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漸紅的膽子很大,他這純粹是在賭博。他沒想過,萬一賭輸了,迎接他的會是什麽後果。就連後來趙學鵬評價此事,也覺得陸漸紅太過意氣用事,畢竟是幾十億的投資啊,在不發達地區,聽到單項投資有這麽多,非得嚇暈了不可。隻是陸漸紅的為人哲學就是:該死diao朝上,不死翻過來。人在有的時候,太過瞻前顧後,也成不了什麽大事。


    克勞斯蒂在燕華隻待了一天,便離開了,臨行之前,她跟陸漸紅又見了一麵,通過呂小菡的翻譯,表達了兩層意思:第一,她很欣賞陸漸紅,希望他們能成為朋友。第二,她要回去請示她的集團老總,定奪投資的相關事宜。


    陸漸紅這才鬆了口氣,克勞斯蒂的態度雖然暫時看不出來是否有所退讓,但至少她充分考慮了相關的利益得失,原來,她的角色不比陸漸紅輕鬆多少。


    陸漸紅真摯地向克勞斯蒂伸出了手:“希望我們合作愉快,合作成功!”


    克勞斯蒂的作風非常大膽,狠狠地在陸漸紅的唇上吻了一下,說:“我喜歡你。”


    在陸漸紅和呂小菡的目瞪口呆中,克勞斯蒂離開了。


    美國人果然夠大膽,夠豪放。


    饒是呂小菡見多識廣,識人頗多,也不禁是張口結舌。陸漸紅喂了一聲,把她從迷失狀態中喚醒:“發什麽癡呢,趕緊跟我一起去送客。”


    高福海聽了陸漸紅的匯報,也是舒了一口氣,對陸漸紅不由刮目相看,這小子還不是一般的能啊,輕描淡寫之間便將難題擋了回去,隻是不知道下一步又會有怎麽的問題出現。


    周琦峰雖然在國外,但是秘書長古月還是一日一報,將這個項目的進展情況一一作了匯報,得知克勞斯蒂回美國請示的事,也是很嘀咕,真不知道高福海和陸漸紅用了什麽方法,能取得這樣的效果。


    因為伊達拉項目的事,高福海對陸漸紅的態度發生了一些轉變,但陸漸紅明顯感覺到,這種轉變隻是表麵上的,高福海的內心還有著很重的心結。


    或許高蘭有點受不了因為這件事而導致家庭的別扭氛圍,借著省委宣傳部的一個宣傳專題,去了濱江市,做為期一個月的調查。這一次的調查由她帶隊,一同來的還有宣傳處副處長齊國棟,以及另外一男一女兩名同誌。高蘭在準安的時候,濱江市市長劉翔任準安市常務副市長,交集不多,但對於高蘭的來曆還是很清楚的。現在高蘭以省裏領導的身份到濱江來,劉翔自然是盛情款待。


    席間,提到陸漸紅,劉翔讚賞有加。說者無心,聽者有意,高蘭的心頭蕩起一絲漣漪,笑道:“他現在協助我父親的工作。”


    劉翔笑道:“人生何處不相逢啊,高省長這個伯樂目光獨到,慧眼識明珠,發現了他這一匹千裏馬,幾經輾轉,協助高省長的工作,也算是水到渠成了。”


    晚上下榻濱江商務會所,高蘭關上了門,想著是不是要打個電話給陸漸紅,這時,門被敲響了,齊國棟在外麵道:“高蘭,你睡了嗎?”


    憑心而論,齊國棟是不錯的,為人細心體貼,有禮有節,從來不做違逆高蘭意思的事,可正是這一點,讓高蘭覺得他太過於陰柔,缺少男子漢氣概,相比於陸漸紅,那是要打一個折扣的。


    “我累了,有什麽事明天再說吧。”


    齊國棟在門外沉默了一下,道:“那你好好休息。”


    聽著齊國棟的腳步聲漸漸遠去,高蘭的心卻飛揚了起來。走進衛生間,看著鏡子中窈窕緊致的玉體,高蘭的眼睛裏浮出一片晶瑩。這時她想起了田震的唱的那一首歌《野花》:山上的野花為誰開又為誰敗,靜靜地等待是否有人采摘,我就像那花一樣在等他到來,拍拍我的肩我就會聽你的安排,搖搖擺擺的花呀她也需要你的撫慰,別讓它在等待中老去枯萎,我想問問他知道嗎我的心懷,不要讓我在不安中試探徘徊,我要為你改變多少才能讓你留下來,我在希望中焦急等待你就沒有看出來。搖搖擺擺的花呀她也需要你的撫慰,別讓它在等待中老去枯萎,我想問問他知道嗎我的心懷,不要讓我在不安中試探徘徊,如果這欲望真的存在你就別再等待,因為那團火在我心中燒得我是實在難耐,讓我渴望著堅強的你呀經常出現在眼裏,我無法抗拒我也無法將你揮去……


    漸紅,你知道嗎?我這朵花就是為你而開,為你而敗的啊!


    撫著脖頸間的那條沾著體溫的墜子,眼淚已經順著高蘭的麵頰流了下來。


    回憶就像一把尖刀,深深地剜著高蘭的心,將她的心一片片割開。每回憶一點,那份鮮血淋漓的痛楚就增加一分,痛得高蘭蜷起了身子。陸漸紅的臉在淚光中越發清晰起來。


    愛,並沒有錯,錯的是在不恰當的時候愛上了一個不該愛的人。


    龍翔天自然沒有開這個會,時機未到。這個項目是周琦峰一手抓的,所以在他沒有提出的情況下,召開這個會就不合適。當然,他也非常理解高福海的心情,他已經明顯傾向於自己,為了讓他徹底倒過來,龍翔天覺得有必要過問一下此事。


    他的這一行為,讓高福海很是心動,雖然他是常委副省長,但也很難保持平靜如水的心態,不過他還是在電話裏作了匯報。周琦峰雖然不在省政府,但這並不代表他對省政府的動向不清楚。項目還沒有正式簽約,這個時候與龍翔天走得太近,並不是什麽明智之舉,畢竟這個伊達拉項目才剛剛走出第一步,而且這一步還沒有落下來,誰也不知道,那一步的下麵究竟是實還是虛。


    高福海雖然在一定程度上選擇了龍翔天這一陣營,但他也清醒地認識到,如果項目失敗,龍翔天沒有理由替自己說話。這就是陽謀的可怕之處。明知道前麵的套子給你設得好好的,可是你非鑽不可,沒有選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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