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4章 樹倒猢猻散
馮氏拉不動何安，便轉過臉來恨恨地看向蘇葉道：“蘇葉！你要就這樣看著你相公發瘋嗎！”
蘇葉這才走上前去，連哄帶騙地把何安帶出了靈堂，期間她也不經意看了一眼棺材裏何老爺的樣子。
“快帶著安兒出去，你這個不祥之人，沒有資格在這裏守靈！”馮氏惡狠狠地丟下話。
蘇葉戲謔地一笑。
何老爺剛走，馮氏的真麵目就露了出來。
被攆道門口的何安此刻卻是精神恍惚地說道：“阿葉，父親去了哪裏？”
蘇葉看著他紅紅的眼睛，張了張嘴，卻不知道該怎麽樣給他解釋。
“阿葉，他是不是去了母親哪裏？”何安說完，眼裏全是哀傷。
蘇葉早就猜測何安的母親另有其人，他這樣一說，自己倒是全都明白了。
“阿安，你說得對，父親去了母親那裏，到了那裏，他就不會咳嗽了，不會痛苦了。”蘇葉隻得這樣哄道。
“沒有痛苦？我記得母親走的時候，明明是很疼很疼的……”何安口中喃喃道。
蘇葉見他沒有再大吵大鬧，倒是鬆了一口氣。
腦中忽然閃過剛才看到的何老爺的樣子，他明明就是……
“阿葉，我要去問問母親，父親是不是去了她那裏！”何安忽然大聲道。
蘇葉隻覺得頭皮發麻，這個何安，真的是想起一出是一出。
她不用想都知道，他一定是母親早亡了，她怎麽帶他去找。
“阿安，你要聽話，先不急，以後再帶你去找好嗎？”蘇葉有氣無力地敷衍道。
看馮氏的樣子，她定然是不會讓她好過的。
眼下何老爺忽然走了，何家沒有了主心骨，自然是由一直料理家事的馮氏當家。
到了這種時候，即便馮氏不為自己考慮，也得為她的兒子何風考慮了。
想起還在永樂樓的那些下人，不知道又有那些被馮氏收買了。
蘇葉隻覺得腦仁有些疼，蘇木不見了，她還沒有來得及去找，眼下又出了這樣的大事。
她自己倒是可以不爭，可是她沒有權利幫何安做這樣的決定。
她看向何安，此刻的他倒是安靜了下來，不過眉頭緊鎖，不知道他那個腦瓜裏又在想些什麽。
她帶著何安和幾個下人失魂落魄地打算回永樂樓。
此刻她腦中很亂，得慢慢理清思路，為下一步做打算。
可就在她們要回到永樂樓的時候，卻看到了同樣失魂落魄的馮氏的妹妹。
她對著蘇葉點了點頭，蘇葉此刻沒有多餘的精力理睬她，便也隻是略微點頭算是打了招呼，隻是在看到她的臉的時候，再次略微皺了皺眉頭。
回到了永樂樓，下人們再也沒有了那副恭恭敬敬的樣子了。
蘇葉當然知道，何安能夠在何家生存，都是仰仗這何老爺的寵愛。
眼下他的後台到了，下人們自然識趣，不過是樹倒猢猻散而已。
不過蘇葉也樂得如此，她們如果都湊上前來，自己還唯恐她們會害了何安。
畢竟以前馮氏隻能礙於老爺還在，暗暗地使壞想要害死他。
而如今，則是可以肆無忌憚地讓何安和自己去死了。
丫鬟小廝們懶得在他們跟前伺候，此時的他們定是去找能都給自己好的出路的馮氏，或者其他姨娘去了。
明眼人都知道，老爺一死，這個少爺必然會成為馮氏的眼中釘。
偏偏他又是傻子，少夫人倒是看著是個聰明的，但是她剛過門，根基也不穩，最後誰勝誰負誰都能看得出來。
而此刻蘇葉在考慮的，也是這個問題。
她知道馮氏的心思，也知道何府其他人的心思，有她在，自然是不會讓任何人傷何安的分毫。
甚至她有勝算能夠幫何安爭得一家之主的地位。
隻是，這個冷冰冰的毫無溫情可言的家，即便是得到了，又有什麽意義呢。
蘇葉叫來小簪和小釵。
“你們倆有什麽打算？”蘇葉開門見山道。
可是兩人見蘇葉這樣說，竟然普通一聲跪了下來，眼中盡是惶恐。
“少夫人，我們自然是跟著您和少爺，能有什麽打算？”
蘇葉連忙扶起二人，語重心長地說道：“眼下的情勢，你們是知道的，恐怕我也護不了你們多久，趁著現在事情還好辦，還可以給你們兩尋個好出路。”
“八寶那裏，我也可以想辦法。”蘇葉補充道。
“少夫人，我們不要什麽好出路。”小釵幾乎是毫不猶豫地回答。
“是啊，少夫人，想相信八寶跟我們倆心思一樣，我們打小就是少爺身邊的人，我們要一直跟著少爺。”小簪也是聲聲哀泣。
蘇葉點點頭，看來她們三人倒是鐵了心。
於是接下來的幾天，近身伺候她隻認小釵和小簪，何安的每一份吃食，每一件衣服都由她們和蘇葉把關，不讓人有任何機會暗害。
其他那些下人倒是樂得輕鬆，各自去尋出路去了。
可是蘇葉也漸漸發現，自己和何安像是被軟禁在了永樂樓。
何老爺的喪禮，馮氏以她不祥，何安會胡鬧為由堅決不讓她們參與分毫。
甚至於讓小廝們守在門口，不讓蘇葉她們出院門一步。
蘇葉何嚐不知道馮氏的心思，孝道在大沅朝是何等重要。
馮氏這樣做，是斷了何安的為官之路。
何老爺雖然早就辭官在家，可眼下他病逝，他的兒子自然能謀個一官半職，何安不孝，自然何風這個次子便可以頂上去。
不過蘇葉倒是不以為意。
何安原本就是傻子，又沒有讀過書，考取功名，即便真的是去做了個什麽閑職，也斷然活不過三天。
官場是何等複雜。
即便是早已遠離朝廷歸家的何老爺，也明明就不是病重而亡的……
更何況，蘇葉也更喜歡過田園生活。
看著一旁悶悶不樂的何安，想起他平日的言行 ，他應該也是更加喜歡輕鬆快樂的生活。
所以，她就勢待在了永樂樓不出門。
直到第三天上午，門口的小廝忽然進來傳話，說是外麵有人找蘇葉。
蘇葉還在納悶，不是要一直關著他們的嗎？為什麽外麵有人找，還是會放自己出來。
“是誰找我？”蘇葉防備地問道。
“仿佛是少夫人娘家人。”小廝回答。
馮氏拉不動何安，便轉過臉來恨恨地看向蘇葉道：“蘇葉！你要就這樣看著你相公發瘋嗎！”
蘇葉這才走上前去，連哄帶騙地把何安帶出了靈堂，期間她也不經意看了一眼棺材裏何老爺的樣子。
“快帶著安兒出去，你這個不祥之人，沒有資格在這裏守靈！”馮氏惡狠狠地丟下話。
蘇葉戲謔地一笑。
何老爺剛走，馮氏的真麵目就露了出來。
被攆道門口的何安此刻卻是精神恍惚地說道：“阿葉，父親去了哪裏？”
蘇葉看著他紅紅的眼睛，張了張嘴，卻不知道該怎麽樣給他解釋。
“阿葉，他是不是去了母親哪裏？”何安說完，眼裏全是哀傷。
蘇葉早就猜測何安的母親另有其人，他這樣一說，自己倒是全都明白了。
“阿安，你說得對，父親去了母親那裏，到了那裏，他就不會咳嗽了，不會痛苦了。”蘇葉隻得這樣哄道。
“沒有痛苦？我記得母親走的時候，明明是很疼很疼的……”何安口中喃喃道。
蘇葉見他沒有再大吵大鬧，倒是鬆了一口氣。
腦中忽然閃過剛才看到的何老爺的樣子，他明明就是……
“阿葉，我要去問問母親，父親是不是去了她那裏！”何安忽然大聲道。
蘇葉隻覺得頭皮發麻，這個何安，真的是想起一出是一出。
她不用想都知道，他一定是母親早亡了，她怎麽帶他去找。
“阿安，你要聽話，先不急，以後再帶你去找好嗎？”蘇葉有氣無力地敷衍道。
看馮氏的樣子，她定然是不會讓她好過的。
眼下何老爺忽然走了，何家沒有了主心骨，自然是由一直料理家事的馮氏當家。
到了這種時候，即便馮氏不為自己考慮，也得為她的兒子何風考慮了。
想起還在永樂樓的那些下人，不知道又有那些被馮氏收買了。
蘇葉隻覺得腦仁有些疼，蘇木不見了，她還沒有來得及去找，眼下又出了這樣的大事。
她自己倒是可以不爭，可是她沒有權利幫何安做這樣的決定。
她看向何安，此刻的他倒是安靜了下來，不過眉頭緊鎖，不知道他那個腦瓜裏又在想些什麽。
她帶著何安和幾個下人失魂落魄地打算回永樂樓。
此刻她腦中很亂，得慢慢理清思路，為下一步做打算。
可就在她們要回到永樂樓的時候，卻看到了同樣失魂落魄的馮氏的妹妹。
她對著蘇葉點了點頭，蘇葉此刻沒有多餘的精力理睬她，便也隻是略微點頭算是打了招呼，隻是在看到她的臉的時候，再次略微皺了皺眉頭。
回到了永樂樓，下人們再也沒有了那副恭恭敬敬的樣子了。
蘇葉當然知道，何安能夠在何家生存，都是仰仗這何老爺的寵愛。
眼下他的後台到了，下人們自然識趣，不過是樹倒猢猻散而已。
不過蘇葉也樂得如此，她們如果都湊上前來，自己還唯恐她們會害了何安。
畢竟以前馮氏隻能礙於老爺還在，暗暗地使壞想要害死他。
而如今，則是可以肆無忌憚地讓何安和自己去死了。
丫鬟小廝們懶得在他們跟前伺候，此時的他們定是去找能都給自己好的出路的馮氏，或者其他姨娘去了。
明眼人都知道，老爺一死，這個少爺必然會成為馮氏的眼中釘。
偏偏他又是傻子，少夫人倒是看著是個聰明的，但是她剛過門，根基也不穩，最後誰勝誰負誰都能看得出來。
而此刻蘇葉在考慮的，也是這個問題。
她知道馮氏的心思，也知道何府其他人的心思，有她在，自然是不會讓任何人傷何安的分毫。
甚至她有勝算能夠幫何安爭得一家之主的地位。
隻是，這個冷冰冰的毫無溫情可言的家，即便是得到了，又有什麽意義呢。
蘇葉叫來小簪和小釵。
“你們倆有什麽打算？”蘇葉開門見山道。
可是兩人見蘇葉這樣說，竟然普通一聲跪了下來，眼中盡是惶恐。
“少夫人，我們自然是跟著您和少爺，能有什麽打算？”
蘇葉連忙扶起二人，語重心長地說道：“眼下的情勢，你們是知道的，恐怕我也護不了你們多久，趁著現在事情還好辦，還可以給你們兩尋個好出路。”
“八寶那裏，我也可以想辦法。”蘇葉補充道。
“少夫人，我們不要什麽好出路。”小釵幾乎是毫不猶豫地回答。
“是啊，少夫人，想相信八寶跟我們倆心思一樣，我們打小就是少爺身邊的人，我們要一直跟著少爺。”小簪也是聲聲哀泣。
蘇葉點點頭，看來她們三人倒是鐵了心。
於是接下來的幾天，近身伺候她隻認小釵和小簪，何安的每一份吃食，每一件衣服都由她們和蘇葉把關，不讓人有任何機會暗害。
其他那些下人倒是樂得輕鬆，各自去尋出路去了。
可是蘇葉也漸漸發現，自己和何安像是被軟禁在了永樂樓。
何老爺的喪禮，馮氏以她不祥，何安會胡鬧為由堅決不讓她們參與分毫。
甚至於讓小廝們守在門口，不讓蘇葉她們出院門一步。
蘇葉何嚐不知道馮氏的心思，孝道在大沅朝是何等重要。
馮氏這樣做，是斷了何安的為官之路。
何老爺雖然早就辭官在家，可眼下他病逝，他的兒子自然能謀個一官半職，何安不孝，自然何風這個次子便可以頂上去。
不過蘇葉倒是不以為意。
何安原本就是傻子，又沒有讀過書，考取功名，即便真的是去做了個什麽閑職，也斷然活不過三天。
官場是何等複雜。
即便是早已遠離朝廷歸家的何老爺，也明明就不是病重而亡的……
更何況，蘇葉也更喜歡過田園生活。
看著一旁悶悶不樂的何安，想起他平日的言行 ，他應該也是更加喜歡輕鬆快樂的生活。
所以，她就勢待在了永樂樓不出門。
直到第三天上午，門口的小廝忽然進來傳話，說是外麵有人找蘇葉。
蘇葉還在納悶，不是要一直關著他們的嗎？為什麽外麵有人找，還是會放自己出來。
“是誰找我？”蘇葉防備地問道。
“仿佛是少夫人娘家人。”小廝回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