浩子雖然已經是半神,但是他對於道氣運用的技巧不是很好,若是遇到真正的高手,哪怕同等境界,他也多數不是對手,更何況他體內暗含魔性,修煉出道家天眼的人很容易就可以看出來,會被針對,我生怕他出現危險,所以之前在西域的時候,曾在他體內暗自留下我的一縷神魂和道氣,一旦他有什麽事情,我都能隨時知道。


    “浩子不是跟鳩摩羅什帶小鳳凰回了金光寺了嗎?”我心中暗想,從床上起來。


    此時才二更天,離天亮還早,我走出門,見觀主房內的二師兄睡得安穩,就走到道觀門口,在地上寫了幾個字:師兄告辭。


    我走到道觀後麵,向下一躍,日月金輪飛出,載著我向縣城的方向飛去。


    我買了一張去甘肅的火車票,檢票進站之後,就靠在座位上睡了起來,朦朧之中感應到有人靠近,兩根手指蹭著我的褲口袋,要將我的手機和錢包偷走,畢竟出門在外還是要錢包裝一些證件的。


    我睜開眼睛,看向小偷,小偷是個二十來歲的青年,我意念一動,他立即老實坐在我旁邊,陷入了無盡夢魘之中。接著我的神識散開,整列火車內的幾個慣偷很快被我找出,我手指握緊,幾個車廂內,接連傳出慘叫聲,他們的雙手手骨盡皆斷裂,鬼哭狼嚎聲將各個車廂內乘客嚇得不輕,驚動列車員前來查看。


    我將帽子蓋在臉上繼續睡覺,意識陷入空冥狀態,一覺醒來時就到了甘肅。


    敦煌,位於河西走廊最西端,據傳一千六百年前為古西涼國國都,後來經曆頻繁戰爭以及氣候惡化,這裏成為了荒漠,隻留下諸多傳說。


    這地方的沙漠之外有個城鎮叫沙泉鎮,沙泉鎮上有一很有特色的小吃叫驢肉黃麵,黃麵細如龍須,長如金線,柔韌耐拉。煮熟後,調湯或加菜食用,香味溢口,別具風味,聽說製作黃麵的工藝極其講究,操作也非常不易,拉麵師傅時而要將麵拉成長條,時而旋轉擰成麻花狀,將一團七八斤的麵團拉成一把細如粉絲的麵條,下鍋煮熟的黃麵色澤黃亮,趁熱拌菜,加上幾片煮熟的驢肉片,正所謂天上龍肉,地下驢肉,我點了一碗嚐嚐鮮,味道的確不錯,算是大飽口福。


    吃完了驢肉黃麵,我在鎮上的二手車市場買了輛越野車,加滿油之後就朝敦煌深處進發,鎮上的人知道這沙漠之中有個金光寺,但是具體在哪沒幾個人知道,每個月月初會有專門的商隊送糧食供給金光寺,除此之外,敦煌沙漠根本沒人去,據傳以前金光寺邊上還有個月牙泉,隨著土地沙漠化越發嚴重,月牙泉幹涸,周邊又沒有任何有意義的景區,所以金光寺成了敦煌沙漠之中的獨樹一幟。


    我隱約感覺到浩子所在的方向一路西北行進,這沙漠之中黃沙漫天,沒有方向和路標,不懂得看天象觀風水的人很容易失去方向感,再者沙漠蒸人,若是我用日月金輪飛過去,幾十裏路就能累半死。


    車子行進百裏之後,我的神識範圍內感應到了金光寺的存在,金光寺內有一些僧人,浩子也赫然在其中。


    因為這沙漠之中除了送糧的車隊,一年到頭也不一定有個人,所以車子開到金光寺門口時,大門敞開,根本就沒個看門的人。


    我將車子熄火,停在金光寺門口,有僧人聽到動靜出門查看,問我是誰。


    此時的我風塵仆仆,這二手車的空調係統半路出了問題,我隻能把窗戶打開,不然焐死人,所以滿身黃沙灰土。


    我看著這小沙彌說道:“領我去見鳩摩羅什大師,我是他朋友。”


    “施主請隨我來。”小沙彌說了一聲,領著我進了金光寺。


    金光寺占地麵積很大,比茅山祖庭都要大,隻是我神識感應範圍內,僧人並不多,一般大門大派都是弟子上萬,少說也得三五千的樣子,可金光寺作為佛門泰山北鬥,竟然隻有百十來個人。


    鳩摩羅什見到我之後,說道:“張陽施主,貧僧想到與你有緣還會再見,沒想到那麽快就見麵了,看來你與我佛緣分不淺。”


    “大師說笑了,我是感應到浩子身體出了變化所以才過來看看的,有緣談不上。”我說道。


    “說道金浩施主,倒是真的與我佛有緣,他天生通曉佛法,可聆聽佛音,破解佛門秘寶,如今已經是沙門中人,明天一早就要摩頂受戒,成為金光寺的一份子。”鳩摩羅什說道。


    “啊?浩子要出家?”我吃了一驚。


    浩子這個人是個及時行樂主義者,向來是有錢就花,而且是個看見美女就走不動的人,一天到晚腦子裏裝得都是些猥瑣不堪的畫麵,他能出家受戒?


    受戒這玩意可不是人人都能承受得起的,據傳要斷了五葷三厭,連三淨肉都不能吃。


    也許大家都不知道,佛門是可以吃肉的,隻是他們的肉分為三淨肉、五淨肉和九淨肉,所謂三淨肉,就是自己沒看見,沒聽見,也沒親自動手殺的動物的肉,說白了,就是大街上豬肉攤上的肉,五淨肉和九淨肉則是加了一些更為苛刻嚴厲的條件才能吃。


    而受戒之後,就成為佛門正統禮佛弟子,不得沾染任何葷腥,甚至連大蒜大蔥和韭菜那些刺激性的東西也都列在葷腥之內,不得沾染,如此才能受戒清修佛法。


    我見到浩子的時候,見他正穿著一身幹淨的素袍,他一臉欲哭無淚地看著我,頭頂光禿禿的一片。


    “你連頭發都刮了?”我有點不敢相信地問道。


    浩子剛要開口,他身後的一名老僧說道:“阿彌陀佛,羅天師弟與我佛淵源極深,第一次觸碰到我金光寺的佛手寶笈就將佛手寶笈解開,堪比佛陀轉世,如今已拜入我師大迦葉門下,將來成就,不會比羅什師弟差。”


    “羅天?佛手寶笈?”我詫異。


    鳩摩羅什說道:“羅天是法號,羅天師弟既然拜我師大迦葉為師,自然是與我同輩,至於佛手寶笈,乃是我佛門至高無上的秘寶之一,傳言上古年間,金光寺創始人之一的天佛迦樓和天魔刹海一戰,兩人打了三天三夜不見勝負,最後兩人比拚氣海,雙雙殞命,同歸於盡之前,天佛迦樓保留了一絲元神回到金光寺,他練就天佛寶手功,將自己的氣海與天魔氣海匯集與一手之中,並留下讖言,千年之後會有有緣人來打開他的手,他的手中有天佛和天魔兩人的氣海根基,千年佛手煉化,會形成一顆氣海玄丹,隻有有緣人才可以吞服。”


    “很明顯我就是那個有緣人,被他們強製吞了氣海玄丹之後,整個人就不好了,你看我這頭。”浩子一副想死的表情說道。


    “哦,感情你這頭是自己禿的。”我小聲嘀咕。“其實也差不多了,咱倆畢業也有幾年了,用不了幾年就快三十了,正所謂,人到中年,禿如其來,上回我看見你爸,好像他頭發掉的也挺嚴重的……”


    浩子憋得臉通紅,鳩摩羅什則繼續說道:“氣海玄丹吞服之後,佛魔同體,可修煉一切佛門和魔門之法而不入被佛魔左右,如今亂世來臨,佛門也不再思想守舊,因此將佛手裏麵的天佛大手印和天魔功都一並傳給羅天師弟,對羅天師弟來說,最重要的就是煉心,守住本心,就可以守護住日月蒼生。”


    “守護個鬼哦~”浩子小聲嘀咕。


    ……


    浩子自從打開佛手寶笈之後,就成了金光寺的掌上寶,金光寺雖然是佛門魁首,原本還是天下第一大寺,但這個時代做什麽都需要營銷手段,金光寺無人打理,不和外界聯係,又地處敦煌深處,環境惡劣,吃食條件更是艱苦,別說是現在的孩子,就是生活在金光寺十多年的小沙彌都有些受不住。


    這幾日以來,浩子整天吃齋念佛,旁邊有個老僧看著,教他佛家的禮儀,鳩摩羅什為年輕一輩的高僧,舉手投足間一看就是個得道高僧,一身白衣,麵容隨和,長得又像阮經天,浩子雖然是城裏人,但是平常懶散慣了,是個宅男,入道門還好,我是茅山太上長老,他在茅山橫著走也沒人管他,到了佛門,門規森嚴,他打也打不過,跑也跑不了,隻能被治得服服帖帖的。


    那名看守浩子受戒禮儀的老僧人叫羅霄,是金光寺的長老之一,為人很是嚴苛,鳩摩羅什就是在他的教導下成長起來的。


    而告訴我這些的,正是金光寺的主持,迦葉多吉。


    說出來讓人有點難以置信,金光寺的主持竟然是個十二歲的小孩,迦葉多吉之所以能當得上金光寺主持,是因為他是天選之子,也就是佛門班禪欽定的轉世活佛,佛門有尋找轉世活佛的秘寶,秘寶是什麽無人得知,傳言轉世活佛初代為大藏聖佛,轉世至今已有十二世,所以現在的金光寺主持就是十二班禪,聖童活佛,迦葉多吉。


    迦葉多吉是個很靦腆的小孩,看起來不苟言笑,但是小孩子嘛,最大的弱點就是嘴饞和愛玩,無論他是聖童活佛也好,如來轉世也罷,我這個人比較好相處,給人的眼緣也不錯,畢竟是外麵來的,小孩子也想了解外麵的世界,吃飯的時候就和迦葉多吉聊了幾句。


    飯後我到迦葉多吉的禪房拜訪,給了他好幾塊巧克力,迦葉多吉吃了之後十分震驚,還有辣條和可樂他都沒嚐過,我給了他一堆的零食,他起初還有點靦腆,等我離開候不久,就又讓人通傳我過去,問我什麽時候走,讓我在金光寺多住些天,生怕我不辭而別。


    不過我來到金光寺後並未感應到小鳳凰的存在,一問才知道,小鳳凰被藏在了金光寺的佛窟之中,金光寺後方有個佛窟,其氣勢堪比莫高窟,佛窟周圍千佛雕像環繞,上麵銘刻著這衍天機的佛家經咒,由大迦葉親自守護。


    小鳳凰見到我之後很激動,興許是她化為人形後第一個看到是我,所以將我當成了親人,又或許是我一個大男人夜裏給她做了件衣服,所以她才銘記。


    能見到小鳳凰還是靠迦葉多吉,不然佛窟相當於道家祖庭的後山,是外人的禁地,一般人不得靠近。


    我存在浩子體內的道氣之所以被清除,就是因為浩子吞了氣海玄丹,這氣海玄丹實際上可以稱為佛魔內丹,是天魔和天佛共同的氣海碰撞所產生的東西,使一人同時擁有兩種不同屬性的氣海,這我倒是第一次聽過,之前真的是聞所未聞。


    到了晚上,浩子偷偷來到我的房間門口,小聲把我叫出去。


    我們兩人走出寺院,到了那幹涸的月牙泉邊,浩子就不敢再走了。


    “最多就走到這裏了,跑不了,羅霄那個老禿驢給我施加了禁製,再往前就會失去知覺。”浩子哭著臉說道。


    我的神識延展,鑽進浩子的識海,果真發現浩子的識海內被施加了禁製,不過這禁製對我來說很簡單,我可以輕易破除,但這禁製對浩子隻是牽製作用,防止他逃跑,沒有什麽傷害,所以我也就沒管,畢竟浩子的品性我是知道的,大學時候每天都要拉我逃半天課。


    “其實在這學點東西也好。”我說道。


    “這不是學不學東西的問題了,他們讓我明天受戒啊。”浩子說道。“為了進道門,我跟女朋友都分手了,現在稀裏糊塗地進了佛門,你知道的,我是無肉不歡,一頓不吃肉都難受,他們天天讓我吃穀子和涼水,喝涼水還要念往生咒,我的媽呀,你知道這受戒裏麵,有個淫戒吧?”


    “怎麽了?”我表情古怪問道。


    “他們和尚都不打灰機的!”浩子驚恐說道。“這老頭這幾天吃住都跟我在一塊,我是把他熬得快死了才有機會跑出來的。”


    我有些同情浩子,一時間不知道該說什麽好。


    “你帶肉了嗎?”浩子問道。


    “帶了些袋裝的燒雞。”我將乾坤收納袋裏的燒雞拿出來,浩子見到燒雞,當下就撕開包裝,比撕開美女的衣服都要快,抱著燒雞就狼吞虎咽地啃了起來。


    浩子可能是真的餓急了,一口氣吃了五隻燒雞,並且還喝了一罐啤酒。


    “你撐成這樣,明天受戒時候也消化不了啊。”我說道。


    “別說了,這幾天你不能走,你得想法子給我留一乾坤袋的吃的,不要我早晚得給這些禿驢和尚給整死。”浩子打著飽嗝,大腹便便地朝金光寺走去。


    到了第二天摩頂受戒的時候,浩子焚香沐浴,換上一身幹淨的僧衣,跪在金光大殿中央,全寺一百多位僧人全部到場,口中誦念經文,佛音縹緲。


    不一會兒,一個骨瘦如柴的老和尚就被迦葉多吉攙扶著來到大廳,老和尚步履蹣跚,看起來弱不經風,他一出場,所有人都雙手合十說道:“參見大迦葉禪師。”


    “聽聞大迦葉禪師為民國時期的蕩世遊僧,一身功力高絕,起碼也得是不滅境,怎麽看不出一絲佛氣波動,難道跟我師父一樣返璞歸真,成了地仙?”我心中暗想。


    而且看大迦葉這樣子,弱不禁風,瘦得嚇人,走路都有些不穩,實在不像是高僧。


    大殿之上,氣氛嚴肅,很快就開始了摩頂受戒的儀式、


    “一人樂,眾生皆苦,一人苦,眾生極樂,金光寺苦等千年盼來你,羅天啊,大世來臨,動亂將起,將來你定然要以身作則,拯救蒼生於水火之中。”大迦葉禪師說著,手拿受戒的剃度刀走到浩子跟前。


    “大迦葉禪師問你話呢。”羅霄提醒。


    “嗝~”浩子一開口,突然打了個聲音極為響亮的飽嗝,把在場的眾人都嚇得一激靈。“知道了師傅,嗝~”


    浩子在上大學時候打嗝就很響,為此在寢室多次被室友嘲笑,他昨晚吃太多撐了,隻吃素又餓了多天,突然暴飲暴食把胃腸給吃壞了。


    這兩聲嗝打的,差點把大迦葉禪師手裏的剃刀嚇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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