的名不正言不順。


    白鈺笑笑,道:“在維護社會穩定、平息家長考生情緒和提振報考院校的信心等方麵,市正府與嶺大等高校的願望是一致的。白天省正府、教育廳處於靜默狀態,家長們討要不到說法馬上就會轉而圍堵嶺大、暨大等985和211,高校在此次事件中不可能置之度外成為一方淨土,也是情緒行動演變的必然。”


    “校領.導也預見到了,上午已緊急增加保安、關閉校園部分出入口,防止家長們混進學校大規模散步;學校也啟動外出校園請假審批流程,並約束學生言行,避免卷入漩渦。”


    元海春坦然承認道。


    “我並沒指望靠一次記者招待會便能平息群體事件,但力道要一點點卸,今天說家長們最關心的劃線類名額,明天再談藝術類、軍校、師範,後天專項計劃等等,在這個過程當中,家長們最在意的是態度,即正府、教育部門、高校有沒有直麵矛盾的勇氣,有沒有把老百姓訴求放在心上!”


    白鈺道,“不瞞元校長,我知道在不知內情的情況下召開記者招待會是步險棋,存在最終被打臉的可能,所以我不假手別人親自上陣,要打就打自己的臉!與廣大家長、考生的焦慮擔憂相比,我個人臉麵算什麽?早日平息事端,讓學校正常教學、學生安心學習、家長們回歸正常工作崗位才是問題的核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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