警山鍾敲響,意味著門派有重大的事情發生,所有弟子都要放下手頭正幹的事情前往門派主殿。


    鍾響三聲,片刻之後,茅山弟子雲集在九霄萬福宮前,眾人竊竊私語,不知發生何事。


    我坐在九霄萬福宮的掌門首座上,茅山掌門江流聽到鍾聲,第一時間趕了過來,他詫異地看了我一眼,見我不搭理,就打了個酒嗝,左右看了看,不知所措地杵在原地。


    很快,茅山弟子都集中到了演武場上,大長老和二長老也陸續趕來,幾位外門長老,小五、浩子和老光棍也相繼趕了過來。


    “是誰這麽大膽子,不經門派高層的同意就敲響警山鍾?!”


    一聲嗬斥傳來,三長老馬三通帶著人從大殿門口氣勢洶洶地走來,跟在馬三通旁邊的,還有一個我熟悉的臉孔,玄門協會的馬應龍!


    “馬長老裝模作樣的本事倒是一流,知道是我敲響警山鍾,立馬帶著人興師問罪來了。”我大腿敲在二腿上說道。


    “你這狂徒,膽敢公然坐在掌門之位上,你要造反不成?!”馬三通指著我質問道。


    “馬長老,我坐在掌門之位上,連掌門都沒說什麽,你倒是先急了,看來你對茅山掌門之位很重視啊。”我冷眼看著馬三通說道。


    “你這茅山叛徒,有何資格坐在掌門之位上?”馬三通大聲喝問。


    “茅山叛徒?”我斜著眉眼瞧向馬三通。“你倒是說說我怎麽就成了茅山叛徒?”


    馬三通說道:“我且問你,年關之前,我茅山運往泰安的最後一批藥材不知所蹤是怎麽回事,我派去的那些茅山弟子都一去不回又是怎麽回事?”


    我說道:“運去的藥材哪去了我不知道,但你派去隨我同行的茅山弟子都死了,包括外門的高長老,都被我所殺。”


    此言一出,滿殿嘩然!


    “我再問你,在昆侖之內,和九尾狐狼狽為奸,被四大派圍攻的人是不是你?”


    “對,是我,還有什麽要問的嗎?”


    “哼,如此還不夠嗎,來啊,把他給我拿下!他根本就不配坐在上麵!”


    馬三通一聲令下,身後的一幫弟子麵麵相覷,看向一旁的大長老和二長老,又看向站在大殿旁邊的掌門江流。


    馬三通吼道:“我的話聽不到嗎,把這個叛徒給我拿下!”


    六名弟子上前,還沒走到我跟前,一個個全部倒在地上。


    眾人見到這一幕紛紛色變,我瞳孔中的紅芒褪去,起身說道:“馬三通你要知道,道門公認的首規就是不得欺師滅祖,不得以下犯上,我身為茅山太上,無論是殺了誰,或者做了什麽事情,那都是我的事,在場的人裏麵,除了我師兄張世耿,還沒有誰有資格對我說三道四。再者說,你派人在我的薑茶裏下毒,然後半路上一群你派去的人突然出手想要我的命而被我反殺,你卻口口聲聲說我是叛徒?”


    “這都是你的狡辯之言罷了,欲加之罪何患無辭,你自己承認殺了人,又和狐妖勾結,現在卻來反咬我一口!”馬三通說道。


    “嗯,我就是反咬你一口,沒辦法,我位同太上,你以下犯上讓我很不爽,所有你想要加給我的罪名我都承認,請問你能把我怎麽著?嗯?”我挑著眉頭看向馬三通。


    “張陽,你即便身為茅山太上,也不能知法犯法吧?”馬應龍說道。


    “你又算什麽東西,我茅山警山鍾響,不是茅山的人,也能來這九霄萬福宮了?”我問道。


    “他是我茅山的客卿長老,民間玄門協會的理事!”馬三通說道。


    “不用你多講,我和馬應龍算是舊時了。”我走到馬應龍身邊,一臉笑意地看著馬應龍說道:“你說是嗎,馬大師?”


    “你們認識?”馬三通疑惑道。


    一旁的老光棍說道:“不錯,當初我和師弟在省城市中心開了家風水館,馬大師沒少帶人去搗亂,又要收保護符又要教我們做人的。”


    馬應龍眼神閃躲,不敢正視我,我繼續說道:“當年在市北郊的廢棄工廠,馬大師糾集了一百多號人殺我,那陣勢,真是了不得!“


    “那是王林做的,不是我!”馬應龍解釋道。


    馬應龍的話登時讓馬三通皺起了眉頭,大殿上的門派高層都不禁看向馬應龍,大長老說道:“這麽說來,你曾經和他人一起,圍攻過我小師叔?”


    “沒,沒有,我隻是被迫前去,再說那時候他張陽還不是茅山的太上。”馬應龍連忙解釋道。


    “小師叔不是茅山太上時,才隻是練氣初境,你們有什麽深仇大恨,要一百多個人圍攻他?”大長老問道。


    馬應龍說道:“當時都是王林的注意,王林說太陰觀的傳人不能以常理度之,所以為了保險起見,就多派了人手,為此還專門到曹家請了十三太保中的曹大太保和曹二太保。”


    “嘖嘖,可真是好看得起我太陰觀弟子啊。”一旁的江流突然開口說道。“殺一個練氣初境的人,帶了一百多號人還不夠,竟然把曹家太保都請動了兩位,饒是如此竟然還都失了手。”


    大長老問道:“你口中的王林,指的是前幾年赫赫有名的空盆變活蛇的大師王林?”


    “回大長老,正是大師王林。”馬應龍說道。


    “那王林身為太陰觀三代弟子,與我同輩,殺我小師叔不成,後來聽說犯了法被抓,病死獄中,原來還有這麽個前因,看來你不能做我茅山的客卿長老了。”江流懶洋洋地說道。


    “你胡說些什麽?”馬三通看向馬應龍嗬斥,然後說道:“掌門,你不要信他胡言亂語,一個練氣初境的弟子能做什麽,還一百多號人,簡直是胡扯!張陽一來我茅山就胡作非為,我偌大茅山由一個乳臭味幹的年輕人胡搞,早晚得玩完!”


    “茅山在你手裏似乎也發展得不怎樣,別人都打上門來了還要賠禮道歉。”一旁的小五哼了一聲說道。


    “你大膽,長輩說話哪有你說話的份兒!”馬三通叱責小五道。


    “你也知道長輩說話沒有晚輩說話的份!”我瞪著馬三通吼道。


    我這人說話向來慢條斯理,從不抬高自己的聲音,此時突然大吼,把大殿上的人都嚇得一激靈。


    我繼續說道:“茅山的賬目我都看過,你將每年收入的百分之七十都扣在自己手裏,當我是瞎子?可饒是如此,我都沒多說一句,也沒打算追究,而你卻坐不住了,派人給我下藥,你真以為自己在茅山早混了幾年,就可以一手遮天了?”


    大長老歎了口氣說道:“唉,三師弟啊,不是我說你,在茅山你想做什麽我們都可以睜一隻眼閉一隻眼,就算你覺得小師叔資曆不夠針對他也沒什麽,但是你怎麽能加害小師叔性命呢?道門首規就是不得欺師滅祖,你就算再有理,一旦你對師門長輩動殺念,一切的錯都是你的,更何況小師叔來茅山之後,茅山的風氣的確比之前提升不少,他也沒怎麽著你,你就這麽恨他?”


    “好,好,好!”馬三通哈哈大笑,一連說了三聲好。“我馬三通對茅山兢兢業業半生,到頭來卻不如一個新來的小子有威望,真是讓人心寒,我無話可說!自今日起我就辭去長老之位,退出茅山門庭!”


    “下毒毒害師門長輩,私自辭去長老職位,還要退出茅山門庭,誰給你的權力?”老光棍質問道。


    “怎麽,張師叔難道還要對我出手不成,我馬三通在茅山雖為三長老,試問哪個是我對手?!”馬三通哼了一聲說道。


    “當年江湖通背拳第一高手,武道雙修,通神境大能,比四大門派掌門都不逞多讓,你的確有說這話的資格,但是你害的人是小師叔,他不僅是我茅山太上長老,還是太陰觀的二代弟子,這是不能就這麽算了。念你在我茅山多年,沒有功勞也有苦勞,你將所貪錢財盡數吐出,再廢去一身修為,我可以放你一條生路。”江流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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