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跟老光棍回去的時候都很高興,老光棍看著手裏的兩落厚厚的鈔票感歎道:“有錢人的錢就是好賺,以前給人算命看風水,都是三塊五塊的,最多一次也就是幫一個殺豬的肥佬算到了豬的方位,掙了五十,這次才幫陸老板幾天,就掙了五萬了。”


    老光棍一輩子都沒掙過那麽多錢,我又何嚐不是?


    我忽然想起自己畢業後因為找工作的事情幾經碰壁,心灰意冷之下進了蘇州的一家電子廠打工,可不到半個月的時間就被趕了出來,原因是廠方懷疑我盜竊。


    工廠宿舍每間住六個人,舍友們聽說我是個大學生,覺得挺笑話的,就問我怎麽大學生還來電子廠打工之類的廢話,語氣很是嘲諷,我被問煩了,就回了一句,關你媽個鳥事。


    當時差點打了起來,好在廠裏管得嚴對方才沒動手,我本來以為忍一忍就可以息事寧人,可沒想到幾天之後,宿舍裏有人少了錢,有兩個人一口咬定就是我偷的。


    廠子領導來調查也沒查出個結果,但是聽說我是河南人後,就讓我收拾鋪蓋滾蛋,他說那間宿舍的五個人住了半年也沒誰少過錢,我一來就少錢,不是我是誰?


    我收拾行李走的時候,宿舍裏的一個人還冷嘲熱諷地對著天花板說,趕緊回老家偷井蓋去吧!


    那家工廠欠我的半個月工資到現在都沒發。


    無獨有偶,我之前在上海找工作時也因為河南人的身份屢次碰壁,因為有一些混蛋企業一旦聽說麵試者是河南的,就直接pass掉,即便錄用了,薪資水準也會比一般員工低三五百塊。


    我記得我坐車回家的那天,心情是崩潰的,所以我才打算在家養豬糊口,結果豬沒養成,魚也沒養成,微信裏好不容易弄了十幾萬,還是過得提心吊膽的,不敢花。


    要說努力,我打小也很努力的,做什麽事情都力爭上遊,可為什麽畢業後,同樣是找工作,同樣是大學生,為什麽人和人的差距就那麽大?


    所以即便我微信裏存了十幾萬,手裏又拿著幾萬塊,我還是想感歎一句,錢難掙,屎難吃。


    想到這裏,我忽然想起了小白,是她讓我對這悲慘的人生燃起一絲希望的,想到小白這些天好像沒衣服換,我又拉著老光棍回到了鎮上,買了十幾套好看的衣服,還有一些女孩喜歡的口紅和首飾,以及一個毛絨娃娃。


    小白的性格屬於溫婉成熟型的,但女人嘛,總會喜歡雜七雜八的小玩意的。


    我買的東西多得沒法拎,因此隻好雇了一輛車把東西載回家。


    我家的房子還是幾十年前的老房子,青磚碧瓦,白石壘的院牆,屋裏很多地方都裂了口子,下大雨的時候難免會漏雨,以前我不在家都是母親一個人爬上爬下修繕屋頂,我二叔不管事,爺爺又年紀大了,而母親還有老寒腿的毛病,一經下雨天腿就疼。


    所以我考慮了一下,想要蓋個房子。


    當初張富貴中的那二十萬如今過了那麽久,想來風波也該過去了,而且王隊長那邊也不敢再查咱們張家溝的案子,但是為了保險起見,我還是放出來風聲,說在陸大安那裏掙了幾萬塊錢。


    陸大安是鎮上的首富,他開奔馳來我家請小五的時候很多人都看見了。


    村裏人自然是眼紅的很,覺得我是在小五和老光棍那裏學了點皮毛,走了狗屎運,所以才在首富陸大安那裏賺了點錢。


    當天下午我沒尋求母親的意見就開始聯係磚瓦窯的廠家,準備第二天去交定金讓他們開始運磚瓦,鄉下人蓋屋不需要什麽監工,至於工人就請我們村的鄉親幫忙蓋,我自己就是學土木工程的,再者村裏也有不少會蓋房子的泥瓦匠。


    我這人說話做事向來雷厲風行,我媽聽說我要把老房子拆了,她並沒有反對,但是第二天早晨醒來的時候,母親悄悄地跟我說,昨晚他做夢夢見父親了,生怕父親以後回來不認得家,讓我把咱家老屋拆了之前先去老祖墳給父親燒趟紙。


    我依照母親的要求去給父親燒了紙,父親死的時候我還小,對他的印象太過模糊,這些年在外混得很艱難,別人都在秀車秀房秀爸爸,我一想起父親就心裏一陣酸,所以也沒多說幾句話,燒完了紙告知他一聲家裏蓋房子了也就走了。


    因為老屋要拆遷,所以我買了幾個大帳篷暫時先住著,因為是自家的房子,所以我事事都親曆親為。


    那時母親和村裏的婦女聊天時,笑得很開心,我已經很多年沒看見母親笑得這麽開心過,母親辛苦養育我這麽多年,省吃儉用給我存娶媳婦兒的錢,眼下大房子快有了,家裏還有個美若天仙的未來兒媳婦在,我想,這一刻的母親肯定是滿心的驕傲和幸福。


    一連幾天忙下來,我每天都累得摸黑就睡,但是我每天都沒忘記到鎮上買點小東西裝飾小白所在的帳篷。


    裏麵毛絨娃娃十幾個,小的裝飾一堆,零食也一堆,不過小白並不喜歡吃零食,一般我給她之後她都給了小五,所以小五和小白的關係也就越來越好,開始姐弟相稱。


    有時候兩人會去一塊抓魚,或者到深山裏打獵,我有空的時候也跟她們一塊去,晚上好犒賞村裏那些蓋房子的人。


    我們村請小工幹活一天給五十就足夠了,人工費花不了多少錢,隻是中午和晚上要供兩頓吃的,飯菜則都是我媽和幾個鄰居幫忙做的。


    有一天晚上,我睡得正香,耳邊突然傳來了小白的哭聲,於是我就掀開帳篷,趴在她的帳篷旁邊問道:“小白,是你嗎?”


    小白的啜泣聲戛然而止,她掀開帳篷的一角示意我進去。


    我心裏一喜,連忙鑽進了小白的帳篷裏,她的帳篷裏很香,頭頂到處都掛著些我送她的小玩意,軟榻的旁邊則圍著一群毛絨小動物,我看著她臉上的淚漬,無比心疼地幫她擦拭,那一刻我覺得小白就是未經世事的小姑娘一樣,一樣需要人疼。


    “你怎麽了小白,是不是想家了?”我趴在小白身邊,輕聲問道。


    小白說道:“我夢見一群道士追殺我,而你卻躲在那些道士的身後,對我說道門的規矩。”


    小白知道我近來一直潛心研讀《茅山一百零八法門》,而且我也和小五一樣,時常將那句“逆亂陰陽者,殺無赦”的道門規矩掛在嘴邊,顯得有些不近人情。


    “怎麽會呢小白,無論什麽人追殺你,我都會擋在你的前麵。”我捏著小白的臉說道。


    “擋在我前麵做什麽?”小白問道。


    “講道理啊。”我說道


    小白破涕為笑,過了一會兒又問道:“那如果,我是妖呢?”


    “你無論是什麽,你都不準離開我,聽到沒有?”我語氣略有強硬地說道。


    小白點了點頭,枕在我的胳膊上,她說道:“我以前從來都沒有這樣的感覺,原來相夫教子,過普通人的生活,也那麽有趣。”


    “小白,你的家原本是在哪的啊,等我們的房子蓋好了,你帶我回一趟家吧,不過我的錢蓋完咱家的大房子,還有結餘得做些營生,最好開個店,彩禮不能給太多哦。”我說道。


    小白笑了笑,她看著我眼睛說道:“等房子蓋好了我就嫁給你,好嗎?”


    小白的話讓我一時愣住了,小白見我不說話,小聲問道:“你不願意嗎?”


    “願意,當然願意,隻是我沒想到來的這麽突然。”我說完之後,瘋狂索吻。


    不過我還是控製住了自己,第二天早晨偷偷地爬回自己的帳篷,第二天幹活的時候就想催著鄉親們幹活麻利點,爭取早點把房子蓋好。


    然而到了中午吃飯的時候,一輛寶馬車就停在了我家的門口。


    車上下來了一個打扮時髦的女人,看起來二十六七歲,腰扭得比波浪都要浪,而且下來之後她就說要找我,說事情很隱私,也很急。


    更是當著小白的麵,硬拉著我就鑽進了帳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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