車子向老城區開去。


    “李哥,當初張國慶是因為什麽被開除的?”王建忠問道。


    李強深吸口氣,說道:“他一把火點了成品庫。”


    “怎麽回事?”王建忠一怔,忙問道。


    李強咬了咬嘴唇,說道:“張廠長是高工,高級藥劑師。那個時候主抓質檢。有一批藥,因為時間太趕,沒有徹底清潔生產線,造成了有前一種藥物的殘留。張廠長說這兩種藥進入人體之後會產生化學反應,會嚴重傷害肝髒,長期服用甚至會造成肝硬化乃至肝癌。要求將藥品銷毀。”


    王建忠點了點頭,沒有插嘴。


    李強繼續道:“那個時候趙廠長剛剛上任,而且全廠的設備剛進行完一次更新,容不得出現什麽閃失。趙廠長怕影響他的仕途,拒絕銷毀藥品,還和張廠長動起手來。可畢竟趙廠長是一把手,強行要求將這一批藥品投入市場,而且命令張廠長不許說出這件事,否則藥廠就毀在張廠長的手裏。可是,就在當晚,張廠長一把火點了成品庫,將一庫房的藥品都燒了,自己也為了這個做了8年的牢,老婆也跟人跑了。”


    “是一條血性漢子!”王建忠由衷地讚歎道。


    “不僅如此!張廠長怕廠子的聲譽不好,隻字未提藥品質量的問題。隻說自己是因為自己的過失,在藥廠內吸煙造成的火災。可是如果他知道現在藥廠成了現在這樣,恐怕他當時……”李強說道。


    王建忠歎了一口氣,停了片刻,向李強問道:“你當時是在做什麽?”


    李強擠出一個笑容,說道:“我當時是工會的宣傳幹事。張廠長主管工會,我們接觸的挺多的。後來廠子一天不如一天,人越來越少,幹活的人也越來越少,廠工會的幹部就剩下了我一個,實在不能再開了,所以我就一直留在廠裏,管著一些亂七八糟的事情。”


    王建忠點了點頭,這時李強忙指著窗外說道:“停吧,到了!”


    車子緩緩停在了一處平房區的路口處,裏麵都是老舊的房子,和這座現代化的大都市好似穿越一般。


    李強先下車,王建忠緊隨其後,走到了一條小胡同之中。轉了幾個圈後,胡同稍微寬敞了一點,但是路邊便有著稀稀拉拉的擺攤的人。


    李強直接來到了一個修車的地攤前麵,俯下身子,叫道:“張叔。”


    “強子,這麽閑又來看叔了。”一個滿手黑乎乎的油,臉上也已經爬滿了皺紋,整個人看上去如同非洲人一般黝黑的花白頭發老人緩緩抬起了頭,露出一口白牙笑著對李強說道。


    李強笑了笑,對張廠長說道:“張叔,給您介紹一個人,這位是王建忠王先生,您別看他年輕,可是很有能力的!”


    張國慶雙手按動膝蓋,吃力的站起身,打量著王建忠,笑道:“小夥子的確不錯,一表人才,精神!”


    見王建忠伸手來,張國慶不好意思的說道:“咱就別握手了,你看我這一手油。”


    王建忠笑了笑,說道:“張叔叔哪裏的話!您的手比太多人幹淨的多了!”


    這時,李強說道:“張叔,那個老趙這次倒黴了!估計不槍斃也得無期了!他的事發出來了!”


    張國慶似是不太在意一般,說道:“早晚的事,這世界上的事,人在做,天在看。不過他這輩子撈的夠了,不冤了,至少比我夠本!”


    李強無奈的笑了笑。這時一旁的王建忠說道:“張叔叔,能不能找個地方聊聊,我想麻煩您點事。”


    張國慶一怔,打量著王建忠,說道:“你找我?你車壞了?推來,我給你修。”


    王建忠笑了笑,說道:“我想請您出山。掌管誌民製藥廠。”


    “什麽?”張國慶顯然一怔,不敢置信的看著王建忠。


    這時李強插嘴道:“張書,現在這位王先生已經是誌民藥廠的老板,他剛從市裏麵將藥廠收購了,也是他把姓趙的辦了。”


    “不用了!謝了!”張國慶直接說道,“我現在就是一個修車的,管不了藥廠了,這些年我也想了很多。我的確不適合幹製藥的事情。我的性格太直了!”


    王建忠卻忙開口道:“我要的就是您這性格!實不相瞞,我本人是一個醫生,出身在中醫世家。如果當年的事情被我遇上了,我也肯定要一把火把藥都燒了。我向您保證,假如有一天您覺得廠裏的某一批藥不合格,您不需要通過我,直接一把火燒了,我要是說您一個不字,天打雷劈!”


    聽著這話,張國慶的目光有些呆滯,半晌後問道:“你可是要賺錢的!我現在病了也吃藥,我清楚地很,現在的藥有效濃度都成什麽樣子了。本來一片該管用的,都要吃掉三片了!你要是按照老法子製藥……”


    “那tmd都是狗屁!”王建忠直接喊道,“我不管別人!我是一個醫生,我們家向上倒三十輩都是醫生。我是想賺錢,而且會很賺錢,但是我賺的是我的方子,是我的醫術,但我絕不從藥材上偷工減料。我可以把一塊錢的東西賣一百塊錢。但是我絕不把一塊錢的東西用九毛錢生產出來。這是我給您的承諾!”王建忠說的很是硬氣。


    張國慶臉上有些動容,不知不覺的眼睛有些發紅,深吸一口氣,苦笑一聲,說道:“小夥子,你說的話我信了。如果你早一年來找我,就憑你剛才這些話,我這把老骨頭當時就跟著你幹了。但是現在,真的不行了!”


    “為什麽?”王建忠追問道。


    張國慶深吸一口氣,說道:“你跟我過來吧!”說著,他直接拿起了一塊布,直接蓋在了他修車工具的上麵,起身又鑽進一條小胡同。走了大約200米,停到了一扇門前,推門走了進去。


    房間中,比想象的要幹淨的多。整理的一絲不苟。雖然隻有不到十平方米,但是卻給人一種家的味道。


    一間屋子,多半間是床,床上躺著一個看上去二十多歲的女人,一動不動。


    王建忠從這女人的臉上,便能看出這女人並非是睡著了,而是在生病之中,不等張國慶開口,他便直接來到床邊,扣住了女人的腕脈。


    大約過了五分鍾,王建忠微微皺眉,說道:“大麵積腦死亡,嚴重缺氧造成的?多久了?”


    張國慶一怔,愣了片刻,說道:“你怎麽知道?”


    王建忠皺眉說道:“多久了?究竟怎麽回事?”


    張國慶臉上不自覺的流下了淚,咬著嘴唇說道:“都怪我!都是我!”


    而後,他坐在馬紮上,摸著淚說道:“這是我閨女小玲,特上進,特好的女孩!這些年我在牢裏,我都不知道她怎麽熬過來的,反正人家自己大學畢了業,還搞了一個不錯的對象,那小夥子各方麵條件也都不錯。也不嫌棄我們家窮成這樣,可就是一次小夥子知道我蹲了八年大獄,怪小玲沒告訴他,跟她鬧分手。我們這閨女性子烈,就跳了河了。救上來就這樣了!”


    王建忠不知為何,渾身顫了一下。


    張國慶繼續歎著氣道:“那小夥子知道這個事情之後,也悔的不行。其實小夥子不是那麽在意,隻是覺得小玲騙了他,一時間氣不過說的氣話。見小玲成了這不死不活的樣子,小夥子也直接出了家了。說要給小玲天天燒香磕頭,小玲一天不醒,他一天不還俗。小夥子都這樣了,我哪還能怪人家!”


    王建忠深吸一口氣,說道:“多久了這事情?”


    “還差一個月就一年了!”張國慶說道。


    王建忠再次起身,摸向了小玲的手臂和小腿。目光一怔,問道:“十一個月,肌肉沒有萎縮,是您每天幫她按摩?”


    張國慶點了點頭,說道:“雖然大夫都說她不可能醒了,但是我總是有點念想。她還有口氣,我就有點盼頭。我就想著等我不行的那一天,帶著小玲和我一起上路。要是她先不行了,我也陪著她去了,下輩子爭取在當父女,我給她贖罪!”


    王建忠不再開口,有一次扣住了小玲的腕脈,另一手伏在小玲的額頭之上。


    足足半個小時,張國慶和李強都沒有開口。隻是看著王建忠的額頭上不斷滲出汗珠。


    “張叔,我有兩成把握!畢竟已經九個月了,現在腦細胞的死亡太多了。”王建忠說道。


    張國慶如同屁股下麵坐了針一樣蹦了起來,眼睛瞪得極大,問道:“你說什麽?什麽兩成把握?”


    王建忠深吸口氣,說道:“我有兩成把握讓小玲醒過來!不知道您願不願意讓我試試!”


    “你別哄我?為了讓我給你打工哄我?”張國慶說道。


    王建忠咬著牙說道:“張叔叔,我是一個醫生!祖祖輩輩都是醫生,我是一個愛開玩笑的人,外號就是賤種。但是我從不拿病人的病情開玩笑,這是我最起碼的職業道德。就好像我相信您不會拿藥廠的藥來開玩笑一樣!”


    張國慶渾身顫抖。不知為何他不懷疑眼前這個和自己女兒年齡相仿的年輕人的話。


    王建忠略一沉吟,直接掏出手機,撥通了會所的電話後說道:“琳琳,準備一輛救護車,我要接一個病人到會所,地址……地址……”說著,王建忠直接把電話遞給了張國慶,張國慶忙接過電話,將自己的地址說了一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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