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許章大庸厭煩了倆人這種彎彎繞似的交流。眼看上午的辦公時間就要結束了,他決定來個快刀斬亂麻,於是磕著牙花子直接問道:“安兄,您那位美女秘書還在使著吧?”


    老半天也不吭聲的章大庸沒頭沒腦的這麽問了一句,把安博瑞搞得有點兒暈,他趕緊接嘴說:“啊?啊……對,還是蔣秘書。但是……”


    “安兄有福哇,此乃不可多得的世間尤物。”沒等對方說完話,章大庸又陰陽怪氣的插了一句。


    安博瑞一愣,這句話他太耳熟了,章大庸已經對他說過了n回。當然那都是酒後的瘋話,今天可不是還沒到飯點兒嗎?這小子啥意思?難道……


    但他並沒有吱聲,隻是不鹹不淡的“嘿嘿”一笑。


    章大庸見對方不接茬,便調侃說:“這女人嘛,俗話說‘一年新,兩年舊,三年隻當破抹布’。想不到安兄對蔣秘書一如既往的恩寵有加。如此有情有義,兄弟佩服得很呐。”


    “章兄,見笑,見笑。”


    安博瑞嘴上敷衍著,心裏卻在罵娘。


    聽話聽音,鑼鼓聽聲。


    這哥倆原本就都是好色之徒,共同的業餘愛好已然將他倆練就成了心意相通的一丘之貉。他怎能參不透章大庸的弦外之音呢?


    安博瑞知道,麵前的這位仁兄與蔣菲菲第一次見麵就頓生覬覦之心。


    早兩年,章大庸盡管對她垂涎三尺,卻也隻能夠有賊心沒賊膽。不為別的,隻因為在那才得新歡的興頭上,即使再怎麽有求於人,安博瑞也根本不可能忍痛割愛。


    這人都不是傻子,誰不明白知難而退的道理呢?如果一意孤行的話,若有造次,就是想不翻臉恐怕也很難。


    然而,此一時彼一時。


    今日裏章大庸就敢虎口奪食了。這無非就是他估摸著安博瑞與蔣菲菲廝混在一起的時間不短了,激情燃燒的歲月也該到達薪盡火滅的節奏。再加上麵對安氏捉襟見肘的財務狀況而又告貸無門的安博瑞有求斯人,此時趁火打劫似乎沒有多大難度。


    於是乎,遇上了千載難逢的好時機,章大庸怎能不“該出手時就出手”了呢?


    已經接二連三發出了好幾撥輪子的章大庸看見安博瑞並沒有接手的意思,內心不免大失所望。


    也許他覺得對方沒有聽懂自己的話外音,所以又補了一句:“玩女人嘛,該撤退時就得及時撤退咯,隻怕時間長了嫂夫人會吃醋喔。”


    “你……”


    再裝傻充愣就說不過去了。作為億萬富翁,怎麽著安博瑞也是有頭有臉有身份的人,麵對簡直就是明打明搶要橫刀奪愛的無賴,異常惱怒的他“噌”的一下站立起來。


    一看安博瑞臉紅脖子粗的站起身來,章大庸當即就明白,對方肯定不想按照自己設定的套路走。


    按道理,事情發展到了這步田地,知難而退應該是十分明智的選擇。


    可是話都說出口了,決沒有做縮頭烏龜的道理。賊心不死的章大庸沒有作好打退堂鼓的準備,不達目的他會誓不罷休。


    因為他知道,號稱億萬富翁的安博瑞能夠幾乎整整一個上午都泡在此地,至少說明此人已經告貸無門,走投無路了。


    同時,對於安博瑞的氣惱他也能夠理解。朗朗乾坤、青天白日的就敢橫刀奪愛,逼人奉獻情婦,誰能做得到無動於衷呢?否則他也就不配做個男人。


    “魚和熊掌不可兼得。”


    章大庸對這句放之四海而皆準的名言可謂理解得十分透徹。


    他知道,自己給安博瑞出的這道選擇題,安氏集團的掌門人兼蔣菲菲的情夫是不會輕易交白卷的。


    一般來說,但凡做生意的人都會算賬,而且算得賊精賊精。


    究竟是要挽救安氏於危難之中,還是摟著已經屬於殘花敗柳之列的情人不撒手?


    孰輕孰重,何去何從?


    相信安博瑞不會突發腦殘,這筆賬他應該算得清楚。


    “嘿嘿。生氣了,安兄生氣了。”章大庸覺得自己應該是穩操勝券,也就根本不用計較對方的態度。因此,他嘻皮笑臉地說:“兄弟我也是一番好意嘛。如果冒犯了兄台,隻當章某啥也沒說。真的,兄弟我啥也不說。”


    要說章大庸這麽些年當官就沒有白當,別的不論,沒準心理學這門功課的成績真的能夠拿個優秀,考個99、100分啥的。


    怒發衝冠的安博瑞果然偃旗息鼓了。像個出師不利的掛帥將軍,安博瑞蔫不拉幾的悄然坐回沙發上。


    靜觀其變的章大庸意識到此番有戲了。不過他知道,若想讓對方就範,還差臨門一腳。


    於是,他抬頭看一眼對麵牆上的掛鍾,故作正經地說:“到點該下班了。安兄,不好意思。目前廉政建設抓得緊,我就不方便留您用餐了。”說著,他又從大班桌的抽屜裏取出之前安博瑞奉獻的紅包,裝模作樣地說道:“這玩意兒您還是收回去吧,以後也少搞這些歪門邪道的東西。”


    看來此人這招“欲擒故縱”的策略還真是用到了點子上,他的話音剛落,就見安博瑞輕輕的將桌子對麵章大庸推過來的紅包給推送回去,然後努力擠出一些笑容,說:“章兄,賞個臉,晚上咱聚一聚。”


    “就咱倆?”


    章大庸試探著說。


    安博瑞倒是挺爽快,他說:“當然,還有蔣秘書。”


    “噢。”為了進一步將事情坐實了,章大庸拿腔拿調地說道:“兄台的美意,也是盛情難卻。隻是兄弟我擔心喝了幾杯小酒就……。”


    不知道是故意為之,還是無意搭訕,安博瑞接嘴說道:“沒事兒,三杯老酒下肚子誰還不都是滿嘴噴臭沫子。”


    “嗯。”章大庸覺得對方在跟自己打太極拳。心中老大的不樂意,難道吃個飯和女人耍耍嘴皮子逗逗樂還用得著你首肯?因此他有些懶慵打個哈欠說:“哎呀,差點兒忘了,晚上我還有個飯局。安兄,對不起,晚上您和蔣小姐就請便吧。這個,我真的不能收了。”說著又將大紅包推到安博瑞的麵前,起身就準備走人。


    “得,”安博瑞著急了,趕緊攔住說:“章行長,不就吃個飯嘛,上哪兒不是吃。章兄您就給個麵子,晚上還是讓我和蔣秘書陪您喝幾盅得啦。”


    “哎呀,安兄總是這麽強人所難。”章大庸勝利了。他重新坐了下來,這回也不推辭,悄沒聲的將安博瑞推回他麵前的紅包揣進兜裏。然後,他得意地奸笑著說:“不過,您是知道的,兄弟我就喜歡和漂亮女人鬧著玩兒……”


    男人和女人鬧著玩兒,作為朋友和熟人其實也沒啥大不了的。


    當然這隻是因為旁人不會從歪的、邪的方麵去理解的結果。但是作為正在進行交易的兩個心照不宣的男人,他倆都知道此話的內涵實在是“地球人都知道”。


    章大庸已經攤了牌,安博瑞似乎再也沒有選擇的餘地——既然妥協了,就隻能一條道走到黑。


    事實說明安博瑞不愧是精於世故、老謀深算的過來人。雖然章大庸的話確實讓他感到自己被人逼到了退無可退的牆角,但這僅僅是一刹那的事情。很快他就回過神來——章大庸的話說得如此隱晦,就看你怎麽理解,怎麽解釋了。


    正如某部抗日劇裏的主角李雲龍同誌的對敵策略:你有你的打法,我有我的戰術。你章大庸說的話,我安博瑞為什麽非得按照你的意思來理解呢?


    於是,他用同樣是蠻隱晦的語言回應說:“您和蔣秘書,大家都是老熟人了,該怎麽著就怎麽著吧。”


    “安兄夠意思。”章大庸太自信了,這回他還真沒有意識到安博瑞是和他打太極,反倒對上述回答很是滿意。末了,他笑吟吟地假意問道:“要不在這兒吃個便飯?”


    安博瑞推辭說:“就不麻煩了。”隨即,他又忍不住提醒章大庸:“不過,貸款的事兒還得煩請章兄多多費心。”


    “好說好說。”


    這回輪到章大庸爽快了。


    一場並不光彩的交易就此完成。

章節目錄

閱讀記錄

安董的極品女秘書所有內容均來自互聯網,uu小說網隻為原作者恬聖的小說進行宣傳。歡迎各位書友支持恬聖並收藏安董的極品女秘書最新章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