睡之前,陸漸紅打了個電話給安加森,要他安排一個熟悉庚華國家的人,三點半到水鄉人家大酒店來,陪他一起上門去探望一下。


    安排了這些,陸漸紅放下電話,便睡下了。沒半個小時,響起了咚咚的敲門聲,陸漸紅很不情願地坐了起來,問道:“誰啊?”


    門外不吭聲,不過敲門的聲音卻沒有停,陸漸紅詫異地開了門,門外站著一個女人,看樣子年紀不超過二十五歲,打扮得很清新,道:“請問是陸秘書長嗎?”


    陸漸紅點了點頭,道:“你是誰?”


    女孩微微笑了笑,腮邊露出兩個淺淺的酒窩,道:“我是來看看陸秘書長有沒有什麽需要服務的地方。”


    陸漸紅掃了一眼那女孩微微敞開的衣領,露出一片耀眼的白出來,有點晃眼,搖了搖頭道:“沒有什麽,你走吧。”


    這個女孩來得很突兀,陸漸紅想也沒想,直接拒絕了,不過那女孩似乎很堅定的樣子,道:“陸秘書長,您不用擔心,我不是壞人。”


    陸漸紅心裏有些好笑,你就是壞人又能怎麽樣?不過此時他也覺得有些怪異,這個陌生的女孩一語道破自己的身份,看樣子還有主動獻身的意思,這是怎麽回事?陸漸紅決定弄清楚,便道:“那就不要站在門口了,進來吧。”


    關上門,陸漸紅讓女孩坐下,正色道:“現在告訴我,你的名字,為什麽來這裏,是誰叫你來的。”


    女孩似乎有些拘謹的樣子,道:“陸秘書長,您幹嘛這麽嚴肅?”


    “別扯話題了,我問你的問題你必須回答。”陸漸紅的神色有些嚴厲起來。


    女孩沒想到陸漸紅忽然間會變成這樣,哆嗦了一下,才道:“我姓那,叫那梅。”


    陸漸紅不說話,等著她繼續說下去。


    那梅忽然問了一個讓陸漸紅很突兀的問題:“陸秘書長,我可以相信您嗎?”


    陸漸紅意識到這個問題的潛在內容不一般,便坐正了身子,道:“為什麽這麽問?”


    那梅這時做了一個很突然的舉動,猛地將陸漸紅撲倒在了床上,陸漸紅猝不及防,居然被撲了個正著,情急這下,雙手用力一推,也不管是不是正按在那雙峰之上。那梅被這一推,仰麵摔倒在另一張床上。


    “你這是幹什麽?”陸漸紅怒氣衝衝,幾乎忍不住要爆粗口了。


    那梅緩緩坐了起來,理了理微亂的頭發,嘴角帶著一種淒苦的笑,道:“隻有把我的人交給你,我才會相信你。”


    陸漸紅端起茶杯喝了一口茶,以平靜剛才心中的憤怒,道:“說吧,什麽事。”


    那梅盯著陸漸紅半晌,目中忽然落下淚來,道:“陸秘書長,庚長福死得冤啊!”


    陸漸紅的心猛地一跳,這女人居然跟庚長福有關,難道庚長福的死並不是意外?


    陸漸紅舉起手來,作了一個暫停的手勢,然後走到門前,開了門,左右看了看,見四周無人,這才回到房間來,道:“你跟庚長福是什麽關係?”


    那梅有些失神地說:“我是他的情人。”


    這個答案倒是很出乎陸漸紅的預料,據庚華國所說,庚長福是個不善言辭生性木訥的人,這種人居然在外麵也有情人?


    那梅忽然笑了,說:“想不到吧?”


    陸漸紅這個時候倒是不想說話了,他自己在外麵不是也有女人嗎,而且還不止一個,那他又有什麽資格去不屑別人呢?


    “你繼續說吧。”


    那梅見陸漸紅的目光裏沒有任何輕視的神色,心裏微微好過了一些,道:“庚長福是被人害死的。”


    陸漸紅看著那梅一臉義憤的神色,自己倒是平靜了下來,道:“為什麽這麽說?”


    這時那梅的臉上閃過一絲羞澀,道:“庚長福的妻子前幾年得了子宮肌瘤,子宮被切除後,對那方麵就沒有什麽興趣了,所以……”


    陸漸紅擺了擺手,道:“你是怎麽跟庚長福好上的,我沒有打聽別人隱私的愛好,你直接說重點就可以了。”


    那梅這才說出了心中的疑慮:“他是水利局任財務科長,那一陣子很忙,有一次聽他說正在搞什麽爭取資金的項目,我對這個不懂,也就沒多問。可是出事前幾天,他整個人都像變了一個人,好像有心事的樣子。我以為是他老婆發現了我們之間的關係,就勸他,我不要名份。可是他告訴我不是因為這件事。我追問之後,他說那個爭取資金的項目已經通過了,錢也下來了,可是並沒有用在項目上。錢都被領導分了。他擔心上級會下來檢查。長福是個很老實的人,膽子很小,心裏藏不住事。出事前一天晚上,他憂心忡忡地告訴我,說局長看他不順眼,我追問為什麽,他又不說,隻是哀聲歎氣。沒想到第二天晚上就出了這樣的事。”


    對於爭取資金的事,陸漸紅是清楚的,現在有不少地方,有專門的一個機構,專業從事爭取資金的工作,尤其是國家和省市對縣鄉一級,無論是中小企業還是一些特色高效農業方麵,資金扶持的力度很大,這都是一筆不小的資金。據說,有的鄉鎮一年下來爭取來的資金能有幾百萬元,至於這些資金是否專款專用,那就不得而知了,所以水利局這麽搞不足為奇。當然僅僅因為一句局長看他不順眼,就判斷庚長福是被人害死的,那未免過於武斷了,雖然他的死很有蹊蹺。


    陸漸紅皺了一下眉頭道:“既然有這樣的懷疑,為什麽不報警?”


    那梅苦笑了一下,道:“我沒有證據,再說了,水利局局長很有後台,誰會相信我的話?”


    陸漸紅淡然道:“既然沒有證據,我為什麽要相信你?”


    那梅的聲音忽然高了起來:“他不喝酒,怎麽會醉酒?”


    “他怎麽都不像個有情人的人,不一樣也有了情人?”陸漸紅淡淡地反問了一句。


    那梅的臉上頓時顯出羞憤的神色來,不過這種神色很快不見了,取而代之的卻是哀傷:“他不會開車,連摩托車都不會騎,又怎麽會開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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